第18章 ☆、人經歷了傷痛才會成長
“在這裏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溫和帶有磁性的好聽嗓音輕輕響起,擡起頭來映入眼簾的是松陽一如既往溫潤如玉的面龐,逆着光的臉角輪廓暈着一層柔和的光芒,美好到令人舍不得移開目光。
——那是七年前的事情了。現在回想起來卻鮮活得如同昨日。
在随着逃難的群衆颠沛流離的路途上,松陽和她曾途經一個還算安逸平和的小村子。疲憊地漫步在街道一旁,饑腸辘辘的悠奈第一眼就望見了對面的一個章魚燒鋪子。
已經一個多星期沒有嘗到一口她日思夜想、念念不忘的金黃色章魚燒的悠奈當即雙眼放出狼一般的光芒,一瞬不瞬地盯着對面的鋪子看,直勾勾的眼神幾乎可以把那家鋪子燒出個洞來,嘴角邊似乎還依稀泛濫起了可疑的銀色絲線。
好想吃。
盡管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嚣着這三個字,但知道這次路程的盤纏已經所剩不多的悠奈只能狠心地咽了口唾沫,然後做出壯士斷腕的英勇氣勢将頭狠狠扭到一邊去,手裏不由得攥緊了身旁松陽的和服袖角——眼不見為淨。
誰知剛艱難地将頭扭過來,頭頂上方就響起了松陽輕輕的笑聲,同時還感受到了他溫暖寬厚的大手在自己頭頂的發絲間肆意游走的舒服感覺。
“想吃就吃吧,悠奈,不用勉強自己的。在這裏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語畢,松陽收回自己原本揉着她頭發的動作,嘴角一邊挂着寵溺的淺笑一邊掏出荷包向對面的章魚燒鋪子走去。
她怔怔地看着他挺拔如碧竹的修長背影,竟一時間忘了向平常一樣對于他揉自己頭發的舉動而炸毛表示強烈抗議。
一點都不讨厭啊,這種莫名其妙湧上來的溫暖感覺。
——他說,等他一下,他馬上就回來。
——騙子。說好了馬上就回來的。大騙子。
——松陽你這個大騙子。
在黑暗的和室裏,悠奈躺在被窩裏眼神木然地盯着頭頂上方暗色調的天花板,保持着這樣一動不動的姿勢近乎一整夜。
——這是私塾大火後的第二天。
當時,在渡邊升率領着一小批人馬趕到私塾門前後,他立即溫和懇切地提出希望悠奈銀時等人能跟他一起走的想法。在渡邊升以及其手下的幫助下,四人一起好好安葬了松陽,并在新立的墓前鄭重而虔誠無比地磕了幾個響頭然後便默默無言地随着渡邊升離開了這片承載着太多回憶、歡笑和傷痛的故土,踏上前往不知名未來的道路。
這是攘夷軍設立在這片區域裏的臨時據點——關于渡邊升究竟是如何這麽快得知消息并連夜趕來的也就顯而易見了。
渡邊升将他們四人安排在了這作為臨時據點的村子裏的一間宅邸裏。在到達目的地之後,四人當時都是以疲憊勞累為由,不吃午飯就直接進了分配好的房間裏。由于精神和身體都快到達極限了,當時大腦一片混亂懵懂的悠奈是直接倒床就睡,對于銀時他們的狀況如何是一概不知。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已經徹底黑下來了,身上還蓋着之前沒有的被子,旁邊的矮桌上整整齊齊地疊着洗漱用具和換洗衣物。
不知怎的,在醒過來之後她卻是無論如何也睡不着了,只能面無表情地盯着頭頂的天花板,腦海裏走馬燈似地開始湧現起昨天私塾大火時的一切詳細經過,一遍一遍如影片倒帶似的在腦海裏回放。
同樣開始浮現在腦海中的,卻是以前最初遇到松陽時的記憶。他微笑着伸出手來問她願不願意跟他一起走的樣子,在将她從生死一線的危難中解救出來時可靠安穩的背影,語氣柔和卻異常堅定地說出“沒事了,有我在”時的樣子。
那個人的一颦一笑仿佛都被烙印在了心頭上,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
眼底明明酸澀得不行,可不知怎的,淚腺卻好像是幹涸了一樣,一點眼淚都流不出來,悶悶的鈍痛壓在心口,沉寂的房間裏只聽得見自己壓抑悲傷的抽噎聲。
不知不覺間,在她陷入回憶的時間裏,外面已經是破曉了。熹微的光線濾過紙門被拖得長長地映照進來,将天花板洗得慘白一片。
完了完了完了,我是什麽時候變成跟矮杉一樣無可救藥的師控的嗷嗷,口胡!
被漏進房間裏的暗淡光線刺痛了雙眼,悠奈猛地翻過身來将被子覆蓋到自己的頭頂上,一邊躬身跪在榻榻米上一邊糾結無比地揉着自己的頭發。
不行不行不行!絕對不能再這麽下去了啊啊!振作起來啊,矢野悠奈!
悠奈下定了決心,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利落地掀開罩在自己頭上的被子,一骨碌從被窩裏鑽了出來。
她可是老頭子的孫女啊,怎麽能因為這些事情就不敢繼續走下去了呢?!再這樣丢人下去老頭子說不定會從墳墓裏爬出來把【哔~】王牌洗發水全都灌進自己的嘴裏啊豈可修!
不可以再這樣意志消沉下去了!打起精神來啊混蛋的自己!
悠奈一邊毫不客氣地往臉上拍着剛剛打來的涼水一邊在心裏碎碎念道。
洗漱完畢,穿上幹淨的衣衫,悠奈在深深地吐了幾口氣,然後作出大義凜然的樣子“唰”地一下子拉開門,為了振作精神嘴裏還很有感情地唱着:
“我在馬路邊撿到10塊錢,馬上交到警察叔叔手裏邊,叔叔收了錢,拿去買包煙,我笑着說了聲,叔叔不要……”
最後的一個‘臉’字還未說出口,悠奈吐字清晰的歌聲便戛然而止。
“……喲。”悠奈面癱着連沒有表情地看着對面剛剛邁到走廊裏來的桂,一本正經地打招呼道。
“今天天氣真好呢。”
語畢,不理會對面某人一臉驚奇地瞪圓了琥珀色瞳孔的石化樣,悠奈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摔上了紙門,“砰”的一聲悶響在空蕩蕩的走廊裏久久不息。
完了完了完了,絕對沒臉見人了啊,鄉下的作者桑絕對會哭的啊,絕對會哭得滿臉血滿臉淚的啊混蛋。
回到房間後,悠奈蹲下來瞬間掩面內牛了。
……
雖然感到無比丢臉,但由于已經一天沒有吃飯餓得饑腸辘辘的悠奈最終還是向自己的肚子妥了協,乖乖地重新振作起來并再度拉開紙門。
“……”
悠奈無語地望着幾乎要将鼻尖戳到自己面前的桂,頓了頓還是無奈地開口了:
“你在幹什麽?”
——喂喂喂,我說你不會一直都在外面待命吧……
“等悠奈和我一起去拿早餐啊。”
桂理所當然地回答道,如果忽略他此刻腫得通紅的眼眶的話他此刻倒是看起來精神好多了。
——我什麽時候和你做過這種約定了啊啊!
“……阿銀和……矮杉呢?”在內心吐槽完畢,悠奈想了想最終還是有點擔憂地開口問道。
那兩個家夥不知道怎麽樣了啊,特別是矮杉……不知道有沒有從之前的巨大打擊中恢複過來呢……
像是看出了她在想什麽,桂清澈的眼眸暗了暗,然後低聲說道:
“晉助的事情有銀時在,所以悠奈你就不用擔心了。現在我們還是先去給晉助銀時他們拿早餐吧,他們也一天沒吃飯了。”
阿銀那家夥……
悠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擡起頭來若無其事地笑道:“那就走吧。”
在以狼吞虎咽的速度吃掉早餐之後,無視旁邊的人向他們投來的便秘般的詭異目光,悠奈和桂将銀時和高杉的早餐放到托盤上,然後一人端着一個托盤就往銀時他們所在的房間裏走去。
還未來到門前,房間裏就隐隐傳出了二人激動的争吵聲和物體翻倒的聲響。
“等一下。”悠奈趕忙拉住了想要往前沖去一看究竟的桂的衣角,沉聲說道:“阿銀那家夥雖然吊兒郎當的,但到關鍵時刻還是蠻可靠的,這些事情我們還是不要插手為好。”
桂回頭看了她一眼,随即抿着嘴唇點了點頭,然後端着托盤走到房間門口,輕輕地拉開紙門——
“砰!”這個令人牙齒發酸的悶響是銀時忍無可忍将高杉一拳揍到榻榻米上去的聲音。
“你還想撒嬌到什麽時候去啊,矮杉?!你以為這樣子繼續自虐下去就能挽回什麽,就能逃避什麽,就能證明什麽嗎?!給老子醒醒啊混蛋!什麽叫‘我的事情你少管’啊!你以為你是和媽媽桑鬧別扭的中二期少年嗎?!老子就是看你這種頹廢消沉的樣子想揍你怎麽樣?你如果還是個帶把的家夥就有種和老子打一場啊!老子随時奉陪!你這種樣子簡直就不能配做老師的學生!你現在簡直就是在給老師丢人啊,混蛋!老子我認識的高杉晉助才不是這種軟弱的膽小鬼!”
銀時一邊拽起高杉的衣領一邊唾沫橫飛地激動叫嚣道,使勁瞪大的紅褐色死魚眼裏不複以往懶散的神色,從深處湧動着令人心悸的光芒,氣場強大到簡直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如果你還心裏有老師的話,就給老子振作起來!給老子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今後的路該怎麽走啊,混球!你已經沒有撒嬌的資格了!現在給我好好想想自己究竟能做到些什麽,究竟應該做些什麽啊!你這樣子老師的在天之靈也無法安息啊!”
被揪住衣領的高杉神情由最初的怒不可遏在銀時的說教下漸漸變得平靜下來。微垂着頭,紫色的劉海散下來落入由最初的渾濁無光逐漸變得清晰透亮起來的碧綠瞳孔中,高杉從鼻子裏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然後帶着挑釁語氣傲然地說道:
“我可不記得何時輪到你來說我了啊,銀時。吵死了,再不從我身上下來的話信不信我現在一拳把你揍到站不起來啊,哼?”
語畢,他俊秀的臉上又挂回了最初冷淡倨傲的表情,不甘示弱地回瞪着銀時。
銀時原本激動、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又瞬間換回了平常吊兒郎當的模樣。他直起身來,一邊挖着鼻孔一邊漫不經心地回道:
“啊啊,說好了哦,剛剛的那一拳只是還你之前的罷了。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矮杉。”
“誰是矮杉啊!”高杉下意識地狠狠接口道,随即又不屑而鄙夷地道:
“如果你是君子的話,這世界裏人人都是聖人了好不好?”
“哈?信不信銀桑我把鼻【哔~】扔到你臉上去啊?……話說回來假發這家夥也真是的,去了那麽久還不回……”
銀時一邊唠叨着一邊搭拉着死魚眼将視線轉到門口來,剩下的話語則在看到門口如雕塑般站着的兩人之後戛然而止。
手上端着托盤,此刻悠奈和桂的半邊臉都被弄弄的黑色陰影所覆蓋,露出一副遭雷劈的樣子石化在原地,背景是一片扭曲的紫黑色。
這兩個家夥怎麽了啊?
銀時一邊不解地搔了搔自己蓬亂的銀色卷發,一邊往自己身上和高杉那邊一看,頓時就明白了問題出在哪裏——
由于剛才的争吵,銀時和高杉此刻都衣衫不整,更值得一提的是,先前被銀時揍翻在地的高杉衣領已經完全歪倒了一邊去,露出白皙的肩頭和精致的鎖骨來,簡直就像是捉【哔~】的現場,整個場景詭異而暧昧到不行。
“呀呀呀呀,阿悠你聽我解釋啊……”銀時的額上頓時布滿了黑線,他一邊冷汗直流、語無倫次地如此說道,一邊嘴角和眼角都在不斷的抽搐着。
“坂田銀時你實在是太差勁了啊啊啊——!!”
“真是的,我再也不要理晉助了啊啊啊——!!”
悠奈和桂一邊異口同聲地大吼道一邊動作協調一致地将手裏的餐盤一股腦兒地砸到了臉皮直抽的銀時臉上。
“咦咦咦?!所以說為什麽就只扔我一個人啊口胡——!!”
半小時之後。
“喂~我說你們不對剛才的行為道歉嗎?可憐我銀桑的少年玻璃心啊~”
坐在矮桌變邊的銀時拖長了語調不滿地抱怨道。
——哈?是鋼筋水泥築的、并附加自我修複功能的那種吧,口胡!
正坐在桌邊細心給他包紮的悠奈聞言默不作聲地加重了手裏的力道。
“呀,痛痛痛。阿悠我錯了。”
銀時立馬龇牙咧嘴地呼痛道。
此刻,洗漱過後的銀時正坐在桌邊老老實實地任悠奈給他處理之前和剛剛生出來的傷口,桂和高杉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也都被悉數精心包紮過了,此時正坐在桌子的另一端,桌子上擺放着剛吃完的早餐。
見傷都已經被處理得差不多了,悠奈端着銀時的手臂将繃帶利落地打上結,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什麽重大決心一般将手放回到膝蓋上,挺直了腰板,擡起眼簾說道:
“有一件事情我想了想,果然還是覺得不能不跟大家說啊。”
她咽了口唾沫然後繼續道:“是關于火災發生時候的事情。”
話音剛落,她就感到所有人的視線都粘到了她一人身上。
“哦?什麽事啊?”銀時語氣看似滿不在乎地說道,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悠奈眼眸閃了閃,但還是語氣認真而鄭重地道:“在火災發生的當晚,我在私塾的院子裏目睹到了一個行蹤詭谲的天人。”
“……”聞言,銀時等人都沉默了下來,室內的氣氛一時有些凝滞。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銀時突然開口率先打破了這片沉寂,擡起眼眸來,深沉的紅褐色眼眸直直地望進她的眼中,低聲接着說道:“阿悠你看到的那個天人恐怕和我們在路途上遇到的那個天人是同一個。”
“……?!”悠奈瞬間瞳孔微縮,驚愕地看着銀時。
高杉的情緒突然變得有些激動,但很快就被身旁的桂按捺了下來。
像是了解高杉想要說什麽,桂接過話題一臉嚴肅地分析說:
“也就是說,這次的大火絕不是什麽偶然事件。恐怕,這一切都和那個天人有關吧。松陽老師的死也是。”
……
在銀時他們将所有的事情一口氣講完之後,室內再次歸于平靜。
“原來是這樣麽……”悠奈靜靜地聽着銀時将他們事發當晚的所見所聞,還有他們是怎麽馬不停蹄地趕回私塾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地敘述出來,放在膝上的拳頭不由得漸漸攥緊,喃喃地說道。
“悠奈……”見她神情低落,桂有些擔憂地想要出口安慰道,卻又發現自己不知該說些什麽。
“我沒事。”悠奈仰起臉來說道,臉上的笑容卻比哭還難看——在他們那麽努力地克服一切困難和障礙向私塾飛奔而來的時候,我卻在幹什麽呢?竟然眼睜睜地看着松陽……松陽……
“道歉的話就免了。”銀時懶洋洋、沒什麽精神地翻了個白眼說道,“那個天人的實力我們幾個可是有目共睹,換做是我們,在當時也救不了松陽啊。所以說阿悠你現在不必像個白癡似的把什麽錯都往自己身上攬。真是的,你的腦漿是糊糊做的嗎?”
銀時一邊打破了室內的僵硬氣氛一邊無所謂地挖着鼻孔嚷嚷道。
“過去的事情發生了就已經發生了,再怎麽去想它都是沒有的,只會給自己徒增像納豆絲一樣扯都扯不斷的煩惱罷了。”
“現在應該想的是啊,”銀時紅褐色的死魚眼毫不避諱地直視着其餘三人,語氣突然認真起來地道:“接下來的路,我們要如何選擇去走。”
-----------------------------------------------我家的分割線哪有那麽可愛--------------------------------------
當天。
晚餐後,悠奈和銀時三人一字排開地坐在渡邊升的房間裏,都不說話,只是眼眸直勾勾地望着對面的某人。
“所以說悠奈你們有什麽話想說就說吧,我會盡我所能幫你們的。”即使是渡邊升這樣爽朗的人在四人仿佛可以将他盯出個窟窿來的目光下也感到不好意思起來,一邊将手扶在自己後腦勺上一邊無奈地笑道。
就像他們一直等的就是渡邊升的這句話一樣,桂率先“砰”地一下伏下身來懇請道:“請讓我加入攘夷志士的行列吧!”
接着高杉也随即地俯伏在地,語氣意外誠懇地請求道:
“請讓我參軍吧!”
“拜托了。”
銀時也随着伏到地面上,語氣雖然依舊沒有什麽起伏但卻透露着真摯之情地跟着求道。
渡邊升收斂了笑容臉色嚴肅地望着整整齊齊跪成一排的銀時等人,眼神深沉,仿佛在沉思着什麽,又好像早已料到了這種情況一樣。
沉默了一會兒,他低沉的聲音帶着恍若能震撼人心地力量緩緩地響起:
“你們當真想清楚了?上戰場可不是什麽兒戲,沒有覺悟的人上了戰場不僅會害自己丢掉性命,還會拖累戰友。而一旦上了戰場,你們要面對的就是無盡的殺戮、時時刻刻如影随形的死亡陰影、天天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可怕而強大敵人、嚴酷異常的作戰環境。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戰場只要你們一将踏上就再也不可能回頭了,你們真的确定要這麽做嗎?!鮮血、殺戮、屍骸,這些可通通不是什麽玩笑!真真的戰場上殘酷要遠超你們的想象!心理素質不好而最終精神崩潰的士兵我見過的不計其數……”
渡邊升神色肅穆而莊重,聲音充滿了力量,落在人耳中如雷聲隆隆作響,有如實質的目光利劍般地盯在衆人身上,身上散發出來一股無形的威嚴氣勢,壓得人喘不過起來。
“拜托了!”三人面不改色,依舊頑固地伏在地上,異口同聲地請求道,不大的聲音裏充滿了堅定。
“國家明明在遭受着敵人的侵襲和蹂躏,如果身為子民的我們不去挽救的話又有誰能就救其于水深火熱之中呢?!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現在正是一直養育我們的國家需要我們的時候。如果在這種危難的時分還畏縮不前,猶豫不決的話,我們又怎麽對得起一直苦心栽培我們的松陽老師呢?!拜托了,渡邊前輩,請讓我們加入攘夷軍,為國家效力吧!”
恭恭敬敬伏在地上的桂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着,言辭懇切,全都是發自肺腑之言,真摯熱忱的感情裏沒有參雜任何思念,哪怕是再怎麽鐵石心腸的人都怕會忍不住為之動容。
渡邊升深邃的眸中不由得劃過一絲贊嘆之情。緘默了一會兒,他又将如電的目光轉到一直平靜地跪坐在一旁的悠奈身上,嚴肅地問道:“那麽悠奈你呢?你又有何打算?恕我直言,身為女人,你想跟随這幾個小子參軍的話實在是……”
微微揚起唇角,悠奈不慌不忙地彎下腰來也一起伏在地上,咬字清晰、聲線平穩地回答道:
“拜托你了,渡邊前輩,我希望能加入醫療部隊。”
渡邊升聞言微微一怔,旋即終于破功似的放下緊繃的肩膀,相當無可奈何地撓了撓自己鋼針般豎立着的黑發,朗朗笑了起來。
銀時等人不敢輕舉妄動,依舊老老實實地俯伏在地等着渡邊升的回答。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聲,渡邊升再度板起臉來,鄭重其事地說道:
“聽好了啊,你們幾個臭小子身為松陽的學生可不能在軍裏給他丢臉。還有啊,我只負責将你們引進給新兵訓練營,接下來的事情你們就看着辦了,如果被軍法處置了可不關我的事啊。”
“是!”聞言,桂等人立馬喜出望外地擡起頭連聲允道。
“還有啊,悠奈,真是拿你沒辦法——”渡邊升語調一轉,帶着爽朗笑容地望着她說道:
“我的部隊裏剛好很缺醫療人手呢!你要不要直接到我手下來?”
“哈?!”
作者有話要說: 看,作者桑是好人喲!多麽勤快啊,這兩周的更新……【咦咦咦,話說這幾周明明作業比較多啊,作者桑你是M嗎?!還有既然不是日更就別把勤奮放上來啊!】
嗷嗷,下一章就是童年篇的結束了!馬上就開始激情四射的攘夷篇啦!=v=
謝謝親們一直以來的支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