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鋒利的爪牙蠢蠢欲動
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才醒來,江謠只感覺全身酸疼的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拉開衣服,深深淺淺的傷痕遍布,還有幾處燙傷和鞭打的痕跡。
知道的以為她做了一場愛,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長期忍受家暴呢。
不過這也跟家暴差不多了。昨晚昏過去了不下五次,每次都是被折騰醒和疼醒的,到最後身體的感官都麻木了,只剩餘舒癡癡地對着她的身體膜拜誇贊:“謠謠你好美!”“謠謠你好棒!”
正回憶着,罪魁禍首就來了,她今天換了一身白色的職業裝,夾克式的深V開襟,高高盤起的長發,倒是收拾得清爽迷人。要是在以前,江謠絕對垂涎三尺想入非非,但經歷了昨晚慘痛的一夜和認清了餘舒的真面目後,她還是寧肯鬧別扭地把頭轉向一邊。
“謠謠。”她語氣裏帶着笑音,看起來心情很好,“你醒了?餓了吧,我做了粥,你先喝了,待會兒我們出去吃飯。”
江謠搖頭,語氣也是悶悶的:“我不餓。”
餘舒笑了笑,把粥放到她面前,坐到她身邊就要靠近,江謠立刻警惕地後移了一點。
“你...”餘舒笑容消失了,顯得有些失落,甚至讓人心疼,“受不了我愛你的方式嗎?還是你覺得不能為我承受這些?那你随時可以走吧,我不勉強你。”
江謠瞪大眼睛,川劇變臉也沒這麽快吧!剛才還猶如餍足的狼外婆現在就成無辜的小紅帽了?不過餘舒一垂眸一轉身還是讓她沒法不動容,畢竟她愛的是她這個人,她怎麽樣,她都會接受,都會愛吧。
“沒有,”江謠趕忙開口,“我只是...不太習慣。”
餘舒轉過頭,臉上很快又恢複了類似狐貍的那種笑容,賢惠地端起來粥,送到她嘴邊喂她,又像教導小孩子似的理所當然的口吻:“做/愛嘛,就要做到盡興。”
江謠睜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一向溫柔得體的餘女神口中說出的,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泡妞不可沒刺探清楚敵情就強上。
“謠謠,你以後搬到我家住吧。”她說的話是商量性質的,可是她的感□□彩可絲毫沒讓江謠看出商量的餘地。
“不,我媽還...”
“我已經請保姆到你家照看你媽媽了,你的行李,現在也已經搬到我家了。”笑,餘女神繼續溫柔純良的笑,如同無害的小綿羊似地笑。
江謠的嘴角直抽,俗話說伸手不打笑面人,又是她愛的笑面人,有什麽委屈不甘,只能往自己肚裏忍了。
搬入餘舒家的那天,餘舒早早地在路口等着江謠下班兩人一起回去,過了兩個小時,天都黑下來,餘舒以為她加班了,正要去工作的地方找她,就接到江謠的電話。
“阿舒,”江謠口氣低低的,情緒也不穩定,聽起來還有些焦慮,“我家出了點事,我繼父...回來了,我怕他為難我媽媽,我得先回家...”
憑她語氣的吞吞吐吐和隐隐的惶恐抵觸情緒讓餘舒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重新啓動車子:“你家在哪?我跟你一起回去。”
“不要了!”她立馬拒絕,慌忙又急欲躲避什麽,“我繼父他那個人...很不好,你別來,我自己能解決。他已經跟我媽離婚了,我們占着有利方...所以,不用擔心我,沒問題。”
餘舒笑了一下,口氣強硬:“你說的這些都是廢話,只用告訴我你家地址。”
江謠頓了頓,電話那邊傳來她怯怯的聲音:“那你來吧,我...我有點害怕,我在我家樓下等着你。”
“恩,”餘舒輕聲安慰,“別怕,謠謠,有我。”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江謠遠遠地就看見餘舒從車上下來,首先映入眼中的是淺色的高跟鞋,若隐若現的小腿,米色風衣輕揚翻飛,她雙手插兜,舉步生風,在流光溢彩的霓虹燈背景中顯得氣質卓絕,尤為耀眼。
江謠迎上去,頭發被吹得有點亂,臉色很不好,她低了低頭,聲音細若蚊蠅:“我繼父已經到家了。”
餘舒攬了攬她,發現她是身子在發抖。
“謠謠,到底怎麽了?”餘舒把她淩亂的發絲整理了一下,撫摸着她的臉頰,“你心裏有什麽事,都告訴我。”
也許是她的聲音太讓人安定,江謠咬了咬唇,甩甩頭:“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見到他...”,似乎是難以啓齒,她斷斷續續的,聲音在晚風中染上了哭腔,“他...他是個禽獸。”她雙臉漲得通紅,恨恨地咬牙切齒,“我一見到他,就恨不得弄死他,又害怕...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我知道了。”餘舒的聲音很平靜,她大概猜到了江謠這麽抵觸排斥她繼父的原因——他曾侵犯過她。餘舒捧住她的臉,另一手把她單薄的身軀擁到了懷裏,拍着她的背:“沒事,有我在,我不會讓他欺負你。”說這話的時候眼裏一直隐忍的寒光畢現。
盡管做好了心理準備,一開門看到記憶中男人那張噩夢般的臉還是讓江謠差一點驚叫一聲,頭低到另一邊拒絕看他。
男人不懷好意又侵犯性的目光把江謠上上下下打量個遍,又露出了虛僞的笑容:“謠謠,這麽長時間不見你都長這麽大,這麽漂亮了,爸爸可是很想你啊——”
手正要伸上去,被另一只手迎面打回去,他這才注意到江謠後面還有個更高挑的大美女。
“你好先生,我是謠謠的朋友。”
美女和他針鋒相對,雖然是笑意盈盈,但笑卻沒有透出幾分善意的味道。
“謠謠...!”後面的江母一眼就看到江謠,喉嚨一哽又是驚異,又是擔心忐忑。
江謠一看媽媽,立馬跑進去到媽媽身邊,小聲問:“媽你怎麽樣?他沒有欺負你吧?”
江母搖頭,恨鐵不成鋼地責備江謠:“不是叫你不要來嗎,你怎麽還來了?跟你說了這是個不是東西的...怎麽把你朋友也帶來了?你們要吃虧的!”
“阿姨好,”餘舒走上來,“不怪謠謠,是我自己要來的,對于這種人,不能一直躲着,越是委曲求全他就約會變本加厲,必須要給他應有的教訓,讓他付出代價。”
江母眼眶熱熱地點頭,餘舒親切的笑容讓她好感倍增,正要跟餘舒還說什麽,男人的高聲就傳過來:“美琴,你先去做飯吧——”他又把目光轉向江謠,臉上笑眯眯的,“我這麽長時間沒見謠謠了,讓我先好好跟她說說話。”
男人的語氣讓江謠一陣恐慌,握着餘舒的手攥緊,身子往她那邊躲了躲。
“有什麽話,不能當着大家的面一起坐下來說呢?”餘舒端着茶杯,喝了口茶,慢悠悠地道,“先生你這次來,不就是要跟阿姨談複婚的事麽?那麽大家一起坐下來盡快把話說清楚,兩不耽誤,不是更好麽?”
男人啞口無言,怔了怔,又指着餘舒道:“這是我們的家事,你來湊什麽熱鬧?!”
“是這樣的,我給謠謠和阿姨找了套新房,她們馬上就會搬過去,”餘舒微微彎起嘴角,笑得意味深長,“所以先生你有什麽話,最好盡快在這裏說完,否則以後,你連見到她們的機會都不再會有了。”
男人驚了一下,望向江母:“你要搬家?”
餘舒替後者回答:“下午我就會帶阿姨去看房子。”又看了看表,故作訝異,“哎呀,都十一點了,待會兒我們就出去吃飯吧,餐廳我都訂好了。”
江謠一瞬間只想笑,佩服餘舒這說謊話臉不紅心不跳也不打草稿的本領。
男人氣悶,又沒有辦法抗議,只得乖乖坐下來,朝江母用出了糖衣炮彈的攻勢:“美琴,以前是我對不起你,但是現在我的工資比以前翻了一番,在上海也有一套小別墅,你再跟我過我保證會對你好,會讓你享福——”
“你想都別想。”江母摟緊了江謠,言辭堅決,“你做的那些混蛋事,你自己心裏清楚,我是絕對不會再給你這個人渣機會了。”
男人眼中閃過恨恨的光芒,他狠砸了沙發一拳:“別忘了是誰把謠謠養大的!現在跟我裝什麽聖潔立什麽牌坊是吧?要沒有我,謠謠早餓死了!還有你——就守一輩子活寡吧!”
他惡毒的話語讓江母氣得直發抖,也讓江謠忍無可忍,拿起桌子上的煙灰缸朝他砸去,眼裏屈辱和憤恨的火焰快要跳出來。
男人慌亂一躲,煙灰噼噼啪啪灑落了一身,讓他火冒三丈,惱羞成怒:“你們給我來硬的是吧?老子還怕了你們幾個娘兒們了?廖美琴你今天簽字也得給我簽,不簽也得給我簽!走走走我們這就去民政局去!”
說着粗魯憤怒地上來拉江母,江母的手腕都快要被他給捏斷,江謠淚簌簌而下,拼命地攔着卻也無濟于事。
“習慣與沖動控制障礙,急性應激障礙,”一旁的餘舒突然悠悠說出,“還攜帶輕微攻擊型人格和自戀型人格——”她看向男人,笑語嫣然,“先生你病的不輕啊。”
男人愣了愣,莫名其妙地破口大罵:“什麽亂七八糟的?我沒病!”
“不好意思,我是心理醫生,醫者仁心,”她緩緩地說着,拿出手機,“觀察病人,及早地防患于未然是我的職責,恰好我這裏也有一所合适的精神病醫院,建議先生你到那裏診治一下。”電話通了,她看着男人聲音不大不小地對着電話那頭道:“張醫生,我這裏有個精神很不穩定的病人,沒錯,很嚴重,已将近神志不清——跟廢人沒什麽兩樣。你們現在就來把他帶走,給他安排一個新床位吧,好的,麻煩你們了,謝謝。”
餘舒不急不緩地站起身,望着氣急敗壞的男人——她良好的儀态修養和男人形成鮮明的對比。男人臉色一變,拳頭攥得咯吱響,上前沖去幾步掐住她肩膀就要動手,卻被脖子上突如其來如同斷裂般的劇痛瞬時軟了動作,面前年輕女人的手不慌不忙地在他後頸上面撫動,而後又捏了捏剛才那個鑽心的部位,痛得他全身使力,連連吸氣:“這是C5,你頸椎的第五塊,一旦掐斷這個,就會切斷你的呼吸肌。”見男人驚恐地瞪大眼睛,她又眯起眼睛笑了笑,溫柔和善的笑此刻卻看來有如毒蛇般陰狠懾人,“我畢業于全國一流的醫科大學,之前學的就是解剖。”她一手又往下移了移,移到男人的腰側,指尖如針似的直搗入他的皮肉摧毀椎骨:“這是你的腎俞穴,我一狠擊就會讓你癱瘓,”她頓了頓,湊近男人,手上力道加重,男人痛得冷汗直冒,面如土色,眼角有刀光一閃,他竟發現她另一只手像魔術一樣拿住了一把小巧閃亮的刀,這刀好像就佩戴在她身上,一把貨真價實的手術刀。男人連連想逃,這個綿裏藏針的女人,她是個十足的變态。
“我見過很多像你這樣的人,”她看了看手術刀,像是很寶貝似的,“不過你不是我的目标。但你也要知道——”她驀地轉過了頭,刀刃上的光一瞬間反射出她森森然的眉眼,“我弄殘你,跟撚只螞蟻一樣簡單。”
“哦,還有,”她又彎起了眉眼,笑得清麗脫俗,“忘了告訴你,我現在不管對你做出什麽,都屬于正當的自衛,是不用付任何刑事責任的,倒是你,猥亵少女,故意傷人,逼婚,”語氣驟然冷了下來,不帶一絲感情,“數罪并罰。”
響亮的鳴笛聲打破這緊張僵持的局面,餘舒立刻收起刀,又恢複了溫柔得體優雅端莊的樣子,對男人做了個請的手勢:“救護車到了。先生你是要自己出門呢,還是醫生上來用擔架擡你出門?”
作者有話要說: 漂亮的女人都是有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