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其實蛇柏是個随意的人,随意到第二天他就忘了自己還收了個奴隸!

蛇柏并不需要所謂的奴隸,整個桑洲那麽多的小妖小怪,想要服侍的一抓一大把,但奴隸他還真的沒收過,所以此時起床後的蛇柏突然看到身邊跟了個還算低眉順眼的滄瀾後竟然愣住了。

蛇柏摸了摸頭,“你是誰?”

這也不怪蛇柏,因為三千年前,蛇柏就開始記性不好了,蛇柏隐約記得他曾經記性是很好很好的,堪稱過目不忘,他有把握即便隔了千八百萬年的一件小事他還可以記得清清楚楚,但不知道為什麽,三千年前他的記性就開始不好了,曾經的所有事都模糊不清甚至忘的幹淨,而且如今記憶差到對于什麽事若非刻意去記的話那就是過目便忘!

索性蛇柏不是個愛較真兒的人,這個毛病對于随性的他來說倒是無所謂,他只要高興就好,那些事記不記得也沒有什麽關系。

是以如今蛇柏看着滄瀾許久才忽然開口問他,“滄瀾?你是誰?我怎麽不記得我身邊有你這麽一號人?”

蛇柏偏着頭,腦海裏隐約記得為了自己方便自己身邊服飾的人都是一身黑衣打扮,而這人卻是一身白衣滿身純淨的仙氣。

滄瀾卻是愣住了,“我是你昨日收的……奴隸……”

這句話說着還真是別扭。

蛇柏隐約有了點印象,“哦~就是那個說要殺我但卻技不如人被擒的家夥……”

滄瀾隐隐覺得青筋都要跳起來了,但卻低低應聲,“是!”

滄瀾性格便是比較隐忍的,也比較幹脆,是什麽就是什麽,所以倒不會覺得有什麽難為情的,這也是他在天界幾萬年武力值數一數二卻愣是越來越不出名的原因。

雖然蛇柏身邊忽然跟着個滄瀾讓他很別扭,但蛇柏是何人,從不會因為這一點點小問題就會随随便便放過了滄瀾。

于是巡查桑洲的時候帶上滄瀾,與找上門點名要殺他的小妖小怪甚至天界散仙魔界魔頭打架帶着滄瀾,甚至連洗澡都帶着滄瀾。

這倒是讓滄瀾嘴角微微抽搐,真的是無時無刻他都沒辦法離開蛇柏。

但三天後滄瀾卻發現了,原來蛇柏也不是所有時間都會帶着他閑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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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是四月十五,月圓之日,一大早滄瀾就沒見過蛇柏,本來他不會覺得有什麽奇怪,倒很慶幸自己忽然有時間休息了,然而接連一天蛇柏都沒出現了。

滄瀾倒覺得有些不對了。

蛇柏有個怪癖,是這三千年來養成的,那就是每月的十五一定要躲在修煉之處,于是蛇柏宮的小妖都以為蛇柏這一天是秉着吸收月之精華,所以也不會大驚小怪,畢竟很多妖都會在這一天選擇吸收月之精華而精修。

所以蛇柏這一天和大多數妖一樣光明正大的失蹤了。

第二日蛇柏很晚才從自己的寝室裏出來,臉上是不耐煩的表情,額際一縷漆黑的蛇柏樹圖騰為他更添了幾分陰狠。

蛇柏手下的所有妖都知道,這一天一定不能招惹蛇柏,否則蛇柏會毫不留情的殺掉招惹他的人。

雖然蛇柏平時也嗜殺,但那時候他還會打趣一下,說不定哪句話說的讓他滿意了他就放了你,可是這一天卻是絕對沒這樣的可能出現。

因為這一天的蛇柏就如同一個沒有感情沒有思想的殺戮機器。

但這一切身為仙人的滄瀾不知道,因着他的身份自然也沒有妖敢告訴他這一件事。

所以滄瀾不小心的惹到了蛇柏。

蛇柏揪着滄瀾的頭發狠狠甩在地上,滄瀾一下子撞在大殿中央的柱子上,身上的痛讓他悶哼一聲,口中登時吐出口血,滄瀾眯起眼睛,這就是要在月圓之夜修煉後的長進麽?

蛇柏愣愣的站起身走到滄瀾身邊,看着他嘴角的血跡竟然沒了反應,就那麽居高臨下的站着俯視,卻頭一次讓滄瀾感覺到了屈辱。

滄瀾蹒跚的站起身瞪着蛇柏,這一刻屬于仙人的輕靈氣質讓蛇柏微微皺眉,卻又漸漸舒展開,擡手便将滄瀾抱在了懷裏。

滄瀾被蛇柏的動作弄得愣住,“喂,你要幹嘛?”

蛇柏聞言松開滄瀾,随即擺正滄瀾的臉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又一遍,忽的開口道:“你這張臉不好看。”說罷一揮手便将滄瀾變作了另一個模樣。

滄瀾曉得臉上被蛇柏換了樣子不由得滿是惱怒的打開蛇柏的手,蛇柏卻不理會,徑自抱起滄瀾,滄瀾見此急忙反抗,一時間竟忘了要用法術,“蛇柏你要做什麽?放開我?”

蛇柏聽着滄瀾的聲音歪了歪頭,“好吵!”随即右手擡起綻放一縷赤紅光芒直接就拍在了滄瀾的頭上。

因為之前滄瀾臉上的“滄瀾”二字将滄瀾身上的法力封印了一半,此時這一下當場便将滄瀾拍的懵了,一時間滄瀾身上的法力不僅悉數散去就連力氣都沒剩幾分,于是他只能軟軟的垂在蛇柏的懷中。

蛇柏看着此時的滄瀾,忽然低頭在滄瀾的臉上“啾”的親了一下,“這才乖,只要你乖乖的呆在我身邊,我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而且若有人敢欺負你我就将他抽骨剝皮,你說好不好瀾兒?”

滄瀾聞言愣住片刻,忽然倒吸一口冷氣,他忽然後悔了,這個蛇柏不會有什麽特別嗜好吧?

滄瀾忽然後悔極了自己答應做他的奴隸,如今看來這分明是比死還不明智的選擇啊,這下好了,他要加快速度找到蛇柏的弱點擊殺他,與此同時還得時刻提防蛇柏,萬一他真的是什麽喜好龍陽之人那就定然要離他遠遠的。

蛇柏自然不知滄瀾的心思,将他溫柔的抱到內殿,一路上的表情吓傻了一衆小妖,全部有多遠逃多遠的怕惹禍上身。

然而蛇柏只是将滄瀾放在床上輕輕拍着蛇柏的肩膀,“快睡吧,有為夫在這裏守着沒人敢傷你……”

滄瀾被這句話說得一愣,這個稱呼……

蛇柏卻徑自繼續說道:“瀾兒這幾天開不開心?要是有什麽不開心的告訴為夫,還有想吃什麽想要什麽都要和我說,我是你夫君,自然什麽都會給你,只要你要的,天下我都雙手奉上,只要你好好的陪在我身邊,萬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了。”

蛇柏語氣溫柔的仿佛能膩死人,擡手輕輕攬住僵硬的滄瀾,揉了揉他的發輕輕親了一下繼續道,“瀾兒,為夫好想你,只要你乖乖地不再亂想,為夫便不去攻打天界,瀾兒……瀾兒……”

說着蛇柏竟然也和衣躺在了滄瀾的身邊,吓的滄瀾微微往裏挪身子,可身上毫無力氣卻又被蛇柏一把攬住抱在胸口,“瀾兒莫不是想要看到你父母的骨骸?不想就睡覺!”

滄瀾一時間愣住,父母?下意識的眯起眼睛,莫非這蛇柏認錯人了?

這麽一想滄瀾便覺得很有可能,因為此時蛇柏的表情很不正常,根據這三天來看蛇柏是個很無良且腹黑的主兒,斷然不會這麽安安靜靜的躺在他身邊。

這三天來滄瀾其實被蛇柏折騰的苦不堪言,可謂是變着花樣的折騰他折磨他,而今天卻只是把他扔在床上且不允許他離開倒是很奇怪了。

按理說蛇柏這三天來是從來不允許他進到自己的卧室的,可如今卻親自把他抱到寝室……

滄瀾擡手摸了摸臉,随即從袖子裏掏出一把鏡子照了照,卻是徹底沉默了,因為此時他的臉分明被蛇柏變作了一張滿是女氣的臉!

滄瀾沉默了許久擡頭看着蛇柏,要是猜得沒錯的話蛇柏每月十五一定是最脆弱的時候,沒準昨天他剛修煉完一不小心岔了氣然後就走火入魔了,然後……把他變成了這個鬼樣子!

滄瀾心情很不好,于是他突然就膽子大了起來一腳将蛇柏踢下了床。

蛇柏在地上滾了滾哎呀兩聲醒了過來,看情況顯然摔得不清,蛇柏被摔得很不高興,眼眸瞬間冷冽起來看向床上,這一看卻徹底愣住了,随即周身氣勢瞬間磅礴起來,似乎要将滄瀾殺掉一樣。

與此同時蛇柏動了起來,一瞬間身形飄動出現在滄瀾面前,左手緊緊掐住滄瀾的脖頸,眼中滔天怒火瞪着滄瀾。

滄瀾身上的法力還被蛇柏束縛着,渾身無力的看着蛇柏掐着他只是本能的拍打着蛇柏的手臂,“你……放……放開……你要……要掐死……我……了……”

因為蛇柏太過憤怒滄瀾臉上的幻化之術一瞬間被破解,現出了本來面目,蛇柏看的愣了一下随即松開滄瀾愣愣的看着他。

滄瀾被掐着脖子沒辦法呼吸整個臉都憋得通紅,此時一被放開不住的咳嗽,撕心裂肺的似乎都要把內髒嘔出來一樣。

蛇柏冷冷看着滄瀾,“你怎麽在本座的床上?以後不要再幻化成那副模樣了,否則本座一時失手殺了你就只能怪你自作聰明!”

滄瀾本來就不爽,此時聞言卻是心底湧起一股火氣,“蛇柏,別給我裝傻,你要想殺我就殺,把老子法力封印還把老子的臉搞成了女人的樣子現在給老子裝傻借口殺老子?那你就殺,你以為老子怕你還是怕死?”

蛇柏被滄瀾說的一愣,頓了許久才指着自己不可思議道:“你說本座?”

滄瀾心裏更來氣,“老子身上沒法力你沒長眼睛看?要殺快殺,老子不受此大辱!”

蛇柏愣了愣,以他的修為其實一眼便能看出滄瀾身上被自己封印起來的一半法力,那另一半法力卻不知去向,照滄瀾說的有可能是自己神志不清時把他的剩餘法力散去了。

蛇柏正常時候是講理的,何況現在他還理虧,所以更是講理,遂道:“以後每月十五十六你便愛做什麽做什麽,不用陪在本座身邊了,否則本座錯手殺了你可不負責!”

蛇柏這句話說的別扭,卻激發起了滄瀾心底的血性,原本他不過是當做這是一場玩樂,可剛才蛇柏掐着他的脖子他即将窒息的時候卻忽然發現他是真的要面臨死亡了,那一刻所有的不舍和不甘讓他開始恐懼死亡了。

滄瀾不怕死,但他怕他的生死無法掌握在自己的手裏。

也正是這樣滄瀾才意識到,他此時不是天界的無為仙人了,而是一個任人魚肉的奴隸,一個他無法掌握自己生死的只能被人玩弄在掌中的一塊肉,人家說什麽時候剁了便真的剁了,不會告訴他這只是個玩笑。

滄瀾讨厭那種感覺,無力且彷徨。

如今他正視自己的身份,不再是以玩樂的心态,卻只會激發出心底的血性,他是天界的無為仙人,叱咤風雲掌控生死,如今卻被一只妖捉住做了奴隸?

即便那只妖強大到被冠以桑洲蛇柏的名字他也不能被其束縛住!

滄瀾擡起頭看着蛇柏,緩緩站起身,“蛇柏,我不會讓你殺我,因為在此之前你會先被我殺死,最後鹿死誰手我們拭目以待!”

說罷滄瀾轉身離開,蛇柏看着滄瀾的背影眯了眯眼睛,随即輕笑道:“有意思,本座等着,等着你能夠将本座擊殺的那日,千萬不要讓本作等太久!”

滄瀾脊背挺得筆直,正要邁出蛇柏的房間時身後卻忽然傳來蛇柏的聲音,“不過身為奴隸該做的你還是要做的……”

滄瀾腳步一個踉跄險些摔在地上,捏起拳頭滄瀾憤憤的想,“早晚有一天我要将你收了讓你也做奴隸體會體會!”

蛇柏自然是聽到了這句話的,但他卻無暇理會滄瀾的話,頹然的坐在了床上,眼神迷茫的看着窗外,為何他看到滄瀾幻化成的那張女氣的臉時會毫不猶豫的想要将之擊殺?

像是一場無法描述的噩夢,他想快些醒來,于是動了殺念,随即源源不斷的殺意從心底泛起将他淹沒,窒息一般的感覺讓他只想下手掐死那個女人。

蛇柏擡起手看着自己的手掌,掌心一道圓形疤痕張揚且深刻,仿佛什麽印記,可是他怎麽卻不記得記憶裏有那麽個女子讓他殺之而後快?

或許……他只是不喜歡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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