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當蛇柏帶着滄瀾入水之後,滄瀾便覺得駭然,只見那滾滾的死海海水竟然是粘稠的像是有生命力一般,努力的找尋着蛇柏結界的縫隙以求鑽進來。
蛇柏神色不變的繼續向下而去,只是海水的阻力太大,當結界徹底沒入水中之後,蛇柏和滄瀾的周圍立刻便被黑色掩蓋,根本無法看清楚身邊之人。
蛇柏眯起眼抓緊了滄瀾的手把他帶進懷裏,難得的說了句關心的話,“小心!”
但此時滄瀾卻被驚到了,這烏沉沉的海水從外面看還不怎麽覺得,在內裏看卻讓人驚駭,竟然漆黑如墨,透過海水什麽都看不到,不僅如此随之而來的還有無盡的悲苦凄涼哀寂以及絕望,讓人自心底生出想要毀滅一切的欲、望。
蛇柏感覺到懷裏微微發抖的身體嘆口氣,“不要去想,只要安安靜靜的等待我們到達底部就好了,這下面……”蛇柏腦海中一閃,有些奇怪,卻還是說道:“這下面并不是和上面一樣的。”
滄瀾沉默着沒說話,但心裏卻要重新給蛇柏定義了。
滄瀾在天上當仙人的時候雖然時場下凡去斬妖除魔,但他卻沒涉及過這樣的危險之地。
死海,此時說為是天地間最兇險之地也不為過,比滄瀾曾經涉足過的窮山惡水更是危險數倍。
只見那漆黑的海水仿佛最怨毒的毒蛇一點點的想要往結界內滲透,甚至還組成一小條蟲子樣的東西在尋找結界的空隙,可見其怨力強盛,若不是蛇柏法力強盛結界穩固,就是他自己都不敢保證以他的法力能否在死海中待上一會兒。
可即便如此這整個死海若當真是因蛇柏所殺之人而形成那麽蛇柏所害之人便可見一斑了,如此那蛇柏便是最不容于天地間的存在,他的存在除了成為生靈的噩夢更多的便是毀滅。
滄瀾想到這裏便覺得自己之前想的都太簡單了,本來他決定只是殺掉蛇柏這件事情就可以解決,可是如今卻發現這不僅僅是擊殺蛇柏這麽簡單,而是要将他挫骨揚灰且魂魄打散淨化他身上兇煞之氣才能将蛇柏這個大威脅除去。
滄瀾一向是個聰明的,只不過他這人卻有個最大的缺點,那就是——懶!
所以任何事他都不愛動腦筋,但倘若他動了腦筋不論他想要做什麽都無人能夠阻攔,比如他此時就開始要動腦怎樣周密部署才能最完美的擊殺蛇柏不留一絲一毫的危險。
一刻鐘後結界上出現亮光,一時間兩人熟悉了黑暗的眼睛同時一眯,再睜開時結界正在艱難的一點點擠出那死海海水,而死海下面卻是一片真空存在,如同外界一般明亮,只是這明亮卻是數不盡的夜明珠所照耀出來的。
真空處大約有百來丈方圓,這處空間內雖幹淨明媚,然而卻彙聚着更多的怨煞之氣,讓滄瀾沒有法力的身體即便隔着結界也生生被刺激的一陣顫抖。
百來丈的地方大大小小沒上萬也有幾千的夜明珠或大或小,而真空中心桑洲下半部分正好落在此處,這桑洲之下是一座小小的大殿,大殿和桑洲之間一層耀目的光芒閃爍,分明是法力高強之人所下的禁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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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柏此時微微蹙眉,這裏是怎麽回事?
滄瀾看着那大殿覺得有些熟悉,思考了半晌才忽然發現,那大殿竟是和他在天界的天耀宸宮大殿一模一樣。
蛇柏和滄瀾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疑惑,便決定去那大殿中看看,然而這一動滄瀾才發現自己還在蛇柏的懷裏,立時一陣尴尬,心裏更加懷疑蛇柏有可能真的有某些方面的癖好。
其實蛇柏真沒特殊癖好,他只不過是看上了個仙人,而這個仙人恰好是個男人而已……
最終在滄瀾的反抗下蛇柏放開了他,不過手掌上殘留的餘溫卻讓他心情不錯,也就不計較某個仙人的不識好歹了。
于是兩人一起向那個大殿走去,這處倒是個好地方,除了空氣中怨煞之氣強盛,倒是假山流水亭臺樓閣應有盡有,似乎裏面曾有人生活在這處,黯然且靜谧。
只不過兩人沒走幾步就遇到了守護在這裏的水靈海妖罷了。
一只幾近透明的大頭小身子水怪站出來擋住了兩人,叽叽咕咕的吐着泡泡,似乎在說什麽。
蛇柏卻全然不予理會,“滾開!”
說着邊往前走去,小水怪不敵自然而然的被蛇柏一腳踢到三丈遠的流水中,滄瀾微微皺眉,疑惑之色卻更深,剛才只注意了那處大殿,此時再看周圍這裏略去幾個他天耀宸宮的房屋外,根本就是天耀宸宮的縮版!
這是怎麽回事?
小水怪被踢開後,眨眼間蛇柏和滄瀾身前立即便出現一大群各樣的水靈海妖,齊刷刷的沖着蛇柏呲牙攔路,擺明了不讓蛇柏二人過去。
然後蛇柏就不開心了,他還想快點把桑洲擡上去然後回去和滄瀾培養感情呢,否則以滄瀾現在的情況,身為他的奴隸的身份先不說感情什麽的,只怕恨都恨死他了,再加上之前他對滄瀾的折磨想着蛇柏就有些郁卒。
看來培養感情這回事定是要花大力氣的,而他必須盡快掰正滄瀾腦海裏對他的不正思想才可以。
然而這些水靈海妖卻都不是好處理的存在,看着第一個水靈沒什麽力量,但他身後越往後所散發出的力量便越大越強悍,這種力量傳導過來讓滄瀾心驚,而蛇柏也冷哼一聲,看來這次他可以好好過過瘾了呢。
不過他不會因為過瘾了就放過阻攔他和滄瀾培養感情的家夥!
蛇柏有個小習慣,也可以說是特點,那便是生氣的時候喜歡笑,所以此時他便嘴角勾起嗜血的笑意,“再不躲開你們便真是找死了!”
滄瀾見此微微皺眉,阻攔住蛇柏,“我們先看看這些水妖是好是惡再說吧,不能濫殺無辜……主人恕罪,是小的越矩了……”
看着蛇柏似笑非笑的樣子滄瀾猛地想起自己的身份,立即賠罪,不過蛇柏卻毫不生氣,揮了揮手道:“無妨,便聽你的吧,以後與我之間不用生疏!”
滄瀾微微驚訝,卻看到蛇柏沒什麽反應不像是想整他,可是之前的教訓讓他不敢輕易相信,所以此時雖然恭敬應聲身體卻隐隐做出防備的動作盡量離蛇柏遠些。
蛇柏見此自然心裏不爽,便直接拿那些可憐的水靈海妖出氣,他現在要到那大殿,為了效率便直接扯着滄瀾飛身而起,只是這海底卻有着禁制,無法飛起太高,而與此同時更有不知名的海物騰空而起阻攔在蛇柏二人面前。
蛇柏撇撇嘴,直接上腳踢,一腳一個一巴掌倆的将那些東西揍得東倒西歪不說,還堂而皇之的踩着他們一步一步往大殿而去。
那些水靈海妖見此倒是驚恐不已,毫無阻攔之意的紛紛顫抖着,卻忽然間跪伏在地給蛇柏二人的方向扣頭,随着蛇柏的走動而轉動着跪拜的身子。
蛇柏不予理會,對他來說這些家夥太不禁打了,沒想到一下子就揍得不敢動了。
滄瀾看着那些水靈海妖的動作微微愣住,随即轉頭看着蛇柏,眼中是閃爍的光芒。
這個大殿越走近傳來的熟悉感覺越強烈,滄瀾萬萬沒辦法忽視這裏面的感覺,那氣息熟悉的他永遠都忘不了,因為當初他剛入住天耀宸宮之時那裏已經沉寂許久,但那宮殿之中所蔓延的氣息卻同這裏此時的氣息毫無差別。
兩人此時走進了才看到大殿前方立着一方石碑,石碑上刻着兩個黃金龍飛鳳舞大字:宸殿!
而見此滄瀾猛地倒吸口氣又深深呼出,他可以肯定此二字和他在天界的天耀宸宮牌匾上的字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筆。
端看那筆墨間蒼勁的鋒芒便是其他人模仿不來的。
滄瀾見此大膽猜測,莫非此地與之前天耀宸宮的主人有何關系?或者這根本便是那人的另一處居所?
滄瀾驚詫莫名,一直思考這是怎麽回事,可蛇柏卻不知,看了看那個石碑,心中暗嘆真是寫得一手好字,只可惜再次蒙塵千萬年當真是毀了,嘿嘿一笑,不如讓它毀了!
想着蛇柏便彙聚于手掌三成法力一下想那石碑劈去。
随着“噼啪!”一聲巨響,石碑瞬間片片碎裂成片,随即簡化透明的消散于空氣中。
一股巨大的祥瑞之氣發散而出不斷上升使得周圍的死海海水咕嘟咕嘟不斷冒泡,竟似乎漸漸變淡化成真靈逸散于空中。
蛇柏看的啧啧感嘆,他不會是把什麽有名的仙人留下的東西打碎了吧?
滄瀾剛想出點苗頭,嘴裏喃喃:“天耀三皇子……”可卻被一聲巨響打斷,擡頭便見蛇柏打碎了石碑一時間氣怒喊道:“你做什麽?那可是天耀三皇子的仙跡,你竟然毀了天耀三皇子的仙跡,那可是我最仰慕的仙人!”
蛇柏聞言掏了掏耳朵,心裏忽然有種很爽很輕松的感覺,這感覺來得莫名其妙讓他微微疑惑,可是身為桑洲蛇柏,是妖界乃至魔界都數一數二的大妖魔,肯定不會在意這些小事情,直白道:“他是誰和本座有關系麽?”
滄瀾被這句話徹底噎住,卻聽蛇柏又道:“你若想要本座可以寫給你看,寫多少都成,雖然本座從沒寫過字,不過你若是想看本座定然破例為之。”
滄瀾被噎得很了,心裏蹭蹭蹭冒出一股子邪火諷刺道:“好你個蛇柏,你當你的破字能和天耀三皇子的墨寶相提并論?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別說你破例不破例,就是上趕着求我我都不要!”
蛇柏聞言爽朗的一笑,“當真?”
“當真!”
“有多真?”
“……”
蛇柏又是哈哈一笑,聲音愉悅悅耳,滄瀾臉上止不住一紅,暗自腹诽這家夥的聲音還真好聽,耳邊卻再次響起蛇柏的聲音:“那本座等着你求本座要墨寶的時候!別說這二字,凡是本座見過一個字便能模仿出寫出這字的人寫的任何東西!”
滄瀾沒說話,但那撇起的嘴表示他不信!從沒寫過字還能模仿?糊弄鬼呢?
兩人鬥完嘴繼續往裏走,前方不過十丈距離便是大殿了。
據滄瀾的目測,此大殿與他在天界的天耀宸宮大殿一模一樣,除了相對成比例的縮小了一些,就連那每一個細節的雕畫都一樣到仿佛複制下來的一般。
大殿的門是關着的,蛇柏正要伸手去打開門卻被滄瀾攔住,“住手,不要随意觸碰這門,這門是有禁制的,需要口訣,否則若是貿然打開,不出所料的話我們會墜入無盡深淵。”
“無盡深淵?”蛇柏挑眉,光是聽名字那個地方似乎很有意思呢。
滄瀾嘆口氣,“不要妄想去那裏,我們出不來,也沒有打破虛空的修為,除了粉身碎骨便是魂飛魄散了……”
蛇柏手指頓住,卻不屑的哼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麽,現在到了這裏他什麽地方都想看看,即便是萬劫不複永無輪回的危險之地他也想闖一闖呢,或許是體內的劣根因子作祟,總之……此時他就是想看到一切,然後毀滅。
因為這種感覺,他竟然連決定的聽滄瀾的話好好哄他的想法都給壓下去了,現在這件事……比此時和滄瀾培養感情更重要!
想着蛇柏斷然伸出手去觸碰那大門,滄瀾來不及反應便愣愣的看着,便當蛇柏的手快到碰到殿門之時忽然自殿門縫隙間忽然綻放出一股黑色的光芒,一瞬間便将兩人吞噬而去。
随即殿門微微一顫動,門上忽然浮現黑色的龍紋,且龍紋還仿佛活過來一般,在殿門上同樣浮現的雲紋上漂浮翻滾,似乎很是激動的樣子,殿門一時間綻放出耀目的光芒,整個大殿一時間也帶着股子靈透,而原本空無一物的殿門上方此時浮現了兩個字——天耀。
只是這兩個字不甚明顯罷了。
而另一邊滄瀾和蛇柏卻已經到了一塊虛空之中,确切的說是一條通往虛空的裂縫,裂縫之中罡風陣陣猶如利刃。
蛇柏無聲的抱緊滄瀾運用法力抵禦那凜冽的罡風撕扯之力。
滄瀾即便因為蛇柏的保護,卻也根本抵抗不住這凜冽的罡風利刃般撕扯之苦,再加上毫無法力護身,一時間倒是昏了過去。
随着空間亂流越來越淩厲,蛇柏抱着滄瀾終于離開了那片時空裂縫,可以蛇柏的強大也無法保證自己安全在那淩厲如刀的亂流下安然無恙,何況此時還抱着一個毫無抵禦能力的滄瀾,為了保證他不受傷害蛇柏便将三分之二的法力彙聚在滄瀾身上用以保護他。
當蛇柏落在這個異度空間的時候渾身衣服盡數被罡風破壞殘破不堪,只餘幾塊碎布還蓋在身體上,不僅如此蛇柏身上也是血跡斑斑,好似一個血人。
而與之成對比的是他懷裏安然無恙臉色紅潤的滄瀾。
蛇柏因為法力透支只來得及看看滄瀾受沒受傷便同樣昏了過去。
這片異度空間實際上是一片虛無之所,但随着蛇柏的進入竟然緩緩幻化出一個小小的白色靈體好奇的圍着兩人旋轉。
與此同時,滄瀾正在夢境中,夢中滄瀾是一名叫滄瀾的侍童,陪在主子身邊,低眉順眼乖得不得了,而他的主子一張臉當堪禍水二字,他的主子是天界赫赫有名的天耀三皇子,據說三皇子是天帝內定的下任繼承者。
而他無比榮幸的陪伴在天耀三皇子身邊,那個值得天界諸多仙者仰慕的人,他整天興奮的忙碌在那個堪稱最完美的神邸旁邊如同一只蜜蜂。
其實他是喜歡天耀三皇子的,只可惜他只是一介侍童,沒有強大的背景和高貴的身份,更可惜的是他還是一個男人,他配不上那個值得天界衆仙仰視的存在。
滄瀾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以為他可以承受這些,可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起那股思念之情已經完全克制不住,然後,他趁着一次天界盛會後天耀三皇子徹底喝醉的時候勾引了他。
本想着這一次過後滄瀾便會滿足,可是天耀三皇子醒的太早了,以至于滄瀾還沒來得及離開,他本以為會看到三皇子鄙視或是不屑的目光,可萬萬沒想到三皇子竟然說酒後失德要對他負責,那一刻他無疑是欣喜的,于是他們在一起了。
可沒多久這件事便東窗事發了,當時三皇子将這件事全部攬在自己身上,天帝大怒将之打下了凡塵……
滄瀾沉浸在這夢境之中,感情波動劇烈,竟然漸漸掙紮起來。
而另一邊蛇柏也沒好到哪裏去,他也在做着一個夢,夢裏他夢見一名女子,那女子似乎是他最愛之人,可偏偏他卻看不到那女子的面容,只隐約覺得那人對他很重要,然後那女子開始擺出妩媚的樣子勾引他。
随着那女子大膽撩人的模樣上來撩撥他,他身體上竟然開始漸漸有了感覺,于是便回應着身旁之人的動作。
所以雖然現在蛇柏和滄瀾都處于昏睡之中,可因為夢境之中的景象,二人此時的身體呈現出一片淡淡的粉色,彼此間毫無間隔的貼在一起,吻着彼此的急促模樣就像是幹渴了許久的魚一樣,不放過一絲一毫與彼此接觸的機會。
兩人的嘴裏也同時喚着一個名字,重重疊疊。
“瀾兒……瀾兒……”
“殿下……殿下別走……”
兩人處在昏迷狀态下只是憑借着本能互相撫摸挑逗着彼此,而上空那白色的小小靈體則是好奇的轉着圈看着兩人的動作,時不時的低頭似乎想着什麽,然後懸浮到某一人的身上查探着什麽,随即還不斷的點頭搖頭。
滄瀾和蛇柏此時某處已經挺立起來,抵在彼此小腹處互相摩挲着。
蛇柏身上卻忽然綻放出一片小小的光芒,那光芒乳白色的光暈對天空中的白色小小靈體具有莫大吸引力。
滄瀾終于占據了上風憑着本能壓制着蛇柏,再加上蛇柏身上有傷使不出多少力氣,便幹脆一個挺、身進入了蛇柏的體內,蛇柏疼得渾身一陣抽搐恨恨的在滄瀾背上撓了幾下,抓出了幾道猙獰血痕。
滄瀾被這一下刺痛的略略回神,迷茫着雙眼看着身下的蛇柏,再看看周圍似乎有些不明所以,可身體上的沖擊和蛇柏那魅惑的表情卻讓滄瀾在下一瞬便失了神魂,狠狠的開始了動作,每一下都能換來蛇柏的一陣□□,更像是取悅了滄瀾讓他瘋狂起來。
天空中的白色靈體見此似乎有些害羞一樣的伸出并不完全能看出形狀的小手遮住臉,想了許久最後終于想到了自己要做什麽,便突然一個俯沖進入了蛇柏體內。
這異度空間的靈體消失後空間微微有些變化,許多東西都浮了起來,但這一切那兩人還不可知,他們此時只是不知疲倦地重複着癡纏唱着亘古不變的吟、哦歌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