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富婆快樂球

在這個世界的第一晚,顧瑤睡得并不安穩。

曾經的回憶接連不斷地湧入腦海,連帶着那些奇怪的片段,将她空蕩蕩的記憶房間重新填滿。

她來到這本書時,劇情不過才開始了十分之一。

她在這本書裏的下場慘淡,但在她黯淡離世的背後,卻牽扯了許多人的命運。

那些自己帶過的藝人被人視作同黨,本是些心無城府的藝人,卻被逼得瘋的瘋,死的死,下場最好的也就是熊澈了,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丢了一條手臂……

就像是宮廷裏那些廢妃的奴仆,不管是不是忠心,都逃不過被人欺淩的下場。

但顧瑤并不想走到同樣的結局。

她想了想,哪怕自己和身邊的人不能成為主角,也絕對不能成為炮灰!

不過是換了個地方宮鬥罷了,就算是在這娛樂圈,她教導出來的人也絕對是“後宮贏家”!

接下來的幾天,顧瑤并沒有去公司,而是利用科技的便利充分地了解這個世界。

除了文靜每天給她送資料外,誰也沒有再見過她一面。

海市三環的寫字樓外,劇組準備開始拍攝今天的戲份。

和前兩天一樣,開機前半個小時,文靜都會準時将早飯送來劇組。

油條劃拉着豆漿上結的那層膜,熊澈端起碗來,大口地吸溜了兩口道:“顧瑤她人呢?”

文靜提了提肩上的包,幾本厚重的書把她壓成了高低肩,“忙着選角,好幾天沒去公司了。”

忙?手底下一共就沒幾個藝人,有什麽可忙的。

話說回來,就算工作再忙,回一條消息的時間總該有吧?

熊澈又想到了自己沒有得到回複的那條消息……

熊澈皺皺眉,又拿起一只醬肉包,聲音低沉道:“離發工資還有半個月,她怎麽還有錢讓你給我買早飯。”

他跟了顧瑤也有兩三個月,平日裏交流不多,但能看出來她過得拮據。

顧瑤平日裏香奈兒、古馳換着穿,卻沒有一件是真的,那天口袋裏的兩百塊,看着就像是藏了很久的應急錢。

熊澈有些看不透她了,不過是相互利用的關系,為什麽要對自己這麽好。

文靜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姐說了,再苦不能苦孩子。”

熊澈:???

誰他媽是孩子啊!分明是你自己過得更苦好不好!

正巧,這時候文靜口袋裏的手機響了。

是顧瑤打來的。

文靜下意識地看了看包裏的幾本書,這才放心接通了電話:“姐,我剛給熊澈送完飯,嗯,行,我馬上把書給你送去。”

熊澈伸了伸手指,示意她把手機拿過來。

文靜小心地把手機交給他,看他似有不悅,生怕他一生氣再把自己的手機給摔了。

“喂?你怎麽不回我消息?”

“嘟嘟嘟……”

挂電話?她竟然挂我電話?!

熊澈是個直腸子,心裏的郁悶必須即刻發洩出來,絕對忍不到第二天。可在顧瑤這,他已經被憋出三次內傷了。

電話那頭的顧瑤渾然不知,正對着鏡子仔細地描眉。

比起宮廷的脂粉,這個時代的妝品可真是豐富,粉底、修容、高光、眼影……不僅如此,用在臉上不僅能将瑕疵遮掩,甚至還看不出絲毫的痕跡。

顧瑤看着鏡子裏的這張臉,二十七的年齡皮膚還如此光滑細膩、吹彈可破,描好眉毛後,只塗一層粉底就足矣。

想着今天要去買幾件衣服,于是在手臂和脖子上噴了一些防曬噴霧。

“铛铛铛!”

幾聲敲門聲,打破了房間裏原本的安靜。

記憶裏,除了文靜之外沒有人知道自己住在這裏。

而文靜現在還在片場沒來,除了她,又會是誰?

顧瑤疑惑地轉過頭,“誰?”

“是我,嚴文森。”隔着門,那個聲音依舊洪亮。

嚴文森?

顧瑤在那些藝人的資料裏見過他的名字。

嚴文森,就是那天出現在會議室,跟在司馬楠身邊的男生。

他不是司馬楠的人嗎?來找自己幹嘛?

出于警覺,顧瑤只是将門打開了一道縫。透過門縫,她看到了一個穿着淡黃色衛衣的少年,左手拎着包子油條,右手拿着清粥濃湯,臉上的笑容燦爛得有些刺眼。

“有事嗎?”顧瑤并沒有讓他進來的意思。

嚴文森舉着手裏的早飯,說道:“顧姐,我來給你送點早飯。”

“你怎麽知道我住在這?”

嚴文森的目光向下移了一些,看到她身上那件寬大的T恤衫,白色的面料有些輕薄,隐隐約約能夠看到她肩膀上的肩帶。

他的心跳逐漸加速,嘴角的笑容刻意中又有些複雜的情緒:“楠哥跟我說的。”

為了《愛豆創造班》的名額,為了能夠出人頭地,他只能來找顧瑤。站在門口,他的耳朵裏似乎還萦繞着司馬楠那些叮囑:

顧瑤她就吃這一套,你主動獻身一次,機會也能主動找上你。

就算你咽不下,但不都是女人嗎?關了燈全都一個樣。

錄音會嗎?偷拍會嗎?到時候手裏有這些證據,還怕她不成?

錢的問題你用不着操心,這是我的卡,随便刷。

來之前,他幻想過曾經的那條新聞:某富婆找了某位“賣藝少年”,結果只過了一夜,就被富婆快樂球逼得倉皇逃離。

不過眼下……似乎是自己想多了。

顧瑤淡妝素裹的模樣絲毫看不出她比自己大了六七歲,尤其是她眼神中略有略無的柔情,簡直就是電視劇中的禁欲女神。

為了資源獻身,明顯是自己撿了大便宜。

顧瑤狐疑地打量着他,從他臉上難以掩飾的笑意中,品出了“不懷好意”四個字。

“就只是來送飯?”顧瑤沒有急着拆穿他。

“不是不是,”嚴文森早有準備,忙不疊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銀行卡,“這幾天想着你挺忙的,我帶你去吃個飯、看個電影,咱們好好放松一下。”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若自己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或許還會相信,可到底誰是大灰狼,誰是小白兔?明顯是他把自己放錯了位置。

顧瑤将門縫開得更大了些,語氣也變得溫柔起來,“那我們……可以去買點東西嗎?”

那天在公司見她時,不茍言笑的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皇帝,如今見她朱唇貝齒,微微顯露的柔情就足使人動情。

撲通撲通……

嚴文森似乎聽到了自己不斷加速的心跳聲。

嚴文森點點頭,“可以,當然可以。”

顧瑤昨天還在發愁錢的事,距離發工資還有十多天,銀行卡裏就只剩下幾百塊。

除去自己的吃喝之外,還得勻出一部分給孩子安排早飯,尤其是韓梓毅,若是送他去《愛豆創造班》光是準備生活品就是一筆開銷。

這下正好,有人上趕着送錢來,何樂而不為呢?

嚴文森話音剛落,本以為自己可以進門,結果顧瑤接過他手裏的早飯後,“嘭”地一聲就把他關在了門外。

悻悻地從口袋裏拿出那枚針孔攝像頭,和已經開機了十分鐘的錄音筆,嚴文森暗暗道:看來只能等晚上再想辦法了。

他在門外等了十分鐘,顧瑤這才又打開了門。

淡色的假兩件外套配上一條破洞牛仔褲,看起來青春感十足,頭發随意地散在肩上,從他身邊經過時還能聞到淡淡的玫瑰香。

從家裏出來,顧瑤帶着他直接走進了人均消費最高的萬象城。

雖然原主自己的衣服都是假貨,但在她的記憶裏,囊括了所有奢侈品大牌的信息。

“站直,我看一下。”

鏡子前,嚴文森站得筆直,目光卻不在自己身上那件印有芬迪标志的外套上,而是目不轉睛地看着身旁的顧瑤。

顧瑤輕輕地扯了扯上衣的領子,寬松的上衣比他的身材正好大了一圈。

資料裏寫着韓梓毅的身高是一米八,體重是七十,這件上衣的尺寸應該是剛剛好的。

她滿意地點了點頭,“就這件吧,包起來。”

她果然與其他的女人不同。

來商場逛了一圈,上衣、褲子、配飾買了個齊全,無一例外,全都是讓自己試穿試戴還關切地問自己舒不舒服、合不合适。

而她自己呢?什麽都沒有買。

花男人的錢給男人買東西,還能這樣花得理所當然……

淦,這該死的趣味竟然他有些陶醉。

“請問,您是司馬先生本人嗎?”刷卡時,收銀員再次确認道。

“是,”嚴文森點點頭,在單子上簽下了司馬楠的名字。

轉過頭看向坐在休息區的顧瑤。

不知道她再給誰打電話,今天這已經是第六次了。

不過和前五次一樣,電話并沒有撥通,等了十幾秒後她便把手機又放回到一旁的包裏,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拿起那張小票,無意間瞥到了上面的時間:八點四十三。

時間過得未免太快了!兩人在商場裏逛了一天,卻好像什麽都沒有幹一樣,只是中午那會,找了個餐廳簡單地吃了一頓飯而已。

說起吃飯,嚴文森更覺得沒滋沒味。

本想着從她嘴裏套些話,哪知道顧瑤的嘴巴比罐頭還嚴實,只是在吃飯前說一句“食不言寝不語”,就再沒說過一個字。

想起口袋裏的攝像頭和錄音筆,嚴文森皺了皺眉:錢花了,街也逛了,是時候該辦正事了。

又往下摸了摸,他碰到了那顆用錫箔紙包着的白色小藥丸。

他記得來時司馬楠交代過,要是她不配合,這藥丸可以确保萬無一失。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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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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