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司徒念酒足飯飽洗完澡後,躺在床上做着一些簡單的睡前運動,手機開了外音被放在一邊。

電話那頭,路找找的聲音帶着些尖銳:“這麽說,今晚你不過來了?”

“嗯,我正準備睡覺了。”

路找找啧了聲:“還說不想跟周律師這種沒有邊界感的人同住一個屋檐下,真是個口是心非的女人。”

“那人家既然都這麽誠懇的道歉了,我就順便原諒一下人家喽。”司徒念說:“也不能老賴在你家,讓你得不到愛情的滋潤呀。”

“念念,”路找找忽然一改平日裏調笑的語氣,變得正經起來:“你覺得今晚周律師的道歉有邊界感嗎?”

“嗯?就很有誠意啊。”

“的确很有誠意,甚至是真心真意,可是你們不過就是協議夫妻啊,說白了就是共同居住在一起的人,隸屬雇傭關系,他這麽對你,你不覺得他越界了嗎?”

司徒念起坐的動作頓住,整個人卸力般直接躺到柔軟的被子裏。

路找找神秘兮兮地指出:“我綜合幾次和周律師的相處,以及你反饋的信息,我覺得周律師是喜歡上你了。”

“你開什麽玩笑,”司徒念急得當即否認。

“他怎麽會喜歡我?人家一功成名就的青年才俊,我就一普通的女孩子,他怎麽會喜歡上我?”

她覺得路找找這個推測實在是太可笑了且毫無依據。

無非就是一頓道歉餐而已,雖然在自己看來确實是有點奢靡,可對周少緒這樣的人來說或許就是家常便飯啊。

他只不過動用了他的生活方式裏的一種,給與她一個滿意的道歉罷了,怎麽就和喜歡搭邊了?

“你不要亂說,不要玷污我們純粹的金錢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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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找找悶笑兩聲,語氣帶着些無奈:“行吧,我亂說的,你就繼續經營你們純粹的金錢關系吧。”

挂了路找找的電話,司徒念顯得有點走神,拿着手機,眼神卻是不對焦的。

雖然否定了路找找可笑的猜測,可心底還是泛起了一陣漣漪。

她開始在腦海裏回想和周少緒這幾個月相處的點點滴滴,随着時間的推進,似乎是能直觀的感受到他對自己的變化,從一開始的排斥到現在的願意主動接近......這樣想着,某些情緒越來越高漲。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從掌心滑落,重重的砸在了她的臉上。

她回過神,吃疼地捂住了臉。

司徒念,你想什麽呢?周律師他怎麽可能會喜歡你?他連媚骨天成的裴明娜都看不上,怎麽會對自己這種什麽都不懂、又不性感的小女孩産生興趣呢?

她強壓下心底的波瀾,準備刷會兒微博轉移下注意力。

首頁沒什麽大新聞,她便切換到了朋友圈。

手指不斷往下滑,各色、各個類型的狀态在她眼前一閃而過,迷迷糊糊間,一張照片讓上下眼皮都在打架的她忽然清醒了過來。

她不可置信地往上滑,直到那張照片再次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是剛剛自己發朋友的照片,照片中的她低垂着眼,盯着眼前的鹽焗蟹腿的做出垂涎欲滴的誇張姿勢。

看到發這條狀态的人,她更是如遭當頭一棒,人暈乎乎的。

竟然是周少緒,他盜了自己的照片發了條朋友圈?!

剛加上周少緒微信時,她就視奸了他的朋友圈。

真幹淨,和他身上的白襯衫一樣幹淨,一條動态都沒有,一看就知道他是單純地把微信當工作交流工具的人。

所以才會在看到他發這條朋友圈時,整個人是懵的,大腦遲鈍的不知道做什麽反應。

下面他們共同好友的留言,直白的調笑和豔羨,更是讓她更是變得緊張無措起來。

她立馬把手機摁滅,塞到枕頭下面。

人直直的躺平,內心卻久久再難平靜。

難道,他真的像找找說得那樣,喜歡上自己了?

司徒念帶着強烈的心事,一晚上都沒怎麽睡,天剛亮時她側卧在床上,對着擋住晨光的窗簾更是忐忑,她不知道怎麽走出這扇門和周少緒面對面。

她的戀愛經驗實在是匮乏,不知道如何和喜歡自己的人自然的相處,高中的時候被同學告白,有老師頂着,有學業壓力做盾牌,可以和他們說為了未來先将感情的事放一放,大學時期遇到了程珩,眼裏就再也看不到別人的愛意了,還是畢業後和路找找閑聊時,才被她告知我們班我們院的誰誰誰暗戀自己,不知道自然就可以和諧的相處,所以整個學生時期,她都沒有被困擾過。

現在,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和周少緒相處了。

深思熟慮下,她采用的鴕鳥策略,想着能躲就躲,一直在裝睡,上班遲到也在所不惜。

到了她平時起床的點,門被人從外面敲響。

周少緒低沉又好聽的聲音從外面響了起來:“起來了嗎?我做了早餐!”

早餐都做了?

這絕對是司徒念不敢想象的事。

她心理負擔更重了。

她沒理會,反而将被子蓋住了頭,假裝沒聽到。

下一秒,手機響起。

是周少緒打過來的電話。

敲門她可以當聽不到,可電話還拒接就有點不合常理了。

為了維持倆人的純粹的金錢關系,她接聽了,沉着嗓子故意裝作被電話聲吵醒的樣子:“嗯?”

“還不起來嗎?我做了早餐!”

周少緒的聲音溫柔的像是一團軟軟的棉花。

“現在幾點了?”

“我看看,嗯,就是你現在起來我再送你上班應該還不會遲到的七點。”

“......”

這信息量巨大的一句話讓司徒念焦慮的心态近乎爆炸。

做早餐就算了,還要送她去上班?!

她克制自己的情緒,淡定地說:“好,我馬上起來。”

周少緒所謂的早餐其實就是熱了一杯牛奶和烤了兩片吐司片而已。

他将果醬遞給司徒念時,疑惑地問:“你怎麽了?怎麽一起來就心事重重的?”

“沒有沒有,昨晚沒睡好而已。”司徒念假模假樣地打了個呵欠。

周少緒沒再說話,專心致志地喝着牛奶。

可即便這樣,司徒念也能感受到他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臉上,這讓她的早餐時間如同帶着鐐铐。

“今晚有空嗎?”

司徒念吓得被噎了下,連喝了兩口牛奶才将梗在喉間的吐司給咽下去了,她垂着眼睛,根本不敢和他對視:“今晚嗎?”

“嗯,對,今晚。”

“是有什麽事嗎?”

她如此問,其實心裏大概是明白,他約自己無非就是想和自己吃飯或者看電影之類的。

一顆心被提起。

“我們老大的兒子今晚辦婚宴,想着如果你有空,可以陪我一起參加。”

嗯?

司徒念擡眸看他,有些詫異:“只是陪你參加婚宴?”

“對,以周太太的身份。”周少緒認真地說。

如此熟悉直白的話,瞬間讓她想起露營那次,為了讓裴明娜對他死心,他也是這樣要求自己的。

她的理解,這是種明晃晃的提醒,以周太太的身份就意味着她要履行協議上的約定,在外人面前成全他的家庭幸福的假象。

原來,肯低頭道歉,和現在這頓不算豐盛的早餐就是讓她陪他社交啊。

她苦笑了下。

瞬間,昨晚所有冒出來的旖旎心思煙消雲散。

覺得松了口氣的同時也倍感失落。

這哪是什麽喜歡不喜歡的,分明就是有求于人時做出的讨好罷了。

她笑盈盈的看着他:“有空的,你放心,我今晚一定好好表現。”

“不用,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周少緒靠着椅背,好整以暇地說:“那晚上我去接你?”

“你需要我做什麽準備嗎?要穿什麽樣的衣服?化什麽樣的妝容?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你要不要把參加婚宴的重要人士照片給我看一眼,到時候我不至于不認識讓你難堪......”

“這些都不需要,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周少緒又說。

他雙手交疊搭在桌面上,眼底的笑意加深,“穿你喜歡的衣服,不想化妝可以不化,不認識的人不打招呼也沒關系。”

司徒念笑着點點頭,将剩下的牛奶一口氣喝完。

她不知道周少緒這樣說是不是想讓她不要太緊張,但她畢竟拿了錢,總要把這份兼職幹得漂亮一點,出門上班前還是換了身偏正式的裙子。

下班後,也是第一時間跑到更衣室給自己化了個淡妝。

“今晚和老公有約會呀?”盛藍對着她的妝容觀摩了下:“那這個妝就可太素了。”

司徒念用指腹将眼影暈開:“陪老公參加婚宴。”

“哦,那太可惜了。”盛藍說:“我還以為你老公打了場漂亮的官司,你今晚要給他些獎勵呢。”

“他什麽都不缺。”

“缺不缺的得問他,化好了嗎?一起走?”

司徒念搖搖頭:“不了,他十分鐘後來接我。”

“行吧。”

周少緒的車十分鐘後準時停在公司樓下,依舊是那輛拉風的越野車。

他下車給司徒念開門。

司徒念乖乖坐了上去,還客氣的與他道謝。

也許是昨晚展開了過于飄忽的聯想,司徒念總覺得再和周少緒獨處,都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尴尬,話也不敢亂說,眼神也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一上車只能假裝着玩手機。

“婚宴七點才開始,你餓不餓?要不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周少緒也感覺到了司徒念的冷淡,主動問。

“沒關系,今晚我又不去吃東西的。”

“那不然是去做什麽?”周少緒偏過頭看她。

“你放心。”司徒念抿了抿唇,胸腔裏有一股莫名的情緒在橫沖直撞的,這讓她說出來的話語氣有點不太好:“我不會給周律師丢人的”

周少緒眉頭一皺。

他不知道為何司徒念要三番四次地和自己保證這些虛無缥缈的東西,明明他帶她參加婚宴的初衷,只是想她走進自己的生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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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虐一虐周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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