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咬我喉嚨做什麽?
五年前。
“幹糧已經不多了,現下又是冬季,連只雀兒都見不着。”
席朝同習青說悄悄話,兩人站的遠遠的,看着其他幾個小孩在互相鬧騰。
習青點點頭,他當然知道幹糧不多了,他跟席朝也已經很久沒能吃過一頓飽飯。
“先緊着他們吃。”
席朝嘆了口氣,“也只能這樣了。”
幾人又扛着風雪走了一段路,年紀最小的老八突然坐在地上,嗷嗷大哭起來。
習青停下,把老八扶起來,“你怎麽了?哪不舒服麽?”
老八邊哭邊喊:“餓——”
習青打開老八的口袋看了眼,幹糧早就沒了,連渣渣都被舔得一幹二淨,他又挨個檢查其他人的口袋,幾個年紀小的管不住自己的嘴,幹糧也吃的幾乎不剩。
習青在心裏估算片刻,然後做了個決定,“席朝,老三老四,我們幾個幹糧剩的多,分給他們些,他們還小,餓壞了身體不好。”
說着,他把自己兜裏所有幹糧都遞給正在哇哇大哭的老八。
席朝見狀,從兜裏掏出自己那塊,塞進習音音手裏。
習音音懂事,往外推了推,“二哥,我不要,我還有吃的,這個你留着吃。”
席朝直接轉身走開,“拿着,二哥能抓兔子,餓不着。”
老三老四也不過十歲,他們對視一眼後,老三走上前,把幹糧掰開,将大的那半遞給老六。
而輪到老四時,他卻遲遲沒有動作。
習青喊了聲,“老四,給老五分點。”
老四不動。
席朝也勸:“老四——”
老四突然大喊起來,動靜之大,連一旁抽抽搭搭的老八都被吓到忘了哭。
“我省下來的幹糧憑什麽給他!就憑我年紀比他大?我就比他大一點而已!再說了,他就是個白眼狼,從要回去救臧爺爺那事我早看出來了,他就只顧自己,才不管別人死活!我把我的幹糧給他,他還以為理所應當呢!”
老五雙頰凹陷,臉色鐵青,就這麽一聲不吭任由老四罵。
老四罵的也對,他知道自己就是那樣的人,膽小怕事,自私自利,他也學不來他們幾個那樣舍己為人大公無私。
習青深深嘆了口氣,走到老四跟前,“老四,給老五分一半,我答應你,很快就會找到吃的,不會讓你們餓肚子。”
這時習音音站出來,“二哥幹糧都給我了,我給五哥分。”
“不用!”見年紀比他小的習音音主動分幹糧,老四別扭地板起臉,把一大半幹糧塞進老五口袋裏,又跑一旁兀自生悶氣去了。
習青看了眼老四的背影,什麽都沒說。
他這時還不到十四歲,比其他七個人大不了多少,因為臧爺爺一句“當哥哥的”,便把這份責任擔到現在。
以一個少年的眼界和認知,這種情況下,他找不到一個平衡所有人的好辦法,只能先确保大家都有東西吃。
“後來我們走到寶山寺,便去寶山寺要了些齋飯。”
習青淡淡說完,手裏的小狗也編好了,他轉手遞給那個髒兮兮的小孩,當個哄孩子的玩意兒。
因着一只雞腿,小孩也已經放下戒備,把習青當成個庇佑,一直躲在習青身邊。
“五年前……”沈岚唏噓一聲,想起自己餓着肚子還要照顧弟妹的習青就覺得心疼,“你們就是靠着那一點齋飯,走回努塔格的?”
“嗯,過了冬季就好些了。”習青看了眼還在啃幹糧的小孩,那小孩跟老八一樣,饞得很,又可憐巴巴的。
三個人在大殿角落坐了會兒,小白走了進來,“王爺,廂房收拾好了,您去休息一下吧!”
“好。”沈岚應下,伸手把習青從地上拉起來,習青又把小孩從地上拽起,牽着他往外走。
剛走近廂房,便見來福慌裏慌張從裏頭跑了出來,“王爺!匣子!匣子!”
沈岚臉色一變,“匣子怎麽了?”
“匣子叫人撬了!”
小白連忙推着沈岚上前查看,只見沈岚一直放在身邊的匣子被人翻了出來,鎖頭雖完好,但上頭布滿密密麻麻撬動的痕跡。
這匣子只有沈岚能打開,就是習青也從未見過匣子裏的東西。
“傳本王命令,所有人集合,小白,你去查這件事。”
“是!”小白往外跑去,把所有人召集在一起,挨個盤問。
等廂房只剩他跟習青兩個,沈岚示意習青關上廂房門才說話。
“沈靖的人還未完全除掉,他今日來撬匣子,應當是為了找虎符。”
習青下意識壓低聲音,“是誰?我去殺了他。”
沈岚沉默不語,習青明白過來,沈岚知道那人是誰,但還不想動手。
沈岚又道:“小崽兒,你要記住,在這裏除了我跟明心,其他人說的話都不可信。”
習青不解:“那你為何要讓白侍衛去查這件事?”
“只是走個過場而已,反正也查不出什麽,誰查都一樣。”
果不其然,小白再回來時表情凝重,“王爺,沒發現可疑的人,當時大家都在西廂,而東廂這邊只有我,明心大師和來福在收拾。”
來福也附和,“對啊王爺,您這廂房我可是一直盯着呢,結果我轉頭去拿個被褥的空,裏頭就叫人翻了。”
“嗯,那便先這樣吧,反正匣子裏的東西還在,往後多注意就是。”沈岚沒有深究下去的意思,反倒惦記着自己享樂,“來福,熱水可燒好了?本王要好好泡泡,去去身上的污穢。”
“燒好了,燒好了。”來福趕緊出去要水,小白則把浴桶搬了進來。
沈岚探頭看了看院子,問他,“小白,小崽兒呢?”
“在主殿,跟那小孩兒待一塊吃東西呢。”
“嗯,随他去,一個時辰後喊他回來沐浴。”
一個時辰過去,習青領着那孩子一起回到廂房。
沈岚正坐在床上晾頭發,看看習青,又看看那孩子,問道:“你把他領回來做什麽?”
小孩兒見沈岚不太高興的樣子,于是往習青胳膊上貼了貼,戒備地看過去。
習青解釋:“他不肯跟別人睡。”
沈岚伸出雙手比量了一下身下的床,“可床上也只能躺開我們兩個,不如叫他去跟明心一起睡?”
習青幫小孩脫去衣裳抱進浴桶中,“他小,待會兒可以睡榻上。”說完,習青也脫了衣裳邁進浴桶,一大一小兩個人一同沐浴。
原本想慢慢欣賞習青沐浴的沈岚突然有種怪異的感覺,他目光不善地盯着那小孩,好似對方搶了他什麽東西一般。
“你叫什麽?”
習青幫忙回答:“他叫豆子。”
“……”沈岚又問:“家是哪的?”
習青又答:“他沒家,爹娘都死了。”
沈岚:“……”
他直接閉嘴,等習青洗完澡爬上床,才一把将人拉進懷裏攬着,喉嚨刻意壓低,聲音像是從鼻腔裏洩出,“想把他帶上?”
習青緩緩點頭,“嗯。”
“養你一個已經夠費雞腿了,再來一個小崽子,我一天就得多宰一只雞。”
習青想了想,說要把自己的雞腿讓出去。
沈岚恨習青不開竅,手掌按在後者腰際,腦袋湊上去啄他的唇角,暗示一般開口,“我又不缺那一只雞,你不如給我點好處,我開心了,就把他帶上給你做個伴兒。”
習青呼吸不穩,順從地打開唇縫,任由沈岚的舌尖探進來掠奪。
沈岚見狀得寸進尺,手指挑開單薄的衣裳,在習青微潮的後背上慢慢滑動,找到那條長長的疤痕後,又愛不釋手地沿着疤痕上下摩挲。
習青被摸得渾身亂顫,無力地趴在沈岚懷中,而沈岚也叫情欲沖昏了腦子,竟托起習青的下巴,朝他喉結吻去。
“啪!”
響亮一聲,沈岚整個人被打得滾進床內側,腦袋嗡鳴了許久才反應過來。
——對狼來說,喉嚨是最致命的位置,不可以随便亂咬。
習青也在埋怨:“你咬我喉嚨做什麽?”
沈岚坐起身,半邊臉又辣又燙,他替自己解釋道:“沒有咬,只是想親一下。”
習青将信将疑,“那也要先跟我說一聲,太危險了。”
沈岚側臉慢慢腫起來,人還有些委屈,“是,下次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