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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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功夫，一行六位容貌靓麗帶着微笑，身穿淡粉色旗袍姑娘們端起一道道的菜品走進包廂。
頭發均被木質發簪整齊盤起，高挑的身材在旗袍的裝點下，既優雅又不失妩媚。
走進包廂後，有五位端着菜品的姑娘一一在韓沈二人面前排開。
而為首的年紀稍長的服務員，就是沈清追出去問能不能刷盤子抵債的那位。
她則朝着韓沈二人點頭微笑，然後柔聲開口：“二位先生晚上好，歡迎光臨楓林園林餐廳，接下來我将為二位介紹今晚的菜品。”
說完便朝第一位姑娘輕輕點頭示意，那姑娘便一手端着餐盤，一手掀起上面的蓋子。
年紀稍長的服務員端起菜品，在二人面前輕輕放下。
菜剛一放下，沈清便聞出菜肴的美味，還咽了口口水。
只聽服務員柔聲介紹：“二位先生，在您面前的是今晚的第一道菜，燒汁顫魚。此道菜是梅蘭芳先生生前的家宴菜，需要先用文火、溫水将顫魚煌出，然後挑出魚刺，切成魚片，再将魚片碼成魚形，最後澆上精心煲制的湯汁，是梅式菜品中較為出名的一道，請二位先生品嘗。”
沈清聞着味兒，早就有些克制不住想動筷子，誰知還有解說。
這下解說結束，立刻伸出筷子夾走一片魚肉，動作麻利一點兒不拖泥帶水。
一入口，沈清便覺得這餐廳來的值。
口中的魚肉細滑卻有勁道，而且沒有魚刺的打擾，稍微咀嚼就很容易吞下。吞下後，嘴裏仿佛還殘留魚肉的鮮香，讓人欲罷不能。
正當想再度伸手去夾一片時，第二道菜已經往桌上端來，沈清無奈，只好按下蠢蠢欲動的手。
“這第二道菜是淮揚菜中的名菜之一紅燒獅子頭。”輕柔的聲音再度響起，“與別處紅燒獅子頭不同，本餐廳廚師采用獨特養殖的花豬前腿肉與荸荠香菇等食材混合，制作成丸子，不采用油炸的方式避免口感生硬，而是采用先悶後煮的方式燒制而成，口感香鹹軟糯，請二位先生品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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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伸出筷子，再次品嘗。
确實如服務員介紹所言，口感細膩，軟糯香鹹，雖然是蒸和煮的方式烹饪，但絲毫沒有豬肉的肥膩，更不柴，不懂品菜的沈清都能一口品嘗出與外面餐廳的區別，好吃到只想再來一口。
拿筷子的手還未伸出，果然第三道菜在上桌的路上。
“第三道菜是......”
“不用介紹了。”低沉好聽的男聲打斷服務員的介紹。
沈清一臉疑惑地擡頭看着韓深，意外他怎麽會出言打斷。
韓深安撫的對沈清笑笑，随後偏頭對服務員說：“謝謝，可以直接上菜了，我們暫時不需要介紹。”語氣溫和卻帶着不容拒絕。
為首的服務員只怔楞一下，立刻揚起溫柔的微笑說：“好的，先生，很抱歉打擾。”
說完就快速從另外三位服務員餐盤中端起菜品擺放在餐桌上，然後退開一步說：“二位先生，祝您用餐愉快。”
一行人退出包廂，沈清長舒了一口氣，他還是第一次一邊聽人介紹一邊吃飯。
就像被人盯着，渾身難受，吃的也不舒坦。
“終于可以敞開吃了。”沈清舔了舔嘴唇，快速掃描眼前的四菜一湯，眼神裏透着興奮的光。
擡頭卻見韓深目光深沉的看着自己嘴巴的位置。
“嗯？深哥，怎麽了，是不是我嘴巴上粘東西了？”說完又舔了舔嘴唇。
韓深眯了下眼睛，嗓音裏含着一次沙啞：“剛剛有，現在沒了。”
“深哥你嗓子怎麽了，不舒服嗎？”沈清疑惑的問。
“沒事，我喝口水就好了。”韓深搖搖頭，聲音回複正常，“不是餓了嗎，快吃吧，嘗嘗其他幾道菜如何。”
“好。”沈清高興的應着，開始大快朵頤。
邊吃邊一直念叨這道魚肉好吃，這雞肉嫩滑，湯很鮮美，這頓飯吃的值，活像餓了幾個月沒吃飯似的。
當然他也沒只顧着自己吃，中途好幾次熱情的招呼韓深，怕韓深錯過食物的美味。
逼得韓深無奈的開口，自己吃好就行，不用管他。
沈清這才停下，專注自己吃。
其實這家餐廳韓深也好久沒來了，本來味道就符合他的口味，這會兒見沈清吃的香，他便也忍不住多吃了一碗。
填飽了大半個肚子，沈清才想起什麽似的問：“深哥，你剛剛怎麽突然讓服務員出去不介紹了呀？”
“因為看某個小朋友望眼欲穿，怕口水淹了這個包廂。”沉穩的聲音裏隐隐有笑意。
沈清反映過來這是在笑話他，頓時不樂意的撇嘴：“深哥，你就會笑話我，那不是等你等餓了嘛。”
這話說的有些無理，但韓深顯然不會計較，反而笑着順沈清的意說：“是是是，我們小監工今天辛苦了，怪我，怪我。”
見韓深這番說詞，沈清也不好再拿喬，只是偃旗息鼓又覺得太便宜韓深了，于是憤憤的輕哼一聲，用力夾走一塊魚片。
誰知，力氣太大，魚片斷成兩片。
這下更生氣了。
擡頭，果然看見韓深正在努力憋笑。
沈清索性放下筷子，雙手交叉抱在懷裏，嘴巴撅起，明晃晃的透着四個字：我生氣了。
韓深扶額無奈的搖搖頭，溫聲開口：“小清，菜快涼了，不吃我可就全吃了。”
見小孩兒不為所動，他不在開口，轉而拿起沈清的碗筷，細心夾了幾種沈清愛吃的幾種菜，裏面有幾片完整的魚片。
這邊沈清見韓深不說話了，有些急躁，以為韓深生氣了，就悄悄回頭看。
見韓深已經将他的碗快堆滿了，卻不放在他面前，反而起身來到他身邊座位坐下。
“沈先生，可否賞臉，接受在下的賠禮？”寵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沈清回頭，放下端着的手。
眼前的韓深，極認真的看着他，眼裏好像有滿的快溢出的深情，快将他吸了進去。
他收起大明星的氣勢，抿唇輕笑，像一只乞求主人原諒的薩摩犬。
“張嘴。”聲音響起。
此時的沈清好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眼睛一眨不眨的聽着韓深的指示。
張開嘴，細滑的魚肉送進嘴裏，溫度剛好，魚肉還是那麽鮮嫩，但卻多了一絲甘甜。
魚肉緩慢咽下去，雞肉又送到了嘴邊。
就這樣一個張嘴一個投喂，愣是讓滿滿一碗菜見了底。
“還氣嗎？”韓深輕聲響起，像是怕驚擾了這難得的溫情。
但落在沈清耳朵裏，與驚雷無異，将他從眼前這美好的幻象中劈醒。
他頓時手足無措，嗫嗫地說：“不氣了，不氣了，不氣了。”
“還要嗎？”韓深接着問。
“嗯？哦，不用，不用，我吃飽了。”沈清連忙揮手拒絕。
“好。”韓深慢慢放下碗筷，表情裏似乎帶着遺憾。
擡手看看腕間的手表，韓深溫聲到：“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沈清輕聲應，跟在韓深身後走出包廂，往地下停車場走去。
一路上，車廂裏只有輕柔的音樂響起，二人各懷心思，沉默無言，與來時的熱烈相差甚遠。
只是沈清偶爾會側頭悄悄看向韓深，然後突然臉上布滿羞怯的紅霞，像是想要印證包廂裏的溫情是不是他的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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