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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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鈴～叮鈴鈴～”
锲而不舍的鈴聲成功鬧醒了半夜2點入睡的沈清。
“喂？”聲音有氣無力的從被子裏傳出。
“小清啊，快11點了，還沒睡醒嗎？有個好消息告訴你！”劉芸輕快的聲音透着話筒傳來。
“......”被子下的沈清一直未張開眼，腦子一片混沌。
昨晚餐廳裏的那幕一直在他腦海裏重演。
只要他閉上眼睛，就出現韓深溫柔的給他喂菜。
他不理解，韓深是把他當小孩兒哄，還是對他有了那份心思。
就這麽腦海裏一邊放電影，一邊糾結，然後喜提失眠。
“小清？睡着了？”劉芸的聲音大了幾分貝。
“嗯？好消息，什麽好消息啊？”沈清強打起精神咕哝的問。
“昨天有個導演聯系我，說是想找你客串個角色，戲份不多，但是我看角色挺讨喜的，想不想去試試？”劉芸快速的說完，最後還帶着肯定的反問。
一大長串的話，讓沈清沒睡醒的腦子險些沒轉過來。
待反應過來，馬上撲的一聲坐起來。
“小姨，你說真的嗎？我又可以演戲了？”語氣裏藏着一絲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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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真的。”劉芸揶揄的笑笑，“那導演我了解過，拍的作品業內還是很認可的，也獲過幾個重要的獎項。最主要的是我特別打聽過，人本身比較規矩，對待演員也沒那些破爛子事兒，如果你想去的話可以去。”
也不知道哪裏刺激到小姨了，自從上次懷疑他跟韓深有一腿後，對待男女關系、男男關系好像就特別敏感，之前可不會特意強調這方面。
心裏這樣想着，嘴上卻是一口答應：“小姨，我去！多好的機會，不去太可惜了。”
“行，那我馬上回複他，就說你已經同意了，這樣可以把劇本提前發你，你好琢磨琢磨。”
“——咔，韓深休息一下，等會兒再拍吧。”
張導拎着喇叭的聲音太大，透着劉芸手機話筒傳入沈清耳裏，那聲音還帶着些怒氣和責怪。
原本混亂的腦子這下徹底清醒了。
在劇組呆了這麽些天，沈清知道張導的咔可以細分五六種。
有無奈的、暴怒的、滿意的、責怪的......
可不管哪一種，在韓深身上都不會是剛剛這種。
壓住心底的急切，沈清裝作不經意的問：“小姨，你那邊怎麽回事？張導又炸了嗎？”
“啊，對。今天這韓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狀态不太行，以往都是一遍過，今天居然咔了三次，把張導氣的。”
“呃，深哥，我是說韓深怎麽會？是不是生病了？”沈清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小心翼翼的問。
“不知道，不說了，小清我還有事，先挂了啊。”說完不等沈清應聲就挂斷，顯然是真有急事。
可電話這頭的沈清卻不能像剛剛挂掉的電話一樣幹脆。
這可是韓深啊，能讓他連咔三次，肯定有問題，肯定是生病了。沈軍也不知道在不在他身邊，有沒有吃藥，深哥一看也不是很會照顧自己的人。
沈清越想越着急，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韓深肯定是生病了！
一時間糾纏自己大半晚的別扭瞬間抛出腦後，他立刻打開與韓深的微信聊天界面。
“對方正在輸入......”
界面上方的一行字停留了幾秒。
深哥在給我發信息？
等了一會兒，卻不見有任何消息發過來。
“？”沈清發了一個問號過去。
“噠啦啦～噠啦啦～”手機語音通話突然響起，驚得沈清差點拿不穩手機。
深哥邀請你通話...
手毛腳亂的接通電話，昨晚的場景又浮現出來。
但想到剛才的猜測，沈清抑住那些旖旎心思，有些着急地問：“深哥，你今天怎麽了？是不是生病了啊？”
“怎麽這麽問？”韓深沒有回答而是低聲反問。
“剛剛跟小姨打電話的時候，不小心聽到了。”沈清頓了頓，遲疑的問：“所以，深哥，你是生病了嗎？”
韓深沉默，沒有開口。
韓深的沉默落在沈清眼裏就是——韓深真的生病了！而且現在難受的不想說話！ 這下沈清真的急了，一邊快速從床上爬起來，一邊對着手機那頭的韓深大聲說：“深哥，你跟張導說說，讓你再休息會兒，身體重要，我馬上過去找你！”
電話那頭韓深沒有打斷他，停了一會兒，低聲緩緩回答：“好。”
二人挂了電話，沈清幾乎用這輩子最快的速度洗漱好，從衣櫃裏随便拽了一套休閑裝換上，然後拖了背包沖出酒店。
關門，攔車，上車，一氣呵成。
距離剛剛跟韓深通完電話才不過10分鐘。
一下車，沈清就沖韓深拍攝的地方跑去。
剛進棚，卻看到張導一臉笑意，意猶未盡的從攝像機前挪眼，然後拍拍韓深肩膀樂道：“這場拍的不錯，看樣子狀态找回來了，之前吓得我以為你生病了，還好還好。”
韓深勾了勾嘴角，沒有解釋。
無意的擡眼一掃，卻見沈清正喘着粗氣看着他。
收起嘴角，韓深快速向沈清走去，“怎麽趕得這麽急。”
說完按牽起沈清的胳膊走向休息區。
“坐會兒，我去拿水。”輕輕按着沈清的肩膀讓他坐下，韓深又轉身走幾步去拿礦泉水。
“給，喝點水，休息一下。”
擡起眼簾，沈清看着面前擰開瓶蓋的礦泉水，沒有動作。
視線向上，外人眼中有些疏離的大明星面上帶着關切，目光灼熱，令人無可抗拒，想要沉溺其中。
“小清？”
沈清目光微顫，收回視線，伸手握住礦泉水。
輕抿兩口，沈清輕聲開口：“深哥，你身體還好嗎？”
其實他是想問，你到底有沒有生病。
“想問我，到底有沒有生病？”韓深低聲問。
沈清怔楞的看着韓深。
韓深輕笑一聲，揶揄道：“你的臉上寫滿了：韓深是不是騙我了。”
“我,深哥，我不是這個意思......”沈清不好意思的紅了臉，不敢再直視。
“跟你打電話那會兒确實有些不舒服，”韓深停頓一會，“打完電話後，休息一會兒，吃點東西，就沒事了。”
“哈，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沈清舒了口氣，也沒細想，從打完電話到現在最多不過半小時。
沈清繼續低下頭小口小口抿水喝，恰好錯過韓深那複雜的神色。
韓深很少說謊，有記憶以來，說謊的次數屈指可數。
可剛剛，他說慌了。
對着一個滿心滿眼待他的小朋友。
哪裏有什麽身體不舒服，不舒服的是那顆躁動不安的心和被牽扯的思緒。
一個月來，幾乎每場戲都能感受沈清纏繞在他身上的視線。
一開始他還不太習慣，沈清那雙幹淨，閃着亮光的大眼睛投出的視線。
太紮眼了，像是能把人盯穿了。
可今天那視線他一直等不到，等不到，心就亂了。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沈清小口喝水的聲音也壓不住它的擴散。
“準備開飯啦~”遠處王哥呼聲傳來，招呼大家去領劇組盒飯。
沈清放下快喝空的水瓶，輕輕呼出一口氣，試圖用輕快的語氣打破沉默。
“深哥，小姨今天幫我新接了一部戲。”
韓深心中一怔，面上卻不動聲色：“什麽戲？”
沈清回答：“還不确定，但是已經定下來了，一個小角色的客串。”
韓深靜靜看着沈清，“導演是誰？”
“聽小姨講姓劉，跟張導也認識，拍的作品業內很認可，人也不錯。”沈清垂下眼睛，輕聲說。
韓深垂在身側的手指顫了顫，目光落在沈清柔順的發絲上，“拿到劇本有不懂的随時可以過來問我，”頓了頓，又問，“什麽時候進組？”
“明天，”沈清擡頭看向韓深，目光閃躲，“明天就進組了。”
韓深眯起雙眼，眉頭不自覺收緊，許久才輕聲開口：“好。”
“嘿~您二位肚子不餓嗎？”王哥粗犷的聲音随着步子越來越近，手上還端着兩份盒飯。
王哥先是略帶恭敬的将韓深的盒飯遞過去，随後看着沈清調笑着：“我在那邊兒喊半天了，您二位讨論的熱火朝天，得，我給你們送來。”
沈清不好意識的笑笑接過盒飯，沖王哥道謝。
送完盒飯，王哥就走了，也帶走了角落裏一瞬間的熱絡。
盒飯捧在手裏，卻誰都沒有先打開。
“小清，晚上一起吃飯好嗎？”韓深壓住心頭翻湧的情緒，溫聲問。
“噠啦啦～噠啦啦～”想要脫口而出的好字被鈴聲壓了回去。
“喂，小姨...好，嗯，好。”
挂斷電話，沈清滿臉歉意的看着韓深。
“抱歉，深哥，晚上，小姨約了新導演，說讓我們認識一下，順便交流劇本。”
韓深心中驀然一緊，竭力壓下胸口泛起的苦澀，半響，勉強笑了笑：“沒事，正事要緊。”
“深哥...”雖然韓深在笑，但沈清莫名覺得韓深很悲傷。
“先吃飯吧，不然涼了。”再開口韓深已經藏好了心底那份不能見人的心思，他勾起唇，溫聲說。
再看韓深的表情，沈清以為剛才是自己的錯覺，便也笑笑，然後打開盒飯吃起來。
明天開始，這裏就不會再有那好像能把人盯穿的視線了。
韓深機械的将盒飯一口一口送進嘴裏，味同嚼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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