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六眼心動
七月中旬，程嘉悅給她發了很多日本的美景照片，還說給她準備了禮物。
程嘉悅：【老師給你看一張我剛剛抓拍的我哥哥的照片。】
溫依依盯着那幾個字，小幅度地咽了下口水，捏緊手機。
大概是對面網不太好，過了很久圖片才傳過來。
壽司店裏，男人随意靠在椅背上打電話，表情認真，似乎是察覺到了正在被抓拍，眼皮一掀望過來，拍照者匆忙按下了拍攝鍵。
光影下男人輪廓硬朗，臉上的情緒很淡，帶着幾分生人勿進的疏離感。
不等溫依依細看，程嘉悅就發來一堆消息。
【怎麽樣怎麽樣，是不是還是不錯的？】
【依依老師你有沒有後悔沒有和我們一起去？】
【老師你上次那個反應我還以為我哥長得真不怎麽樣呢，我還問了我好幾個見過我哥的姐妹，她們都說非常帥啊，怎麽只有你無動于衷啊。】
溫依依笑：【是有點姿色。】
【她們讓我盯着我哥說以後留給她們，我才不答應呢，居然肖想從我同學變成我大嫂，想都別想，我毫不猶豫拒絕了，我看老師你和我哥才最配。】
溫依依失笑，不知道該怎麽答複這一句，對程嘉悅的堅持也是無可奈何，最後回複：【你好好玩吧，老師要去吃午飯了，你吃過了嗎？】
程嘉悅把桌上的壽司拍下來發過去：【正在吃呢。】
溫依依：【那老師也去吃飯了，之後再聊。】
程嘉悅：【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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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程終于打完電話，坐正：“程嘉悅你又幹什麽壞事了？”
程嘉悅滿臉無辜，夾起一塊壽司：“我什麽都沒幹啊”
簡程滿腦子都是方才電話裏說的醫院的事情，沒有精力再和程嘉悅計較。
今天的目的地是淺草寺，簡程在淺草寺上完香，放了香錢，合掌許願，又一鞠躬，在賣禦守的店前挑選了很久。
“表哥你好磨叽啊，選一個就是了。”
程嘉悅早就想好了，拿了一個健康守，祈求爸媽身體健康。
簡程在網上搜了寓意，想了一會，挑了一款。
幾人出正殿鞠躬拜禮後，程嘉悅看着簡程拿在手上的禦守，問：“這個的寓意是什麽啊？”
簡程低頭看自己安靜躺在自己掌心的禦守，彎眉笑：“希望幸福永遠留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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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的時候每天都在期待暑假的到來，但當真的來了之後，又進入了無所事事的狀态，覺得還不如上班好，日子還過得充實一些。
溫依依提前報了烘焙和茶藝班，恰巧就在林初夏工作的南城電視臺附近，她下課後習慣性地在電視臺樓下的咖啡廳裏等林初夏下班一起吃晚飯。
南城正處于梅雨季，淅淅瀝瀝的雨下個沒完，加上電視臺附近不好停車，最近溫依依都是坐地鐵去上課，有時林初夏開車上班就順路捎她回去。
看了眼時間，快到她下班時間了。
溫依依剛打開聊天框要問她下班了沒，就看到她率先發了消息。
林初夏：【你猜我遇到了誰？】
溫依依：【誰？】
對方沒再回複，溫依依放下手機，頭靠在窗邊，看雨滴落在地上泛起的一圈圈漣漪，籲了口氣。
遠遠的，看見了一男一女打着傘走近。
溫依依眨了眨眼，定睛一看。
有點眼熟。
這不是林初夏嗎？
旁邊的男人是誰？新男朋友？
下雨天玻璃霧蒙蒙的，溫依依看不清，只能輪廓地判斷一下。
個子還行，身材還行，臉，看不清楚。
溫依依總是坐在窗邊的位置打量着，林初夏走進咖啡廳，輕車熟路找到她，指了指身邊的人，笑說：“依依，你看我在電視臺遇見了誰，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了，我們之前聚會見過的。簡程，你還記得嗎？”
溫依依眼皮一跳，緩慢地轉移視線到旁邊的人，和他四目相對。
“可能是那天聚會人太多了，依依沒記住，簡醫生你別介意啊。”
林初夏看溫依依沒什麽反應以為她不記得了，繼續說，“依依，簡醫生在我們電視臺錄節目，我下班的時候正好遇到了，你說巧不巧。”
“挺巧的。”說着，溫依依想着自己素面朝天肯定很醜，摸到了座位上的帽子戴上，漁夫帽的帽檐遮住了她大半張臉。
“你戴帽子幹嘛？”
“太曬了。”
“曬嗎？”林初夏看了眼外面的雨，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也看到了最近我們組的報道，雨天也要注意防曬，而且雨天臭氧層會變薄，紫外線會更好地穿透雲層，到達人的皮膚上。”
原本只是信口胡說的一句話沒想到還誤打誤撞了，溫依依贊同地點了點頭：“沒錯，茶藝老師也說了，我們要好好保護自己的肌膚，多喝茶。”
護膚達人林初夏追問：“真的嗎？那要喝什麽茶啊？”
溫依依介紹：“綠茶對曬傷暗沉有用，長痘痘的話就喝菊花茶，炎症過敏就喝紅茶，有抗炎效果。還有，如果臉容易浮腫就喝巴拉圭茶，裏面有維B維C……”
溫依依說一句，林初夏就認真地點下頭，就差拿個小本本記下來了。
“空氣人”簡程：“……”
兩個人讨論了一會才想起來旁邊還有個人，溫依依見簡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忽略了你。”
“沒事，我也學習到了。”簡程笑得分明有些奸詐，“畢竟我也不年輕了，也需要學習學習保養知識。你們繼續聊，我去洗手間。”
“？”仿佛嗅到了什麽氣味，林初夏皺了眉頭，不由地拉了下溫依依的裙擺，氣聲說了句，“好騷啊，好像gay啊，大男人保養屁啊。”
溫依依捂嘴笑出了聲，笑眼裏閃着愉悅的光，但還是很義氣地否認：“應該不是吧。”
林初夏不以為然：“怎麽就不是了，我在電視臺工作好幾年了，除了我們辦公室的婦女之友，還沒聽哪個男的說自己要保養呢，而且上次他和丁易的對話你聽到了吧，當時我就感覺不對勁，現在算是應驗了。”
“不過現在gay也沒什麽，正常性取向嘛，就是苦了你了。”說完，林初夏嘆息着拍了拍溫依依的肩膀。
溫依依：“？”
“我看你對他還挺有好感的，還把帽子戴上了，不就是沒有化妝，搞得跟你化妝不化妝有多大區別一樣。”
溫依依頓了下：“你看出來了啊。”
“那當然了，我們都認識多少年了，你什麽舉動我看不出來。”
林初夏用雙指比了比自己的眼睛。
“不過他長得确實太可以了，這寬肩翹屁股，姐妹你的眼光不錯。”林初夏感慨，“可惜啊，世上的帥哥資源就這麽多，我們不僅要和女人競争，還要和男人競争，太難了。”
“……”
簡程回到座位：“你們現在是打算吃飯還是，我可以送……”
溫依依立刻回答：“不，我們各回各家，初夏你也知道我最近住我爸爸家，我阿姨剛剛還催我回家吃飯了。”
林初夏正翻着微信記錄找到昨晚溫依依說想去吃的餐廳，臉上緩緩地打出了一個“？”。
簡程開車來的，提議把兩人送回家，林初夏發現他的“真實”性向後就把他當做姐妹看待了，也沒客氣，拉着溫依依就上了車。
溫依依一上車就瘋狂打字解釋：【我是覺得如果我們現在去吃飯的話那就要帶上他，我們和他又不熟，一起吃飯多尴尬啊。】
林初夏：【但是他的意思好像是送我們去。】
溫依依打字的手停住，半刻後：【真的嗎？】
林初夏：【好像，應該，肯定是真的】
溫依依：【……好吧】
林初夏住得近，先送了她。
她下車後，空氣裏只剩下了沉默。
溫依依想，他們的幾次見面好像都是如此。
寂靜，沉默，尴尬。
然後一個人忍不住打破僵局。
上次是他，公平起見，這次輪到她了。
溫依依掰着手指，開口：“你最近工作忙嗎？”
簡程目視前方，語氣尋常：“還可以，手術多就忙一點。”
“哦。”溫依依舔嘴唇，琢磨接下來說什麽。
簡程：“我表妹的事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
“沒有的事，這樣說太客氣了，本來她也是我的學生。”
又是無人言語，只聽得小雨拍在車窗上的悶響。
溫依依打量到車上的一個粉色擺件，想到林初夏說他是gay的判斷，笑出了聲，打破了沉悶的氣氛。
“笑什麽？”
像是被這笑聲感染了，簡程也笑了。
溫依依自然不會說出真實原因：“覺得今天挺開心的。”
“嗯？”簡程貧嘴的話還沒說完，“是不是因為見到……”
“今天不用再擠晚高峰了。”
依着對他的判斷，溫依依預感到對方要說出什麽詭異的話，連忙打斷。
“……”
簡程閉麥，又忽然慶幸自己剛剛沒有說出口，不然可能還不知道如何收場，話題一轉，“聽林初夏說你在電視臺附近上課。”
“就學着玩玩，暑假不用上班，也沒事幹。”
“培養興趣挺好的。”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既不多言也無僭越，言語間心照不宣地保持着生疏的距離感，仿佛只是出租車上司機與乘客随意的閑聊。
“我到了。”
簡程緩緩停車。
“謝謝你送我。”
簡程抿唇點頭：“不客氣。”
溫依依舌尖抵着牙根，慢吞吞說：“那，那我走了，你路上小心。”
“好。”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小劇場：
“仿佛你在哪裏，光就在哪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