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秦松嶼早年出國留學,早就練就了一番好手藝,在夏離離這裏簡直就是小試牛刀。夏離離摘好菜放在一邊,安靜的蹲在一邊看他在那腌雞腿。

她們家小得可憐,可是秦松嶼卻絲毫不在乎,他蹲下時所彎曲的腿在西褲的包裹下有一種說不出的力量,夏離離默默的看他。

“看我幹什麽,不是你要給我做飯的嗎?”男人瞥他一眼,示意她快去炒菜。夏離離“哦哦”了兩聲就去開液化氣。她家現在還是老式的做飯設備,她自己倒是用的習慣,沒想到的是秦松嶼這麽個一看就是有錢人的人也用的熟練至極。

秦松嶼把菜先下了鍋,扭過頭看夏離離,“小家夥吃不吃辣?”

夏離離點頭,“少放一點就好。”

男人動作熟練,夏離離這回真的就成了打下手的。夏離離把桌子擺了出來,筷子碗也都放好了。男人還在炒菜,夏離離過去要把炒好的端過來。

“等下。”男人沒看她,卻突然說了話。

夏離離呆了下,就看見男人指了指自己的臉。天氣太熱了,秦松嶼又穿着襯衫還炒着菜,他臉上的汗珠已經順着眉骨往下淌,夏離離愣了下,有點不知所措。

秦松嶼看她不動,扭過頭來,“毛巾有吧,涼水有吧,知道怎麽做了吧?!”

夏離離從嗓子眼裏“嗯”了一聲,還是照着做了,把浸濕的涼毛巾遞了過來。秦松嶼沒接,男人的眉毛皺了皺,斜着眼睛瞥了她一眼,“我手髒。”

夏離離第一個想法就是,我不怕毛巾髒,你自己擦!

不過諒她還沒被太陽燒壞腦子沒有說出口,只好不情不願的幫秦松嶼擦臉。

男人長得其實很好看,他的臉型棱角分明,眼睛又有些往裏凹,嘴唇極薄。夏離離現在離得近了,兩只眼睛就更加的不好意思了起來,即便這個男的比自己大了那麽多歲。

等菜都做好了,兩只大的和一只小的也都坐在桌子前的時候,夏離離的心都沒有平複下來。

那小只的倒是開心極了,伸着筷子夾了一塊魚肉,然後再盤子裏默默安靜的自己挑魚刺。“叔叔做菜好好吃啊,叔叔以後還來好不好。”

那小只的眼神太過熱切,盯的秦松嶼都有些想笑,他伸長手臂摸了摸小只的頭,“以後帶你去我家裏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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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只的得到了保證,又扭頭看着夏離離,“姐姐,你嫁給叔叔好不好,這樣我就不用吃你做的菜了。”還沒等夏離離炸毛小只的又小聲的說了句“姐姐做飯好難吃。”

就這麽一句話,這丫頭所有的文靜啊态度啊優雅啊就堅持不了,她瞪着眼睛看那小只的,“你是要造反嘛?”

小只擡頭看秦松嶼,男人只好把夏離離身前的橙汁又往丫頭跟前推了推,“別欺負然然,吃飯。”夏離離無奈,腹诽這是我欺負他?那丫頭擡着一只手撐着下巴,她夾了一只雞腿,幽幽的看着夏然然,又悠悠的開口,“小混蛋,他一會兒就回家了,你以後還是要靠我的,嗯?”

夏然然擡着腦袋看她,手裏的筷子也不挑魚刺了,最後還是哀怨着小臉小小聲的說:“姐姐做飯是世界上最好吃的。”

秦松嶼看他倆在那暗流洶湧,自己心情好的不行。但他常年沒有什麽表情,即便是現在,也頂多是眉眼裏帶了絲笑意。

“你今天不忙嗎?不用回家陪女朋友的?”夏離離又夾了一只雞腿,真好吃啊。

男人看了看她,考慮了下要怎麽措辭,不過又想到這丫頭的大腦和別人的不一樣,就算他說的暧昧了,但只要不一語點破,那丫頭多半也不會有什麽懷疑。

“她比較忙。”

夏離離“哦”了一句,也說不清楚自己一瞬間心裏的想法是什麽,那丫頭笑眯眯的看着秦松嶼,“原來也是個事業型的啊。”

秦松嶼不置可否,事業型倒算不上,或者那根本就算不上是女朋友。他認識的莺莺燕燕,全都是識時務的,能把愛情當做游戲,或者當做籌碼,他是有些厭倦了,但還不至于舍棄。他又看了看眼前這丫頭,單純,或者說是傻乎乎。沒步入社會的女孩子的天真和善良,對于他這種經歷過爾虞我詐,常年假面生活的男人,是很有吸引力的。

他不是善男信女,但是面對這麽個丫頭,雖然總有一種無形的黑暗心裏在跟随他左右,但他好歹是沒有下手。再看看吧。

兩人吃的還算開心,這裏面主要是夏離離一個人在不停的說話,抱怨天氣,誇贊菜肴,偶爾再口頭上欺負欺負夏然然,秦松嶼太喜歡這種感覺了,以至于久久不願意打破。

天漸漸黑了,蟬聲卻依舊四起,夏天炎熱的感覺早随着太陽的降落所遁形,現在天空顏色開始漸漸變深,甚至都感覺到微微的風了。

夏離離也沒再留秦松嶼,男人拿了本來就扔在院子裏的衣服出了門。夏離離送他到門口便停了步子,只有小只的還抱着男人的腿仰着頭看他,問他什麽時候還來。

秦松嶼是感覺的到這小家夥滿滿的崇拜的,覺得這個叔叔長得好高啊好喜歡,覺得這個叔叔會給他買玩具啊好喜歡,現在這個叔叔做飯都這麽好吃啊真的好喜歡。那眯着的小眼睛裏全是笑意,抱着他大腿的小手也緊緊的。

秦松嶼頭一回被一個小家夥這麽喜歡,他一向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更不是一個什麽寵溺孩子的人。但是夏然然從小得到的關懷除了姐姐幾乎再無他人,所以對于突然來到的秦松嶼他總是欣喜至極。小家夥覺得秦松嶼這樣就是很好很喜歡的了。

男人無奈摸摸小家夥的頭,擡頭看一眼夏離離,“今天很愉快,謝謝。”

夏離離可算是送走了秦松嶼,自己心裏也松了口氣,收拾了桌子又洗了碗,終于可以收拾收拾洗頭洗澡了。

本來回來她就想洗澡的,可是總不能當着秦松嶼的面吧,忍了忍,忍了又忍,眼看着天都黑了,夏離離才等到秦松嶼回去。

其實洗澡的裝備也很簡單,北方住在平房的人家很多都用過,無非一個黑色的吸熱大袋子放到房頂,每天灌水,太陽曬一天把水曬熱晚上就可以洗澡用。

夏離離倒是不覺得有什麽不方便,能有一個地方洗澡已經很好了,即便這地方是在院子裏。

那小只的已經鑽進屋子裏看電視去了,夏離離就站在簾子圍好的一小塊空間裏準備洗澡。嘴裏還高興的哼了起來,天黑黑啊洗白白啊心情好。

秦松嶼的車已經開出去很遠了,他很少抽煙,今天卻又莫名的想來一根。他翻了翻,好不容易找到一盒煙打開卻發現裏面空無一物。秦松嶼找了個位置停車進超市,到收款臺拿好了煙掏錢包的時候才發現錢包不見了。

男人抱歉笑笑,把煙又交還了回去。他站在煙酒超市外霓虹交錯的光線裏,忽然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孤獨。男人蹲下身,又沒形象的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沒有煙,只能靜靜的感覺空氣裏還溫熱的風。

秦松嶼嘆口氣站起來,随手拍了拍西褲,錢包一直是放在西裝口袋裏的,這回多半是脫西裝的時候掉在了那丫頭家。秦松嶼本來不急着找的,可是身份證銀行卡也都在裏面。

雷克薩斯在路面上掉了個頭,秦松嶼往回開。很快男人就到了大鐵門前,禮貌的敲了門,門裏面的夏離離還在洗澡,洗發水還沒沖幹淨。她好像是聽見了有人敲門,這個時候,對于一向不怎麽和人來往的夏離離來說還是有點害怕。

秦松嶼站在外面,想必是夏離離那丫頭是沒聽見敲門聲,他皺了皺眉,便打算直接伸手進了鐵門上的小口裏準備把裏面的門闩拉開。

夏離離是忘了給鐵門上鎖,這時候倒被秦松嶼得了方便。

那丫頭剛摒了呼吸卻沒聽見有人再敲門,還以為自己幻聽了,剛打開水繼續洗頭發就又聽見門闩被拉動的聲音,一瞬間緊張的簡直要跳起來了。

夏離離的衣服都放在外面的椅子上,她那一瞬間,身體就做出了比腦子還快的決定,也是這個決定讓她吐血吐了好久。

那丫頭掀開圍着的簾子,彎着腰剛抓到了衣服,自家的大鐵門就“啪”的一下開了。

“額——”那丫頭不同于正常人的大腦根本沒像別的女生那樣尖叫,而是直接當機了。

秦松嶼這輩子幹的最蠢的事就是認識了夏離離,那丫頭赤身果體的站在他眼前,即便不到半秒鐘夏離離就又沖回了簾子裏,可是那景致還是被秦松嶼看了個完全。

男人心下跳的有點混亂,愣了半天還是先開了口,“我,我錢包好像掉你這了,我拿完就走。”

簾子裏面沒有回答,秦松嶼便放眼掃了一下院子,剛放西服的地方确實掉着一個黑色的方形物體。

秦松嶼走過去撿了起來,便又匆匆出了門,還順便幫夏離離把門帶上插好了。

夏然然在屋子裏動畫片看的正開心根本沒時間理會他姐姐,而那個躲在簾子裏幾乎要捶胸頓足的夏離離已經開始考慮撞牆的後果了。

秦松嶼倒還好,他聲色場去的見的着實不少,單單一個夏離離還不會讓他方寸大亂。可他現在坐在車裏,卻有些無措的伸手捏了捏手裏的錢包,眉頭也皺的死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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