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夏離離失業了。她起來的時候已經是躺在員工休息室裏的,她印象模糊,發生過的事情還是在腦海裏來回徘徊着,伸手敲了敲腦殼,酒醉讓她差點痛死。
然後就是主管直接給了她現金以做工資,理由沒有說明。夏離離蹲坐在員工宿舍的彈簧床裏,伸手又敲了敲腦殼,她知道自己打了一瓶價格不菲的洋酒,好像還和客人争執了起來,最後……有個日本男人對她還欲行不、軌。
呸!夏離離暗暗啐了他一下,剛想再罵兩句才意識到自己是不是好好的穿着衣服。
夏離離的反射弧經過一個漫長的反應時間終于知道要關心下自己,她站起來歪着步子走到鏡子跟前,頭發亂七八糟的就跟真經歷過什麽一樣。她又握緊拳頭沖着腦袋砸了自己兩下,你真是豬啊!她對于自己這麽正确的認知,如果秦松嶼聽到一定會表示贊同。
杜淮七月底的生日,他自然而然的就邀請了秦松嶼。兩人算得上是哥倆好互相坑的典型,杜淮甚至拿了時尚雜志指着裏面的限量手表就跟秦松嶼要禮物。
杜淮人高馬大的,也就那張臉還面若桃花,秦松嶼靠着沙發坐的遠了點。“太貴了,買不起。”
男人冷着臉,甩也不甩杜淮,杜淮知道秦松嶼就是這種性格,就伸長了一條腿搭在了秦松嶼的大腿上。秦松嶼手裏拿着經濟周刊,眼睛連瞟都沒瞟他“我真的懷疑你的性取向不正常。”
杜淮順杆子就往上爬,“松嶼,你給人家買那塊表,人家的取向就正常了。”
在杜淮的生日宴舉辦之前秦松嶼就得到消息,秦子堯已經開始大動作的收購股東手裏的股權。秦松嶼意下了然,秦松明就是個扶不起來的阿鬥,除了每天飛揚跋扈到處勾搭男男女女,他其餘的本事根本沒有。倒是秦滓堯賊心不死,非要明目張膽的排擠自己。
秦松嶼手裏一疊的照片,裏面的自己簡直不堪入目。男人嘴角往上挑,臉上的表情讓人不寒而栗。
下午的時候秦松嶼接到杜淮的電話,說有人想要見見他。杜淮開的公司極少有人知道秦松嶼是這之中的大股東,他作壁上觀,又不想引人注目,尤其是不想引秦滓堯的注意。
既然這人說的這麽明顯,還打電話到杜淮那,想必是知道其中一二,秦松嶼整理了下袖口,那就去會會。
秦松嶼去的時候那男人已經到了。領位把他帶到行政酒廊,酒廊裏單單只坐了那一個男人。那男人背着自己,背脊寬闊。
秦松嶼走過去,那男人微微蹙起眉,板着張臉。秦松嶼坐下來,他這才看清楚男人的樣子,這男人起碼也要五十歲,他臉上線條明顯,嘴唇極薄,額頭寬闊,而更引人注意的是他左邊額角一直延伸向鼻梁的一條長長的疤痕,刀傷。
那男人叫侍者要了杯黑咖啡,秦松嶼倒也是同樣的口味。黑咖啡,不加牛奶不加糖,濃郁的咖啡香味混合着甘苦的味道進入喉管。
兩人都沒說話,那男人也是安靜的看他,眼神滄桑又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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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還是男人先開了口,“秦松嶼。”
秦松嶼不明所以,“您找我來……”他手裏攪動着勺子,碰着咖啡的杯壁輕輕的響。
男人雙手五指交叉,墊在下巴處,“是這樣的,我想同你合作一個項目。”
“同我合作?那您可以直接找杜淮,他負責的是整個公司的運營。”
男人看着秦松嶼,淡淡的笑起來,他蒼老的臉上有着歲月塵封的狠戾,單刀直入道:“你是鄭家的孩子,難道就眼看着秦滓堯搶了天垣麽。”
秦滓堯何德何能,他憑什麽拿走天垣。秦松嶼難得的露出笑來,“他是我父親,沒有什麽搶不搶的道理。”
那男人低下頭,也攪了攪咖啡,“是啊,他也是你父親。”
什麽叫,他也是?秦松嶼暗下皺眉,他總覺得這個男人知道些什麽,而且不是一星半點,“難不成還有別人是我父親?”
秦松嶼說的輕松,表情也帶着些許笑意,但兩人卻暗下波濤洶湧,男人點點頭,“恕我口誤,沒有別人了。”
“對了,還沒自我介紹,我叫方信。”
秦松嶼一怔,方信?這名字他聽過不止一遍,男人手指摩挲着杯子,“您是那個軍火商?”
方信笑得臉上皺紋都顯了出來,他搖搖頭“現在早都洗白了,但我是個商人,這點從來沒變。”
杜淮的生日宴會前秦松嶼還是送了那塊表,百達翡麗的限量款,杜淮看到盒子的時候臉上就流露出了一種欠扁的表情,他湊到秦松嶼跟前,摟着男人的肩膀,“有的時候,我就是喜歡你這種性格,冷漠,但是還是真的很愛我。”
秦松嶼忍了忍,差點就把隔夜飯嘔出來。他認識杜淮這麽些年,就算常年被他荼毒,還是忍受不了他的語言。實在太惡心了。
杜淮的生日會就在他家開的,那天杜老爺子被氣得要死,全因為杜淮宴請的客人盡是些狐朋狗友,杜老爺子也趁着自己還沒被氣得中風就先回了老宅。
秦松嶼這天難得的穿了件寶藍色的襯衫,進來的時候就看見杜淮正站在自己花園裏前前後後的調、戲女人。杜淮一向人緣好,被衆人擁簇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秦松嶼算是走個過場,拿了杯香槟沖着杜淮就走了過去。
杜淮早就看見他了,他長腿一邁就又要摟秦松嶼,秦松嶼被他煩的不行,邊上的男男女女倒是尖叫個沒完,盡是些“杜少爺龍陽之好要找友人開刀了”的話。
秦松嶼伸手把杜淮的腦袋往邊上推,“你這個樣子我拍下來傳給齊瑤。”
男人不說還好,這一說杜淮更是往他身上貼,“你別提我傷心事,她今年連回都不回來了,我想她根本沒用,不如我們就在一起算了。”
齊瑤是杜淮青梅竹馬,這男人萬花叢中過,就沾過這一朵,那女人早年年幼無知被杜淮教的好好的,現在大了把他一甩跑到英國就不回來了。秦松嶼一看就知道是杜淮惹得人家生了氣,本來那姑娘脾氣溫和,杜淮非要說是妹妹,現在好了,真的是妹妹了杜淮又急了。
秦松嶼把他往邊上拉,杜淮這才站好向大家介紹,“這是我大學同學,一直是同個寝室的哦。”兩人認識有十年,秦松嶼早就後悔了,如果知道杜淮三十了還這麽沒個正型,像個神經病似的,他當年說什麽也不要和他為伍。
杜淮家在別墅區,這一代的空氣在B市算是不錯的,遠離市中心的烏煙瘴氣,綠植也相對的多。杜淮家更是清新綠化,這主要原因是因為杜老爺子而不是杜大少。
“我跟你說,這回來了好多模特,那一個個的都身材好到爆。”杜淮喝了口香槟,沖着秦松嶼擠眉弄眼,男人暗笑,“你哪次沒有這些。”
杜淮搖搖頭,“這回不一樣,給你準備了更好的。”
秦松嶼看他,“倒是不忘了哥們。”
“是啊,我愛了你十年了也只能是哥們,所以不如就讓你幸福的離我而去吧。”
秦松嶼好在是習慣了,要不然雞皮疙瘩又要掉一地。杜淮把酒杯放在桌子上,伸長手臂拍了下手,花園裏片刻安靜了下來。
“各位先生們,女士們,感謝大家的光臨。”杜淮的桃花眼見人就瞟,有的女人對他打情罵俏有的暗嗔一下,全都是惺惺作态。
“今天是我三十歲生日,人又老了一歲啊。”大家哄笑一片,“不過我還是年輕力壯龍馬精神的。”杜淮說說就往和諧的地方發展,到後來秦松嶼實在受不被這麽多人注視就先走到香槟塔邊借故倒酒喝。
秦松嶼看着手裏淡黃色的液體輕輕搖了搖,眼睛一眯,就看見穿着半身工作洋裙的小丫頭正在那邊沖着秦松嶼招手。男人有一瞬間的怔愣,他眯起眼好好看了看那興奮的丫頭,又瞥過眼看了下還在花叢中的杜淮。
這就是所謂的,更好的?
夏離離端着盤子走過來,她歪着頭看秦松嶼,“你是杜先生的朋友?”
男人将她手中托盤裏的彩虹雞尾酒拿來一杯,“你怎麽在這?”
“我考完試啦,然後就有人找到我問要不要兼職,一天三百呢。”那丫頭眼裏全是光,晃得秦松嶼惱怒,“你的生活難道全是兼職,掙錢?你就不能像個女孩子一樣的在家好好的呆着好好的看看書麽?”秦松嶼一想到那天在包廂,他就沒辦法平息怒氣。
夏離離一怔,本來還開開心心的臉瞬間就消了下去,他局促的抿抿嘴,大眼睛看着秦松嶼,又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麽。
男人把雞尾酒往他手裏的托盤裏重重放下,轉身就上了樓。
夏離離還站在原來的位置,默默的看着男人的背影。“我又沒有做錯什麽,你什麽态度啊。”夏離離嘴裏念叨,表情還是一副被人欺負的樣子。
“他罵你了?”
“啊!”聲音在耳邊突然響起,夏離離吓了一跳,一扭頭就看見杜淮放大着臉站在自己的身邊,那人還是笑着看她,出聲安撫“夏離離,你不用管他,他就那樣!”
杜淮伸手把秦松嶼剛剛放回去的雞尾酒又拿起來,嘗了一口,“啧,洋酒其實并不如白酒好喝,全是酒精味。當然更沒有黑松白鹿好喝,你說是不是?”
夏離離“啊?”了一聲,過了半晌“你,你是那天的……?”
杜淮好笑的看她,伸手照着她的額頭就是一戳,“你的腦子裏裝的都是些什麽,我這麽英俊而又優雅的男人你都記不住?”
夏離離咬咬嘴唇,“那天……”
男人含笑看她,然後眯眯眼睛“那天,哪天?我不記得了。”說完就轉身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要有好的坑品和不斷變态的決心,所以我決定寫完這個要在開學之前!作為一個優秀的大三生,我要擺脫懶惰好好更文!沒人看我自己寫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