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包廂裏光線還是明暗不均,秦松嶼的臉掩在昏暗裏,眼睛卻精明的像是豹子。夏離離跑這邊來兼職是幹什麽,這裏根本不适合她。

“開了開了。”杜淮對着夏離離說了聲,他還端起一杯Bloody Mary湊到可麗跟前,那女人扭了下腰,根本沒伸手去接,就直接湊過去啜了一口。

紅色的酒液順着那女人的脖子一路向下,流進了她制服的領子裏。秦松嶼根本就沒往身邊這女人這看,他甚至還下意識的把身體往邊上坐了坐。

夏離離動作熟練的開酒,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拖着瓶底。清酒一般是作為佐餐酒或者餐後酒來飲用的,夏天溫度在16度左右剛好,而現下純粹是為了迎合客人的需要。這邊店裏沒有小平碗,就只能把酒倒在玻璃杯裏。

邊上坐着的松本湊到杜淮耳邊說了幾句,眼神卻一直往夏離離身上瞟。秦松嶼眼角裏看到松本豎着大拇指,對着那傻丫頭幾乎是在視、奸,眼睛從上到下,從前胸到小腿,粘糊糊的感覺令人作嘔。

夏離離把酒倒好問了是否還有什麽服務便要出去,她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向秦松嶼這一邊。态度禮貌謙和,完全不像秦松嶼之前認識的那個丫頭。

松本那禿頭看夏離離要走,更是上前一把抓住了那丫頭的手腕,夏離離眼下一驚,還好是平複的夠及時“先生,您還有事?”

松本低語看向杜淮,杜淮笑着端起一杯清酒,“松本先生說,想請你喝一杯。這是日本有名的黑松白鹿,希望你會喜歡。”

夏離離擺擺手,表示抱歉,就要推車子離開。她身邊的那個穿着學生制服但俨然是社會性質的女人靠了過來,甜膩膩的接過了杜淮手裏的酒杯,“哎呀,喝一杯嘛,難得松本先生這麽有興致。”

那女人香水味幾乎是沖着夏離離就過去了,“咳咳……”那丫頭絲毫不給面子的就咳嗽了起來,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掩着鼻子,“不,不好意思,你實在……嗯,太香了。”

杜淮當時就樂了,眼前這服務員确實是個好玩的人,“你喝完這一杯就行。”

夏離離還是推拒,表面溫和,眼睛裏卻是堅決不喝。秦松嶼就坐在角落裏默默的看她,看她能堅持到什麽時候,看她到底要不要生氣發飙,看她會不會為了什麽而舍棄什麽。

夏離離果然堅持不住了,她轉身就想走,卻被松本一把抓住了手腕,那男人表情開始猙獰,帶着猥、瑣的氣息,就要把肥厚的嘴唇貼過去。

那姑娘看着那日本男人就開始往後退,她邊上就是大理石桌子,杯子酒瓶全在上面,這麽一仰身,還剩了半瓶的軒尼詩當即就掉到了地上,“啪”的一聲瓶子直接碎了開來。

夏離離心髒都要跳停,她趕緊蹲下來看被自己撞碎的酒瓶,又擡頭看着站在她跟前的杜淮,“我……我……”夏離離一不是富婆二不是小太妹,她一不敢站起來豪氣的說這酒我賠了,二不敢當着人家面甩手就走。

所以現在的場面尴尬至極。秦松嶼還是坐在沙發裏,就像是根本不認識夏離離似的看着周圍發生的事,他還順手拿起桌上的血腥瑪麗啜了下。雞尾酒的味道因為有番茄的緣故有一股讓秦松嶼激動的血腥味,他放下杯子,舔了舔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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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本那老頭眯着眼睛看夏離離,伸手舉起手裏的清酒,杜淮道:“沒多大的事,啊,喝了這杯就當什麽也沒發生了。”

夏離離蹲着身子擡着頭,她有些無措,嘴角抽動。秦松嶼其實還挺享受這種感官帶來的舒爽,看着那丫頭的一舉一動,自己的心髒也開始悸動起來。秦松嶼敦促自己現在必須冷靜下來,當個看客就好。

那丫頭低着頭,把軒尼詩的碎玻璃瓶撿起來,然後放在托盤裏。酒瓶摔碎了,酒液灑了一地,軒尼詩的香氣撲鼻而來,那種酒精的味道讓人頭腦發熱。

夏離離眉毛皺了下,把大塊的碎片撿好後她便又站了起來。風蕭蕭兮易水寒,不知怎麽的腦海裏的聲音就跟魔音一樣穿腦而過,喝就喝,又不是沒喝過酒。夏離離不是不知道她喝過的那是飲料型雞尾酒,酒精含量和這個根本沒法比,可她又能有什麽辦法。

找經理來解決,這本該常規的流程這一刻在她不太發達的腦子裏根本沒出現。

她大腦缺根弦,秦松嶼早知道這一點,可現在她真是腦子直接抽搐了麽,杯子裏的酒,只要經過他人之手就不能喝了,她在這地方工作,難道這點道理都不懂?!

夏離離一仰頭,雪白的頸子線條柔和,有些酒液從那丫頭嘴裏流了出來,灌進了衣領裏。那丫頭絕對是女中豪傑,沒頭沒腦的勁頭也正合了這幾個日本人的意了。松本拍手叫好,連帶着周圍的幾個女人都谄媚的笑着迎合贊嘆。

清酒這東西清冽,喝下去當時感覺不是很大,但它後勁明顯。夏離離本來還能有着很好的職業修養,說話語氣也都還有禮。現在一喝完,立刻就紅了臉。她甚至還傻乎乎的抿抿嘴,打了個酒嗝。

秦松嶼看她紅着個臉,還伸手把酒杯倒了倒,示意是一口氣幹完了。“那我,我就,就走了啊,你們,繼,繼續。”夏離離開始有點大舌頭,眼睛都開始眯了起來,看在秦松嶼眼裏卻是開始抓心撓肝。他玩過的女人太多,這種類型的他見過,沒興趣也好,不想下深水也好,總之,他之前都錯過了。

夏離離剛轉了身,他身後的松本便站了起來,伸手一把給她拉了過去。夏離離剛感覺頭有點痛,腳下一個不穩就被拉得一個趔趄,直直的向後倒了去。秦松嶼眉頭皺緊,倒還是作壁上觀,感覺這事根本和他沒多大的關系。

一個女人而已,他還不至于為了她毀了那一單子的生意。

夏離離本來就不常喝酒,更別說是白酒。現在她酒精上腦,看那男人禿着個頂,就留了不多些的頭發還梳的油光水滑,怒氣道:“你幹嘛?”

松本看她已經醉了,傾着個身子就要把臉湊過去。不料剛把頭靠過來就被夏離離張開的五指直接抓在了臉上,“流、氓,滾開!”

那日本男人見她竟然上了手,臉一沉,沖着邊上的幾個男人說了句,剩下的兩人便一把扣住了夏離離的手腕,把她直接壓在了沙發裏。

夏離離迷蒙着眼,腦子裏才回過味來,這酒裏絕對加了東西。

秦松嶼還是坐在沙發裏,眯着眼睛喝雞尾酒。邊上的女人湊到他耳邊,“你們男人啊真是粗魯,弄疼了人家小姑娘多不好。再說,這種事情也要你情我願才好的。”

男人不說話,眼睛依舊眯着,他甚至開始悠閑的掏出手機玩游戲,屏幕上俄羅斯方塊變換了下形态,而他邊上的可麗又拿了一塊切成小塊的布朗尼放進嘴裏。

包廂裏的燈光還是閃爍不定,就在這時候,本來就不能上鎖的門被打了開來,進來的男人西裝革履,他走到夏離離這邊,拉開還在上下齊手的幾個男人。夏離離外面的小馬甲扣子本來就多,況且那丫頭還掙動個沒完,到現在還只是被解開了幾顆襯衫扣子。

松本玩的就是慢熱,他其實也不敢真在這裏就開始,現在倒好,不如剛剛直接抱着人家去開、房了,如今到嘴的鴨子飛了,任他追悔也來不及。

進來的經理眉頭皺緊,伸手拍了拍夏離離的臉頰,那丫頭迷、魂的樣子讓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他扶着夏離離出了門,就連包廂裏的酒車都沒推走。

秦松嶼自始至終都沒說過話,他依舊把自己埋在陰暗裏,只有手裏的手機屏幕還在跳動着俄羅斯方塊,不斷的被他變形,降落。

邊上幾個人掃興至極,杜淮拍拍松本的肩膀,“估計是看那送酒的服務員這半天還沒回去就着急來看看的。”真田懷裏還摟着一個,還妩媚的沖着松本抛媚眼。

“你要是實在喜歡,我找個差不多的給你,咱這什麽樣的沒有。”這些話秦松嶼都聽不明白,他日語半點不會,但看着杜淮的樣子也能八九不離十的猜出來是個什麽意思。

女人少了一個還有下一個,朋友那才是真的。杜淮把手裏的酒照着還在兩人跟前火辣跳舞的女人揚了過去,杜淮笑得一臉桃花,那女人看着迎面而來的瑪格麗特就湊了過去,被酒液淋得半個衣服都濕透了。她揚起嘴角笑笑,伸了纖長的手指就去解扣子。

場面混亂的混亂,淫、靡的淫、靡,帶着黑暗角落裏腐壞的品性和道德,一點一點的侵蝕秦松嶼的心髒。他眉頭皺的緊了緊,終于等到手機屏上跳出了短信,把他還在繼續的游戲打斷。

男人點開短信,表情還是一樣的嚴肅而不茍言笑,只是本來還皺緊的眉頭松了下來。他關了短信界面,身邊的女人把臉湊到了他的肩膀上,手心摸着男人襯衫下微微鼓起的肌肉,“你身材可真好。”

男人不置可否,“你關心的應該是功夫好不好才對吧。”

那女人笑得像朵花,咬着秦松嶼的肩膀,“那就試試看好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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