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秦松嶼根本就半點生命危險都沒有,他憑着多年的開車經驗,找到的“自救式”撞車角度絕對是足夠他保命的,秦松嶼陰溝裏翻船,就算被送進手術室還都氣得牙癢癢。

他沒想到的是醫院會通知了夏離離過來,也沒想到她會真的過來。秦松嶼甚至不知道自己出了事身邊還能有誰,如果杜淮算一個的話。男人顯然腦子還算清醒,他甚至還能想這些個有的沒的。夏離離帶着秦松嶼之前給他的銀行卡先繳了費用,然後一個人就坐在手術室外面的長廊裏,聞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安靜的看着雪白的牆壁。

手機自帶的鈴聲突然的就響了起來,夏離離下意識的就掏兜卻恍惚間發現是手裏男人的手機在響,它的震動在手掌心微微熱了起來,夏離離本不想接,可是又怕是業務上的事情。男人手機屏幕上只單單顯示了一個“蔣”字。

夏離離把手機放在耳邊,她還沒開口,那邊熟悉的聲音就傳了來“松嶼,你今天什麽時候來嘛,我在這邊水都放好了。”夏離離神經一抖,表情突然就顯得極其緊張,他眉毛皺的死緊,一手就按掉了電話。

夏離離手心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了汗,她不會聽不出來,就算這聲音在電波的傳導下失了真她還是能聽得出來,這不是蔣蓉還能是誰。她甚至還不死心的掏出自己的手機核對號碼,當號碼完全吻合的時候,夏離離腦子“嗡”的一聲炸了。這丫頭腦子裏突然就冒出些不好的想法,即便現在她的神經正在天人交戰,即便她知道自己這樣做真的不好。

她還是劃開男人的手機界面,輸入了自己的電話號碼,男人的手機屏幕裏單單的跳出一個“夏”字來。夏離離當時就想,如果蔣蓉的電話打得早一些,那現在坐在手術室外的人就不會是自己了吧。

夏離離抿抿唇,也許自己是太過計較了?也許,事情不是她想象的樣子?可是“水都放好了”能是什麽意思,那丫頭皺着眉頭沉默着。

但是夏離離還是犯了所有戀愛中的的女孩子所犯的錯,那就是太過自信,其實現實是他根本沒有這麽喜歡你。

秦松嶼腿部骨折,內髒受損,輕微腦震蕩,這種傷情對他來說簡直算是幸運至極。男人躺在病床上,醒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了床邊趴着的丫頭。秦松嶼當下喉頭就有些哽咽,他伸手摸了摸那姑娘的頭頂,而後便沉默了。不得不說,當他黑夜裏醒過來能看見身邊有個人的時候,這種感覺真的太美好了。

杜淮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那男人穿着騷包的花襯衫,黑色的包腿小皮褲,棕色的鉚釘馬丁靴,頭發梳的油光水滑,出門的時候至少噴了一瓶的發膠。他還帶了兩個小弟,浩浩蕩蕩的搬了兩個大花籃過來。他在醫院門口就被人攔了下來,和人大吵了一架之後還是被人放了進來。

所以杜淮就顯得更加耀武揚威,走起路來都帶着飄。他一走進來就看見了夏離離正趴在秦松嶼的床頭睡覺,那丫頭身上還披着件病號服。杜淮剛要開口就被秦松嶼瞪了一眼打住了,男人伸手指了指他床前的夏離離,示意杜淮哪涼快哪呆着去。

夏離離還是被吵醒了,她揉揉眼睛,看見男人已經醒了,然後就大腦當機的一下子湊近了男人的臉,兩只手捧起來還使勁的揉了揉,“你醒了?好點了嗎?”

男人看她的樣子,也不知道她到底為什麽紅了眼眶,而且眼淚就順着臉頰開始往下滑。夏離離氣得錘了他胸口一下,也沒管男人現在腳上還纏着繃帶,“我聽人說你是自己撞得樹?你為什麽要自殺?”秦松嶼喉結上下滾動,不知道該怎麽出口解釋,他安靜的看她紅着眼眶,對着自己虎着臉,一副要吞了自己的樣子。男人心下突然一動,不自知的自己也紅了眼眶。

夏離離眉毛又皺了起來,忽然就撲到了男人懷裏哇哇的大哭了起來。秦松嶼無措的伸手拍着她的背安撫,他忽然就想起了什麽,他還記得四年前,那丫頭在墓地裏也是這麽個哭法,都快要把心肺給哭出來了。杜淮坐在一邊的小矮凳上,兩條腿難受的曲起,他把手肘擱在膝蓋上,手撐着臉。

“哎,得了得了,你兩別在那上演生離死別了行不行,看的我真的好想一花籃砸死你兩。”

夏離離這才知道屋子裏還有個人,那丫頭哭哭啼啼的伸手抹抹臉,“我去買早飯。”然後就頭也不回的跑出去了。

Advertisement

杜淮一臉嫌棄的看着秦松嶼,“你行啊你,玩真的了?瞧那姑娘哭的,你老牛吃嫩草啊。”

秦松嶼沒搭理他,從邊上的水果袋子裏撿了個蘋果砸過去,“給我削了。”杜淮瞥着眼睛看他,“削什麽削,慣得你,這吃個蘋果就得連着皮吃,你愛吃不吃。”杜淮倒是沒管他,伸手在衣服上蹭了幾下自己就咬了一口,咔嚓咔嚓的就像在啃秦松嶼。

“這丫頭是真喜歡你的吧?不會你是他第一個男人吧?我的媽啊!這樣最難辦了!”杜淮一邊啃蘋果一邊在秦松嶼耳邊叽叽喳喳沒完沒了,男人皺着眉頭看他,“吃着東西都堵不上你的嘴。”

杜淮伸手往衣服上擦擦,秦松嶼看他還是那沒半點禮節的德行連說他的脾氣都沒有了。“我和你講,這種女人最難辦,你想啊……”杜淮簡直八卦到了極點,男人又沖着他砸了一個蘋果“你好歹也問問我傷的情況好麽?”

“啊,你傷的怎麽樣了?”杜淮真是半點誠意也沒有,甚至還嘲笑兩句“自己被人玩了陰的愣是不知道,你還好意思和我要安慰?”

杜淮站起來把門關上,然後走過來坐到秦松嶼病床上,秦松嶼被他擠得挪了挪,“這件事秦松明做的實在是傻逼,在這麽個結骨眼上他能這麽做,我簡直是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秦松嶼不置可否示意杜淮繼續說下去,“那人辦事太不利落,前前後後找的人也都不行,被恐吓了兩句就吓得屁滾尿流倒地投降了。”杜淮轉身一個抛物線,蘋果核直接給他扔進了垃圾桶,“就我這漂亮的投射,簡直可以進軍國際。”

兩個男人在屋子裏聊了半天,門外的夏離離就敲了敲門,推門走了進來。杜淮看她還紅着眼睛,跟個兔子似的,笑呵呵的對她說:“你咋還沒哭完呢?”夏離離剛邁進來的腿就頓了下,把買的粥放在了桌子上。杜淮看她“為什麽買粥啊這根本吃不飽。”

那丫頭也不看他,“他現在只能喝喝粥啊。”

杜淮“啪啪”拍了兩下床板,“合着你沒準備我的那份呗?!”

夏離離怕秦松嶼不習慣醫院裏的東西,還專門買了個新的臉盆,給他拿熱水燙了一遍再接了水給他擦臉,然後幫他把東西都拿到跟前,甚至擠好了牙膏來讓他刷牙,杜淮在一邊喝着夏離離的粥,“他是骨折又不是癱瘓,還沒生活不能自理呢,你這是幹嘛啊!”

夏離離專心的給秦松嶼擦着脖子,“他是病人啊。”杜淮心裏酸溜溜的,“秦小二你行啊你,找了這麽個傻丫頭來。”

夏離離被他說的臉色發紅,秦松嶼沒搭理那男人還在一邊唧唧歪歪,只自顧自的吃着自己的粥。那丫頭九點還要趕到公司上班,她沒有秦松嶼家的鑰匙,給他拿不了換洗衣物,就好好的把這事托付給了杜淮,讓杜淮幫忙辦一下。杜淮就坐在小矮凳上伸着長腿,一臉的不情願 ,“沒事,都男人嘛,換什麽換,不穿衣服都沒事。”

那丫頭臨走時買了不少東西放到秦松嶼桌子上,還是趕着去上班了。

杜淮走過去翻超市口袋,什麽吃的用的都有,裏面竟然還有換洗內褲。杜淮壞笑着把包裝拆開,“哎我天,這什麽牌子啊,你穿嗎?”

秦松嶼被他煩的不行,劈手搶過來,“你管不着。”

杜淮死皮賴臉的把內、褲搶回來打開,隔着男人的病號服搭在男人的身下,“哎呦別說,買的大小還挺合适。這丫頭夠了解你啊,你兩生活挺幸福啊。”

秦松嶼伸手搶過內褲塞進一邊的被子裏“你煩不煩,煩不煩,還能不能回去了?”

杜淮站起來,伸着手指頭戳戳秦松嶼的胸口,“松嶼啊,你這真是有了新人忘舊人了啊。”

男人頭疼的想怎麽就認識了這麽個奇葩,成天裝瘋賣傻,現在還在這伸着蘭花指跟他打情罵俏。秦松嶼伸手指着門“杜淮,你趕緊滾吧,算我求你了。”

杜大少臨走的時候都沒忘了把自己買的花籃給搬進來,秦松嶼看着那兩個玩意當即眼睛就跳了起來,他終于是忍不住爆了粗口,“杜淮你他媽、蛋的這買的是個什麽玩意?”杜淮讪讪的笑着,“你瞅,這花多漂亮,我看挺适合你的氣質就買了過來送你的。”

秦松嶼簡直想拿大炮把杜淮一下子給轟死,他看着那大菊花,內傷都要給氣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