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懷裏的人不像上回那般端的慌,眼中含情脈脈,嘴裏也不再胡亂喊人,動情時吐出“猊焰”兩個字,綿長細膩,讓猊焰神魂颠倒的。

狠了會軟着嗓子喊疼,好不乖生,半點沒有平日的心高氣傲。

情到濃時,竟有些忘我,猊焰送飯的功夫,兩人便膩歪的貼在一起,哪怕是濕噠噠的親吻,都又粘又稠,叫人舍不得離去,這方後院,成了兩人私會的好地方。

太過放肆,總會出事的。

眼看過了十五,前線傳來捷報,祁将軍不日回京,後院打得火熱的,還不知道外邊的消息。

眼見着主子也該回府了,管家訓斥了一頓懶散的下人,個個都機警着做事,連後院這位也終于被記起了。

叫阿欽的丫頭原是伺候離亭的人,這些日子不曾管後院這位美人,也不知是否安好,心裏七上八下的,一大早便去了後去候着。

阿欽剛走近後院,還未靠近,便瞧見美人打開了房門,遠看着還是同往常一般,不像是餓着渴着過,正想上前請罪,哪料屋子又出來個人。

是府上的奴隸,帶着醜陋的烙印,生的最為兇狠的人。

阿欽不敢靠近,躲在牆後鬼鬼祟祟的偷看。奴隸不知說了什麽,美人墊着腳尖去摟他的脖子,仰着頭大膽的親了上去,奴隸将人摟了一會,才念念不舍的離開。

不是沒聽說過這些香豔秘事,後院不受寵的夫人,背地裏和下人私通,可這位是送給祁将軍的人啊,這可是要命的大事。

阿欽生怕是自己隔着遠沒看清,撣了撣衣裳,神色從容的進了院子,進屋頭一句,“公子。過年前院忙,阿欽疏忽怠慢了,還望公子見諒。”

下人忽然間殷勤起來,離亭幾乎能猜到,是主子要回府了,這些日子太過放縱,一門心思全在猊焰身上,樂不思蜀的忘了身份。

離亭沒有怪罪,一反常态的沒作,也沒撒脾氣。阿欽守在一旁,問道,“公子可缺點什麽,阿欽給您置辦。”

一撇眼間,離亭脖子上深淺各異都痕跡,實屬矚目。離亭沒注意丫頭的動作,敷衍着,“不用麻煩了…是主子要回府了吧?”

阿欽幾乎敢肯定,他和剛剛那個奴隸有私情,不敢包庇不報,嘴上施施然答道,“是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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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後院出來,阿欽便找上了管家,只是沒有實在的證據,不敢冒然後開口,迂回着,“後院的美人和叫猊焰的奴隸關系匪淺,小的怕漏報,請管家查個清楚。”

這種事寧可錯抓,都不能放過,可偏偏離亭是送給祁将軍的人,沒有真憑實據,怕主子回來了怪罪,管家說道,“暫且裝作不知道,別打草驚蛇,有了動向立馬來找我。”

主子要回來了,離亭就該走了。是他太忘乎所以,留戀沒有結果的溫情,竟貪心的想過,和猊焰躲在這見不得光地方,偷偷摸摸的一輩子。

荒唐開始,早該利落的結束了,他本就不是真心的。

猊焰像平日一樣,到了時候便提着食盒出現。沒看到在站門口等他的人,心中一絲落寞。進了屋也不見離亭親熱上來,別着頭一動不動。

“生氣了?”醜東西最怕他生氣,帶着點讨好的語氣問道,“是嫌我來晚了?”

可不管他說什麽,這人就是不回應,無聲無息的,像是對着空氣在說話。

飯菜一碟碟擱在離亭面前,醜東西還渾然不覺的喋喋不休,“你有喜歡的菜…今兒我還多帶了糖蓮子…”

似乎還是不領情,醜東西噤聲候着,待離亭草草用完飯,又摸着糖蓮子放到他手心。

離亭垂眸一瞥,輕哼一聲,一迳扔出了門外,終于肯開口,可說的話怎麽這麽傷人,“什麽破爛玩意都敢給我吃,帶着滾。”

不知是做了何事,又惹得這祖宗不高興,猊焰收拾着碗筷。剛出了門,又聽到離亭冷冰冰的聲音,“換個人吧,你別來了…”

話未說完,猊焰一臉悲怆的看着他,離亭嗫嚅地說完剩下的話,“膩了…”

說罷,便轉過身子,不再看醜東西的表情。連他幾時走得,離亭都不知道。

說不來就真的不曾再來了,像是離亭的大夢一場,要不是身子還有熟悉的觸感,他都覺得是根本沒有過和猊焰的這段日子。

說來也巧,自從同管家禀報了此事,再也不見奴隸給美人送飯。阿欽覺得古怪,覺着他倆的關系不簡單,計上心來。

奴隸不再去送飯,手上幹得都是府上最髒亂的活。前院的幾位姐姐經過,嘴裏碎念着府上的事情,“後院公子病了,主子回來可不得怪罪我。”

說話的人正是阿欽,阿欽聲音不高不低,正好被猊焰聽見,又不動聲色的瞥了他一眼,見奴隸幹活的動作都慢了下來。

離亭病了,是下人伺候的不周到,好端端的,怎麽就病了。

猊焰猶豫半日,決定夜深了去看看,哪怕那人說話決絕,他還是舍不得。

月色如霜,猊焰等着衆人歇下了才去後院。

門被叩響,這個時辰,離亭實在想不到會是誰,畢竟醜東西再也不來了。

聽着裏面稀稀拉拉鐵鏈的聲音,猊焰背脊發麻,好些日子不曾見到離亭,那些無所遁形的思念之前呼之欲出。

門一打開,醜東西竟站在門口,像堵牆一般,連身後都月光都被擋的嚴嚴實實。離亭驚慌失措的看着他,“你怎麽來了?”

“我聽下人說,你…病了,來看看…”

離亭心亂了,這悶頭傻子,怕是被人下了套。

鼻子一酸,推着猊焰的胸口往外攆,“走啊,誰病了…”

關心則亂,猊焰還擔心着離亭身子,怔怔站在他跟前不願動。

回廊忽然傳來雜沓的腳步聲,走不了了,這蠢蛋。離亭有些無力的看着他,喃喃道,“呆子。”

管家帶着下人一路風風火火的進來,哪怕沒有捉奸在床,兩人三更半夜見面,必定是有見不得人的事,不由分說的叫人将猊焰綁了起來。

他不敢輕易處置離亭,手頭沒有實在證據,說道,“這奴隸打擾公子歇息,我這就叫人押他下去。”

眼看着猊焰被人押走,離亭掙紮了幾步,被鐵鏈拉住,正想開口,管家警告着,“公子,不要亂說話,引火燒身,殃及無辜。”

此話一出,離亭安靜了,問道,“他會死嗎?”

管家睥睨一眼,可憐的打量他,“等主子回來吩咐,小的不敢自作主張…公子你好自為之吧。”

作者有話說:

還有最後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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