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趁着宴徹出去的功夫,陸栖就連忙拉上衛玄詢問關于自己和漓濛之間的事情有什麽小細節,比如他們是怎麽冰釋前謙和好的。

衛玄想了半天,他自認為自己已經把所知道的事情都跟陸栖講清楚了,但現在陸大師再這樣一問,他還真說不出什麽話來。

“既然大師您和男主是注定的官配,那就不必擔心吧?”衛玄說,“我記得是甜文啊。”

陸栖問:“敢問甜文是?”

“哦,就是您愛着男主,男主愛着您寵着您的故事。”

陸栖:“……”

別,漓濛現在恨不得就要把我拉去獻祭。

“真是這樣?”陸栖皺眉,

“那不是?我不是說了嗎?您和男主手上的那紅線就是憑證啊,嘿嘿,我當初醒來知道自己是衛玄的時候可吓死我了,在劇情了我這次進來就會翹辮子了,但好在來之前我遇上了大師您,所以我就抱上大腿了啊。”

“你……”陸栖欲言又止,但想着還是不要問了,這世間稀奇事情多得是,就算是天道也不止一個,這衛玄大概就是其餘時空過來的。

“您別看男主現在這樣,他都是裝的。”

宴徹和毛茸茸進來的時候就聽到衛玄說的這句話,一時之間竟然真的産生一股心虛的錯覺。

[容光。]陸栖也恢複在宴徹面前擺出來的憂郁神情,他偷偷問又黏着宴徹的毛茸茸,[你在漓濛身上發現什麽弱點嗎?]

毛茸茸頓時一愣,什麽叫做弱點。

[本君自然是要取得他的信任,不然怎麽辦?]陸栖說,[本來我想利用林思淵來激一下漓濛,但他對本君毫無情愫,這就不行了。]

毛茸茸眨着眼睛,它想起剛剛跟宴徹一起讨論的事情,于是便漫不經心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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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莫要忘了,林思淵和漓濛都是宴徹大人的轉世,雖然現在漓濛并想不出來前世的往事,但林思淵也是他所經歷過的,或多或少也是有用的。]

[是嗎?]陸栖半信半疑,他現在已經不信先前在月老殿裏所看的那些所謂姻緣書卷了。

[是。]毛茸茸斬釘截鐵,[神君您也聽到衛玄說的了,他的話您都不信嗎?他可是有預知的。]

[那也行?]陸栖還是半信半疑。

毛茸茸說得倒也是在理,無論是林思淵還是漓濛他們都是臨淵尊者,本質都是同一個人。只是漓濛現在根本不記得自己曾經是林思淵,這倒是難辦。

“漓濛?”陸栖才發現身邊已經站着一個人。他擡頭看着一臉淡漠的漓濛,确實這兩人還是挺像的,但漓濛就是對自己沒有一點偏愛呢。

“本座來找你,”宴徹被陸栖眼底神情的細微變化搞得恍惚了下,他清了清嗓子,“你說要找那個殿下?”

“啊?”陸栖連忙看向衛玄:有這個環節嗎?

衛玄搖頭:不知道啊。

“漓濛你要帶我去找殿下嗎?”陸栖順着宴徹的話說下去。

“既然你心心念念那人,本座就暫且成全你,”宴徹仰着下巴低眸凝視着陸栖,聲音不急不慌道,“反正你出不了這鬼界,先給你個甜頭也未嘗不可。”

“哎。”陸栖一口應下。

[看看!我就說男主就是寵您嘛!]衛玄偷偷說,完事又順口說了一句,[那個殿下是誰?]

[我上一個相好。]陸栖也是随口一說。

衛玄:“……”

劇情裏也沒有這個環節啊。

“走吧。”宴徹給陸栖帶路。

陸栖回頭看着衛玄,眼神頗有些戀戀不舍。

宴徹皺眉,他掃了那個叫衛玄的一眼,心中有些不快,于是便開口,“你若是不想找你,現在本座便帶你去看看別人是如何獻祭的。”

“多謝殿下。”陸栖把毛茸茸留下來看着衛玄便連忙說,“我們現在便去吧。”

衛玄聽得直皺眉,這個前任相好到底是哪裏自己沒有注意到的細節?而且大師您就對着男主說“殿下”?下一瞬間,衛玄腦海中便立馬湧現出一個替身情人的虐戀情深。

還沒有走出屋子的宴徹和陸栖:“……”

但陸栖就悟到了點什麽,他用餘光掃着漓濛。既然毛茸茸說林思淵和漓濛是同一個人,內心深處多少會對前世的自己有些潛意識想法。

這個替身,好像就是自己來到鬼界之後的最初想法。那就是用自己對林思淵的想念來刺激漓濛。

這可以啊。陸栖立馬對衛玄感謝一番,不愧是外來世界來到這裏的先知啊。

鬼界如其名,出了洞府之後外面都是昏暗一片,即便是亮光那也是貫通着鬼界的那條河裏發出的幽幽熒光,看起來極為瘆人。

“這河中住着無數亡魂,獻祭便将人注入其中,供其滋補。”宴徹循着陸栖的視線便好心解釋。

陸栖頓時便覺得後背發寒。他想起宴徹所住着的黃泉,那片彼岸花叢下面,據說也是住着無數亡魂。不愧是宴徹的轉世啊,連居住環境都是一樣的。

“你要找的殿下或許就在下面。”宴徹再補充一句。

“哦。”陸栖敷衍應了一聲,然後故作認真往河裏看了幾眼。

“那殿下是何人?”宴徹漫不經心問。

“故人。”陸栖回答,他收回視線看着宴徹,心裏一動又換了個說法,“他生前是我所愛之人。”

宴徹瞬間就對上陸栖的眼神,哪怕是知道陸栖不過是應付自己而說出的敷衍之語,他心底還是有了悸動。

“你這鬼界有黃泉嗎?”陸栖留意到宴徹眼中出現了情緒波動,他心裏一喜便就知道用林思淵來說是有用的。

“有。”宴徹直接回答。

“我生前同殿下說,日後會在黃泉等着他。”陸栖面露哀傷,“但我死後便成了個叫宋清晖的人,那麽多年了,殿下他不過是個凡人,也不知道現在在哪裏。”

陸栖的聲音有些低低的,甚至帶上自己還也注意到的難過。他确實有些情緒,他忽然想問毛茸茸,前世他死後,林思淵是否又繼續在大禹活到暮年,還是轉眼也跟着來到第二世。

若是林思淵帶着自己的記憶活到暮年,那他可又娶了妻?沒有的話……陸栖心裏莫名難過起來,林思淵對自己是動了真情,可是他離開得早,只留下了林思淵一人,陸栖已經感覺到那股孤獨。

“陸栖?”宴徹注意到忽然情緒低落的陸栖,他心裏有些慌亂,想着自己是否有什麽地方做得太過分。

“漓濛你帶我去黃泉吧。”陸栖擡頭,“如果林思淵真的在那裏呢?”

前世的夢境中,他曾看見林思淵和毛茸茸就站在黃泉上的橋上。

“好。”宴徹輕聲應下。

“林思淵他人其實很好,明明知道衆人都想要找我麻煩,但仍是護着我。”兩個人一路順着河走下去,陸栖開始在宴徹面前唠叨起來,把有的沒的都扯了一邊。

最初宴徹還怕陸栖情緒不對勁,正想着自己态度要不要再緩和一點,但是陸栖越說越離譜,甚至連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都給說出來。

“也不知道我離開後,他和李瀾可想念我。”陸栖感嘆。

宴徹彎起嘴角,他恢複記憶之後,自己便離開那個時代。至于留在那裏的林思淵自然是順應歷史而留下來的一個符號罷了。

“我就怕殿下他跟着殉情了,雖然不太可能,他那種位高權重之人向來惜命,”陸栖又嘆氣,“萬一轉身他便又娶了個和郡主一樣出生顯赫的女子……算了,那我倒是寧願看他孤身到暮年,有李瀾在他應該不會孤獨。”

陸栖仿若雙面一般,一會期待一會難過。直到身旁這道散着熒光陰森之河上流忽然出現了一道橋。

“到了。”宴徹說。

陸栖好奇看了眼,別說,這橋跟夢境中長得很像。就差上面站着一個宴徹和毛茸茸了。

“過了橋便能看到黃泉,你可要過去?”宴徹看着陸栖說。

陸栖有些好奇地盯着那平平無奇又熟悉的橋,他在夢境中早就想上去瞧瞧了,但每次自己都身不由己,于是便小幅度點點頭。

“橋對面的鬼物與這邊可不一樣。”宴徹語氣嚴肅地說。

“這橋是結界?”陸栖被宴徹的語氣給驚到,“莫非那邊住着是你們鬼界的厲害角色?”

“這倒不是,”宴徹慢悠悠說,“那邊陰氣重,随随便便一陣風都能蠱惑人心。”

“哦,心魔。”陸栖了解。

“本座還未完全恢複。”宴徹又說,“若是過去你看到什麽幻境,本座也不能将你拉出來。”

“沒事,那我們就……”陸栖停頓了下,他眨着眼睛看着宴徹,然後便漫不經心,“萬一林思淵在這裏等我的時候,不小心誤入其中了呢?”

“也是。”宴徹點頭。

“我們修煉之人最難過的便是心魔這關,若是我被困在其中正好也省得漓濛你親自來懲罰我了。”陸栖已經躍躍欲試,他神态自若道,“那就勞煩漓濛殿下您了。”

宴徹就是等着陸栖這句話,他先踏上橋等陸栖也站上來之後,便心情愉悅地領着他走到橋的另一邊。

鬼界自然是沒有黃泉,也沒有所謂的轉生之地,這裏只不過死靈魂與鬼修所栖息之地。這橋自然是宴徹施法做出來的,陸栖現在的修為只有宋清晖的境界自然是看不出來;橋對面的結界自然也是宴徹所幻化出來的。

剛剛踏過橋,陸栖便看到河上已經空無一物。

“到了。”宴徹說。

陸栖連忙回頭,但頓時就愣住了。眼前這片緋色的花海是自己在夢境中無數次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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