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雲大人本來仕途順利,三姑娘在宮裏也算順利,他心情也很不錯,偏偏春風得意的時候出了雲姑娘這件事,雲大人簡直就是如鲠在喉,他現在也是閣老了,難道要讓他嫡出姑娘去給人家一個庶子去當妾!

先前張大人和趙大人顯然已經有了口頭上的約定,雖然沒有正式進行過小定,也是j□j不離十的數了,現在他生生要插一杠子,也可以想出那兩位心情可不是多麽美好。

雲大人也知道他做的并不厚道,可是想想難道以後幾十年都要受到別人的嘲笑----------堂堂的嫡出姑娘竟然去當妾了,他這個閣老的面子也快被人甩到地上去踩了。

雲大人的再多的動搖只要想到以後的仕途,什麽都堅定了。

所以就算和趙府的關系日益的惡化,雲大人也是步步緊逼,他現在是閣老,位列六大尚書之首,趙大人不過是禮部尚書,雲大人就算想憑着官大一級壓死人,雲四姑娘那個嫡妻的位置怎麽都要拿出來。

就算是現在,京城裏恐怕沒人知道他們三家鬧得轟轟烈烈的婚事了,雲大人現在走在街上都覺得別人在笑話他,更讓他打定主意一定要速戰速決。

而趙大人也難受,雲大人不願意的事情,他難道就願意?

趙大人就咬緊和張大人的約定死咬着不松口,雖然同位于尚書,可是雲大人作為吏部尚書,人脈權利卻是比趙大人強得多,所以張大人從一開始的搖擺不定要傾向于雲大人,趙大人咬着牙準備向他黨派的頭頭------------次輔,請求支援的時候,趙大人的嫡次女死了。

本來規規矩矩的繡嫁衣的趙茹不知道在怎麽跑到了小池塘邊,落水身亡了。

要真是意外還好說,偏偏趙大人讓人細查居然查到了蛛絲馬跡,這根本不是意外!

可在往裏查,又有着重重迷霧,然後後面的東西讓讓人先人一步的給抹了。

趙大人拿着管家送來的那幾張,咬牙切齒,第一時間把懷疑目标定到了雲大人頭上!

她女兒嬌養再說深閨,遠日無仇,近日無冤,怎麽會有得罪的人!除了現在擋住了雲家四姑娘的位置!

趙大人的手都在哆嗦,想要拿起桌上的涼茶喝一口冷靜一下,但是拿起的動作都不太利落,最後趙大人嘩啦一聲把杯子砸向牆角,上好的瓷器摔了個粉碎。

“欺人太甚!”

竟然把手都伸到了他的後院了,這不是沒把他放在眼裏,而是把他的臉狠狠的撕到地上,狠狠踩了一通之後再唾上了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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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人整個人都有些晃蕩,一旁的管家忙扶住他,小心的叫了聲:“老爺?”

趙大人到底是宦海沉浮的老油條,爬上這樣的位置手段心機運氣缺一不可,壓制喉嚨口的血腥味,對着管家低聲吩咐道:“再給我仔細的查!”

就算一切的證據指向了雲大人,趙大人也會持懷疑态度,這樣雲裏霧裏的樣子更讓他相信,可是他還是不放心。

除了雲大人,張大人也是有可能的人選!

現在他夾在兩頭難以做人,一方死了,他的庶子不是能名正言順的娶另一個嫡出的姑娘了?

既不給自己結仇,還能獲得一個強大的姻親,這樣的好事誰不願意?

趙大人收拾整齊,就帶着小厮去了次輔那裏拜訪。

而雲大人知道趙大人的嫡次女出事死了之後,首先是松了一口氣,這樣不結仇最好了。

他剛放松了下來沒多久,就聽得趙大人彈劾他女婿貪贓枉法的奏折。

雲大人有四個姑娘,前兩個是庶女,早早的聯姻嫁了出去,雲貴人和四姑娘是嫡女,這次被彈劾的就是他二女婿。

他二女婿是湖南的一個知縣,從八品爬起來,短短五年能爬到現在也不算簡單,吏部考核的時候自然少不得雲大人幫忙,現在張大人直直白白的把他結黨營私,欺壓百姓,私自調用軍饷的證據遞上了齊安之眼前,雲大人暗自罵道:居然這麽不争氣!

面上還是八風不動,道:“微臣也是被底下的人蒙蔽,不知道底下的人居然這麽放肆!”

趙大人皮笑肉不笑:“恐怕是因為此人是雲大人的女婿吧?!”

雲大人恨的咬緊了後槽牙,不知道為什麽趙大人這麽豁出去要對付他,只能跪下道:“皇上聖明,微臣久居京城,怎麽知道微臣的女婿竟然辦出這樣的糊塗事!且吏部考核成績都是層層遞上來的,微臣怎麽能造假!還請皇上明察,給微臣一個清白,趙大人這樣空口白話的誣蔑臣,微臣一向誠誠懇懇,不求上表聖聽,但也容不得別人這樣誣蔑。”

趙大人氣的牙癢癢,也忙跪地,正要開口,齊安之把奏折一摔,不耐煩的道:“夠了!”

雲大人和趙大人同時低頭。

齊安之冷聲道:“朕的早朝不是讓你們互相攀咬的!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知縣,用得着兩位大人懂得着這麽大的火氣?”

看着兩個人臉色不好,又安撫道:“雲大人做事一向誠懇,雲大人的苦勞,朕記得,朕也相信雲大人不知情,況且,只是女婿,到底是別人家的兒子,雲大人哪裏管得着別人家的事情?”

雲大人臉色好轉,趙大人越更是陰郁,齊安之又道:“朕也相信趙大人不過是有口無心,見不得這樣的盤削百姓的貪官存在,雲大人也不要怪罪。”

賞了一個大板之後又賞了一個甜棗。

不管怎麽樣,兩個人總算不那麽劍拔弩張了。

齊安之語氣一轉:“不過,雲大人是閣老,當朝重臣,為了雲大人的清白,這樣的事情還是澄清為妙,朕派人去将人抓來京城,交由大理寺處理,讓他們早日審清案件,早日還雲大人一個清白。”

雲大人擠出笑容道:“謝皇上!”

趙大人臉上帶上了那麽點真心實意,道:“皇上聖明。”

可是雲大人的倒黴事還沒有完,過了幾天,他的大女婿被人彈劾說是搶人軍功,被搶的人已經重傷不治身亡了,而留下的遺孀帶着血書一狀告上了京城,雲大人看着同僚同情的樣子,頭都要大了。

心裏也在發狠,既然這樣步步緊逼,也不怪本官心狠了!

宮裏的雲貴人的也在倒黴,她一張如花似玉的臉不知道為何居然起了一臉密密麻麻的小疙瘩,還浮腫的厲害,完全看不到原先的花容月貌。

雲貴人尖叫着躲在依雲閣裏怎麽都不要出去,連請太醫都不願意。

齊安之聽了之後,命太醫去那裏看看,就帶着高升去了長樂宮。

喬疊錦不知道前朝的最近的一場場的鬧劇,綠意也知道自家主子聽到雲貴人的名字就讨厭的慌,就算是笑話也敢在她身前提。

現在已經是十一月份的下旬了,喬将軍離京城越來越近,喬疊錦開始想着怎麽給喬疊景一份見面禮,還有存着的兩份禮物一起帶給他。

猶豫了半天,還是決定做把傘。

喬疊景曾經送了把他親自做的傘給她,她現在也做把油紙傘送給他好了。

這也算有來有往了。

只是想到油紙傘,不免的想起了那個曾經抱着傘在長樂宮宮外站了一早晨的姑娘。

嘆息一聲,就讓人選好竹木,優質皮紙,桐油等。

齊安之到的時候,喬疊錦在削傘骨,齊安之走過去問道:“怎麽大冬天的做起傘來了?”要做春日在做也不遲呀。

看慣了喬疊錦握慣了筆墨的手居然拿着刻刀,齊安之有點玄幻感,這實在太違和了。

喬疊錦行了一禮之後接着鼓搗她未完成的工作,頭也未擡的道:“哥哥不是快回來了麽,總要送些什麽才放心,以後······”恐怕要送也送不得了。

齊安之覺得有些怪怪的,只當是許久未見哥哥了,太過于想念。

齊安之勸慰道:“不是好幾天麽,這麽着急做什麽?”

喬疊錦抿着嘴角,專心致志的把傘骨打磨圓潤點,道:“早些做好,之後才有更多的時候修飾。”

這也算職業病了吧,追求完美的性子,一點不合心意都不行。

齊安之伸出手摸了摸一旁打磨好的傘骨,果然圓潤的很,一點也不紮手,狀似無意的道:“朕看着貴妃做的甚好,朕那也缺把傘,不如貴妃給朕一塊做個吧。”

齊安之覺得他這個要求小的很,不過是把傘,貴妃還舍不得了?

而且他才想起來,喬疊錦進了宮可是連一個荷包都沒送過他,想到喬疊錦曾經親口說的不擅女紅,齊安之只能遺憾的退而求其次了。

喬疊錦手上的動作一頓,終于擡頭看了齊安之一眼,額頭上滲出了一層汗水,劉海被汗水濡濕了貼在額頭上,眼睛卻是清亮清亮的,齊安之愛極了這雙眼睛,這會卻也是不是滋味,臉也拉了下來:“貴妃不願意麽?”

喬疊錦心裏極為不願意的,喬疊錦心裏總是有道線,能走到她心底的人才能過那到線,讓她心甘情願的親手做點東西,否則的話也就是紫裳的活了。

這會兒她很想說不要,到底知道這位是位帝王,抿了抿嘴,道:“皇上既然喜歡,臣妾自然肯做的。”

最後到底忍不住要硬邦邦的刺上一句。

兩個人心裏都不高心,都沉默的不想說話,喬疊錦把傘骨往旁邊一放,對着綠意道:“本宮累了,明日在做,先收了吧。”

她今日做的是手藝活,穿的利落,沒有廣袖絲縧,頭上也沒有帶太多的東西,齊安之看着也眼前一亮,只是先前到底不太痛快,于是道:“朕看着賀常在知書達理,文采斐然,想為她提個位分,貴妃說說提個什麽位分合适?”

喬疊錦莫名其妙看了眼齊安之,接着伸開手,閉上眼,讓綠意自己整理衣裝,道:“這是該和皇後娘娘商量才是,臣妾不敢妄言。”

看着她沒有絲毫波動的臉,齊安之着實覺得憋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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