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齊安之很懂得剛柔并濟,甜衣炮彈的甜衣上了,那就剩下炮彈了,齊安之還是柔着聲音道:“剛剛朕有錯,可是貴妃也不是全是正确的。”

喬疊錦的身體又是一僵,齊安之忙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背,接着道:“君無戲言,朕說了不會追究,朕就一定不會追究。”

“既然咱們兩個都有錯,那就所有的錯接過去吧。”

“就算貴妃不想原諒朕,也總要給朕一個彌補的機會不是。”

“嗯?”

喬疊錦咬着唇思考了一會兒,也覺得剛剛自己的一時沖動算得上大逆不道了,如此揭過去很好,緩緩的點了一個頭,齊安之心裏更有把握,身體放松的厲害,看樣子不具備任何的攻擊性,保養得很好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拍着喬疊錦的背,道:“朕很希望和貴妃相處融洽。”

“但是這需要溝通。”

“就像是大臣們,如果他們不向朕彙報,朕就是高座龍椅上,也不會知道國家大事,更不能處理,拿出解決方案來。”

“你不向朕說你讨厭什麽,朕怎麽改?”

“朕是皇上,不是神仙,沒有讀心術。”

“你應該學會相信朕,無論你說什麽,朕都不會怪罪你。”

“你應該學會和朕溝通。”

齊安之最後總結,低下頭看着懷裏人的反應,如果是一般人早就被皇上這樣的态度弄的受寵若驚了,就算是皇後這個發妻,齊安之也沒用過這麽溫和的态度。

這也是定位不同,齊安之認同皇後的心機手段,這是能與他并肩的人,而這個是需要好好捧在手心裏護着的。

喬疊錦掙紮了一會兒,好像确實是,她從來沒有向齊安之說過她的要求,而且剛剛他也保證把前面那些大逆不道的話全都揭過,試探性的道:“随便什麽話?”

齊安之道:“當然,朕應該還沒有朝令夕改的歷史吧?”最後一句是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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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疊錦:“是你不相信我,我怎嘗試着相信你?”

齊安之被指責的莫名其妙,苦笑道:“朕什麽時候說過朕不相信你了。”

喬疊錦毫不客氣的道:“就是金容華和史寶林難産的時候。”

齊安之:“朕不是相信你了麽?”

喬疊錦:“不是這樣的。”思考了下用詞,盡量委婉的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向我要證據。”

齊安之無語了,當時的情況他無論如何都必須給衆人一個交代,他沒有不相信她,齊安之相信誰都有可能,喬疊錦都沒有可能去主動陷害人,但是他們兩個的思考思路好像從來都不在一條路上。

齊安之反問道:“那貴妃想讓朕當時在怎麽做?”

喬疊錦一愣,她當時只覺得委屈的要死,事後也思考過當時怎麽辦,只過了一會兒就道:“你可以先搜集證據,而不是直接讓我去昭純宮。”

那種剛出了事情,就急吼吼的讓她去對峙讓她很受傷。

齊安之頓了一下道:“好,是朕錯了,但是朕沒有不相信你,從來都沒有。”

“朕這麽匆忙的去讓高升請你,是因為這種事情越早查清楚越好,不然時間久了,證據也全沒了,當時的那個宮女死的凄慘,又是當衆指認你,如果證據沒了,你事後不是更難洗脫麽?再說,朕讓高升請你,不是表示了對貴妃的重視麽,不然朕可以随便讓個小太監去傳旨,朕當時就怕人冒犯了你。”

“只是朕沒有考慮貴妃的心情,是朕處理的有問題,朕承認錯誤。”

喬疊錦總覺得上面一段話有毛病,但是卻是找不出來,而且齊安之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就下意識的道:“好吧,這件事算了。”

齊安之松了口氣,為了怕喬疊錦又提起雲貴人和容答應的事情,齊安之先開口道:“現在貴妃身體不舒服,就不要提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今天先說一些開心的,其餘的日後再說。”

喬疊錦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下去,今天她放肆太多回了。

齊安之無聲的笑了下,接着道:“朕還聽了貴妃的宮女說了你小時候不少事情,都是真的麽?”

喬疊錦:“什麽事情?”

齊安之:“八歲的時候去山上摘野棗?”

喬疊錦:“對呀,哥哥偷偷的帶我出了祖宅,去他練武的一個地方,親自上去給我摘了一袋子野棗。”

齊安之笑道:“朕想不到喬将軍也有這樣調皮的時候,咦,那時候喬将軍不是已經出仕了?”

喬疊錦:“哥哥帶兵回京城後,又快馬加鞭的回了蜀中看我,母親還訓斥了他一頓哩。”

似乎想起當時的情景,臉上不自覺的放松了,嘴角也無意識的往上翹。

齊安之繼續這個輕松的話題:“那貴妃和喬将軍的感情真好。”

······

之後的幾天,齊安之忽如其來的把雲貴人升為小媛,遷至昭純宮鉛華閣。

坐實了雲貴人寵妃的地位。

接着又突如其來的給喬疊錦加封了一個封號,純。

中正精粹曰純;見素抱樸曰純;安危一心曰純;志慮忠實曰純;至誠無息曰純;內心和一曰純。

這個字讓皇後怔忪了一會兒,又灑然一笑,讓人備了賀禮送了過去。

這還是皇上登基後第一次為一個嫔妃加封稱號,這個字也足以見證純貴妃在皇上心中印象。

前幾日喬疊錦即将失寵的謠言不攻自破。

倒是金容華又打碎了一個杯子,看的心腹宮女一愣,在她以為主子這次要對付純貴妃的時候,她又恢複了平靜,道:“皇兒也快醒了,你去看看,醒了就抱過來給本主看看。”

心腹宮女看着主子心情欠佳的樣子,小心翼翼的下去了。

鄭順儀聽了之後,嘆了一口氣,也讓人準備了賀禮,她很想親自去,但是鑒于前兩次失敗的印象,估計長樂宮沒人歡迎她了。

喬疊景也聽說了這個消息,他現在還沒有正式在朝中宣布他要致仕的消息,在旁人看來他還是前途無量的新星,當然,彈劾他的折子又上升了不少。

殘忍,殺人如麻,血腥,劊子手。

喬疊景聽的都麻木了,把這些消息全都屏蔽了,專心的交接事務,倒是這日齊安之又讓他去了勤政殿。

喬疊景去了後,行完禮,起身後用眼角掃了一下室內,沒有發現喬疊錦的身影,松了口氣。

無論如何,女子進去勤政殿總是不好的。

齊安之冷眼看着喬疊景有條不紊的把他手上的東西一一交接,就知道這位世家公子是打定主意要致仕了,看都有了交接的人選,肯定是有準備了。

齊安之道:“愛卿準備何時動身回蜀中?”

喬疊景道:“微臣恐怕還要在京城呆一段日子,不出意外,應該是明年春闱過後動身。”

齊安之奇道:“怎麽這麽久?”看他這麽焦急的樣子,他還以為他下個月就要動身了。

喬疊景道:“一位表弟要來京城參加會試,家母來信,微臣總要照顧一二。”

齊安之:“可是蜀中解元謝寧?”

喬疊景無奈道:“正是。”謝寧行事過于狂放,喬夫人和謝寧的母親的姐妹,喬家和謝家又是世交,喬夫人自然不放心謝寧,喬疊景一路行軍,應是也疲乏了,正好多留幾個月,等謝寧會試完,再趕回蜀中也不晚。

更隐晦一層的意思就是,如果謝寧高中了,讓喬疊景幫忙打點下關系,有些圈子沒有引薦人總是進不去了。

喬疊景在官場了這麽多年,總有幾個至交好友。

齊安之心念一轉道:“謝寧的學識能力如何?”

喬疊景是何等聰明人,齊安之幾乎剛說出來,再聯想下朝堂的行事,自然明白了齊安之的打算,更加恭敬的道:“學識自是沒得說,至于能力,微臣常年遠在邊關,和這位表弟并不是太熟。”

又想着,齊安之現在是用人之際,謝寧又是表弟,幫一把也不錯,入了皇上的眼,之後能力不是太差就是一飛沖天,仕途一片坦蕩,這樣的好事哪裏去找。

緊接着又道:“不過,家父曾對微臣提過幾句。”

齊安之恩了一聲,示意他接着說下去。

喬疊景道:“阿寧頗有微臣一位先祖的一些神韻。”

齊安之曾經看過不少喬家人的傳記,當即問道:“哪位?”

喬疊景:“喬千言先祖。”

齊安之一滞。

不是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而是這個人實在是太有名了,有名到可以作為禦史臺所有禦史的偶像。

喬千言,為官二十三年,一共參倒了三位丞相,七個九卿大臣,三十二名朝廷大員,七十六名下級官員。

可謂是一張嘴打遍全朝,所有官員看到他就哆嗦。

偏偏在人家還圓滿的拿着退休金回了蜀中養老了,多少恨他的人就差那紮小人洩恨了,他走的時候,多少人放着鞭炮慶賀。

謝寧如果有了他的一兩分神韻,齊安之可以想得到進了禦史臺朝堂上是多麽熱鬧了。

見齊安之玩味的巧了下嘴角,喬疊景知道他的任務完成了。

謝寧會試成績不差的話,前途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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