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神秘人
又是一個寂靜的深夜。
徐莎這次睡前打扮的妥當,醒來倒是不用瘋狂套衣服。她背上自己萬年不變的書包,又拎上了萬年會回到原位置的小鐵鍁,就這麽出了門。
徐莎也不知道自己幾點會回去,但是因為回去的時間不受控制,所以她一點都不敢耽擱,匆匆出門。托城市發展的福,藥房遍地開花。出了他們這條巷子,街對面就是一家百來平的小藥房。
徐莎拎着小鐵鍁急沖沖的趕到,一進門就看到滿地的狼藉,想必是有人來搶過東西了。
不過,見過搶抗生素,見過搶紗布感冒藥,沒見過搶打蟲藥的,所以徐莎輕輕松松就找到了。她認真的看了說明書,不敢把包裝袋帶出去,只能抽出便簽紙,将藥片包了适量的份額,又寫清楚了用法。
晚上兩粒,早上兩粒鞏固,一人四粒。
四個人,十六粒。
她轉頭又給妞崽找了兩歲幼童的打蟲藥寶塔糖。她按照說明書裝了七粒。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兒,她都沒多拿一點,這一點上,徐莎還是很小心的。
雖然才十七歲,看起來又粗枝大葉。
但是徐莎在這點上很拎得清,她能夠帶吃的出去,這可以推脫到供銷社和黑市兒,也可以推脫成她爸郵來的。
同樣的,一些沒有明顯特征的衣服也可以用同樣的法子來解釋,這基本不會引起懷疑,誰讓她有個遠方的爸爸呢。而且,她手裏也有錢,舍得買東西不算令人詫異。
但是,藥物這個東西,就一定得小心了。
這種東西很敏感的,所以徐莎完全不會多帶出去。
她裝好了打蟲藥,稍微在小藥房裏逛了一下,現在藥房可不僅僅是單純的賣藥,一些生活用品,也是有的,要麽怎麽都說是便民小藥房呢。
徐莎揣了幾塊香皂,随即又掏出來,拆掉包裝繼續扯便簽紙。
洗發水什麽的,她其實也該帶出去一些的,但是徐莎沒看過這個年頭兒的洗發水,所以沒有盲目帶出去。倒是肥皂,她也拆了十塊放在一起。塞進了書包。
繼續轉悠一圈,又在貨架上看到了寶寶鈣片,想到兩歲了走的還不是很利索的小煤球兒,徐莎專注找了一下,看到一個标注:一歲以上,三歲以下服用。水蜜桃味兒。
她果斷的将鈣片倒了出來,包好塞進衣兜裏。
她可真是個好表姐啊,為小煤球兒操碎了心。
徐莎覺得該給自己的胸前挂一個大紅花。
沒有大紅花,都不能證明她的善良與美好,真噠!
既然給小朋友準備了鈣片,徐莎不禁又想到了她姥這個老年人,另外還有她自己,為了節省時間,徐莎也不多寫字了,直接在自己包好的紙包上畫符號。
反正,她自己懂了。
她絲毫不覺得自己是亂吃補品,就沖這個年頭兒的匮乏,不缺鈣才是奇怪咧。
因為這次也要帶着她舅舅出門,徐莎肯定要再三的小心的,所以米面油這種大件兒,她是不敢帶的。徐莎繼續翻找,在生活區貨架的上層的竟然發現了一沓毛巾,質量一般般,不過也很當用,徐莎瞬間想到自己那條都掉渣的毛巾,高興的差點原地轉圈圈。
她咋就忘了這個呢。
徐莎數一數,一共九條毛巾,她悉數都給塞到了背包裏。
既然拿到了毛巾,自然是不會放過牙刷和牙膏,徐莎抓了幾只牙刷,但是在牙膏上倒是犯愁了。這牙膏都有圖案和字跡,很難往外帶啊!
她還看到她姥用鹽刷牙呢。
徐莎惆悵的望天,随即想了想,挑了幾只白管字跡少的牙膏,找了剃須刀片,把字跡都刮掉了。這看起來跟狗啃的是似的,不過徐莎倒是放心的把東西放在了背包裏。
反正沒有字兒了就安全!
藥店裏其實還有很多東西能拿出去,但是暫時倒是不太适合,徐莎暫時沒做考慮,準備出去看一看。正準備走,看到櫃臺下面放着幾個大盒子,徐莎拆開一看,盒子裏是一套碗碟,八個碗,四個碟子,還有一個大湯碗。
碗碟沒什麽花樣兒,每個上面都帶着兩道藍線,普普通通古早款式,價格應該不高的。
數一數,一共是七套。
徐莎冷不丁想到門口貼着的活動,一次性充值滿一千元,贈送一組碗碟套盒。
想必,就是這個了。
怪不得款式很古早老氣,贈品,哪裏會搞什麽好東西?
不過這倒是便宜了徐莎。
徐莎想到今天還在用那些個缺口的碗碟,立刻又拆了一盒,湊了八個碟子,兩個大湯碗,至于飯碗,她倒是沒裝兩份,也只裝了一盒的八個。
再多,裝不下啊!
徐莎:豐收美滋滋!
其實呀,她也沒拿什麽特別貴的東西,但是東西不看貴不貴,當用就是好的。徐莎覺得這些東西現在都很當用呀。
這一次,她可是真的要出門了。
不過臨出門,她倒是給櫃臺上的一簍子糖都倒進了書包。
這家藥店啊,但凡是用現金付賬,差個一毛兩毛,他就沒有錢找零,然後給糖。
他們對斤斤計較的老人家是不敢的,但是對徐莎這種小姑娘倒是不客氣,徐莎都遇見好幾次了。這也是拿準了小年輕不在乎這些小事兒。
你說找零給糖也就算了,還不買好一點的,就這種連個地址和商标都沒有的糖果。看起來十分三無。
不過,這倒是不怕帶出去了。
徐莎拉一拉書包的袋子,拎着小鐵鍁出門,左邊往前走大概半個小時,拐外有一個不小的超市。按理說,徐莎該去那裏的。但是她在這邊耽誤了不少時間,徐莎也不知道自己現在過去來不來得及。索性往右走,直接進了小區,小區內走個十來分鐘有一家小便利店。
徐莎頂着寒冷刺骨的涼意,嗖嗖的往那邊走。
只不過,眼看小便利店近在咫尺,竟然突然間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徐莎瞬間被澆了一腦袋:“要完!”
她飛快的往小超市跑,只是,剛跑到門口廊檐下,手已經碰到了門把手,拽開門進屋的一剎那,她仿佛看到遠處的馬路上有一個人穿着雨衣,一晃而過。
她沒看到那人長相。
但是,高挑,清瘦,雨衣。
就在徐莎驚訝之際,鐘聲再次響起,她整個人頹然的倒下,昏了過去。
鐘聲不斷……如果徐莎醒着,就會數清楚,這是十二下。
“咚咚咚……”
敲門聲不停,徐莎睡得很疲憊,很想翻個身,但是又覺得渾身都累的不行的樣子,耳邊仿佛還有人打鼓。
咚咚咚。
徐莎終于迷迷糊糊醒來,原來,還真是有人敲門,徐莎唔哝着:“誰啊。”
徐婆子:“虎妞兒啊,時間不早了,你今天不是要去公社嗎?早點起吧。”
徐莎哦了一聲,終于揉着眼睛坐起來,這又感覺肩膀有點疲憊,轉頭兒一看,自己背了一袋子的東西呢。她趕緊把書包放下,揉揉肩膀:“怪不得覺得睡得好累。”
她軟糯着說:“我這就起來了。”
她打着哈切正把東西塞進自己的櫃子,冷不丁想起昨晚的大雨,低頭一看,果然衣服帶着皺巴巴的痕跡,仿佛是淋過雨又幹了。
她随即又換了衣服,換上輕薄的衣服出門,這才感覺舒服不少。
她要是每天都這樣睡覺,那可真是沒啥睡眠質量了。
而且,穿着潮濕的衣服睡覺,沒感冒真是她運氣好了。
還有,最可怕的還不是這個。
而是,有人。
為什麽會有人?那人是誰?
是真的有人,還是她看錯了?
徐莎微微蹙眉,只是很快的,窗外又想起舅舅的叫聲,徐莎甩甩頭,暫時先不考慮這個。
一出門,就看到她舅舅站在院子裏擺弄自行車,徐山樂颠颠:“虎妞兒,姥跟大隊長借了自行車,今天咱們騎自行車去公社。”
他蒼蠅搓手,興奮的不行。
徐莎唔了一聲,理解他的興奮。
這個時候的自行車,大概約等于她那個年代的瑪莎拉蒂。
她說:“姥,我帶什麽去城裏啊,回來總是要買東西的吧?”
徐婆子立刻警惕:“你買啥?可別浪費那個錢,你這孩子,不要總是大手大腳,姥知道你手裏有點錢。但是你還得嫁人呢。那都是你嫁人的底氣,你……”
徐婆子碎碎念一萬字,徐莎沒覺得一點煩,笑眯眯的聽着,使勁兒點頭:“我知道啦!”
她說:“那我帶啥裝東西?”
徐婆子:“……”
敢情兒,你一點也沒聽進去?
徐婆子:“你就背你那個小書包……”
徐莎搖頭:“不行的。”
她認真:“那個太小了。”
太……小……了!
徐婆子:“…………………………”
她深吸一口氣,正準備說點什麽,徐莎搖晃她的胳膊,說:“我去這一次,下次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姥,你就別攔着我啦。”
徐婆子一想,好像也是這麽個道理。
徐莎這幾天是休息,等過幾天去村裏上工,就算想去公社,那機會也少了。
她想了想,點頭說:“那成吧,你買點自己愛吃的,回來存起來。”
她又指了指家裏常用的背簍,說:“你背着這個,讓你舅舅背着,他比你有力氣。”
徐莎笑容甜甜:“好。”
徐莎早上喝了白米粥,又吃了一個蛋。這一次,她瞄上了家裏的兩只老母雞,也許哦,可以每天偷偷往雞窩裏多放幾個雞蛋?
不知道,一只雞一天下五個蛋有沒有科學依據。
好像,沒有吧。
徐莎瞎琢磨了一下,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的把昨晚帶的東西偷偷轉移到了背簍裏,這就背着小背簍,坐上自行車,跟着舅舅往縣裏走啦!
徐莎坐在自行車上,認認真真:“舅舅啊,你跟着出門是要幹活兒的,回來可得你背啊。”
徐山:“成!”
財神爺說話,他是很聽的。
就算不是財神爺,不得罪他老娘,他也是很聽的。
村裏人眼看着甥舅二人又騎着車子往公社走,十分不解的搖頭,帶着幾分看不慣:“這咋又去公社啊?”
徐莎立刻露出小無辜臉,說:“大夫讓我今天去醫院複查的。”
村裏人恍然大悟,念叨:“這真是病不起啊,一趟趟的去醫院,也太費錢了。”
徐莎做心疼狀,說:“可不是呢。”
徐莎:我的表現,剛剛好。
徐山載着徐莎往公社走呢,沒走多遠,就看到胡杏花和她老娘兩個人都背着背簍,在前邊的不遠處,兩人不知道背了什麽,看起來重重的,都要壓彎脊背了。
徐山吹了一個口哨兒,說:“胡大娘,你們這是幹啥去啊?”
胡大娘立刻緊張了一下,胡杏花立刻按住她娘的手,擡頭說:“關你們什麽事!!!”
徐山一挑眉,目光在她們的背簍上流連了一下,說:“杏花脾氣真大。”
他又說:“你還因為狗屎的事兒記恨我們啊,我們這可委屈呢。”
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兒。
胡杏花冷漠臉:“呵!這可是你們說的,我沒說啥!娘,咱們趕緊走吧,我們可不像別人那麽命好,還能借到自行車。”
這酸氣沖天了。
徐莎可不是任人拿捏的小姑娘。
她晃蕩腿,欠欠兒的:“是呀,有自行車好輕松,坐車一點都不累呢。舅舅,咱們也別耽誤人家了,快走吧!加快速度,沖鴨!”
徐山:“行嘞!”
他一擺手,算是打過招呼了,飛快的蹬車,自行車呼啦一下就沖了出去!
胡杏花,氣歪了嘴!
她恨恨:“咋不摔死你們!”
徐莎:沒點真善美,哪裏好意思做女主哦!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