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分苦力工。張知之前在聞人府輕松慣了,一聽到去當勞力就不甘願;但礙于老家有一家子在等着他養着供着,只得去了。臨走還拖着向伍的手,說了一大串的話,不例外皆是要他再找找門路。上一次還不是門路找對了,說不定這回他還能再回去聞人府呢!

這次可是張知想多了。

哪怕是上一次,還是門路自己跑到向伍面前的。更何況向伍早想着把自家姐夫快快攆出聞人府呢!

當夜向伍還以為那孽障會過來,結果等了大半夜都不見人影便暗忖:這小子不趁機過來煽風點火之類的莫不是轉性子了?

轉性子是不可能的。聞人當家終于知道有苦難述的糾結。

原來這一陣子聞人微季為了替東院主子調養身子,很多時候都是晚上過來用內功給聞人璞疏通一下脈絡。有一個能夠耳聽八方的大哥鎮守東院,聞人席覺根本不敢踏進東院半步。

于是一眨眼,上月末到了這月初。

聞人璞似乎開朗不少,連酒也少喝許多。平日會出來散步,甚至還跟胡老頭下下棋。向伍有些出奇,原來這聞人四爺也不是酒囊肉袋嘛。

這月中旬是大夫人壽辰,聞人府比上月更加忙碌。

反倒胡老頭一改上月奔波,似乎已經安排好聞人璞出行的事宜,就歇下老骨頭去偷懶。

可惜天有不測風雲,這次出行注定是無疾而終。

這得從一封從天而降的信開始講起。

初三的時候,大中午的有一個少俠裝扮的人趕到聞人府來。想想這聞人府就只有大少爺是個江湖人,當然是尋他來的。

據說是門派裏出了些事要外出的門徒速速歸去。

那時候大少爺的臉色沉了好幾分,無奈師命難違只得收拾行囊匆匆離開。臨走前還到東院去看看東院主子,說道要等他回來再出行。

聞人四爺似乎覺得掃興,但也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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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立聳拉這腦袋裝出當時聞人璞的神情,可他又沒有聞人四爺那種氣質,只得裝個四不像,活脫是唱戲裏頭的怨婦。

不管如何,反正向伍那時候是發笑了。

就在向伍發笑的時候,兩輛馬車在離聞人府三條大街外的客棧前停下來。

前頭駕車的是個小姑娘,二八年華,梳着雙髻,一身翠綠的衣裳襯得凹凸有致的身子特為顯眼;小唇朱紅,最好看還是嘴角那小小的紅痣随着嘴角上揚而在酒窩便若隐若現。

她翻身下了馬車,利索地動作讓過路人不禁刮目相看。只見她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家拍拍馬背,牽着馬繩拉着馬輕車熟路地進去客棧的馬廊。

正當她才走幾步,後頭就傳來一聲斥責喝住她的腳步!

“胡鬧!主子還在裏頭歇息呢!”

她回頭,對上另一輛馬車上的人,看着對方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就癟嘴對着馬車車廂道,“去馬廊再下來不是更方便麽!”

對方可不受這套,立馬就冷下臉來。

倒是車廂裏頭的人反而笑出聲道,“也好,進去吧。”

小姑娘一聽樂了,對着後頭的姐妹裝了鬼臉後一臉得瑟地拉着馬徐徐走入客棧後方。

街上熙熙攘攘,倒有不少人好奇這兩輛馬車比平常的大上許多。

車廂裏頭的人似乎也閑得慌,伸手撩起一角馬車簾子,日光打在發鬓上,映得發絲旁的肌膚白皙勝雪。

只聽那人嬉笑一聲,簾子一放,蓋住所有。

就在那一群好奇的目光中,有一雙來自聞人府。

梁氏送聞人微季離開之後就獨自出門,剛好碰上這兩輛馬車就停下來看看。自從嫁入聞人府之後奢華的東西見多了也不怎麽稀罕,但是馬車的規格官府一向有限制,并不是尋常人家能允許擁有這樣的馬車。

可見車廂裏頭的人非富則貴。

不過梁氏也沒放心上,提腳就走。現在擱她心裏頭最重要的是另一件事。

梁氏最後偷偷走進了一家藥鋪子。

前一陣子她打聽到這家鋪子暗地裏在買生子藥,據說還很有效。她一個鄉下女人,當年攀上聞人微季這條高枝,一下由麻雀成了鳳凰,卻發現當了鳳凰生不出兒子也是個掉毛的鳥而已!

自從女兒出生後,她也試過與聞人微季行房,可偏偏肚子不争氣,就是懷不上!雖說現在沒聽聞人微季說要娶妻妾延續香火,可也是遲早的事!西院那兩個女人早就容不下她!若是第三個女人進門了,她還哪有立足之地!

藥鋪子裏頭只有一個夥計,而且那人還打着瞌睡。

梁氏叫了一聲,把對方吓了一跳,結果那人睜眼一看,啊呀!聞人府的夫人呢!當場就賠笑。

原來這夥計是向伍的姐夫張知。

張知這人沒啥本事,扛扛擡擡還沒自家媳婦好力氣,就是賣弄一下小聰明哄得人高興。這不,在藥鋪子裏把掌櫃的哄得高興,加上認得幾個大字,就給提拔起來當了夥計,免去了勞力之苦。

梁氏見對方竟認得自己,突然就覺得難以啓齒,只好支支吾吾扯東扯西,最後還是張知靠小聰明給猜出來的。

這女人在聞人府一向讓西院的夫人小姐打着壓着,生了個女兒後就更憋屈。怕是聽說這鋪子有一副出名的生子藥,所以就拿死馬當活馬醫了!

張知小算盤打得啪啪響。打定主意之後就不跟她繞圈子,很快就把藥賣到她手上。

他說:這藥也不是一次兩次就行的,還得堅持服用。還給梁氏算算日子,說,等下回夫妻相聚就剛好可以了。

才一番交談,梁氏給他哄得直點頭,拿起藥出了藥鋪子就趕着回去煎藥去。

聞人席奂在前院就看到梁氏匆匆忙忙地往西院趕,一時分神讓人撞了一下。

那婦人低着頭賠罪,聞人席奂見她手裏還拿着不少生肉和菜,大概是夥房裏的人,就随手打發走。

婦人彎着腰向着夥房走幾步,突然回頭看看已經走開的聞人席奂,冷不防地哼了聲。

婦人走到夥房,認識的人不少都招呼她紅姐。

紅姐放下手頭上的東西,往菜盤子那兒一坐,跟着其他幾個女人一起摘菜葉子。

“剛剛王家的男人送東西過來,說今日在大街上看見輛大馬車大搖大擺地路過……”

“俺聽說不是兩輛麽?”

“還聽說上頭還有長着好看的女娃兒!長得那個天香國色!”

“紅姐不是剛從外頭回來麽?看見沒有?”

“沒啊,那時候在豬肉檔口呢!”

“哎,聽俺說,長得好看又如何?”聲音一下壓低,“咱府上的二小姐長得不也好麽,還不是沒人要!”

“哎呀!小聲點!”聲音又低一些,“嫁了又怎樣?像西院的梁夫人,自家男人一年才見幾次?跟守活寡沒區別!要不是還有個女兒,哼!早就被掃地出門!”

“掃出門就掃出門呗!稀罕!”

然後一陣嬉笑。

“說起來,這幾日還有的忙啊……”

“前陣子不是說哪兒戰亂平了麽?”

“吶,平了是朝廷的事,哪輪到咱平頭百姓!”

“這世道,日子苦哇!”

“不苦才有鬼!……呀!碎嘴!碎嘴!”幾下拍打聲。

“怎麽,看你神色慌得!”

“啧!”聲音又壓低幾分,“你們不知道,前些日子活見鬼了!”

“這話怎麽說?”

“上個月末,南院那邊不是鬧賊嗎?”

“對啊。不是家賊不長眼,偷了二少爺的镯子嗎?”

“你們不知道,那天入夜後南院來人說二少爺要吃玉米羹,之後領了就走。過了許久都不見那邊把碗端回來,我便過去看看,誰知道看到一個影子從前面走過,吓了我一跳!”

“撞賊了?”

“撞賊還好,那影子一身白衣!就那樣飄過去!吓得我就沒命地奔回來!”

“這麽說來,我倒是聽說過……南院的事……”聲音更低,“據說以前在南院,有人聽見女人哭聲,可就是找不到人……”

“說得俺雞皮疙瘩的!”

“紅姐成親前不是在這兒做過事?可聽說過啥沒?”

“這麽說起來……倒是有,這都是十幾二十年前的事了!”

“說道說道呗!”

“對對!”

“先讓我記記吶……好像是二十年前的冬季……”

那時候聞人振老爺當家,三夫人郝氏剛進門不久他剛好在外經商,一去就是大半年。幾個院子之間平時就少往來,那段時間更是冷淡得可以。

後來有一日南院死了個婢女,似乎是溺水。後來就有人傳言說南院夜裏半夜會有女人哭聲,一直到過了大半年郝夫人誕下雙子之後才稍停。

“邪門!”

“可不是!”

紅姐站起來去了趟茅廁。回來路上時碰上東院的管事胡老頭剛好從夥房提了膳食用的籃子出來,紅姐似乎有些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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