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奇怪的小孩
彭伯母尴尬地看着蘭戈，“小戈，你媽去你外婆家了，你爸讓我接你來我家吃飯。”
蘭戈眼神平靜，沒有絲毫質疑地跟在彭伯母後面，狀似無意地說到:“我媽肯定是是去接我舅舅家的女兒了。”
彭伯母搖頭，“怎麽可能。”
“昨晚我舅舅來我家跟我媽說好的，我媽肯定就是去了。”
“你姑她……哎，小孩子別問那麽多，走吧，你彭曉哥早就吵着餓了，伯母給你做了好吃的。”彭伯母敷衍到。
跟蘭琴有關？
“不對，伯母，我不能去你家吃飯了，我媽沒在家做飯的話，我姑媽到時候過來沒飯招待的話，我爸要生氣的，我要回去做飯了。”蘭戈假意驚到。
彭伯母無語，“哎喲，我的寶貝兒诶，你姑媽不會來的，趕緊跟我走吧！”
“不行不行，昨天我姑媽說好了今天要來看我的本子的，她一定會來的。”蘭戈随口撒了個謊。
彭伯母安撫，“她不會來了的，她打電話給我說過的。真的！你不信，待會去問你彭伯伯，他也聽到了。”
蘭戈心裏想，我又不是小孩子，這招騙不了我，但還是假裝信了。
最近能聯系起來的事，無非就是她舅舅家的女兒要來，然後她姑媽一問，她爸一說，然後她姑媽反對，她媽不高興，最後就吵架什麽的。
飯畢，老彭把孩子們支開，悄悄和老婆讨論起來。
老彭一臉擔心:“你說蘭戈她爸和她媽不會真的離婚吧？今早那個陣仗挺大的。”
彭伯母倒是覺得應該不會，“小戈這麽大了，他們怎麽會離婚，桂雲不是那麽沖動的人，為了孩子考慮，應該不會的。”
老彭還是不信，“你也聽到那邊的動靜了，吵得那麽厲害，你說她那姑媽也是，摻和人家什麽家務事。”
Advertisement
“蘭建國那脾氣也是臭，你說他當着外人的面也能打自家媳婦兒，難怪桂雲那麽生氣。”彭伯母皺眉威脅，“你要是敢為了你家的人打我，我也跟你離，到時候孩子歸我。”
“怎麽會怎麽會，我媳婦兒這麽漂亮，我怎麽舍得？”
在一邊躲着聽完的蘭戈默默地離開了。蘭爸也真是，動手的性質就不同了，還有那個姑媽，蘭戈看着空蕩蕩的家，有點煩躁，不如……離家出走好了！
蘭戈越想越可行，反正學前班又不考試，又沒幾天就放假了，而且老師是絕對不會因為這種事開除她的，蘭戈收拾了幾件衣服，被着書包，就雄赳赳氣昂昂地上路了。
這個時候的馬路還不是很平坦的瀝青路，路基是一些碎石，摻着泥土，一到下雨天，路就會變得很爛，到處都是稀泥，（請參考變形計裏面農村的馬路，都是一個樣）蘭戈盡管小心了又小心，還是把鞋子弄得髒兮兮的。
這時，一輛車停在了蘭戈的身邊。
“小孩，去哪兒啊？”伴随着音樂聲，一個中年男子開了車門喊到。
青山鎮民風淳樸，有時候卡車司機在路上行駛的時候看到老人或者小孩都會停下來捎他們一段路，而平時如果有人要搭車的話，招手一問，如果順路，也是不收錢的，蘭戈對這種事感到很懷念，于是也甜甜地說:“不用了叔叔，我去找我媽媽。”
卡車司機看這孩子穿得幹幹淨淨長得又白嫩可愛，有點不放心，“放心吧，叔叔不是壞人，你是鎮上的嗎？”
車裏還放着當時紅極一時的歌曲，走四方，蘭戈覺得有點吵得慌，“我是鎮上的，我去找我媽，她在河井村。”
走四方，路迢迢，水長長……
“河井村挺遠的，得一個小時吧走路，我要路過那兒，我送你吧，這是哪家的家長這麽作孽，讓這麽小一個孩子自己出門，要是被拐子拐了怎麽辦？”卡車司機一聽，更加不願意自己走了。
“叔叔，放心吧，你就當我是在走四方吧，我要一邊走一邊思考人生，這條路我熟。”實在是被那歌洗腦，蘭戈随口就說。
司機大笑，“你這孩子真有意思，好吧，後面開車了，我要先走了。”
蘭戈向他招手，“叔叔你走吧走吧，你的車太大了，我仰得脖子疼。”
司機聽出這孩子是在說他車大，不禁心花怒放，“好好好，叔叔走了，你自己小心啊。”
蘭戈點頭，避開積水，接着上路。
真是個奇怪又有趣的孩子，車上的方大富想着。
等蘭戈出現在外公外婆家門口的時候，鞋子已經看不出顏色了，隔壁家的狗一直沖着她叫，但是又不敢靠近，聽到狗叫聲的人們趕出來就看到這樣一個場景，一孩子一狗相互對視着，狗很兇，孩子的眼神也很兇，莫名有種萌感。
“我的寶貝孫女兒，你怎麽來了。”蘭戈外公十分開心。（ps青山鎮對孫子輩統一叫孫子，沒有外孫和內孫的區分）
蘭戈甜甜地叫了人，“外公外婆。”
蘭戈外婆把蘭戈抱在懷裏，“你這孩子怎麽來了不進來，在外面站着幹嘛？”
有一種情感叫做近人情怯吧，上一世，蘭戈外公外婆去世的時候蘭戈才二十五，而且因為工作的原因，沒來得及見二老最後一面，她心裏一直留有遺憾和愧疚，所以剛剛她就沒有直接走進去，還好，他們都還在。
鄰居這時出來了，“喲，是小戈啊，好久沒來的，上次來的時候才那麽大點，現在都這麽高了，我們家的狗都認不出來了。”
蘭戈記得是要叫這個女子叫七舅媽的，也禮貌地打招呼，“七舅媽好。”
七舅媽挺驚訝的，“小戈還記得我啊。”
蘭媽聽到動靜也出來了，“小戈，你怎麽來了？”
“我來陪你離家出走啊。”蘭戈理直氣壯地回答。
蘭媽臉一沉，“胡鬧，趕緊回去上課，不對，你怎麽來的？你爸送的？”
蘭戈搖頭，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不是，我搭車過來的，路上遇到一個叔叔，他送我過來的。”
蘭媽不高興了，“你一個孩子，怎麽能亂跑呢？要是你不認路怎麽辦，要是你被騙子騙走了怎麽辦，要是被車撞到了怎麽辦？趕緊給我回去。”
蘭戈眨了眨眼睛，不解地問:“媽你是要送我回去嗎？不然我一個人不認路怎麽辦？被騙子騙走怎麽辦？被車撞到怎麽辦？”
蘭媽怔住了，“我不回去！”
“那就沒辦法了，我一個小孩子，什麽都不懂，是沒有辦法自己回家的。”蘭戈故作惋惜。
蘭戈外公爽朗一笑，他也看出孩子的小心機，“我孫女真乖，別回去了，在這兒玩幾天。”
外婆也在幫腔，“是啊是啊，好久沒看到我孫女了，多待幾天，外婆給你做好吃的。”
蘭媽不高興，“爸，媽，她還要上課呢，你們別寵着她。”
“我們過兩天就放假了，而且，課太簡單了，我都會。”
“你……”蘭媽差點就一巴掌打過來，“七嫂啊，你家琦琦什麽時候回來啊？讓他去讀書的時候把小戈帶上，送她回鎮上。”
七舅媽說:“行啊，不過晚上他們也沒課，今天是不行了的，明天早上吧，讓小戈和琦琦一起去上課。”
蘭媽想，也只能這樣了。
于是蘭戈一個拖字訣成功的住了下來。
吃完飯的時候，張桂軍一家五口來了。
蘭戈非常鄙視這種蹭飯行為，做飯幹活的時候不見人影，等到飯點的時候比什麽都準時。
“外婆，我來幫你拿筷子～”
“外婆，我來給外公端過去～”
“外婆，您先坐。”
“小戈真乖，來來來，坐在外公的旁邊。”蘭戈外公越看越喜歡，反而是張靜，和她兩個弟弟張國張強，呆呆木木的。
徐芳一看老爺子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麽，趕緊拍了旁邊的張靜一下，“看你奶奶做飯多辛苦，趕緊給奶奶夾肉。”
蘭戈外婆連忙擺手，“別夾別夾，我自己夠得着。”
話剛說完，碗裏就落下一塊紅燒肉，“舅媽說得對，外婆做飯很辛苦，應該多吃點，外公也吃。”
蘭戈外婆欣慰一笑，“來，小戈也多吃點，外婆給你夾筷魚。”
蘭戈外婆家很少吃魚，今天因為蘭戈和蘭媽的到來，多做了好幾個肉菜，魚卻只有一個，蘭戈外婆一筷子下去，魚就少了一半。
張國一看，再不出手就沒了，趕緊出手夾另外一半，但是和他同時出招的還有他弟弟張強，兩個人在盤子裏争搶了起來。
“這是我的！”
“我先夾到的！”
徐芳一筷子打到兩人的手上，“搶什麽搶，沒見過世面。”抱歉地笑笑，“他姑媽，這魚給你。”
蘭媽看了看面目全非的魚，拒絕了，“孩子要吃就給孩子吃嘛。”
徐芳也不勸，直接就把魚夾了一半給張桂軍，留了一半給自己。
蘭戈外公不悅地訓斥到:“什麽時候能長點出息，這是在自家人面前，要是是外人，臉都給你們丢盡了。”
張國張強扁着嘴很委屈的樣子，但是又礙于母親的淫威不敢說話，蘭戈覺得不忍，主動把魚給了兩個小孩。
“小戈，你不吃的東西不用給我家張國張強啊！”徐芳不高興地說，她這純粹是故意的，她之前在蘭戈家就吃過憋，本來就有點記恨她，現在又是因為蘭戈，她的兒子被罵，她就爆發了。
蘭戈一愣，怎麽我獻個愛心都要躺槍？
蘭媽臉色尴尬。
蘭戈外婆面色不悅。
蘭戈外公直接生氣了，“你發什麽瘋病，你家兒子嘴饞，你又不給吃，小戈給了，你又在這兒發什麽火？”
張桂軍也覺得徐芳無理取鬧，“你幹啥呢，別給我丢人。”
徐芳:“爸媽，我知道你們喜歡小戈，是，我家孩子沒那麽優秀懂事，但那也是你們的親孫子啊，蘭戈姓蘭，不是姓張，以後給你們供牌位的可是我家張國張強啊。”
蘭戈面沉如水，檀洛，我好想弄死這個女人。
檀洛回答:去吧。
蘭戈:待會施點法給我催一下眼淚。
檀洛:好。
“外公，牌位是什麽東西啊？”
蘭戈外公還沒回過神就回答了:“人死了以後用的東西。”
蘭戈突然哇的一聲就哭了，怎麽勸都勸不好，好幾個鄰居聽到動靜都趕過來看。
蘭媽抱着抽泣的蘭戈，“小戈你怎麽，別哭了。”
蘭戈看人到得差不多了，哭哭啼啼地指着徐芳:“她……是個壞……壞女人！她詛咒我……外公和外……婆早點死，還說……牌位。”
所有人這才明白，原來這孩子是以為徐芳這是在咒老人呢。
蘭戈七舅舅是個性格耿直的漢子，直接就不顧徐芳的臉色批評到:“嫂子，你是個成年人，吃了那麽多年飯了，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小戈這麽大個孩子，這種話你也說得出來，而且說句不好聽的，我二叔要是真的出了什麽事，說不定就是被你咒的，你這人心腸真是歹毒！”
河井村雖然窮，但是也是重視孩子教育的，村裏人耿直，知道自己沒知識沒文化，但不想孩子也這樣，所以一般粗俗或者不好的話，一般是不會當着孩子說的，畢竟小孩不會分辨是非，很容易學壞。
張桂軍也生氣了，話也不說直接帶着孩子回家了。
徐芳很委屈，張桂軍走後，大家更加七嘴八舌的開始讨伐徐芳，徐芳看情況不對，趕緊跟蘭戈道歉，“小戈，都是舅媽不好，舅媽跟你道歉，舅媽不該說你外公。”
蘭戈哭得更厲害，“媽媽，我要去睡覺了，我不想和舅媽玩了。”
蘭媽沒說話，直接抱着孩子走了，她也生氣，蘭戈平時這麽乖的孩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蘭媽也是心疼得不行。
洛洛，你太牛逼了，我到現在眼睛還腫着呢。蘭戈覺得今晚真是太爽了。
檀洛面無表情地誇獎:不，是你演技好。
蘭戈假裝很害羞，瞎說什麽大實話。
檀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