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山妖
第二天的時候，蘭戈被告知七舅媽家的孩子生病了已經請假了，蘭媽昨晚告訴了老彭，蘭戈在她這裏，所以一早，蘭爸就打電話過來教訓蘭戈了。
“你知不知道你一個人出門很危險的，去哪兒不知道和爸爸媽媽說一聲嗎？昨天我和你姑媽還有你彭伯伯擔心死了！你大伯也在找你！等你回家，看我怎麽收拾你。”蘭爸氣得大吼。
蘭戈翻了個白眼，“我不是給你留了便條嗎？而且你要和我媽離婚，我就過來和我媽過了。”
“胡鬧！誰跟你說我要和你媽離婚？趕緊回來上學。”蘭爸第一次發現蘭戈這麽熊。
“用腳趾頭就能想到你又受了別人的挑撥讓我媽受委屈了，爸，做人要講原則。”蘭戈突變嚴肅臉。
蘭爸被蘭戈教訓，也有些心虛，“本來我就不太願意你舅舅家的孩子過來住，那是別人家的孩子，稍有不對，就會影響兩家人的關系，你犯了錯，我可以揍你，但是換做張靜，我打了她，她回家去告狀，別人怎麽說？她爸媽怎麽說？你姑媽也是考慮到這點。”
蘭戈嗤笑了一聲：“所以你就動手打我媽？”
“我沒有打她，是不小心推了她一下！”蘭爸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語權已經被蘭戈引導了。
“你好好準備準備，哄哄老媽吧，張靜家的事，慢慢來。這段時間我就住外公家，如果你表現好的話，我會幫你說好話的，好了不說了，我要和外公上山砍柴呢。拜拜～好好照顧自己能哦。”
蘭戈不等回話就挂了電話，等蘭爸氣急敗壞地打過來的時候，蘭戈已經和外公在去山上的路上了。
“小戈，要不要外公背你？”外公看蘭戈小短腿爬山很累的樣子，想背她上去。
蘭戈趕緊搖頭，自己那麽大年紀實在沒臉沒皮讓外公背，“我自己能走，媽媽說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外公看蘭戈一臉嚴肅認真地拒絕自己，也不堅持。
到了山上，外公放下背簍，“小戈，外公砍柴了，你不要亂跑。”
蘭戈點頭，一開始的時候她還會幫着外公撿柴，後來發現自己身板過小，撿的柴都是一些小柴，後來就放棄了。
“外公，我去那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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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要走遠。”
蘭戈一邊百無聊賴地閑逛着，一邊騷擾檀洛。
“洛洛～在嗎？”
“嗯……”
“我在山上哦～這邊景色很美，我小時候好像也來過。”
“嗯。”
“重活一次，能彌補以前的遺憾，再見見自己愛的人真好。”
“嗯。”
“你怎麽老說嗯啊，換個詞行不行。”
“回去。”
蘭戈沒太聽清楚，“哈？”
檀洛突然拔高了聲音，“趕緊回到之前的地方，你走入陣法了。”
“诶诶？”
蘭戈真覺得自己是倒黴體質，她居然遇到傳說中的鬼打牆了，她幾乎快哭了，“怎麽辦洛洛？”
“別轉了，你自己走不出去的，給我描述一下周圍的環境。”
蘭戈定了定，如果是她一個人遇到這種事估計真的束手無策，還好，自己帶了外挂。
“這兒都是樹，但是我所在的地方比較平坦，樹很高，我不太看得清太陽的方位，沒有聽見任何聲音，鳥叫蟲叫也沒有。”蘭戈順手撿了塊石頭在旁邊的樹上刻了記號。
檀洛沉默了一下。
“這是人為還是天然的？”
“我想，這是妖的手筆。”檀洛清冷的聲音傳過來。
蘭戈苦笑着說：“我是不是上輩子造了什麽孽？你說，我挺得住。”
“……別多想。本來也不是什麽大角色，解決了就是，只是我現在法力沒有恢複，會稍微困難一點。”
“那就好，額……洛洛，有一個壞消息，起霧了……”
舞慢慢變濃起來，蘭戈視線裏可見度很低，她還在心裏自嘲，一輩子沒去過北京，倒是事先體驗了一把霧霾。
蘭戈剛說完，突然看見霧中有一個巨大的黑影。
“啊……！是蛇！”
記憶中那條巨大的蟒蛇出現了！蘭戈條件發射地大叫。
“別怕。”檀洛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蘭戈只覺得自己被一個溫暖的懷抱環住，“洛洛？”
檀洛摟着她，一手發出藍色的光，把幻影打散了。
“別怕，已經走了。”
蘭戈沒法不怕，那條蛇是她的陰影，她緊緊抱着檀洛的腰，感受到蘭戈的不安，檀洛也忘記其實自己不喜歡別人親近，抱緊了她，“那條蛇不是真的，是幻影。”
“是假的也挺可怕，我永遠忘不了它纏着我要吃掉我的樣子，那血盆大口。”蘭戈想想還打了個冷顫。
檀洛摸摸她的頭，“這不是有我嗎？當初我也是顧及它把你當人質，不然早就讓它歸西了。”
“對了，你怎麽出來了？不對，你可以出來？！”蘭戈突然才意識到，這個懷抱是暖的，檀洛不是靈魂嗎？
檀洛點頭，“嗯，但是只可以維持一個時辰，而且還會有讓我沉睡的風險，緊急情況，顧不了那麽多了。”
“你當初是做了什麽事把自己身體丢了，還被封印在河底。”
“忘了，反正那個身體不能用了，被剔骨剝皮分筋，現在也不知道被扔在哪兒了。”檀洛說話的口氣好像只是在闡述今天吃啥。
“……如果你最後要是個終極大boss，是要危害人間的，我是不是就是那個千古罪人，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蘭戈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
“不會，我對碾壓低等生物不感興趣。”
低等生物集體躺槍。
蘭戈看了看周圍，霧越來越濃，她覺得自己的腦子就越來越暈，周圍有聲音，忽遠忽近。
“寶貝。”
“寶貝。”
甜膩的聲音讓蘭戈聽得一陣惡心，“誰是你寶貝啊！別惡心人好不好，作妖也要有點下線。”蘭戈剛吼完就發現旁邊站了一個人。
“黎……楚？”蘭戈感到眼睛發澀，黎楚還是記憶中的樣子，自己不知什麽時候也變成了第一次和她相遇的模樣。
“對不起，我知道我一直欠你一個對不起，請原諒我，是我太懦弱，當初如果不是我離開你，也不至于讓你孤單那麽久。”黎楚上前握住蘭戈的手，目光溫柔，一如當年她兩在一起的時候，蘭戈看她的目光，“寶貝，對不起，你會原諒我嗎？”
啪！蘭戈一巴掌甩到了黎楚的臉上，這是她看到這張臉的第一反應，她眼裏蓄着淚，“我不孤單，我也不難過，過去的已經成為過去，何況，以後得故事也不會重蹈往日的覆轍，這一輩子，我不會再和你相遇。”
黎楚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小戈，你不愛我了嗎？我知道是我的錯，可是你不是說過會原諒我所有的過錯，會永遠包容我？我回來了，你不用害怕我會再離開，我們這一世好好在一起吧，好嗎？”
說完，黎楚抱住了蘭戈小聲啜泣，好像真的很害怕失去她。
蘭戈沒有拒絕，就像是個魔咒，黎楚一直是她的克星，她遇到她就會心軟，“我想過和你的相遇，但是我沒想去打擾你，我只想遠遠地看你一眼，知道你過得不錯，給自己一個道別，黎楚，你不會愛我，你只是需要我，你從來愛自己勝過愛我，我說過我很好，何況……你不是她。”
蘭戈懷裏的黎楚驚訝不已，“你，你在說什麽，是我啊，小戈，寶貝，你看看我。”
蘭戈擦幹眼淚，聲音冷清，“這一招真是賤啊，利用我最柔軟的記憶，你以為人，真的那麽蠢嗎？”
說完，黎楚突然發出一聲慘叫，清冽的劍光直接洞穿了她的左臂，蘭戈看着這張頂着自己初戀的臉，覺得畫面過于殘忍，別過頭沒看。
“你浪費了太多的時間。”檀洛不滿。
蘭戈沒說話，好奇的看着地上已經變回原身的三眼烏鴉。
“不過小小魑魅魍魉，也敢裝神弄鬼，死吧。”檀洛劍尖直指地上的三眼烏鴉。
“不要啊，不要殺我，我沒想傷人的，我只是看她面生，又靈氣逼人，想吸取她的一點靈氣，練功而已，我從來沒有傷過人的。”
檀洛看向蘭戈，詢問她的意見，畢竟檀洛不屑碾壓低等的山精鬼魅，髒劍。
蘭戈還在氣頭上，“殺了得了，誰知道它會不會以後傷害人呢？”
烏鴉驚悚地看着蘭戈，不是說凡人的女孩會比較心軟嗎？烏鴉眼睛一轉，趕緊變成了黎楚的樣子，雙眼含淚地望着蘭戈，“小戈，不要殺我，你忍心嗎？”
蘭戈氣得不行，“趕緊給我變回來！不要頂着這張臉。”
烏鴉知道這樣有效，更加楚楚可憐地捂着傷口看着蘭戈，“寶貝，我好疼，你讓這個女的走開好不好，她讓我覺得好不舒服。”
蘭戈緊咬着牙，“黎楚才不會這麽可憐的跟我求情，她不管什麽時候都是高高在上的樣子，你一點都不像！”
檀洛有些奇怪地看着蘭戈，不明白為什麽她突然情緒這麽激動。
“啊……好疼，小戈，你真的不管我了嗎？”烏鴉白着小臉，求救的看着蘭戈。
蘭戈放松了緊握的拳頭，“好吧，我們不殺你。”
烏鴉高興地跳了起來，“真的嗎？太好了！”
少女，你的柔弱呢？
“你讓這個女人把劍收起來。”烏鴉看着檀洛有些怕怕。
蘭戈向檀洛示意，檀洛收起了劍。
“但是……精神損失費總要有一點吧。”蘭戈擺出惡毒的表情，“而且給我換張臉。”
“她不是你很愛的人的樣子嗎？我以為你會喜歡的，還挺好看的，就是頭發太短。”烏鴉開始自戀起來。
蘭戈惡狠狠地威脅：“你要是再頂着這副面孔，我就讓檀洛殺了你！”
烏鴉很不情願的變成了……蘭戈的樣子，“我從來沒有化過形，不知道要變成什麽樣，就先借一下你的臉咯。”
蘭戈捂臉，“你剛剛還要傷我，你有臉嗎？”
烏鴉撩了撩長發，漫不經心的說，“對不起嘛，而且我也沒想傷害你，我也是剛修成精才幾千年，大部分時候還都在遷徙和沉睡，好不容易找到這麽個靈氣充足點的地方，但是越來越不如以前了。”
蘭戈覺得奇怪，“照理來說你也是大妖怪，從來沒有害過人？不可能吧。”想想那只要吃了自己的蛇妖，蘭戈就覺得妖都不是好東西。
“我是要修仙的，不能殺生，而且我還幫助過這邊村民，為他們阻止了疫病的傷害呢。”烏鴉不滿。
蘭戈看着成年後的自己，惡毒的話也說不出來，不過她能感覺到這只妖有點傻乎乎的感覺，“好吧，不過別指望精神損失費可以就這麽算了。”
烏鴉一聽都沒有心情包紮傷口了，傷心地說：“人類才是惡魔，我好不容易才攢點錢，現在這個年代當妖很辛苦的，修行枯燥冗長，人類生性奸詐殘忍，容不得異類，有時候為了攢點老婆本，我還要學習人類的新文化，像什麽我也是醉了，明明都沒喝酒為什麽會醉呢？”
蘭戈直接無語，“檀洛。”
檀洛說要拔劍就拔劍。
“你好，我叫荊涯，我知道你叫蘭戈，你有個心裏忘不掉的人叫黎楚，我家就在前面不遠處，歡迎來我們家做客，我希望和你當一輩子的好朋友，所以……可不可以到時候給我留點。”荊涯哭喪着臉。
“你……說話歸說話不要用我的臉離我那麽近，很變态诶。”蘭戈嫌棄地推開荊涯。
于是幾個人一行就去往了妖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