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

一個月的時間過的也是飛快,眨眼間就到了那個所謂拍賣會開展的時間。

這天一大早,六點左右,天還蒙蒙亮,王盟這小子就急不可耐的過來喊我起床了,樓上樓下的來回跑動,發出巨大的噪音不說,同時扯着嗓子大喊:“老板,快點起啦,要來不及了。”

“你急個屁,10點才開,有什麽好急的。”我剛從睡夢中清醒,意識還有些不清楚,被他這麽一喊見簡直生不如死,當真有種三魂丢了氣魄的感覺。

這小子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現在就想弄死他。

“哎呀老板你沒看地點嘛,這個拍賣會是在郊區啊,你也知道杭州這路況,要是到了上班的那個時間,就光在路上堵着吧,妥妥的遲到啊,遲到那是多不好的事情。老板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沒時間觀念了?”

嘿,竟然還怪起我來了。

我冷笑,“來不及,那就幹脆別去好了。”

我頂着一個雞窩頭,直直的往床上倒去。悶油瓶早就起了,這時候估計在洗漱呢。所以,位置富裕的很,完全不用擔心會砸到什麽。

“啊……老板,別這樣啊”王盟一聲慘叫,飛撲過來抱住我大腿,道,“老板,那可是MR啊,MR啊,不是一般的公司啊,能進去的人都是多少有身份的,不說多的,就是稍微認識一兩個,搭上個線,咱們這還怕別人找麻煩嗎?”

“你老板我怕過誰?”

“條子。”

“……”

我就知道這小子不老實,果然還和下地的有牽扯。一想到這事我就更是覺得糟心,王盟看在我眼裏是更欠揍了,腳覺得發癢,忍不住想踹他,當然了在這種事情上我是不會忍耐的,想踹就踹!

我一腳踹過去,用了不過七分力,王盟果然抱着肚子喊痛,見他那副樣子,真是想讓人再踹一腳!正當我打算補上這一腳的時候卻被悶油瓶給攔住了,“去洗漱吧,早點出發也好。”

我讪讪的應了,轉過頭的同時又狠狠瞪了王盟一眼,這下他倒是沒再說些什麽,抹了抹鼻子就轉身下了樓。

在我和王盟吵架的時候,悶油瓶早就動作快速的洗漱完成了,衣冠整潔一副馬上就能能出發的樣子。此刻就保持着這種姿勢看着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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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悶油瓶強大的氣場下,王盟和我均已及其快速的收拾好了,拉上閘門上車落鎖,車子緩緩駛離這裏前後不超過十分鐘,開車的王盟表情十分正經,我不知道在我進衛生間的幾分鐘裏悶油瓶和王盟說了什麽,讓這小子如今收起那副嬉皮笑臉。

我暗自打量着駕駛座上的王盟,後果就是想不過十秒,我就在不可抗力的作用下會了周公。

王盟開車能力不錯,當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距離目的地已經還只有十五分鐘的路程了。“醒了?”悶油瓶轉頭看向我,“先吃點東西。”說着就以不容拒絕的态度塞給我了一杯粥,我一摸竟然還是溫熱的。

這時王盟轉頭笑道,“小哥怕你餓着,這一路上看見店都要進去買杯稀飯,這都第八杯了。”

“第八杯?那之前的呢?”我不知怎的,竟然脫口而出這一句。

王盟努努嘴,示意我看車的前面,果然,七杯粥并行排列,雄赳赳氣昂昂,看着搞笑又溫暖。

我沒在說什麽,悶油瓶真不愧是悶油瓶,悶吶!不過,悶的很和我心意。

笑意本來都快到嘴角了,但是無意間一看就看到王盟鬼祟的眼神一直偷偷摸摸的往後瞟,我就輕咳了一聲,道:“看什麽呢!好好開車!要是出了什麽事,看我怎麽收拾你。”

王盟轉過頭,撇撇嘴,嘴動了兩下,我估摸着是在罵三字經呢,當然了對象肯定是我,但是既然沒有說出來,我也就當不知道了。

一路無話,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停好車,很快就有侍者前來停車,将車交給侍者的這段時間又陸陸續續的來了些人,開的車都竟是些悍馬,蘭博之類的豪車,甚至還有輛林肯!相比之下,我的北京現代就顯得夠寒酸了,更別提這些人一身定制西裝,身旁女伴倩影窈窕,而我們這邊只有三個臭烘烘的大老爺們兒,更別提身上的這五百一套的西裝了。

本以為我們這幅樣子會招來很多人的嫌惡,甚至可能會被門口的侍者攔在門口也說不準,這樣子我們就可以直接回去了。但是沒想到,這一路上我們受到的招呼一點都不比那些精心修飾的貴人們少,甚至還有幾個顯貴們上來打招呼,在得知我只是個古董店小老板的時候也沒有絲毫的尴尬,臉上的笑容維持的完美,幾分鐘後我的手上就收了好幾張名片,高端大氣,印着精美的紋路,甚至還散發着隐隐的香氣,看着就知道是私人名片,放外面也是有許多人要哄搶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人脈的一種象征。

看樣子是都提前打過招呼了啊。

此間按下不表。

裏間是一個極具現代化的場所,和新月飯店不同,新月是挖空了心思的想要從底蘊文化規矩等震懾一把所有人,規矩弄得十分細致又繁瑣,細節證明了誰是老子!

而這兒則是肆意張揚着何為現代化,頂上的水晶燈璀璨剔透,大片大片淺色的瓷磚地磚鋪在周圍,被頂燈反射的光閃出盈盈光澤,不時有身着燕尾服風度翩翩而來引導前來的人到他們自己的位置上,前已經說了,來的人都是西裝革履,而安排的位置确是上好的太師椅,旁邊擺着的瓜果也皆是按照富貴擺放的。

但是呢,噱頭十足,東西确是不夠看的。我打了個哈欠,興致恹恹,已經快到十二點了,到現在為止一共上了七個物件,從西周到民國,從青銅到旗袍,花目繁多,主持人也是舌燦蓮花,眼花缭亂,用來框框外行人是綽綽有餘的。

當然了,也只能框框外行而已。

我又打了個哈欠,不得不說這端坐的姿勢也是夠難受的,就算是野人乍一步入文明社會,恐怕也不會比我更難過了吧。我轉頭看向悶油瓶,真不明白他是如何一直保持這個姿勢的。

又過了一會兒,當這時的我聽到主持說‘暫時休息一段時間’的時候真的仿佛天籁一般,頓時就松了口氣。

當我正打算拉着悶油瓶出門透透氣的時候,卻看見不知什麽時候失蹤的王盟先生又不知時候出現并且向我走來,同時帶着一臉驚慌失措的時候,我就知道又出事了。

果不其然,王盟一臉哭喪,“老板,出事了。”

“……”

果然,我就知道出事了。随雖說自打我出道以來,基本就是凡開墓必有粽子,在那兒哪出意外,但是這種體質應該應該延伸不到地上啊,我暗自琢磨,同時也在同一時間對自己的體質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我這不就和漫畫裏那個十幾年都不長大的小孩兒一樣了嗎?

在我思考之際,王盟顯然更加急躁了,看着我都快哭了,上前了一步,“老板……”哀求聲十分明顯,顯然已經六神無主了。

我也覺得驚詫,王盟是膽小了些,但也從未見過他這麽六神無主的樣子。

“到底出了什麽事?”悶油瓶皺眉道。

看到悶油瓶,王盟也收斂了些,他上前了一步,湊近了,低聲道“人命關天的大事……”

說完以後也不等我反應過來,就扯着我向前走去。

“唉,艹,王盟你反了啊”我怒。

“哎老板求你了,你要不幫忙我是真的要完蛋了。”看樣子真的是火燒眉毛了,看王盟此時的狀态就知道了。

但我打定主意不會讓他太好過就是了,“你也就這時候會想到我了。”我冷笑。

我還是很不爽這些年他的針對。

王盟頓了一下,沒說什麽只是眼神有些閃爍,一看就是心虛。

我也懶得跟他計較,主要是現在也沒法計較,因為迎面而來的那一個人。

秦然。

秦然帶着一臉的冷意,跟前幾天比起來,簡直就是判若兩人。我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

他快步走來,帶起一陣風,很快的就在我面前站定,臉上帶着的寒意足以讓他近身三尺都全是冰塊。

他很憤怒,壓抑着的憤怒,但是顯然壓抑的明顯不成功,我都能看到絲絲寒氣他的周身散發出來。

“秦先生。”畢竟我一向與人為善,就算對方再怎麽虎視眈眈,我也要用愛來感化他們(大霧)。

其實主要是好人做多了,就習慣了。雖然我不做大哥,沒幾天……

秦然沒開口,只是盯着我,過了好半晌,才開口,“吳老板這是什麽意思?小默是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你要對他出手?”

沈默?他怎麽了?

“秦先生說笑了,我和沈先生見了不過一面,我又能怎麽對他出手呢?”

秦然沒再說什麽,只是看了王盟一眼,因為角度原因,我沒怎麽看清楚秦然的眼神,但是我清楚的看到了王盟打了個哆嗦,同時也感受到了在那一瞬間要将對方置之死地的殺意,那殺意,來自秦然。

王盟的腿以肉眼可見的頻率在抖動,就差尿褲子了。

在這個當口,身為老板,我不得不挺身而出:“秦先生,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不得不服個軟,哪怕是因為此時圍過來的那四五個狀如牛的保镖,當然了,如果僅僅只是四五個保镖的話我還是有把握對付的,恩,如果他們腰間別的不是一個叫做槍的東西的話,對付這幾個,放悶油瓶就好了。

在科技面前,再好的身手,都有成為紙老虎的可能。

保镖的槍王盟和悶油瓶肯定也看見了,兩人都沒有妄動,王盟那本就慘白的臉色此刻更加白了,全身的肌肉僵直,低着的頭看不到表情,不知怎麽,我從他的身上看出了一種後悔的情緒。悶油瓶也有一瞬間定住了,但還好,很快就恢複過來了,肌肉緊張,正以一種戒備姿勢站立着。

氣氛開始緊張,所有人的情緒都維持了一種微妙的平衡,誰都不敢擅動,害怕引起任何一絲一毫的意外。

但是秦然像是沒被這種情緒給驚擾到一樣,就站在我身前兩步的位置,毫不介意把命門露給我。

他這種行為,不知道算是粗心,還是……自信?

但不管是哪一種,我都不能動他。

說實話弄到這地步我是覺得既無語又莫名其妙的,娘的我到現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所以這種氣氛,用兩個形容我現在的狀态就是:尴尬。

到目前為止,我所知道的事情就是-沈然,這位秦老板的心上人,出事了,而不知道什麽原因,這位秦老板固執的認為,這見事情和我有關。

不,或有是有原因的,我看了旁邊的哆嗦不停的王盟一眼,心下了然,這就是原因了吧。

果然,自從這小子變得雞賊了以後,就一直,一直在給我找麻煩!我心中惱恨,在心裏早王盟給揍成豬頭了,但是也只能在心裏發洩下了,畢竟再怎麽打王盟,也不能緩解我現在的處境。

所以當前問題就是,沈默到底他娘的出了什麽事?或者,王盟這死小子到底對沈默做了什麽,讓秦然這麽大動肝火?

還好秦然沒讓我煩惱太久,他一個眼神,旁邊一個秘書裝扮的人物就伸手拿來了一塊紅帕子,但是顯然秦然不會撕破臉皮只是為了讓我看一塊破帕子,這其中肯定有更深一層的原因,果然,那個秘書用一只帶着白手套的手動作麻利的掀開了帕子,從而使其中的東西暴露了出來,一個玉佩,總體呈圓形,長寬三厘米左右,上好的羊脂玉,看得出雕工粗犷中帶着精細,很是奪人眼球,內容就不怎樣了,生生廢了這塊好玉,我看了下差點沒有以為自己看錯了,兩條親吻魚?

精細是因為這兩條魚刻的活靈活現,粗犷則是因為這塊玉佩,除了這兩條魚,周圍根本就沒有處理,不,應該說不是沒有處理而只是有着幾條粗犷的線條罷了,就像是一個新手随意的雕刻。

我看着那兩條魚不知羞嘴碰嘴的魚,一瞬間感到心情很複雜。

我盯着這玉佩,不知該說什麽,問題肯定不是出在這兩條魚上,我擡頭看了看秦然,希望他說點別的出來。

他沒讓我失望,接着開口:“剛才這位王先生”他指了指一旁的王盟,同時用一種意味不明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拿着這個東西去找小默……這其中具體原因我就不贅述了,而小默,拿到這塊玉佩才三分鐘,就在我的眼皮底下,昏迷不醒了!吳老板,我知道這位王先生是你的手下,所以,還希望你能給我個說法。”

暈倒?!我驚訝,沈默可是這位秦先生的心肝啊,要是真暈過去了,也難怪他會這麽大動肝火。

但轉念一想,其實他這話已經是明晃晃的遷怒了,我不信秦然不清楚,這事可我到底有沒有關,依照mr的勢力,我相信王盟這些年和我的關系他們應該清楚的很。但是由于沈默暈倒了,危機了,所以這事情就必須要和我有關系,他清楚王盟沒有這個能力解決,而我有能力卻又未必願意幫忙,所以就有了這一出。

要不然,他何必邀請一個撐死有過兩面之緣的小老板,來參加這什麽破拍賣會呢?

想到這兒,我也忍不住開始懷疑沈默的暈,到底是真暈還是假暈了。說不定這只是一個計謀,畢竟按照秦然對沈默的态度,若是沈默真的生死不明,王盟也許就沒那個機會站在我的面前了。更別提這一出了。

不過這話肯定是不能說出來的,說出來就是火上澆油,而不管真暈還是假暈,我們都注定要處在被動一方了。

但是,對于這件事,我總是存了疑。

可一個人的到來,卻在這麽剛剛好的時機,恰到好處的緩解了我的疑惑。

☆、宿命

來的人是秦然的家庭醫生,一個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戴着副金絲邊眼鏡,很有些精英的味道。

他是來送檢查報告的。這個人在沈默暈倒的第一時間內就來了,全身上下的檢查早就都做了一遍,現在則是來送結果的此時一臉嚴肅的對着秦然道:“基本檢查都做過了,沒什麽特殊情況,血液透析的結果還沒出來,要到明天才能看。但是根據我的診斷,沈先生的暈厥,是得不出醫學上的診斷的,所以我想明天的檢查也是出不了什麽結果的。”

“你确定?”秦然問道。

那位醫生嘆了口氣,像是接受不了我們的愚蠢一般:“暈厥不是一件小事,人的身體也不是說暈就能暈的,又不是拍電視,哪有那麽多說倒就倒的,再說了沈先生一直都有按時做身體檢查,他的身體各項指标都在正常值內,我能确定他沒有任何能引起暈厥的疾病;在這種情況下,檢查的意義并不大,所以我想關鍵問題就是沈先生在暈厥之前到底是做了什麽,我認為這才是幫助我做出最精确得到判斷。”

這句話就是把矛頭又在一次的轉向王盟了。可是秦然剛剛說的很清楚了,王盟在見沈默的時候,他也在一旁,所以若是王盟有什麽特別的動作的話,秦然不可能不知道,而他沒說,大概就意味着王盟并沒有任何特殊的舉動。

所以,問題也許出在那個玉佩上?要不秦然也沒必要特地拿給我看了。

……

我開始認真考慮要讓王盟怎麽死了。

認真的。

但是問題還是要解決的,所以我還是問道:“那秦老板是想怎麽解決?”

“我要小默醒過來。”

“……”我看着他的表情,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

告訴我,這是不是所謂的強人所難?

沒等我開口,秦然又道,帶着強硬:“吳老板,我給你一個星期,給我一個理由,或者找到小默暈倒的理由,不然……他松了口氣,“我聽說你的父母在澳門?”

威脅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聽到他提到我爸媽,我瞬間一驚,怒氣在一瞬間達到了頂點,甚至産生了殺意,我擡頭看他。

家人是我的底線,更加是我的原則。

我知道我的表情很可怕,過了片刻,秦然放緩了語氣道:“吳老板,我知道你是這個行當數一數二的人物,老九門的事情我也是有所耳聞的,在這方面我們确實比不上你們這些專業人士。所以我希望你能給我幫助,就當……幫朋友一個忙吧。”

“你的父母……我希望不會走到那一步。”

這是打一棒給一個甜棗嗎?我冷笑。本來我還可以幫個忙的,可秦然威脅我父母的話,卻是讓我徹底點燃了怒氣值。

我正想開口拒絕,悶油瓶卻在此刻搶道:“可以,但你要保證吳邪父母的安全。”

我驚悚,按照正常畫風來說,這種時候小哥的作用就是布景板,我驚訝于他的開口,更加不明白他為什麽會答應,況且還是在這種情況下。

再者他提我爸媽又是為了什麽?

我想說些什麽,悶油瓶伸出手來按住我的一側肩膀,不讓我說話,側眼瞥了我一眼,嘴唇微動,‘回去再說’,我看見他說。

秦然笑了笑,道:“那就謝謝三位了。”說着對他旁邊的秘書說,“先送三位回去。”

接着又帶着人浩浩蕩蕩的走了。

王盟這個沒出息的,直到上了車,腿還在微微打顫。

上了車,那為秘書竟然理所當然的上了駕駛位,我不悅,剛想開口,就見他文質彬彬道:“我們先生說了要送三位回去,自然是要送到位的。”

還沒等我拒絕的話開口,車子就已經發動了——王盟在他說話的時候就自動給了他鑰匙,那個假秘書真司機甚至還微微一笑,“謝謝。”

給我氣的一口老血差點沒上的來。

那個假秘書真司機很順利的就開回了我的鋪子,甚至在拐彎的時候都沒有任何猶豫。我看着他熟練的動作想到,看來秦然對我了解的很是深入啊……

停好車我看着那個真司機從車上下來,站在門口和我們微笑的打了個招呼,好奇道:“你打算怎麽回去?”

他可是一個人過來的啊。

他高深莫測的一笑,一輛林肯就突然出現了,他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又和我們打了個招呼,“再見。”

“……”

我第二口老血噴出來了。

呵呵……有錢人的世界,我不懂。

此間不表,等林肯已經消失在我的視線盡頭,我一轉身,就看見王盟畏縮的站在我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當下就氣不打一處來,再也控制不住我體內的洪荒之力了!

“我□□大爺的!”我一腳踢上去,和去拍賣會前不一樣,這一腳我用了十分力,自然非同凡響。王盟沒設防,往後退了幾步,倒也只是悶哼了一身,倒沒有求饒,倒是有骨氣了,只是這骨氣看在我眼裏覺得十分刺眼就是了。所以踢了一腳以後我還不覺得解氣,又上去揍了五六拳,拳拳到肉,王盟沒有還手,只是不住的向後退,即便這樣我也沒想放過他,還是直把王盟打的鼻青臉腫才罷休。王盟一動不動的任我揍,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模樣,看的我是更加火冒三丈。

我急火的的看着面前這小子,真是撕了他的心都有!“王盟,你到底是幹什麽去了!媽的,給老子說實話!還有,沈默暈倒又到底是什麽情況!靠!就知道你小子沒按什麽好心思,說,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知道自己的表情很猙獰,但也無暇顧及,甚至我在想表情能不能再猙獰一些,省的有些人來一天到晚的框我!

這麽多年,竟然還有人敢這麽做!

悶油瓶抱臂站在一旁,什麽都沒有說。就看着我揍王盟,沒有上來拉架,當然我也沒指望他能上來拉架;這時候也只是就這麽看着我對王盟發怒,只有在聽見我的問題的時候才稍微動了動。

原本低着頭的王盟這時候擡起頭來看了我一眼,由于他的眼睛在被我揍過以後已經迅速的腫起來了,以至于我看不清他的表情,而只能聽見他用略帶艱澀的聲音說起整件事情的起源……

這個故事不算長,王盟講了十分鐘就結束了。

而我和悶油瓶卻是不知道說什麽好,一種奇怪的沉默在我們三人之間打轉。

“所以,你就這麽把我們給賣了?”聽完王盟故事的我,氣急反笑,“這麽多年,你是越活越回去了。我教你的那些東西都喂狗了?”

王盟沒說話,只是擡頭歉疚的看我一眼,目光可憐兮兮的,看得我一陣雞皮疙瘩。“行了行了,別瞎看了,都他嗎已經上船了,也就只能走下去了。

這大概也是種宿命吧。我在心裏暗嘆。

我看着悶油瓶,他卻好像看出了我心中所想,道:“再多的宿命,也是人走出來的路。”

是啊,他不信命,我也不信。

☆、王盟的故事

王盟講的東西說簡單也是簡單,總結起來不過兩個字,永生。

什麽是永生,天地初立的時候,我已誕生;天地動蕩,我不受幹擾;天崩地裂不複存在,我仍未死;與天地同生,而不與天地同死!

某日正午,王家規矩裏來了位客人,黝黑的皮膚,洗的發白的衣服和臉上一條條深刻的皺紋,尤其是他腳上的北京老布鞋,帶着零零碎碎的泥巴,都顯示了他的身份,一個農民。

“什麽事?“掌櫃夥計懶洋洋的開口。

老農嗫嚅着嘴唇,畏畏縮縮的開口:“我來賣個東西。姑娘生病了,缺錢。”

夥計還是漫不經心,只是懶散的瞟了他一眼,手上的活計不停:“什麽東西?”

老農掏吧掏吧,從口袋裏掏出一樣東西,一塊玉,一塊雕刻了兩條親吻魚的玉,也就是王盟拿給沈默導致沈默昏迷的那一塊玉,更是導致我們這副局面的最直接因素。

在鋪子裏能做掌櫃的,也是有點眼力見的,更何況這小子還跟着王盟做過幾回‘生意’。

所以一看這玉,也知道是個好東西,玉的成色很不錯,雕工也不賴,正巧了這些日子也沒什麽進賬庫存吃緊,老板都不下地了,也因此,看到這個東西,就起了收的心思,尤其是老農的手還拿着這塊玉的,有了那雙帶着厚重老繭的手的襯托,更顯得玉溫潤細膩,“那你打算多少錢出吶?”

老農舔了舔嘴唇,道:“一,一百萬。”

“你說什麽!”這下子夥計也忍不住裝什麽樣子了,這老家夥莫不瘋了吧!一塊片大點的玉!竟然開出這樣的天價!

掌櫃的這一驚叫,自然是吸引了幾個沒生意的夥計,幾個聚攏過來,自然也是聽到了老農的話。

當下就以為這又是一個來獅子大開口的,不耐煩的上前驅趕起來,“走走走,老爺子你是想錢想瘋了吧!也不看看這是哪兒?你知道我們爺是誰嗎?100萬?我看啊,這玉怕是連100快都沒有吧!快走走走”

說着甚至動起手來推搡着老伯。

說這話的是一個剛進店的夥計,年輕氣盛不懂規矩,但是又口無遮攔,行動之間更是莽撞。

被夥計這麽夾槍帶棒的損了一番,更被人推了一把,老伯不注意間倒是真的被推得踉跄了幾下。

這下子老爺子是更加難堪了,本就心理負擔極大的老爺子此刻更是忍不住,又急又氣,兼帶着不安和絕望。這種情緒下老爺子也顧不得什麽了,他擡起手,顫巍巍的指着那個夥計,臉色漲的通紅,罵道:“你說的這是什麽話!啊!要不是我姑娘得了病,你以為我愛來這賣我祖傳的物件啊,這麽遭報應的事情,你們你們……”

衆所周知,古董店本就是個安靜的地方,但是在田野間勞作的男人早就習慣了大聲的吆喝,此時氣急起來更加是沒辦法控制自己的音量,落在這安靜的地方,當下就如同平底一生驚雷,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其實一般古董店都是沒什麽人的,但是王家規矩面向大衆,生意興隆。

一見這場景,一方是衣着光鮮年輕力壯的夥計,一個是背有些微微佝偻的老農,當下心中天平就不自覺的傾向一方;三三兩兩聚成一堆,對着這邊指指點點,目光中帶着譴責。

雖然聲如蚊蚋,但是客人們眼神中的含義還是看得清的,掌櫃眉頭皺起,從那小子開口的瞬間就覺得會遭,果然如此,走後門的就是這麽麻煩!

但是麻煩歸麻煩,事情終究還是要處理的,當下就指揮夥計去招呼客人,掌櫃的自己則是溫聲勸起了老農:“老農,您誤會了,您看你這塊玉佩成色是不錯,但是100萬卻着實有點多了,我們夥計也是急了,說話沖了些,您不要介意啊。”

老農說到底還是個淳樸的人,當下就真的跳過這一章了,不再多做糾纏,而是對着掌櫃的認真的說:“我之所以要出這個價,也是有原因的,我們家本本分分這麽多年,要不是我姑娘這回生了場大病,勿也是不會來賣這個東西的。”

你這話已經說過一遍了,誰來店裏不是說的傳家寶啊?掌櫃的心裏翻着白眼,面上卻是一派笑:“您說的是。”

老農頓了下,道:“這個東西,它有一個秘密。”

“什麽秘密?”掌櫃的裝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永生。”

永生?掌櫃的下意識的覺得荒謬,有幾個偷偷注意着這邊動靜的夥計聽到這兒,都笑了出來,眼底帶着嘲笑,一副‘這老家夥果然是瘋了’的表情。掌櫃的看到了,狠狠瞪了一眼,這才轉過頭安分的去做自己的事情,雖然轉過頭,但是耳朵都豎起來聽着這邊的動靜。

掌櫃的剛想開口打個太極勸說這位荒謬的大爺,突然想到自己跟老板下地所見到的的那些‘奇景’和老板偶爾念叨的老板的老板——那個對街的吳小佛爺,和吳小佛爺身邊跟着的張小哥,以及他們那些故事。

會不會,這所謂的永生,就是他們說在追讨的終極呢?

掌櫃夥計心底兀的閃過這個念頭,背心略過一層白毛汗。這下子也不敢不重視這個事了,當下就嚴肅道:“老先生你先坐着等等,我去給老板打了電話。”

聽到他這麽說,本來一直提心吊膽的老農此刻也是松了口氣,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再也沒有那副急促的樣子,安心的坐着等。

而此刻那些一直在偷聽這邊動靜的夥計此時都只有一個念頭:領導瘋了。耳邊傳來一陣耳熟能詳的歌曲‘江南,江南皮革廠倒閉啦,倒,倒閉啦……’

麻麻我的工資可能沒有了……

當然了,能養出這種心腹的王盟,自然也是沒什麽智商的,竟然真的被一個看上去老實巴交的農民伯伯給忽悠了,真的花六十萬買下了這個玉。

說到這,王盟的表情也生動起來,映着滿臉的青紫,苦着臉道:“等我收了東西,又去那個故事的所在地看了,又是請了好多研究玉的專家過來,折騰來折騰去,最後的結論都是這就是一塊普通的玉件。”

等王盟意識過來被騙的時候,這才想到要去找那個老農,等到一行人匆匆趕到位于郊區的農莊的時候,發現等着他們的只有一座明顯已經空了好幾個月的房子,老木門一推晃晃蕩蕩砸到地板上,發出匡的一聲,濺起一米的揚塵。一行人看着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尤其是王盟臉色更是黑的可怕。

而最讓他們接受不了的就是,問道鄰居,都說這老伯年輕時就死了妻,從小就和女兒相依為命,可前幾年姑娘生了個大病,花了大價錢也沒留住,就這麽去了;老頭子大受打擊,本想随着姑娘一起去了,可是看看三歲的外孫又不舍得了,就跟着姑爺一起去了外地,再也沒回來過,這都好幾年了。

“那您還記得他們去了哪兒嗎?”聽完這段話,王盟勉強笑眯眯道,臉色已經黑的如同鍋底。

他如何意識不到,自己被框了。

“好像是北京。”一個抱着孩子的大嬸猶疑的說道。

北京……王盟正在思索去北京找誰幫忙比較現實的時候,一個老爺子信誓旦旦的插話道,“哪有,德勝和我說,他姑爺要帶孩子去美國,他也就一塊跟着去了。”

“哎……我怎麽聽說他們要去上海啊?”一個中年人湊熱鬧道。

“我怎麽聽說是巴西啊。”

“不是俄羅斯嗎?”

“好像是南極啊”

“啊,怎麽回事,他們不是就在杭州嗎?”

加入讨論的村民越老越多,王盟的臉色越來越黑,不像鍋底,開始像包拯了。

看來,這條線算是徹底斷了。

王盟沒再多糾結,當下就帶着部隊回來了,就當這事兒沒發生過,可所有夥計都知道王老板心情不好,尤其在聽到‘玉器’或與之有關的事情的時候。

……

“那你怎麽又想起來送這麽個東西給沈默?”聽到這兒,我終于忍不住發問道。

如果真是一塊沒什麽用的玉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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