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也算是他們家第一次這麽大張旗鼓的辦事，徐向北考了個985的重本，把他媽高興壞了，親朋好友的請了一大堆。
徐向南最煩親戚同堂的時候了，他不知道到底該先和哪個打招呼都是其次的，他最怕那些親戚拿他和徐向北比較，那叫一個被比的啥也不是。
晚上在酒店的提前招待聚餐，他打算盡點晚輩義務的進屋晃一圈就走人。
他爸滿面紅光的介紹那些甚至都沒見過的遠方親戚給他們認識。
他嗯啊的跟徐向北一起應着，完全是左耳進右耳出，心情比在局裏被逼着聽警員思想講座時候都煩。
他爸原本是南方的水果商，一次來北方做生意與他媽相識相愛的。之後家就安在了這面。
那些南方過來的親戚也是挺拼的，大老遠的就來參加個升學宴，至于麽。
徐向南面帶笑容的點頭哈腰，終于是都認了個遍，這才得空出去。
徐向北走過來問要走的他：“哥你不吃飯了啊。”
吃個屁啊，徐向南手頭也沒回：“不餓。”
往出走的時候正好走廊迎面走來一高大帥氣的男人，他連忙開口：“耀陽哥到了啊。”
許耀陽微微颔首算是回應，擦過去後徐向南才接着走。
要說他對這個現在已經是省公安廳副廳級幹部的男人那是絕逼帶着敬畏的，當時警校快畢業時他媽的意思是借助這條人脈關系把他分到好地段的分局或者分到家裏這面。
但徐向南果斷拒絕了。那時徐向北還上初中呢，他不想工作了還是天天能看見，怪特麽難受的。更何況，作為一個男人，同樣是兩腿支着個肚子，怎麽就非得低人一等還得求人安排工作呢，多慫啊。
所以他現在雖然辛苦了點，但是看的卻是特別開。不管怎麽樣，起碼都是自己拼來的，踏實。
點了根煙站在走廊窗戶邊抽，肚子還真有點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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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又萬分不想回去，也不知道自己別扭個什麽勁，轉身打算出去找個小吃攤對付一口得了，明天升學宴完事他也就走人了。
當年他考上警校的時候，連升學宴都沒有，那年正好他姥去世三周年，不宜辦酒席。以至于到現在好多親戚都不知道他幹什麽呢，那依然帶着這孩子還瞎混的眼神看的徐向南特別膈應。
“哥？”
徐向南回身看着那個朝着他帶着點小跑意味走過來的身影，“有事？”
徐向北嘴角一扯：“他們說話帶方言我有點聽不太懂，一起出去吃點什麽吧。”
徐向南吸了口煙沒說話。
徐向北手一攤：“給我一根。”
這話讓徐向南皺了眉：“你抽什麽煙呢。”
“我說哥，我都成年了。”徐向北笑出聲：“你還拿我當小孩呢啊。”
徐向南掏出煙遞過去，也是，大小夥子了，他管得着麽。
緊接着他低頭伸手去另一個兜裏掏火機，摸了半天沒摸到。嘴上的煙卻被徐向北直接拿了過去：“不用了哥，用你這個點一個好了。”
徐向南停了動作，看着徐向北修長手指夾着煙對點着，微抿的唇吸了兩下，嘴上叼着的那顆煙就點燃了。
接回自己的煙，碰到徐向北手的時候竟然腦海裏又想起來小時候無數個夏日午後徐向北坐在客廳裏練琴的畫面了，情難自控的讓他輕笑了出來。
他這一笑，徐向北連忙低頭看自己是不是哪裏儀容不整了。
“沒事，”徐向南吐了口煙霧：“我就是想起來你小時候因為練琴老哭鼻子的事了。”
這回輪到徐向北呆了，他哥向來很少沖他笑，更何況是跟他提這些事了。
“現在還會彈了麽。”
“會，”徐向北靠在了窗臺上仰頭活動活動脖子：“有些東西學會了就很難忘了。”
有很久他們哥倆都沒好好說過話了，徐向南也挺過意不去的，畢竟是當哥的，其他亂七八糟情感抛開不講，也該做點哥該做的。
他滅了煙，“你不是要出去吃東西麽，走吧。”
“真的？”徐向北一下子站直了身子，也掐了煙。
徐向南擡腳走在了前面：“你小子哪那麽多廢話。”
他們是在附近吃的麻小，過程中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話。
“你分那麽高，怎麽不遠點考着，窩省城幹什麽。”徐向南嘴唇辣的通紅，一邊擦手一邊擡頭問。
徐向北半天才開口：“想離你近些。”
徐向南動作一滞後便沒再引起話題，悶頭就是吃。
回到酒店本以為安排完那些親戚入住就可以回家了，沒想到他媽愣是把她的幾個老姐妹領家去住。
他們哥倆就留酒店了，好在也方便明早迎賓。
為了節省預算，他爸把訂的多餘的房間都退了，最後爺三在一個家庭套房。
徐向南正洗手間放水呢就聽見喬梁進來了。
“老姑夫，一起打會撲克吧，向北，你哥呢？”
“我在這呢，”徐向南拉開拉門走出來笑了：“贏什麽的啊？”幹呆着無聊不如玩一會兒。
喬梁往床上一坐，拆着撲克盒：“贏什麽你們也贏不了。”
徐向北被逗樂了：“不試試怎麽知道，來吧。”
說完回身看他爸：“爸，過來啊，一起玩。”
徐文把原本打開的電視又關了，“我就不跟你們湊熱鬧了，我找個屋看電視去。”人老了就都這樣，不願意湊熱鬧。
徐向南拿過空調遙控器調溫度：“就咱仨了還玩個屁啊。”
喬梁起身往出走：“等着，我回屋去叫許耀陽。”
徐向南哼笑：“哥你真逗，你讓一副廳級幹部賓館陪你打撲克啊。”
“什麽話呢，”走到門口的喬梁回身一副得意臉：“他就是國家主席他回家不還是得給我洗襪子麽。”
徐向南聽了無言以對，徐向北卻立馬豎了個大拇指：“喬梁哥你牛！”
可看起來很快就自己蔫吧回來的人也就是逞逞嘴上功夫。
徐向南一點不隐藏的嘲諷：“怎麽？人家洗襪子呢沒時間？”
喬梁轉移話題的晃了晃手：“三人又不是不能玩，來來來，鬥地主鬥地主。”
這一玩就玩到了十二點多，中間徐文回來兩趟也不見坐床上粘滿臉紙條的三小子有結束的苗頭，說了兩遍都沒好使，又無奈的出去了。
快十二點了，徐向南是真玩的有點困了，可是看那哥倆完全沒收手的意思，便沒開口掃興。畢竟都難得聚一塊，難得忙裏偷閑。
不過很快他喬梁哥還是被推門進來的許耀陽拎走了。
他們這才算收拾收拾打算睡覺。
“我去叫爸回來。”徐向北起身往出走。
徐向南點頭：“嗯。”
屋裏就兩張床，一張雙人的，一張單人的。
最後徐文讓倆兒子睡大床，自己躺小床上了。
徐向南過來拍他：“爸，你跟徐向北睡大床吧，我睡這，這床硬，你腰該疼了。”
“不用，我怕我打呼嚕，你們該睡不好了，”徐文翻了個身：“快睡吧，明天還得早起。”
徐向南這才回到裏面大床上。
昏暗壁燈光下，徐向北脫了T恤，□□着上身的坐在床邊脫褲子。
還回頭問徐向南：“哥，我說大熱天的你怎麽不脫了睡啊。”
徐向南背對着徐向北躺着：“睡覺哪來那麽多話。”
他特麽當然也嫌熱，但是旁邊躺着徐向北他就脫不下去這衣服，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他爸說的怕打呼嚕還真是謙虛了，簡直呼嚕震天。
徐向南好久都沒睡着，身後徐向北卻很安靜，應該是睡着了。
夜深人靜，徐向北就躺在他身邊睡着。徐向南這心裏莫名的癢癢。
最後忍不住還是翻過身的看着旁邊的人。借着月光能看清那俊朗的輪廓。
徐向南望得正出神，徐向北突然睜開的眼睛吓他一跳，四目相對，讓他心驚。
“哥，你也睡不着啊。”
徐向南尴尬的連忙翻身背對徐向北，不知說什麽好，吐出兩個字：“睡吧。”
身後人往他這邊靠了靠，近到小腿蹭着小腿。徐向南身子一僵，随後輕輕擡腿蕩開：“啧，睡就好好睡，往那邊點，大熱天的不熱麽。”
“哥，”徐向北一聲輕嘆，低沉的聲音：“你很讨厭我吧。”
徐向南聽了挺不是滋味的，最後選擇閉上了眼睛不回答。
他在心裏哀嘆，哥怎麽會讨厭你呢，可是也只能表現的讨厭你才能時刻提醒自己，誰我都能動，唯獨你不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