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這個周末徐向南過的前所未有的安穩,即使哪也沒去窩在家裏和徐向北呆着,他也莫名知足。
就算互相靠着聊天也不會覺得無聊。不說說話徐向南都不知道徐向北的專業,盡管聽了後他也還是不懂國際金融是什麽玩意兒。他只不過就是享受和徐向北說說話的靜好時光罷了,無意深究內容。
周日下午因他們局裏又強制性要求警員參加思想政治提升的講座,徐向北便送他到警察局門口後就回了學校。
再枯燥的講座徐向南也不覺得沒勁,手機仿佛成了他們哥倆的交流工具,簡短幹枯的文字卻也一點不影響情感溝通,甚至隔着屏幕都能想象的到對方的表情。
面對自己如此的春心蕩漾,徐向南覺得他都快沒個當哥的樣了。最近徐向北跟他可真的是越來越沒大沒小。想着應該拿出點架子來吓吓那小子,可是一想到他是躺人家身下承歡□□的那個,他這面兒就端不起來了。
他媽過兩天消氣後又打來了電話,好說好商量的讓他把女朋友這事解決。言語裏無處不透着她認為齊素素那姑娘就不錯的暗示,希望徐向南能主動點。
關于交女朋友這事前兩年徐向南沒覺得被逼的這麽緊完全是因為那時徐向北是在上高中,他媽把重點都放在了徐向北的人生轉折上。
現在她小兒子考上大學了,中間這四年空檔期不着急大兒子的終身大事着急什麽。
等徐向南這邊結婚生子了,徐向北也就畢業工作了。
依照喬金玲的想法,徐向北工作後她正好退休,沒事給大兒子看看孩子過清閑日子。
沒幾年大孫子會走路了,也上學了,她就可以給她小兒子看孩子了……
如此順理成章,這算盤打的,讓徐向南不禁佩服,媽你怎麽不是會計而是個大夫呢。兩兒子差十歲可以一個接着一個來,這簡直就是他媽的有預謀,就是故意這麽生的吧。姜還是老的辣,誰也算計不過他媽。
雖算計不過,但還是要抵抗的。于是徐向南依然老辦法,他媽說啥他就痛快點頭答應,然後不付諸實踐。答應說會約齊素素吃飯,他也沒辦。
跟個孩子似的滿心歡喜只盼着周五快點到,因為徐向北周五晚上就會過來。
這種以五天為一周期的見面其實也挺好的,攢夠了想念就相見。
周五這天早上他起的特別早,還特意去早市買了一大堆菜,就等着他弟晚上過來他好露一手,弄幾個拿手好菜讓廚房殺手級別的徐向北好好佩服他。原諒他也只能在這上面找找優越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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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下午快下班時卻接了個警,陳顯因為要去幼兒園接兒子沒參加,徐向南便和梁彬開着車去了。
他心心念念下班回家趕緊做飯等着徐向北過來就能吃上,臨近下班被折騰出來讓他很不爽。
車速開的超級快,路上兩個檢查車輛的交警都沒敢攔,誰敢攔警車啊。
到地方了解了情況後簡直是在徐向南燃燒的怒氣小火苗上淋了油。
但是職業素質還是讓他強壓了怒火的站在一邊聽梁彬跟那個又哭又喊的大媽問明情況。
周圍圍了一堆人,都是街坊鄰居議論紛紛看熱鬧。
事件中心是一大爺和一大媽,他們吵起來了,誰也勸不住。
無非就是老太太的貓爬到了樓上老爺子陽臺去吃籠子裏養的鳥,奈何那貓把鳥抓傷了也沒吃到不說,還把自己卡在籠子縫隙出不來。
就這點事讓兩位歲數都不小的老人吵起來了,看那架勢,這事不解決了就都要尋死覓活的。
徐向南心裏這個卧槽,這都什麽事啊。
“那去大爺家陽臺把貓拿出來不就好了麽。”梁彬詢問。
旁邊一圍觀的鄰居接過了話茬:“警察同志,那貓卡在籠子上後讓挂鳥籠的挂鈎經受不住重量,鳥籠就滾落到兩個樓房交界處的平臺上去了,你也知道這是老樓區,那平臺年久失修的,沒人敢去取呀。”
徐向南嘆氣,“行了,大媽您快別哭了,我們去把貓給您救下來不就結了麽。”
都挺大歲數的,跟他們講理行不通,別再氣出個好歹,順着他們的意思最好了,原本沒多大點事。
想想他們這行也太他媽考驗人,能追捕得了兇險歹徒也得救得了貓和鳥。草,怎麽跨越度這麽大呢。
遇到問題确實應該找警察,可是這是遇到問題麽,這他媽是腦子有問題。
但既然來了,也不好意思當着這麽多老弱病殘的面拒絕幫忙,太對不起身上這身衣服。
徐向南又安慰了兩位老人幾句後跟着梁彬去爬那個平臺。
一衆人在樓下仰頭擔心的看着,徐向南知道,他們擔心那貓和那鳥的機率比擔心他和梁彬多多了。這世道都是怎麽了,一個寵物的命比人值錢,底下站着那麽多年輕力壯小夥子都不知道幫幫老人,這點破事還得找警察,看警察上蹿下跳有意思啊,真特麽神經病。
“向南,”梁彬試探着踩着那快風化了的石塊:“你能看到那籠子麽?”
在上方的徐向南手抓着樓頂通下來的排水管努力穩住身形的擡頭看:“還得再往上才能。”
四點多鐘的太陽也挺曬的,倆人廢了挺大勁熱的一身汗才到了那平臺上面。
平臺确實有些松動,徐向南輕輕跺了一下後回頭:“你別過來了,我怕咱倆體重承受不住,我過去把鳥籠拿過來你接着。”
梁彬點點頭,囑咐徐向南小心點後等在平臺邊緣。
雜草叢生的平臺上時不時就能看到垃圾塑料袋或者空礦泉水瓶。
徐向南小心翼翼的接近後果然看到那只貓蹬着腿的掙着,籠子裏的鳥吓得一直在撲騰撲騰着。
他走過去把籠子抱起來,觀察了情況,得下去找東西把鋼條之間的縫隙撬開些才能把貓解救出來。
一切都很順利,眼看着到了平臺邊,不知怎的平臺上那土石就松動了,吓的徐向南條件反射的快步跑下來。
卻還是被塌陷的地方絆了個跟頭,胳膊正好劃在了鳥籠鈎子上。
塵土陣揚,貓叫鳥飛,梁彬笑。
徐向南罵了一句爬起來拍打身上的土,才發現左手小臂劃出了血。
梁彬接過籠子:“卧槽,你這得處理一下,容易感染。”
徐向南甩了甩流下來的血:“沒事,死不了。”
最後貓救出來了,鳥也安全了。這事才算完了。
圍觀一婦女遞給徐向南一條幹淨毛巾讓他先把傷口包上。于是他就那麽捂着胳膊和梁彬走向路邊警車。
聽到有人喊他名字後側頭去看,是齊素素。
“這麽巧啊,”齊素素小跑了兩步過來:“呀,你胳膊怎麽了。”
徐向南這才想起來齊素素确實住這附近,他點了點頭:“過來辦點事,你這是剛下班?”
齊素素注意力完全在徐向南胳膊上:“你得快點好好消毒包紮一下,要不去我那我給你弄,就前面那棟樓。”
梁彬坐在車裏看着外面站着的倆人,笑嘻嘻支着下巴的看。
徐向南連忙推辭的拉開車門:“不用了,我得回局裏去。”
看梁彬還不開車,他扭頭:“啧,尋思啥呢,走啊。”
車開走後還能從倒車鏡看到齊素素站在原地看過來的身影,梁彬開口:“你小子豔福不淺啊,這妞挺帶勁。”
“邊上呆着去,”徐向南低頭看了看白色毛巾上的血跡:“只是朋友。”
“我告訴你,朋友才更有發展成女朋友的可能呢,”梁彬一副過來人經驗:“我跟我媳婦就是。”
徐向南目視前方懶得接話。
梁彬卻不打算閉嘴:“我說你也老大不小了,抓緊啊,陳顯跟你一屆吧,孩子都打醬油了,我比你小兩歲我媳婦都大肚子了,你他媽尋思啥呢,這輩子跟右手過了啊。”
“草,就你話多。”徐向南罵了一句。
“那你說你怎麽回事吧,你有毛病啊。”
“你特麽才有毛病呢。”
天氣熱讓徐向南生了汗,傷口附近因鹽份浸染疼的很。
半天他才皺着眉開口:“誰說我一輩子這樣了,有喜歡的人。”
梁彬聽後笑開:“妥了,有你這話哥們就放心了,要不然這帥小夥單身一輩子太暴遣天物了,哎,有機會領來給我們看看……”
徐向南左耳聽右耳冒,直到車到了局門口,看到那個瘦高的帶着耳機聽音樂的身影,他才心情好點。
徐向北最後一節大課上一半就出來了,想早點過來接他哥下班。
聽到車的聲音回身看,副駕駛上有徐向南,知道了他哥這是出去接警回來。
當徐向南捂着帶血的胳膊下車後徐向北那張俊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大步的跑過去:“徐向南,你這怎麽回事。”
徐向南的制服領子上還挂着點塵土,有些尴尬的努了努嘴,心想徐向北一叫他大名那就兩種情緒,要麽很嚴肅要麽很生氣。
感受他弟粗暴翻看他的傷口,他開口:“啧,你就不能輕點麽。”
徐向北卻扯着他就走:“現在就給我去醫院。”
“哎?別拽我啊,還沒到下班點呢。”
聽得到梁彬那小子在後邊喊:“向南你別忘了啊,有空把人帶出來給我們看看。”
徐向南知道梁彬的話是什麽意思,是要見他心上人。
他擡頭瞅瞅前面拉着他走的徐向北,真想回頭跟梁彬喊,你剛剛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