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之前徐向南跟齊素素吃西餐的時候他覺得特別沒勁，此時坐在西餐廳裏看着對面坐着的徐向北他倒是心情大好。他媽的，原來是一起吃的人不對。
徐向北看過來的眸子很清澈，微微彎的眼是因為嘴角帶着笑。徐向南別開了臉，他怕自己真的被那深情眼神吸進去。
“哥，”徐向北擡手從徐向南手裏拿過他握着的叉子：“你這樣吃意面才能大口。”
晶亮的銀色叉子一圈圈熟練的卷起盤中的金醬色面絲，然後擡起送到了徐向南嘴邊。
徐向南不爽的是我他媽吃個面你小子也得耍酷，但他還是張嘴咬了上去，然後順手握回叉子柄。
外面天微微黑，整個餐廳的氛圍優雅安靜，旁邊幾桌坐的都是情侶。而窗邊座位的他們，一個一身休閑裝，一個一身警服。
徐向南邊切牛排邊擡眼看他弟：“我說你怎麽找這麽個地，怪詭異的。”
“詭異什麽，”徐向北端起手邊紅酒杯：“我覺得這很好啊，我們寝室哥們帶女朋友約會都是來這的，他家牛排特別出名……”
徐向南愣，人家帶女朋友你帶你哥，你真夠行的。
徐向北好像看透了他哥，笑着沖他哥舉杯：“所以我就也想帶我喜歡的人來呗，來，哥，喝一個。”
徐向南拿起酒杯，瑩紅的液體在透明高腳杯的移動下微微晃着。繼而兩只玻璃杯空中相撞，清脆悅耳的聲響。
“哥，生日快樂。”徐向北将酒杯放到嘴邊，笑着開口。
徐向南心情好，點了點頭，那就快樂呗，徐向北祝他快樂他還不快樂還想怎麽的。
人一心情好胃口都好，徐向南那牛排愣是沒夠吃，後來徐向北又點的。
相同擺盤的牛排烤好送上來時，徐向北要去洗手間。
徐向南就是看在周圍有人的份上，要不然非得教訓教訓他弟，吃飯去什麽廁所呢，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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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向北摘了領口的餐巾起身走向了不遠處站着的服務員：“你好。”
那女服務員不明所以的看着翩翩而來的帥小夥，有些愣：“先生，請問有什麽吩咐嗎？”
徐向北笑着擡手指了指中廳不遠處的鋼琴問：“我能用一下你們的鋼琴麽，我愛人今天過生日，我想為他彈首曲子。”
西餐廳這種地方就是浪漫的聚集地，平日裏有很多求婚或者表白環節的幫忙提供。那服務員聽後立馬點頭：“可以啊，你跟我來。”
徐向南坐在那低頭吃，徐向北半天還不回來他擡頭找。
此時原本安靜的西餐廳裏響起了一陣鋼琴的試音。
順着聲音望過去，看得到徐向北站在那架鋼琴前一只手随意按了幾下後沖那幾個圍過去的服務員點點頭，長腿一跨坐在了椅子上。
徐向南擦了擦嘴，納悶的站起身，尋思這小子不是付不起錢都要賣藝結算了吧。
但很快響起的旋律讓他愣在了原地。
那曲子他太熟悉，不正是徐向北當時學會了後就再也沒彈過，揚言長大後給他喜歡的人彈的那首麽。
徐向南一直記得那個旋律，因為當時他聽了之後特別嫉妒他弟口中說的喜歡之人。此時聽着那優美的音樂，他心裏有說不出的感覺。
徐向北挺直背而坐，修長漂亮的手指在黑白鍵上靈活的跳躍着。襯衫袖口平整潔淨，跨越鍵時手的骨節分明十分好看。音符時而悲傷時而快樂，時而陽光妩媚時而流水潺潺。從低音到高音，綻開一路玫瑰色風景，又從高音徐徐降落撒了一地珍珠般光澤。華麗吊燈下他帥氣的臉上帶着溫暖大男孩的笑，偶爾會擡頭看看他哥。
徐向南站在桌子旁，和其他人一樣聽着看着。那些贊嘆和誇贊像是在誇他一般讓他美滋滋的。
從餐廳吃完飯出來八點多，徐向南想打車回家然後讓徐向北返回學校。卻被徐向北拽去了附近一個公園。于是兩人在人工湖石柱圍欄旁看湖對面夜景。
晚風溫涼，徐徐吹着頭發和領口，偶爾有沿着湖散步的人們說笑着路過。
“哥，”徐向北胳膊肘支在石柱上看着遠方：“今天開心麽。”
“屁話，當然了。”
徐向北側頭笑：“你開心我就開心。”
說完去包裏拿出個手掌大小盒子遞給他哥：“生日禮物。”
徐向南愣：“送什麽禮物呢，俗不俗。”
徐向北邊說邊打開盒蓋：“那我今天就俗一回。”
徐向南不但認識那裏面的東西是手表，他還認識那串英文的商标，當時就皺眉：“你怎麽買這麽貴重的東西呢，你哪裏來的錢。”
徐向北就知道他哥肯定這反應，扯過他哥手說：“我不是之前兼職了麽。”
徐向南抽回手：“別扯淡，你兼職那點外快連表鏈都買不來。”
“還有我這麽多年的壓歲錢，”徐向北哭笑不得：“這回行了吧。”
不行也得行，徐向北強硬的把他哥手腕拽了過來，摘了那塊幾年前他爸送他哥的老式石英表再将他買的表扣帶上去：“看，和你多搭。”
徐向南沉默了一會兒，說實話他挺欣慰，起碼他弟知道疼他，知道想着他。但傲嬌心思作祟，還是抽回手看着湖面：“哪有過生日送表的。”
徐向北卻圈過他哥腦袋貼在懷裏：“我送的不是表，我送你的是時間，我餘生的時間都屬于你，不夠嗎。”
徐向南心顫了一下，抱住了他弟：“夠。”
徐向北把他哥抱的更緊，特別認真的說：“哥，我最幸運的事是來到這個世界上就能認識你，我最幸福的事是能擁有你。你陪我長大，我想伴你到老。”
徐向南可聽不了那些太走心的話，他怕他紅眼圈，于是錘了他弟後背一下：“墨跡啥啊，我要回去了。”
徐向北沒松手：“再抱一會兒。”
徐向南任憑他弟抱着。世上最棒的事情大概是你喜歡的人碰巧也喜歡你，世上最美的感覺大概是你抱的人願意抱你更緊。
他心裏美，特別美。根本不去管路邊掃過來的視線，将頭埋進徐向北懷裏，真暖和。
哥倆在那公園矯情半天，最後徐向北還是打車把他哥送了回來。
快走進樓區時在那個胡同口的大垃圾桶邊遇到一只小野貓。
是徐向南先聽到的聲音，循聲找過去就看到了那個髒的不行的小家夥。
徐向北意外的是他哥一向愛幹淨，竟然直接走過去踢開垃圾把那只貓抓抱了起來。還說這貓跟他有緣，在他生日這天被他撿到了，天氣轉涼了，不抱回去它會凍死。
到了樓上他們第一件事就是給貓洗澡，徐向南邊按着手裏的貓邊問他弟：“得起個名字。”
徐向北脫口而出：“叫小花。”
“啧，你怎麽什麽都叫小花。”徐向南白了旁邊蹲着拿着花灑的徐向北一眼：“小時候喬梁哥給你那泥鳅你就叫小花吧。”
“那是它身上有花紋啊，就是下場太慘了。”
可不是太慘了麽，徐向南仍能記得徐向北因為給那泥鳅換水不小心将泥鳅掉進馬桶裏的事，五歲的徐向北愣是守在馬桶邊誰也不允許上廁所，但還是一不留神被他爸給沖掉了。
他又問：“那除了泥鳅，你四年級還是五年級撿的那小狗你不也叫小花麽。”
徐向北點頭：“那是因為我要紀念泥鳅，可後來還是丢了。”
徐向南忍不住笑出了聲，手上一松力，貓咪蹭的一下逃出了盆，弄了他一臉水，他擡手擦：“你可拉倒吧，那是媽給送人了。”
徐向北花灑往盆裏一扔：“為什麽啊？她騙我說丢了。”
徐向南笑的不行，往後一仰坐在了地上：“誰讓你要不去上學在家照顧它了。媽就趁你不在，送給對樓那王奶奶了。”
徐向北站起身嘆氣：“這麽多年我都不知道，我當時超級喜歡那狗。”
說完伸手将他哥拽了起來：“找找貓哪去了。”
徐向南笑着借力站起來，拍了他弟肩膀一下：“就叫小花了。”
兩人紛紛往客廳走。
“哥，你不怕叫小花最後也會很慘麽。”
“沒事，我弟說叫啥就叫啥。”
徐向北跳坐在沙發上伸胳膊抓住那濕漉漉的貓摸了摸：“小花。”
徐向南站在原地笑，今天真開心，不，是和徐向北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開心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