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這世界上誰會預料未來事,可能再牛逼的人也沒有把握。
面對事情的敗露徐向南認,畢竟他明明知道是個錯卻還是要犯,結果怎樣他都該接受。
跟徐向北在一起的日子裏他不是沒心驚膽戰過不是沒想要收手過,可他卻沒有。一直走到父母都知道了的地步也是他不想看到的。
當天他從他喬梁哥那回來他媽就給他打了電話,沒有言辭犀利沒有痛恨責罵,是低三下四的商量。
徐向南握着手機的手都不聽使喚,他心裏難受,多方面的。他後悔,他自責,他不甘,他更不想放手。
可他沒有決定權。
徐文聽說了這事火速來到了大兒子這。一向脾氣大好的他進了門就對徐向南一頓拳打腳踢,如果不是同行而來的許耀陽最後護着估計他大有把兒子腿踹折了的意思。
最後都冷靜下來,局面變成了分開教育。
他媽和徐向北在喬梁那邊,他爸和他耀陽哥在他這。
徐向南絕對保持沉默,他知道所有的責罵和體罰他該受着。
他是哥哥,長兄如父,他有絕大的責任,起碼父母眼裏是這樣的。
其實在徐向南自己眼裏也是這樣的,如果當時徐向北表白時他能忍住了那股自私的悸動也不至于鬧成這樣。
他爸沒說什麽話,相比剛進門在氣頭上的沖動來說,坐下後就一直在安靜的抽煙,一根接着一根。
許耀陽也沒說話,安靜坐成生鐵雕像。
徐向南是站着的,他不敢坐,他站在離他爸不遠的地方不出聲的看着他爸抽煙。
從小到大他爸沒打過他,這是第一次。他爸也老了,鬓角都花白了,小時候經常背着他的背都有些彎了,卻還在為這個家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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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因為他這個長子沒什麽能耐,工作五六年了也沒能讓父母減減負擔,反而出了這麽一丢人的事。
徐向南越想越難受,心裏罵了自己無數遍。
徐文滅掉手裏那根煙後,終于擡頭看大兒子,語氣很平淡:“向南啊,是爸媽的教育出問題了麽。”
徐向南反而不敢看他爸,低頭站在那:“沒有,是我自己的問題。”
“爸工作忙,要不是你媽告訴我我還不知道。”
徐向南聲音不大:“爸,我知道錯了,我可以改。”
“不是可以改,”徐文擡手按了按太陽穴:“是必須改,你和小北都得改。”
徐向南萬分怕他爸也像打他一樣打徐向北,上前一步:“爸,其實這件事沒徐向北的事,是我拉他下水的,你們別怪他,我會改。”
徐文直直看徐向南,聲音大了些:“這話說的跟你弟一個德行,推來推去有什麽用,我不管是誰拉誰,我只要結果,爸今天來就是想問問你,你能不能改。”
“我能,”徐向南沒猶豫,脫口而出中帶着心疼:“爸我能改。”
徐文遲疑一會兒後點頭:“你不要有什麽想法,你們倆都是我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之所以爸想要你的答案是因為你是哥哥啊,小北還沒到二十,他有可能太小看不清前路,你呢,向南你今年29了,不小了,都說養兒防老,怎麽爸媽眼看着老了你還沒扛起來這個家呢。當初讓你考相關專業接爸的班你說你不喜歡,行,你按照你喜歡的考了警校當了警察爸都支持,那是我兒子有抱負有理想,你媽老埋怨我不關心你們,其實爸心裏有數,男人總有自己要幹的事,你媽的思維不對,她總是婦人之見,我覺得不管你們哥倆以後從事什麽,是貧是富都有它的意義,爸從年輕拼到現在,也給你們留了不少家業,就想着有一天你們在外面碰壁了,在外面累了,回來爸養着你們,可是你們不能這個樣子啊……”
徐文說着說着有些哽咽,用手平了一下臉後擡頭:“兒子,咱們好好的成麽,咱們娶妻生子不好嗎,安安穩穩一輩子。”
徐向南沉默着,心裏絞痛,眼眶紅了:“爸,娶妻生子的事我會考慮的,我只是想先讓這件事過去行麽。”
徐文雙手交疊放在腿上,“事情已出,你媽不放心,打算把小北送國外去。”
徐向南心抽疼,低着的頭讓頸椎生疼,他微微閉了眼:“我知道了。”
徐文站起身:“等他念完書再回來。在國外住在你耀陽哥朋友家裏,會盡快送過去。”
見徐向南沒說話,徐文拍了拍大兒子肩膀:“讓你們分開幾年是好的,爸媽這麽做都是為了這個家,你能理解嗎。”
徐向南緩緩擡頭對上他爸的目光:“爸,我懂。”
徐文轉身往出走:“我去那邊看看,你這地方小,我跟你媽在你喬梁哥那住。”
許耀陽也起身跟着往出走,最後被徐向南拽住了:“耀陽哥,別讓我爸動手打徐向北。”
許耀陽看了一眼徐向南默認微微點頭後出了門。
徐向南關上門後靠在門板上再也沒忍住,他擡起胳膊張開嘴咬上了手背,抽泣聲伴随着痛感讓他知道,心疼,是真的。他和徐向北也就能走到這了,視線被淚水模糊。
徐向南這幾年沒流過的淚突然爆發了。傷心的事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從陳顯的死到徐向北的即将離開,好好的一大男人,哭的幽咽,斷斷續續間最後坐在門口地板上頭靠着牆,哭到沒有聲音。
夜悄無聲息,在确定隔壁爸媽都睡着了後徐向北起身下床穿過客廳來到了主卧。
留着條門縫的室內看得到微微亮的昏黃臺燈光。他輕推開門,探頭進去沖靠着床頭坐着的男人輕聲示意:“耀陽哥,出來一下。”
許耀陽将腿上的筆記本拿開放在床頭櫃上,又輕輕掀開被将枕邊熟睡的人露在外面的胳膊塞進去後才小心翼翼的下地關了臺燈拿過襯衫往出走。
徐向北看在眼裏不禁羨慕,一直以來他都希望他和他哥能擁有他喬梁哥和他耀陽哥的感情和生活,他下過決心一定會讓他哥幸福,可前方卻沒路了。
他恨不得他早出生幾年,他恨不得他是哥哥他哥是弟弟。可沒有如果,天無絕人之路到底是不是真的。他輕嘆了口氣,跟着他耀陽哥走去了客廳落地窗邊。
許耀陽黑暗中邊系襯衫扣子邊回身:“我知道你要說什麽。”
徐向北苦笑:“說實話,我一直覺得整個家中你最懂我。”
許耀陽側身邁腿坐在了沙發邊去摸玻璃幾上的煙:“我會各方面衡量好了告訴你,按着父母路線先走。”
徐向北在旁邊坐下,長腿有些放不下,只能斜着身子靠在沙發上看天花板:“嗯,謝了,耀陽哥。”
許耀陽抽出一根煙後将煙盒扔給徐向北:“你自己做的決定,以後不能後悔。”
徐向北叼着煙摸過打火機給旁邊人點煙:“不後悔。”
許耀陽點頭:“我先瞞着你喬梁哥。”
徐向北吐出一口煙:“難為你了。”
許耀陽沒說話,看着窗外夜色,領口開着兩顆扣子,神情剛毅的坐在那裏。
徐向北深吸一口氣:“我爸去那邊,打我哥了麽。”
許耀陽點頭:“你爸很生氣。”
徐向北心裏一陣疼,煩躁的抓了抓頭發:“我真沒用。”
許耀陽撣着煙灰:“有用沒用不是現在說的,你要知道你該怎麽做。”
煙霧缭繞間兩人都沒再說話,彼此沉默着吸煙。
沒一會兒聽得到卧室有聲音,然後喬梁趿拉着拖鞋出現在門口往出看,明顯迷糊的聲音:“你們倆幹啥呢,還不睡覺。”
許耀陽立馬滅了煙起身往回走,随後徐向北也從沙發上起身回房間。
路過時聽得見他喬梁哥的埋怨聲。
“大半夜起來吸煙?”
“煙灰缸不是碎了麽,你煙灰撣哪了,我地白擦了。”
……
徐向北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不知他哥怎麽樣了,他媽為防止哥倆私下裏聯系,愣是抽走了他的手機卡。
徐向北心裏空落落的,他想他哥,不知他哥有沒有也在想他。
徐向南是什麽時候睡着的他也不知道,從沙發上爬起來洗漱上班。
眼睛有些腫,他拿毛巾敷的時候,接到條短信。他以為會是徐向北的,心裏有點期待的拿過手機,失望之餘打開來看。
然後扔下毛巾穿上外套拿過鑰匙摔門跑着下樓。
他昨晚知道他爸媽要把徐向北送走,沒想到這麽快。要不是他喬梁哥能偷着發短信告訴他,他可能就錯過了。
徐向南一路跑着去單位開了警車就往出趕,梁彬問他幹什麽去他都沒回答。
熟練的倒車出庫後筆直的開出院子拐上大路。
腦袋裏都是那條短信內容:小北八點二十五分飛紐約的航班,你爸媽都會送行,如果你也想送他就過來機場吧,你也是家庭成員不是麽。
徐向南踩了油門挂了檔,擠進上班高峰期的車流,他目光直視前方,心裏祈禱着希望趕得上。
哪怕只是作為哥哥,也想再看一眼那摯愛的臉龐。
四十七章
手心寶似的兩兒子出現這碼子事是哪個做父母的都不願意接受的。但,再不願接受也得想對策。
所以喬金玲才和徐文快速商量後決定讓兩個兒子分開來。他們在心中自動定義,是兩個血氣方剛的孩子湊的太近了,分開幾年各自忙各自的就能抹除這件讓全家人都傷心的事。
他們決定做的快,實施的也快。這邊徐向北的學都還沒退就想先将人送走。畢竟大兒子已經工作定位,只有小兒子還小,花點錢安排送去國外是個不錯的選擇。
難為這對苦心父母在最短的時間內,在最沉重的心情裏,只能這樣做。
徐向南也能明白他爸媽的苦心,他更明白他今天去不去送機都挽回不了什麽,局面已不是他能左右的,面臨分別是在所難免的。
他到場只是想再看一眼徐向北,就算真的不能在一起,就算真的要分離,也應該有個道別,別管以什麽身份,他都必要去一趟。
徐向南一路超高速,怎麽說也是爺們一個,昨晚确實是脆弱的哭了,可哭過了就沒必要娘們唧唧的惆悵什麽不甘心。
他向來幸福感就低,在痛過之後覺得老天已經對待他很好了,起碼還和徐向北纏綿過,此生也就沒什麽遺憾了。
人生在世活着并不是為了自己,他不僅僅是徐向北的哥,也是父母的兒子。以前跟徐向北在一起時是沖昏了頭腦,現在倒是看的清了。
到底傷害一個還是兩個,他做出了選擇,盡管滴着血的心猶豫過,反抗過,都過去了。和徐向北斷了這不倫的關系還有層親兄弟可做,如果霸占了徐向北愛人的身份,他和父母就沒關系可做了。
總而言之,徐向南在去機場的路上又從內到外給自己洗了腦。将徐向北硬生生搬回了兄弟的位置。
他原本開的很快,但機場高速上碰巧有不知哪個傻逼逆行弄出了追尾車禍。
道中間停了一溜追尾連環相撞的車,交警一個挨着一個抄本罰分。
徐向南盡管開着警車也還是被迫停了下來,因為根本沒路,他并沒有多麽高超的技術可從那麽狹窄的車與車之間不規則空隙間闖過去。
他煩躁的趴在方向盤上看前面混亂的場面。
如果這是注定的,連讓他見徐向北最後一面的機會都不給的話,他還争取什麽。
擡手看時間,手腕上戴着的還是徐向北送他的表。耳邊響起徐向北的那句我送你的是時間,我餘生時間都屬于你。
徐向南難受,還有半個小時,他能趕上了麽。
這時有人敲車窗,徐向南扭頭下搖車窗:“小王,你執勤?”
着交警服的男人笑:“你這是幹什麽去啊,怎麽出警就你一個人?”
徐向南嘆氣:“別提了,出什麽警啊,我有點急事要去機場一趟,這還過不去了。”
小王掃一眼前面橫七豎八的車後問:“挺急的?”
徐向南笑了:“草,可不是麽,急着呢。”
小王倒是爽快,起身往前走:“成,那哥們給你開個路。”
這小王跟徐向南是一個警校的,不同系。上學那會兒也沒少一起玩,走向社會雖不怎麽常聯系,倒也還是能借上力。
只見小王帶着白手套的手打了幾個手勢後,那幾輛撞的輕的車慢慢的調整方向挪動着。
旁邊還有別的交警在調查,有些疑惑小王的舉動,看小王神态言語間大概是表達着給一朋友行個方便。
徐向南看在眼裏,邊往前開邊沖那幾個交警揚手笑着示謝。
正常情況下交警在沒确定好交通事故情況時是不能私自破壞事故現場的,徐向南心裏感激,想着等有空請小王搓一頓。
也多虧小王幫他開路,他還真的沒去晚。
他本以為他能按着他喬梁哥後給他發的地理位置找到他們後大大方方走過去,以一個哥哥的身份囑咐兩句話。
可他錯了。
他退縮了,在遠遠看到那幾個站在一起不知說着什麽的人後,他停了腳步,躲在了機場大廳支柱後面。
也就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的距離,卻像是過了一個世紀。徐向南以柱子方形的面積為遮掩體看過去。
他媽在翹着腳幫徐向北整理衣服領,他喬梁哥兩口子和他爸站在一邊看着,偶爾插句話。
太熟悉不過的送別場面,徐向南卻看的比以往都難受。徐向北長得高,幾個人裏想刻意躲避不看都不容易。
徐向北依然是整整潔潔幹幹淨淨的着裝,随身背了個書包,腳邊一個小型拉杆箱。沒什麽表情,他媽說啥他就點頭。時不時往大廳門口看,眼神裏有等待。
徐向南就靠在離他們不到二十米遠的地方,如果不是周圍嘈雜,恐怕都能聽得見他們說的話。
他一路非要奔過來的勇氣在邁進來的那一刻就耗光了。見了面有什麽用,說了話有什麽用,徒留難過,還不如不見的好。
徐向北正值青春,前途無量,也許這次離開就真的能好好的,何必再牽連。徐向南越想越挫敗,等他再一回神,那幾個人已經又往裏走了走。
徐向南真的忍不住去喊一下那高個子少年,哪怕對視一下也好,他卻依然喉嚨哽咽,眼蒙霧氣的看着那個他深愛的背影越走越遠。
直到中間隔了太多人隔了太多障礙,徐向南才狠心的扭頭大步躲着進進出出的人走出了機場大廳。
他自嘲的站在門前臺階,一步步往下走。此時他和徐向北的方向還真的是背對而行,一個向南一個向北。
手裏緊緊握着車鑰匙再也沒回頭,他能明白再見面就是幾年後。
他希望的是徐向北能在國外一切安好,記不記得他們的事不重要,畢竟沒希望的東西就沒必要期盼。
喬金玲在看不到小兒子背影後還是落了淚,當時徐向北考大學時她就沒讓考太遠,她怕她想,這回好,出了這麽一出事,不得不将小兒子送去遙遠的太平洋對岸,當媽的心裏能好受麽。
“老姑,別難受了。”喬梁過來他老姑旁邊走:“小北行着呢,那邊也有人照應,放心吧,是許耀陽他親妹妹和妹夫,人都好着呢。”
喬金玲點點頭沒再說話。
四個人回來路上都誰也沒說話,喬金玲半路說要去大兒子那看看,于是許耀陽調轉了車的方向,到地方後以他有事要處理沒呆一會兒就下樓開車走了。
徐向南意料之中他爸媽送完他弟就會來他這,所以從機場回來就回了家,其實他也才上來沒幾分鐘。
他看趴在窗戶看樓下的人問:“喬梁哥,今兒周日你沒值班?”
喬梁大咧咧笑:“還老是我了呢,我就值那幾次班讓你們知道了,就一頓埋汰我。”
喬金玲看大兒子狀态不錯,挺欣慰的,聲稱要吃大兒子做的菜。
徐向南笑着應下來,把原本今天他和梁斌的值班他都忘了。轉身去廚房開始忙活,不是他有多麽想給他媽做飯,而是他想讓自己忙起來。又或者說,他不想和父母在這時同處一室,又被唠叨。
見他喬梁哥進來他笑着回身:“怎麽的哥,打算跟我學兩手?”
喬梁在廚房四處看着,像那麽回事似的說:“你這收拾的挺幹淨啊……”
話說一半他突然蹭過來小聲問:“你沒看到我的短信啊?”
徐向南淡然一笑:“看見了。”
“那你怎麽沒去呢。”
徐向南擦着手裏的刀,低頭說:“哥,你到底想說啥。”你是支持我還是反對我還是他媽沒事撩閑。
喬梁背着手翻着大眼睛:“既然事情都已經這樣了,我有什麽好說的,做飯做飯你……從小到大你好像就這件事還湊合……”
看着晃晃悠悠拐出去的身影徐向南真想點頭,總結的還挺對的。
手中刀柄沒有溫度,跟他此時的心情挺像的,沒喜沒悲,不溫不火,就一個字,麻。
依然是人來人往的機場,許耀陽回到原地轉着圈找着。
“我在這呢,耀陽哥。”徐向北背着包拉着拉杆箱從人工室內植被區走過來。
許耀陽等人過來後一起往出走:“他們都在你哥那呢。”
徐向北點頭:“猜得到。”
他們一邊說一邊出來,最後坐進車裏時許耀陽啓動了車:“接下來的路想好了怎麽走,我只能幫你瞞着你還在國內的事實。”
徐向北看着前方:“這就是幫了我大忙了。”
許耀陽将車挑頭,單手開着車,另一只手撥電話。
安靜的車裏能清楚聽到響了兩聲後有個男人接起:“喂,耀陽。”
許耀陽嗯了一聲後開口:“你在公司麽,我一會兒送人過去。”
“我在。”
許耀陽輕笑:“周末還忙着?”
“偶爾,”男人笑起來:“要不是你昨天說今天過來我哪會在,你說話我得當事辦啊。”
“行,那先不說了,過會兒見。”
許耀陽挂了電話後專注的開車:“這人私下裏你叫劉誠哥就行,但在公司跟其他人一樣,叫劉總。”
“嗯。”
“我不會讓他給你開任何特殊待遇,從底層做起,全看你自己。”許耀陽頓了頓:“還有,最近一陣先別見你哥,聽我的沒錯。”
徐向北明白他耀陽哥的良苦用心,都一一應了下來。側頭看車窗外不斷後退的街景,心裏說不出來的感覺。才兩天不到的時間,什麽都變了。
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他不知道,到底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