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6)
顧盼兮跟安靜對視一眼，凝視着對方，兩人拉起手，冰刀在腳下流暢地畫出大圓。
“Cuz for the first time in forever，forthe first time in forever——”
顧盼兮和安靜的身位平行成一條直線，然後跟着音樂一起進入上仰燕式，然後在加速中變化為躬身轉。
“Nothing's in my way!（那麽的順利）”
最後一截音符的拉長，顧盼兮和安靜由躬身轉到提刀轉，最後勾起冰刀，以優美的貝爾曼結束整個表演滑！
在安娜的興奮的歡呼聲中，音樂落下尾音。
顧盼兮和安靜放下腿，呼吸有點急促，然後相攜朝觀衆感謝致意。
兩人對視一眼，發現對方眼裏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這一場表演滑，她們完成得非常漂亮。
這一點從觀衆熱烈的掌聲中可以看出，掌聲的密集程度甚至超過了之前成年組的一些表演。
各式各樣的布偶從觀衆席被扔到冰場中央，顧盼兮随手撿起一個，抱着娃娃開始笑了笑，然後直接對着手裏的小玩偶親了一口。
成年組，我來啦！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不僅不短小，而且還有點小粗長~
兮妹升組啦！！
地雷和營養液整理了再感謝哈~
☆、第四十六課
北海道劄幌的冰演暫時告一段落, 中國花滑隊也準備收拾東西回家了。
臨走之前，秋原七惠在機場拉着顧盼兮依依不舍地塞給她一個巨大的玩偶, 明黃柔軟的玩偶幾乎有半個顧盼兮那麽大。
秋原七惠抱了抱顧盼兮：“這可是MADHOUSE的限量款小可玩偶，送給兮醬啦。”
秋原和彥在一旁溫柔地笑了笑，彎着眼睛說：“七惠聽說你喜歡《魔卡少女櫻》這個動漫, 專程叫家裏從東京寄過來的，當時買的時候還讓我半夜守着電腦搶。”
顧盼兮臉頰貼着布偶，笑了一聲，然後摸了摸秋原七惠的腦袋：“謝謝。”
“兮醬我一定會加油追上你的, 你要小心哦！”秋原七惠說。
“好啊, 我們繼續在成年組一決高下。”
顧盼兮笑着說，另一邊伍銘凱已經在催顧盼兮快點去辦行李托運, 顧盼兮便朝秋原兄妹揮了揮手：“家奈~（日語中親密的朋友之間再見的說法，中文音譯）”
不知道是不是中國花滑隊這次收獲頗豐的原因，顧盼兮他麽回國的時候做的居然是頭等艙。
顧盼兮摸了摸紅色的皮質座椅, 問伍銘凱：“教練, 我們俱樂部是不是換了個來自迪拜的新老板？”
伍銘凱從手裏的報紙上擡起頭看了顧盼兮一眼：“冰協報銷返程機票, 其他俱樂部都是一樣的。”
“哇塞冰協跑去阿拉伯挖石油了嗎？”成年組那邊，關琳和飛飛一起走進頭等艙的時候，飛飛說。
飛飛原名唐羽飛, 十六歲升組後已經跟着中國花滑隊征戰了七年，獲得過花樣滑冰世界錦标賽女單組的第五名，也曾經在分站賽中拿過銅牌。因為唐羽飛的跳躍能力非常強，在中國女單中是名副其實的跳躍一姐, 跳起來感覺像是要原地起飛似的，所以冰迷們喜歡喊她飛飛。
以唐羽飛的跳躍能力，只要她想練，練成3A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但是今年飛飛已經二十三歲，再加上長年積累起來的各種傷病，身體的硬件已經無法支撐她的跳躍更進一步了。
除了跳躍能力，唐羽飛還有一點令顧盼兮崇拜的就是她的藝術修養——
唐羽飛每年的節目，幾乎都由她自己選曲和編舞。
這一點沒有足夠的藝術修養，是絕對做不到的。
至少顧盼就做不到，頂多是跑去和編舞商量一下節目內容，而且提議十個有九個都會被編舞駁回，并且抗議無效。
此時唐羽飛已經拉着關琳走進機艙，關琳核對了一下座位號，發現她是跟季明月一排，便背着包過去了。
雖然季明月不受伍銘凱，關琳也并不贊同運動員過多地參加電視節目刷曝光率這一點，但是這是人家自己的事情外人管不着，所以在成年組女單這邊，關琳、飛飛和季明月的關系還是非常融洽的。
關琳坐下來跟季明月打了個招呼，兩人就開始閑聊起來。
而顧盼兮窩在座椅上正抱着iPad找今年短道速滑世青賽的比賽錄像時，感覺到身邊有人坐下，擡眼一看不是別人就是唐羽飛。
顧盼兮一愣，然後連忙放下手裏的東西站起身，張了張嘴：“飛飛姐。”
“哈喽。”飛飛笑着跟顧盼兮打了個招呼，然後抱着包在顧盼兮身邊坐下，“兮小妹這次世青賽金牌，幹得漂亮！”
顧盼兮伸出手指蹭了蹭鼻子，有點不好意思：“我就是僥幸碰上了葉根弗尼娅發育關。”
“金牌就是金牌，小姑娘驕傲一點好。”飛飛笑了一聲說，“兮小妹回去該升組了吧？”
顧盼兮點點頭，心裏有點小期待。
雖然明知升組後的比賽會艱難很多，但是顧盼兮依舊無比憧憬和國際上更多高水平選手同臺競技的畫面。
“兮小妹升組了，我也該退下來了。”飛飛抻了個懶腰說。
顧盼兮看着唐羽飛的表情，有釋然，也有無奈。
她聽伍銘凱說過，唐羽飛因為經常進行高強度的跳躍訓練，膝蓋的磨損已經比較嚴重了，但是要是她想，也是可以再戰兩年的。
既然唐羽飛選擇了退役，應該也是看到青年組的小将有出息，想要早點卸下重擔。
“飛飛姐已經決定了嗎？”顧盼兮問。
“嗯，是啊。”唐羽飛嘆了口氣，“滑了七年，我也該把舞臺讓給你們這些小天才了。”
“那飛飛姐以後準備幹什麽呢？”顧盼兮眨了眨眼睛，“不如來我們夢想樹當教練吧！我們俱樂部待遇超好的，飛飛姐你來絕對不比國家隊總教練差的，不信你問伍教練！”
“你個小機靈鬼。”唐羽飛好笑地看了顧盼兮一眼，“還知道給自己的東家挖人。”
顧盼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真的，姐姐你考慮一下。”
就連坐在過道另一邊的關琳也伸過頭來說：“飛飛，夢想樹真的挺不錯的，資金啊設備啊沒的說，我以前就在那裏訓練，真的是一個不錯的考慮。”
關琳身邊，季明月看着唐羽飛動了動嘴唇，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唐羽飛“哎呀”了一聲，嗔笑道：“我才退役，就不能讓我先好好玩幾天嗎？”
關琳立刻興奮到：“你等我休賽季，我們一起去蘇黎世玩吧？我超想去，想去好久了！！”
于是話題成功地被關琳從唐羽飛未來發展問題扯到了休賽季應該去哪裏玩上。
顧盼兮則繼續拿起iPad，點開了短道速滑的比賽視頻看起來。
短道速滑的世青賽比賽時間在花滑之前，但是伍銘凱為了不影響顧盼兮的比賽心态，賽前都嚴禁顧盼兮上網看東西的，那幾天簡直像個管家婆，不僅要管顧盼兮早上吃了啥，中午吃了啥，晚上又該吃啥，還要管顧盼兮幾點睡覺，心态平和不平和。
總之就是為顧盼兮和于悅操碎了心。
值得高興的是顧盼兮和于悅都争氣，沒白費伍銘凱操的心。
在顧盼兮成績宣布的那一天，林景榮就發來消息祝賀，順便宣告自己拿了500米短道速滑銀牌和5000米接力銀牌的好消息。
500米的小組賽、半決賽、決賽顧盼兮早就看了很多遍，于是她點開iPad，直接找到了5000米接力的視頻資料，插上耳機開始看起來。
“兮小妹在看什麽？”飛飛從旁邊湊過來，“哎這不是那個誰？那個那個！”
飛飛指着帶着頭盔和護目鏡的103號，拍了拍腦袋。
顧盼兮分給飛飛一個耳機，接話：“林景榮。”
“對對對，就是他。”飛飛帶上耳機，有點小興奮，“這個小弟弟老厲害了，滑的又快長得又帥！”
顧盼兮哭笑不得地按下播放鍵。
熟悉的男解說聲音通過耳機線傳進耳膜裏——
[觀衆朋友們好，下面繼續為大家解說短道速滑世界青年錦标賽男子5000米接力賽，我們可以看到的是決賽入圍隊伍分別是中國、韓國隊、加拿大隊和馬來西亞隊。]
“馬來西亞？”唐羽飛瞪大了眼睛，“哇真是……馬來西亞有冬天嗎？”
“馬來西亞是因為其他隊伍犯規了才被順道A組的。”顧盼兮說。
“哦哦。”唐羽飛繼續安靜地看比賽。
在500米短道速滑中，金牌由韓國人拿下，林景榮拿了銀牌，銅牌則屬于加拿大。
雖然看5000米接力決賽的時候，顧盼兮已經知道第一是加拿大，第二是中國，第三是韓國，但是沒拿金牌沒關系，顧盼兮就是來湊熱鬧的。
[我們中國隊的第一棒是江淼，這次中國隊最大的對手還是站在身側的韓國隊……]
解說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一聲槍響，場上不同國籍的選手已經進入助跑階段。
[林景榮的啓動非常好，搶到了第二的位置，前面幾圈呢中國隊不會太強勢地去跟對手比拼……第二棒是林景榮，這也是青年組速滑隊常用的一個棒次：第一棒江淼，第二棒林景榮，第三棒趙一宇，第四棒韓澄。]
“啧，短道F4。”飛飛在顧盼兮耳邊念叨。
顧盼兮笑了一聲。
因為5000米短道，按照标準比賽場地算，一共要滑44圈多，這就意味着有很多次的交接棒，如果開頭就賣力滑，對比賽後期絕對是不利的，所以在5000米比賽中，最開始幾圈大家都會想老大爺遛彎一樣慢悠悠地滑。
——不過雖然看起來慢，但是選手的态度絕對是無比認真的。
而在5000米比賽中，第二棒也會成為最後一棒的比賽選手。
[這時候馬來西亞已經逐漸地掉隊了，雖然比賽剛開始沒多久，但是一旦當前面三支隊伍将速度帶起來之後，馬來西亞就很難追的上了。]解說員說道。
顧盼兮好奇的點開彈幕，差點沒被彈幕笑傻。
[馬來西亞：我就是來溜冰的。]
[馬來西亞也太菜了吧？]
[真·重在參與哈哈哈哈。]
[果然馬來西亞只有夏季。]
[馬來西亞：我們就是過來感受一下冬天的。]
[馬來西亞表示友誼第一。]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速滑資料參考2017劄幌亞東會男子5000接力賽，因為作者雖然喜歡短道速滑但是了解的都是皮毛，所以就參考了一下比賽資料~
所以馬來西亞隊這個事情也是真實發生的，還有比較搞笑的就是這一場的解說流星雨（劉星宇），嘴瓢在交接棒的時候一激動直接把我們武大靖說成了武大棒，簡直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還要說日本隊“妄圖提前地做一點這個沖擊”“日本的xxxx速度帶得比較緊，而且剛剛還有一些想法”哈哈哈哈。
其實這個解說一點也不好笑，我就笑了幾個小時吧23333
☆、第四十七課
世青賽的比賽結束, 顧盼兮的青年組生涯也跟着畫上句號，伍銘凱回到國內就跟冰協提交了升組申請, 冰協那邊飛快地就給通過了。
畢竟顧盼兮是拿過青年組最高賽事——世青賽金牌的人，再在青年組待下去也沒什麽發展空間了，再加上成年組唐羽飛也準備退役了, 成年組女單的缺口正好可以由顧盼兮補上。
值得一提的是，男單那邊今年升組呼聲很高的鐘曉飛居然被按在了青年組沒有上來得了。
對此，冰協給出的官方回應是：[我們認為以鐘曉飛選手年齡，升組這件事操之過急, 相信鐘曉飛選手還能在青年組更進一步。綜上, 我協會做出批準女子組顧盼兮、杜佳佳升入成年組，男子組鐘曉飛暫留于青年組的決定。]
而冰協的話翻譯一下, 就是：鐘曉飛你小子這個賽季成績這麽臭屁還想升組，老老實實給我在青年組呆着吧。
而顧盼兮自從回到國內，這幾天一直在準備升組和采訪的事情, 好不容易從媒體的魔爪裏抽出身, 那邊向晴又打電話來催問顧盼兮什麽時候回學校。
詢問之下才知道, 南大附中高三的藝體生分半提前到高二了，而在這之前，需要經過一個分班的摸底考試, 由成績高低排序決定班級師資力量。
本來顧盼兮這種職業運動員本來就是在學校挂個名而已，師資力量對于她來說完全沒什麽用，但是這件事被顧盼兮的俱樂部知道了之後，直接給顧盼兮下達了死命令——
必須考好, 這關系到你的公衆形象。
然後第二天，顧盼兮就從休假狀态直接被強制拎到了學習狀态。
顧盼兮背着書包到學校的時候，學這一次校大門口的LED屏幕再一次被顧盼兮和林景榮的名字霸占——
[喜訊！祝賀我校顧盼兮、林景榮同學分別取得世青賽冠軍、亞軍！]
而另一個屏幕上，反複播放着顧盼兮的節目和林景榮奪冠那一場的決賽視頻。
顧盼兮看着電子屏幕上林景榮伴随着解說激動的聲音沖過後，畫面一晃，就看到了自己正艾爾莎那套考斯騰，站在冰面上隔着廣告板跟伍銘凱說話。
啊，怪不好意思的。
顧盼兮捂了捂臉，飛快地轉身進了學校。
顧盼兮跑到教室門口時，正是下課時間，此時的教室鬧哄哄的，後門微微打開了一條縫。
顧盼兮伸出手指微微撥開一點，偷偷往教室裏瞅了一眼，自己的位置旁邊并沒有坐着人，只有溫錦坐在座位上安靜的看書。
“哎？”顧盼兮微微撐起身子，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化學競賽的早課已經結束了吧……”
“半個小時之前結束的。”耳邊突然炸響的聲音讓顧盼兮抖了個機靈。
顧盼兮瞪着一雙鹿眼轉身，就看見沈桐抱着作業站在她身後，噙着淡淡的笑意：“你還記得挺清楚的。”
“班長！”顧盼兮驚喜地彎起眼睛。
“嗯。”沈桐擠開門，“進來吧，外面不冷嗎？”
“站在你面前的是世界冠軍顧盼兮。”
“我知道，你說過很多遍的了。”
“顧金牌！”
顧盼兮跟在沈桐身後跨進教室，眼尖的周亦立刻飛撲上來：“兮姐！想死我啦！！”
周亦這麽大聲一叫，班上的同學紛紛回頭，立刻響起一陣起哄和掌聲。
顧盼兮不好意思地擋住臉，溜到座位上坐下，立刻有一群人圍上來和顧盼兮搭話，一直到上課時間。
預備鈴打響，顧盼兮好不容易得到個空閑時間，突然想起分班的事情，趕緊雙手合十朝沈桐說：“班長班長，求你個事兒。”
沈桐擡起睫，看着顧盼兮：“什麽事？”
“是這個樣的——之前向老師告訴我高三的藝體分班提前到高二了，下周一所有的藝體生要去參加分班考試……班長你幫我補習一下數學可以嗎？我們只考語數外。”顧盼兮皺了皺眉鼻子，“我的俱樂部說我必須考進藝體一班，不然就扣我獎金。”
沈桐的目光在顧盼兮臉上游走了一圈：“分班？”
顧盼兮點頭：“嗯嗯，分班。”
然後關于分班補習這件事情，沈桐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
顧盼兮下課就被向晴叫到了辦公室去，沈桐坐在位置上轉了轉筆，沉默了一會兒轉身問溫錦：“我們班所有的藝體生都要去參加考試嗎？考完就分班了嗎？”
溫錦擡眼看着沈桐，微微抿了下嘴唇，并沒有直接回答沈桐的問題，只說了一句話：“只有藝體一班在我們這層樓，其他藝體班都在樓上。”
沈桐若有所思地轉回身子。
然後顧盼兮從辦公室回來的時候，桌子上多了一疊教輔書。
“？”顧盼兮拎起其中的一本，“發新的資料了？”
沈桐握拳抵住嘴唇咳了一聲：“你不是要補習嗎？給你補習用的。”
“這麽多？”顧盼兮一臉驚恐地翻開一本《高考必刷題》，“真的能做完嗎？”
“我給你勾了一些題，應付藝體分班考試應該足夠了。”沈桐說，“你有不會的，就拿來問我。”
他說完，又微微側了下頭補充：“晚上回家也可以，可以打電話問我。”
窗外細碎的陽光透過樹杈灑到沈桐的校服上，顧盼兮可以清晰地看到空氣中撩動的細小灰塵顆粒。
顧盼兮臉頰一燙，移開眼睛說了句：“好。”
抛開學習的事情先不談，如今最要緊的事情是顧盼兮升組之後新節目的編排。
顧盼兮雖然從花滑出道到青年組女單一號，教練都從來都是伍銘凱沒有變過，但是在編舞方面，顧盼兮一直以來都是東找一個西找一個，沒有一個固定的編舞。
這就直接導致臨時找的編舞不了解顧盼兮的難度儲備和優缺點，無法編排出最适合顧盼兮的節目。
所以剛一升組，伍銘凱給顧盼兮考慮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一個相對長期固定且水平也還不錯的編舞。
從不同的方面考量，臨時編舞和固定編舞各有各的好處。
臨時編舞一般可以找到國際上知名的藝術家，出高薪酬請這樣的名人編舞，最後出來的成品藝術表現力方面一般都不會差，但是選手能不能夠契合這支節目同樣是一個要考慮的問題。
而固定的編舞對選手有更深入的了解和認識，所編排的節目是以選手為出發點，盡可能地揚長避短，盡管表現力上或許因為編舞人的資歷而有所欠缺，但是選手在節目磨合上會出現的問題就會少很多。
而顧盼兮作為剛剛升組的選手，伍銘凱還沒有膨脹到覺得自己的徒弟可以直接在成年組滑了五六年的大boss們口裏奪食，所以選擇相對更加适合顧盼兮情況的固定編舞是比較明智的做法。
再不濟，等顧盼兮成長起來之後，再換編舞也是一樣的。
“這個，瓦倫缇娜，意大利比較有名的舞蹈家，國際頂級的芭蕾選手。”
“還有這個，亞克汀，這就是個專業的花滑編舞了，算是比較出名的。”
“這一個是我們國內的藝術家，徐海先生，我覺得讓他來給你編一套帶中國風的節目也是不錯的選擇。”
伍銘凱把一疊疊資料放在顧盼兮面前，裏面都是伍銘凱給顧盼兮挑出來的能夠相對做顧盼兮固定編舞的候選人。
“這些都能夠長期為你編舞，我覺得應該比國際上那些競價的編舞更适合你。”伍銘凱說。
的确，國際上的一流編舞不僅要提前預約，而且一年只編幾套，一般來說價高者得，價錢貴的起飛。
并且顧盼兮雖然在青年組已經很有名了，但是依舊無法入一流編舞的法眼，畢竟世青金牌和世錦金牌的含金量差了不止一點點。
“你的舞蹈基礎學的是芭蕾，如果成年組要延續芭蕾的風格，我推薦瓦倫缇娜。”伍銘凱指了指資料，“但是成年組你要是想換風格，我們可以嘗試一下民族舞。”
顧盼兮沉思了一會：“馬上就是休賽季，四個多月轉變風格會不會來不及？”
“不會的，舞蹈本來就是想通的，并且花滑裏面并不要求你把一種舞跳到極致，你是一個花滑運動員，又不是舞蹈家。”伍銘凱又遞過來一份資料，“編舞的事情之外，你還要考慮這個賽季的曲子。”
“到了成年組，你要學會自己選擇節目，因為自己才是最了解自己的人，不能老是讓我和編舞給你選曲。”
顧盼兮點了點頭：“教練，成年組我想選中國風濃一點的曲子。”
中國花滑女單，自從陳露之後，節目中的國風就逐漸淡下去，雖然有一定原因是考慮到裁判對中國曲風的接受程度，但是顧盼兮一直覺得音樂不是一支節目的核心，滑這一套節目的選手才是，裁判雖然不懂國風，但是只要選手演繹到了精髓，同樣是可以打動裁判的。
列夫托爾斯泰那名言話怎麽麽說來着——藝術不是技藝，而是藝術家所體驗感情的傳達。
就像多年前陳露豔驚國際的那支《梁祝》，就是中國風同樣能在世界舞臺上發光發亮的最好印證，陳露女神這支《梁祝》的花滑節目，同樣也是顧盼兮心中的“白月光”“朱砂痣”。
“我決定了。”顧盼兮對伍銘凱握了握拳頭，“我要學民族舞。”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正式從二十二章開始倒V啦，謝謝陪我走到這裏的大家，第一次寫文能得到這麽多小可愛的支持，真的非常感謝！
這一章發50個紅包感謝大家，雖然我不知道有沒有這麽多小可愛在看哈哈哈。
正分走心評論前50發紅包我出錢錢給你們看下一章~
婉拒不走心，無意義評論刷紅包~
☆、第四十八課
第四十八課
顧盼兮在青年組的選曲, 一般是歐美和日本的曲子比較多，帶有中國風味的曲子, 她一支也沒有滑過，這是因為顧盼兮從決定開始學習花滑開始，為了練習柔韌舞蹈一直選用的都是芭蕾為主, 而芭蕾放在漢唐國風中，顯然就有點不倫不類了。
而這次升組的轉型，對于顧盼兮來說也是一個新的挑戰。
顧盼兮剛拿了世青賽金牌，如今正是冰迷、冰協、俱樂部等各方面的重點關注對象, 更是被作為唐羽飛的接檔選手重點栽培着, 所以顧盼兮的民族舞老師很快就得到了落實——是一位從舞協請過來，有二十幾年舞齡的前輩, 名為譚鶴。
而顧盼兮很快就見到了這位新的舞蹈老師。
譚鶴穿着黑色的修身練功服站在顧盼兮面前，第一句話就是：“把腿放到把杆上。”
顧盼兮眨了眼：大神果然都很簡單粗暴，不應該先自我介紹一下嗎？
不過教練看起來兇兇的, 所以她還是乖乖地把腿放上了把杆。
“來, 展示一下你的柔韌。”譚鶴拍了拍把杆說。
“啊？”
“啊什麽啊, 我說的是外星語嗎？”
“哦。”顧盼兮摸了摸鼻子，腰肢柔軟地往前一倒，整個胸口直接平行貼合在搭着把杆的腿上。
就這樣保持了快一分鐘, 譚鶴才開口：“勉強合格，放下來吧。”
然後這位老師才開始自我介紹：“認識一下，我叫譚鶴，以後專門負責你的舞蹈教學。”
“譚老師好。”顧盼兮嘴甜地開口叫人。
“嗯。”譚鶴神色稍稍緩和, “聽你的教練說，你以前一直練習的是芭蕾，準備在花滑的比賽中融入中國元素，所以決定來學民族舞——能把中國元素帶進國際比賽中是個好事，你離下一場比賽只有四個月的時間，以後要跟着我認真學。”
譚鶴停頓了一下，問顧盼兮：“我剛剛讓你上把杆，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的柔韌已經很不錯了？”
顧盼兮被問得一愣，半天沒說話。
平心而論，顧盼兮的軟開度其實非常不錯，做貝爾曼的時候開度幾乎能夠達到一百八十度，國際上能夠把貝爾曼做到顧盼兮這個程度的女單選手也不會超過十個。
“你一直在練習芭蕾，能夠有這樣的柔韌度并不稀奇。”譚鶴說，“但萬事都要追求更上一層樓，你需要的不是不錯，而是最好。而你對自己的要求也不應該是一個普通花滑選手的柔韌，而是要以藝術體操的的标準要求自己，懂嗎？”
顧盼兮咽了咽喉嚨：藝術體操是不是有點用力過猛啊？
這位老師這是要她把貝爾曼做成蠟燭轉的節奏啊？在顧盼兮的記憶中，除了軟卡還沒見過另外一個能做蠟燭轉的。
但是顧盼兮還是點點頭：“我會好好練的。”
“行，那我們就先從基本功開始練起來。”
接下來幾個小時，譚鶴深刻地讓顧盼兮體會了一下什麽叫生不如死。
譚鶴幾乎是變着花樣兒地不斷找到顧盼兮身體各個部分的柔韌極限，然後要求也不高，只需要顧盼兮再前進一點點。
但凡是練習過舞蹈的人都知道，韌帶一旦接近極限，再往前進一厘米，帶來的疼痛就會幾倍數地增長。
顧盼兮四歲學滑冰，五歲開始學花滑，小孩子的身體很軟，所以顧盼兮一路滑進國家隊，在柔韌上從來沒吃過什麽苦，所以關于花滑生涯裏最痛的記憶不過就是滑冰摔倒的時候。如果說之前葉根弗尼娅跟顧盼兮抱怨練習柔韌的痛苦時，顧盼兮還不能感同身受，那麽現在她是被譚鶴給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顧盼兮直接給疼出了眼淚，舞蹈課結束之後譚鶴拿了張便簽紙給她：“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是我微信，有什麽問題可以來問我——還有，等會訓練之前先去理療師那裏把腰、腿、頸椎這些地方按摩一下。”
顧盼兮眼淚汪汪地接過便利貼，譚鶴終于露出了見面以來的第一個笑容，她摸了摸顧盼兮的腦袋：“對你嚴格是為你好，你只有四個月的練習時間，想要跳出民族舞的味道不是那麽容易的。”
顧盼兮訓練完從俱樂部回去的時候，只覺得身體被掏空。
顧媽媽端了一杯熱牛奶給女兒，順口問：“兮兮啊，你成年組的考斯騰國家隊給包辦嗎？”
“肯定會包辦的。”顧盼兮看着面前的熱牛奶目測了一下卡路裏，掙紮了一會兒還是端起來喝了兩口，“到時候決定好了曲子就可以開始設計了。”
“那這次短節目的表演服你還喜歡嗎？就是藍色那套。”顧媽媽問。
顧盼兮指尖從牛奶杯上移開：“媽，你別繞彎子了，知母莫若女。”
顧爸爸坐在沙發上，拿着報紙笑了一聲：“我就讓你直說吧你不信，我們閨女機靈着呢。 ”
“你別說話。”顧媽媽把報紙按到顧爸爸臉上，“兮兮，你郭阿姨說以後你的考斯騰就交給她了。”
顧盼兮愣了一下，想到這次世青賽短節目考斯騰的質量有一瞬間的心動，半晌還是搖了搖頭：“不行，考斯騰一套下來成本太高了，還是讓俱樂部和冰協那邊來做吧。”
“不能商量一下嗎？比如直接把預算撥下來自己找設計師設計？”
“應該是不行的，進入成年組之後，大型賽事的考斯騰都是要通過冰協那邊把關的。”顧盼兮說，“媽，比賽那邊的事你就別操心了，會有人安排好的。我回房間了啊，累死了……”
顧盼兮幾大口喝完剩下的牛奶，拎起包朝房間走去。
顧媽媽重重地嘆了口氣，走到顧爸爸身邊坐下，憂心忡忡地嘆了口氣：“你說兮兮最近壓力是不是太大了啊？我看這幾天回來都疲得很。”
顧業誠拍了拍顧媽媽的手背：“沒事的，兮兮剛升組，有點壓力也是正常的。”
“都怪我，兮兮小時候一心撲在工作上，也沒時間好好陪陪兮兮。”顧媽媽皺起一雙柳葉眉，“要是我們小時候多陪陪她，她說不定也就不會進花滑集訓營了，現在當一個普通的高中生讀書上學多好。”
“兮兮倒好，去了個訓練營，結果就一直滑到了現在。”
“不能這麽說，孩子本來就喜歡滑冰。”顧爸爸說，“高中生的壓力也不小，每□□五晚九拼死拼活地刷題，削尖了腦袋為了争一個好大學，咱們兮兮不挺好的嗎，至少上個好大學不用發愁。”
“對啊！”顧媽媽拍了下顧爸爸的大腿，“兮兮馬上就要讀大學了，我得給兮兮物色物色，咱們閨女這專業成績，一定要挑個好的！”
顧爸爸：……？？
馬上嗎？不是還有兩年嗎？
顧盼兮洗完澡爬到到床上的時候，整個人都昏昏欲睡。
她點開手機，上面有一條沈桐發過來的信息，附件是一套整理羅列好的數學常用公式。
顧盼兮這才想起下周還有個名叫分班考試的東西。
她翻身坐起來，拉開書包抱出裏面沈桐給的一大沓教輔資料，語文英語可以暫時不管，顧盼兮現在需要急救一下的就是數學這個小妖精。
放在桌面上的教輔資料應有盡有，顧盼兮随手抽出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翻開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大大的“立體幾何”四個字。
立體幾何？考空間想象能力嗎？
——自己想象力從小就特別豐富，嗯，就從這個開始吧，我一定能學得又快又好！
半個小時後。
看不懂，根本看不懂。
顧盼兮揉亂頭發打了個哈欠：“這都什麽鬼。”
顧盼兮一臉呆滞地盯着書上的三棱錐四棱柱半天，最後還是無奈地拿起筆，妄圖實現最後的一點倔強。
“異面直線……垂直相交……”
“證明平面AOE平行于平面BDG……”
“當點P在什麽位置時，這個平面垂直于這個平面……”
顧盼兮提筆在答題空白處潇灑地寫了一個“解”，然後就開始咬筆蓋。
不到五分鐘，立體幾何一共十道大題，上面唯一的墨跡，就是十個“解”字。
顧盼兮噘起嘴夾住筆身，拿起手機對着五三拍了張照片，開始編輯朋友圈：
[勵志像像柚子一樣做個學霸。]
然後配圖，點擊，發送。
微信界面很快就響起回複的提示聲。
[鐘曉飛：可拉倒吧，你這明晃晃的十個“解”字哈牛看了想打人。]
[周亦：兮姐不慫就是幹！]
[于悅：師姐加油。]
[林景榮：你這十個“解”寫出來吓唬誰呢？]
[謝讓：兮妹我可以教你，我立體幾何賊溜。]
[謝禮：我的數學也超級辣雞的哈哈哈。]
[安靜：P點應該在中點位置吧？來自一個常年佛系數學的人的經驗。]
[伍銘凱：……書旁邊的是什麽？大晚上還敢吃零食，你知不知道“胖”字怎麽寫？]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達成，還有三更~
這裏寫兮妹轉型，也是作者的一個小執念啦，雖然中國女單日漸式微，但是還是依舊希望有更多中國元素能被搬上國際花滑的舞臺，男單那邊天天也是在節目中編排過一些中國武術的元素，做出來的時候簡直帥炸惹！
最近關于天天的争議其實挺大的，但不管怎樣都希望天天好好滑，我永遠喜歡金博洋！我永遠喜歡哈牛！我永遠喜歡雜技寶寶！我永遠喜歡男子速滑F4！我永遠喜歡安香怡！我永遠喜歡陳昱東！
作者喜歡的人好多啊哈哈哈哈哈。
這裏解釋一下安香怡（妮妮）和陳昱東都是青年組的小将喔，前途不可限量！中國花滑的未來的希望！
妮妮的話呢是真的特別擅長旋轉，做起貝爾曼很有軟卡的影子，但是保佑她過了發育關還有這麽軟的柔韌。
東東的話——一個能做貝爾曼的小男單，而且還特別可愛。
青年組裏最喜歡的就是這兩小只啦，等他們長大！
☆、第四十九課
顧盼兮看了一會兒手機, 又盯着空白的習題發了一會兒呆，被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機突然開始震動起來。
顧盼兮捂着嘴打了個哈欠, 抓過手機看清楚上面的來電顯示時，眼眶裏因為困意蓄出的淚花兒被硬生生地吓了回去。
她看着微信界面上沈桐發來的視頻邀請倒吸一口涼氣，幾步跑進廁所開始梳理亂糟糟的長發, 然後開啓極速模式把床上的被子、衣服、布偶娃娃收拾得整整齊齊。
做完這一切，顧盼兮端坐在書桌前做了下深呼吸，猶猶豫豫地不敢點那個接通鍵。
她環視了一眼四周，然後又捧過桌面上的小鏡子仔細看了看自己的形象, 拉過臺燈手動給臉上打了點光, 才屏着呼吸按下了小小的綠色接通鍵。
手機上的界面一晃，顧盼兮一雙圓圓的鹿眼就出現在屏幕中央, 沈桐微微愣神的同時，那頭顧盼兮已經眯着眼睛笑起來：“沈老師好。”
暖黃的燈光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