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7)

在少女的眼睛裏,像是盛了一捧星星, 沈桐垂下眼移開目光。

背後的房間是淡粉的色調, 床上放着一個大大的黃色布偶, 布偶長着熊耳,黑豆眼,背上還有一對小小的白色翅膀。不遠處的牆面上, 上面零星地貼着照片。

顧盼兮眨了眨眼睛,拿起手機走到背後的牆邊,指着上面的照片解釋到:

“這是羽生結弦,滑冰特別厲害的人, 我男神。”

“這是金博洋,特別可愛。”

“這是陳露,我女神,中國的世錦賽金牌。”

“這是闫涵和李子君,那一場冰演他們一起搭檔滑的《來自星星的你》,我在現場照的照片呢。”

顧盼兮說完,轉過手機對準自己。

“你怎麽喜歡的人這麽多?”沈桐翹了翹嘴角。

“這叫博愛。”顧盼兮彎了彎眼睛,“博愛者,人身最貴之道德也。”

“又亂用名言,作文分還想要不想要了?”沈桐無奈地笑着,“你把鏡頭對着自己幹什麽,對準題,那幾道立體幾何你至少得學會做第一問才行。”

顧盼兮包着嘴唇吹了下眼睫毛,把鏡頭翻轉對準了只寫了十個“解”字的教輔書。

在數學和譚鶴的雙重折磨下,顧盼兮過了幾天水深火熱的日子。民族舞嘛,依舊停留在練基本功的層面,倒是數學在沈桐耐心的補習下,稍微有那麽一點點提升。

這天顧盼兮來到俱樂部時,伍銘凱破天荒地沒有來盯着她練習,只是急匆匆地交代了顧盼兮兩句話,就讓她和于悅自己練習,然後和一個俱樂部高層一起出了大門。

“怎麽了這是?”顧盼兮綁好冰鞋滑進冰場的時候,小聲地問于悅。

“不知道。”于悅搖了搖頭,滑到釣竿那邊開始準備開始日常的跳躍練習。

如今于悅的3A已經穩定下來了,現在已經進入四周的試水階段,而鐘曉飛也依照諾言認真地給于悅指導了阿克謝爾三周半,所以于悅現在的3A質量也非常高。

而釣竿這東西,顧盼兮小時候才開始練習三周的時候還是老版,是一根類似釣魚竿的東西,一頭拴在顧盼兮身上,另一頭需要伍銘凱拉着,所以顧盼兮跳躍滑行的時候,伍銘凱是要上冰跟上顧盼兮的速度,随時準備發力避免顧盼兮摔得太重了。

不過現在俱樂部直接給釣竿升級變成釣竿2.0之後,已經高級很多了,至少于悅練四周的時候伍銘凱不用跟着一起滑了。

顧盼兮看着正在調試釣竿的于悅,心裏一動,幾步滑到于悅身邊:“我想試試3A。”

于悅錯愕地擡頭看了一眼自家師姐:“試試什麽?”

“阿克謝爾三周半跳。”顧盼兮認真地說,“我想過了,葉根弗尼娅已經能做3A了,而且她這次的發育關并不嚴重,不用多久就能找回狀态,要是我在成年組難度儲備上還沒有一點突破的話,分數可能會被壓得很低。”

從青年組升上成年組,有一段時間說得好聽被稱為過渡期,不好聽就是瓶頸期,因為小選手才進入成年組,對于裁判來說都是陌生的面孔,裁判打分的手是不會像對其他老将一樣大方的,在加上技術水平上與成年組老将确實有一些差距,這樣下來,新人的分就會被壓得更低。

雖然顧盼兮作為世青賽金牌升組,本身已經刷完一波印象分了,但是今年俄蘿葉根弗尼娅遇上發育關是衆所周知的事情,而葉根弗尼娅跟顧盼兮同期升組,俄羅斯又算花滑裏的高貴國籍,到時候裁判給顧盼兮的印象分不一定就會比葉根弗尼娅高。

而不管之前葉根弗尼娅出3A的事情是不是一個迷亂人心的煙.霧.彈,顧盼兮都覺得自己有3A傍身比較安全。

“可是師父不在啊。”于悅說。

“就是因為他不在,我才想試試。”顧盼兮拍了下于悅的腦袋,“笨,他在我怎麽敢練3A。”

“師父會原地爆炸吧?”

“你別告訴他,我在釣竿上試試,應該不會摔得太重了。”

“不行,受傷怎麽辦?”

“我之前已經做過很久的陸地練習了,好師弟,你就讓我試試嘛。”

“……不好吧。”

“沒事。”顧盼兮拿過于悅手裏的安全扣拴在腰上,“你幫我看着一下,我要是摔了就拉一拉。”

于悅點了點頭,跑到拉釣竿的地方,拿出手機偷偷給伍銘凱打小報告:[報告師父,師姐自己偷偷練3A。]

但是伍銘凱不知道在幹什麽,并沒有回複于悅的信息,于悅只好放下手機給自家師姐拉好釣竿。

顧盼兮拴好釣竿之後,仔細尋找着陸地練習上的感覺。

——之前跟鐘曉飛一起出國比賽,賽前訓練的時候,顧盼兮就已經請教過鐘曉飛跳出3A的經驗了,鐘曉飛教給她了一套陸地訓練的方法,顧盼兮做了一段時間,一直想上冰找找感覺,奈何伍銘凱一直不讓顧盼兮嘗試。

顧盼兮輕輕地吐了一口氣,腳下的冰刀開始滑動着做一點熱身運動。

顧盼兮先做了一個轉三進入的3T找了下旋轉的感覺,然後又做了一個2A才停下冰刀。

于悅看出顧盼兮這是準備開始試水3A了,把拉釣杆的繩子在自己手掌中心繞了幾圈。

雖然于悅才十三歲,常年的訓練下身體素質卻絕對沒的說,并且顧盼兮本來就不重,自己在下墜過程中也是可以調整的,所以在于悅掌握釣竿的情況下,顧盼兮總不至于摔得太重。

顧盼兮習慣性地抹了把冰刀,開始壓步倒滑。

顧盼兮腦海裏,不斷閃過的是鐘曉飛叮囑的要點和阿克謝爾三周半跳的各種動作拆解,像小人漫畫一樣循環播放。

“左前外刃滑行、左前外刃起跳,右腿擺動要快,這樣才有足夠的力帶着身體超前跳出,手臂蜷起來放在胸前維持重心減少阻力,右後外刃落冰滑出的同時,雙臂展開按照你自己的感覺找好位置,這樣能夠輔助自己平穩落冰。”

“我覺得你能跳出勾手三周接後外結環三周,就有跳出足周3A的基礎,那關鍵就是怎麽讓自己落冰的時候不摔倒了,你不能老是想找到自己跳2A的時候那種落冰狀态,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你又不是跳樓機,沖不了那麽高。”

“3A的落冰一定會比2A快很多,你的落冰準備時間會大幅度縮短,這個東西我也幫不了你,這是一個靠感覺調整的東西,我就是多練習就找到自己的感覺了。”

顧盼兮從壓步中直起身子,雙手垂在兩側,腳下的冰刀飛快地畫出一條波浪線。

她朝後甩了甩手,在冰刀切過冰場中央的夢想樹logo時,一個擰身,滑行的方向瞬間變為向前,然後左腿推出一個大大的弓步,雙臂擺起帶着身子向前跳出。

阿克謝爾跳是沒有點冰的反向作用力的,這也是它作為最高難度跳躍難的地方。

于悅看着自家師姐跳起來的高度,默默屏住呼吸,在顧盼兮快速下墜的時候拉緊了釣竿。

“嚓——”

冰刀在冰面上鏟出一大捧冰渣,顧盼兮撐着地從冰上爬了起來。

于悅丢下手裏的繩子,跑過來把顧盼兮扶着:“疼不疼?”

顧盼兮蒙了一會兒,然後抓住于悅的肩膀搖了兩下:“我的天吶!”

“我的天吶我的天吶。”顧盼兮咬着嘴唇不敢置信,“我足周了?我足周了吧?”

“啊,我沒數。”于悅剛剛光顧着盯顧盼兮什麽時候會落冰去了,看到顧盼兮摔了又幹淨跑過來扶,顧盼兮這個阿克謝爾到底轉了幾圈還真沒去數過。

“錄像,看錄像。”顧盼兮心裏興奮得身上都沒多疼了,飛快地滑到出口,練刀套都沒上,就這麽踩着冰刀跑到了不遠處的攝像機旁邊。

俱樂部在冰場周圍都安裝了高清攝像頭,方便教練和選手在訓練的過程中對一些動作的細節進行回放糾正。

顧盼兮緊張地點開電腦上儲存影像帶的文件夾,找了剛剛的錄像,然後開了0.5倍速仔細地開始數在空中的圈數。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達成~

明天還是老規矩晚上八點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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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泥萌,麽麽噠~

☆、第五十課

一圈半。

兩圈半。

三圈……沒有半。

顧盼兮摁下暫停鍵, 垂着頭難掩失望。

“顧盼兮!”不遠處傳來伍銘凱的怒吼,“小兔崽子!我說了現在還不準練3A, 你又偷偷背着我練,翅膀硬了要亂飛是吧?啊??”

顧盼兮縮了縮脖子,看叛徒一樣瞪了于悅一眼, 于悅攤了攤手掌:“我站師父這邊。”

“小叛徒。”顧盼兮皺着鼻尖看着于悅,感受到背後傳來的殺意,顧盼兮立刻腳底抹油蹿上了冰場,反正伍銘凱在冰上也追不上她。

“你給我出來。”伍銘凱指着顧盼兮, “你是想氣死誰?”

顧盼兮看着伍銘凱稍微消了點氣, 連忙滑過去乖巧地揚起腦袋:“我就是……太想贏了。”

伍銘凱看着自家的小徒弟,突然就心軟了, 準備好的一肚子話沒訓出來。

自從拿了世青賽金牌,外界對顧盼兮的關注陡然上升,知名度提升的同時, 也給顧盼兮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更有甚者, 網上一些文章言語之中還有點捧殺的意思。

都說能力越大, 責任越大,這固然好。但是比這更可怕的就是你還沒有那個能力,就被捧上神壇。伍銘凱最近刷貼吧和微博, 每次都是心驚肉跳的感覺。

——大衆對顧盼兮的期待有點太高了。

顧盼兮這次比賽回來,奪冠的視頻被放在網上小火了一把,加上顧盼兮本來就長了一張好看的顏,自然吸引了好大一波路人粉。

大部分是沖着顧盼兮的顏值來的, 然後又聽網上的言論一吹,對顧盼兮的實力過于高估,所以一旦顧盼兮成年組的首秀出現失誤,随之而來的将是一大波脫粉,甚至路轉黑。

這就是捧殺。

伍銘凱不知道想到什麽,重重嘆了口氣。

顧盼兮看着自家教練的的臉色緩和了些,趁機地上了保溫杯。

“兮小妹有這個能力出3A,伍教練你就讓她練吧。”身後傳來一個清亮的女聲,“有3A傍身,對其他選手也是一種震懾。”

顧盼兮擡眼掃過去,就看到伍銘凱身後披着一頭大波浪卷的唐羽飛。

顧盼兮看清楚了唐羽飛的模樣,一下子被驚得瞪大了眼睛。

記憶中的唐羽飛,永遠穿着國家隊服或者運動服,烏黑的頭發在頭頂挽成一個髻,除了比賽其他時候都是素面朝天的。

而眼前的這個人,巧克力色的波浪卷,妝容精致得讓顧盼兮都差點沒認出來。

“怎麽,3A摔傻了,前輩都不認識了?”伍銘凱沒好氣到。

“飛飛姐?”顧盼兮瞪着一雙鹿眼。

“怎麽了,才沒見幾天就認不出我來啦?”唐羽飛踩着高跟鞋走過來,空氣裏撩動起清淡的香水味。

顧盼兮瘋狂搖頭,趴在廣告板上彎眼看着唐羽飛:“美女,留個電話?晚上有空嗎?”

“沒大沒小。”伍銘凱拿着刀套敲了下顧盼兮的腦袋,“給你介紹一下,羽飛就是你以後的新編舞。”

“嗯我知道了。”顧盼兮盯着唐羽飛小流氓一樣地吹了個口哨,伍銘凱的話鑽進耳朵她也沒多想,下意識就答應着。

然後口哨聲在某一刻突然走調,像是吹口哨的人猝不及防突然被人打了一拳。

在唐羽飛笑得停不下來的同時,顧盼兮極其緩慢地深吸一口氣:“你說什麽??”

唐羽飛撩了下頭發,朝着顧盼兮伸出手:“hello,顧盼兮小選手,我是唐編舞。”

沒等顧盼兮反應過來,唐羽飛已經抓過她的手晃了兩下,然後露出個期待的表情:“兮小妹加油,我還想在你的節目裏給你編3A進去呢!”

“愣着幹什麽。”伍銘凱說,“我可是辛辛苦苦從冰點那邊給你搶過來的人。”

“冰點?”顧盼兮疑惑道。

“不然我剛剛幹什麽去了。”伍銘凱吹了吹茶杯上漂浮的茶碎,喝了一小口,“季明月那邊也想找唐羽飛做固定編舞。”

顧盼兮看了唐羽飛一眼,唐羽飛無奈地笑了下:“人家老板請我過去喝杯茶,我不好拒絕的。”

其實唐羽飛本來就不打算加入冰點,就算是沒有夢想樹,速星都是比冰點更好的選擇。

唐羽飛剛從成年組退役下來,肯定不會繼續選擇季明月這樣已經在成年組呆了很久的選手為其編舞,一是這種選手已經适應了原本的編舞風格,唐羽飛去編出的成品效果不一定會很好;二是選擇年齡小的選手,以後的發展潛力就會更大,這對唐羽飛來說也是找到了花滑生涯中另一個挑戰。

而顧盼兮無疑就是她最好的選擇,曾經的青年組女單一號,剛升組上來并且想要轉型,可以說顧盼兮就像一大盒顏色豐富的水彩顏料,任由唐羽飛用其作畫,并且這盒顏料還能繼續搭配出更多更絢爛的顏色。

這一點,在唐羽飛看到顧盼兮只差九十度不到就能足周的阿克謝爾三周半時體現的淋漓盡致,也堅定了她留下來的念頭。

“哇我有一種買彩票中了一千萬的感覺。”

顧盼兮萬萬沒想到俱樂部能夠找到唐羽飛來給她做固定編舞,唐羽飛雖然不是專業編舞,但以前自己給自己編的節目都是好評如潮,而顧盼兮想要在成年組轉型,唐羽飛又有做花滑運動員的經驗,可以說無論是在技術指導還是舞蹈編排上都對顧盼兮有莫大的幫助。

“兮小妹以前自己有練過3A嗎?”唐羽飛問。

她并不是很相信一個從來沒有進行過3A練習的人,可以直接跳出只存周90度的阿克謝爾三周半,不然這也太天才了。

伍銘凱聞言,一記眼刀殺過來。

顧盼兮:“……”

這是一道送命題。

“我做過一些陸地上的練習,冰上……”顧盼兮不動聲色地蹿得遠了點,“冰上只跳過一兩次,所以這一次不是第一次。”

半秒之後,伍銘凱一聲怒吼傳遍了整個花滑館。

顧盼兮自從升組之後,壓力雖然大,但是狀态也出奇的好,在顧盼兮的軟磨硬泡和唐羽飛的煽風點火下,伍銘凱終于答應讓顧盼兮開始正式練習阿克謝爾三周半跳。

——前提是這個消息必須全面封鎖,不準朝外界透露。

并不是為了要隐藏實力,而是現在外界對顧盼兮的呼聲高得讓他看着心慌。

中國女單沉寂了這麽多年,就連現役的成年組關琳、季明月成績也一直被俄羅斯和日本等國家壓着,現在青年組突然冒出個世青金牌,大衆自然把期待都壓在了顧盼兮身上。

如果此時再傳出開始練3A的消息,那大家還不得覺得顧盼兮無敵了。

顧盼兮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伍銘凱跟俱樂部協商了一下,專門給顧盼兮留出了兩個小時的清場時間,這段時間訓練館只對顧盼兮和于悅的團隊開放,其他選手不得進入。

讓人比較驚喜的是,因為世青賽上顧盼兮艾爾莎女王那套考斯騰反響特別好,加上顏值在線,專業成績出色,最近不少商業活動都來聯系俱樂部,甚至還有幾個體育品牌的代言——這樣下來,俱樂部自然舍得往顧盼兮身上砸錢,老板大手一揮——考斯騰貴點就貴點吧!

于是俱樂部開始以官方的名義找沈媽媽洽談設計顧盼兮考斯騰的事情。顧盼兮本着小小的私心,撒嬌賣萌打滾把于悅也弄進了定制之列。

花滑這邊的訓練有條不紊地進行着,學校那頭分班考試也即将逼近。

顧盼兮運氣十分不好地一來學校就被告知下節課是化學周測的的噩耗。

她雖然在沈桐的幫助下數學有了那麽一丢丢小進步,但是化學這個東西顧盼兮連佛都不佛了,選擇題随緣,大題只會“請寫出元素周期表第xx號元素的名稱和元素符號”這種題。

——并且腦子一抽數錯還是常有的事情。

顧盼兮坐在座位上翻到化學書最後的元素周期表,準備臨時抱佛腳,臨看之前她瞟了一眼林景榮空着的位置,簡直捶胸頓足地羨慕這人此時還在日本接受賽後的外訓。

為什麽花滑隊沒有外訓啊?我們花滑隊難道窮了嗎??

顧盼兮翹起嘴唇夾着筆,聲音幽怨:“請李娜加入四房,媲美蓋茨被雷。”

身邊,正在寫東西的沈桐及不可查地抽了抽嘴角。

顧盼兮還要一邊念一邊寫出來。

“碰女嫁因他,探歸者西遷;蛋臨身體閉——閉,閉……”

顧盼兮翻開化學書的一個角偷瞄了一眼,繼續:“蛋臨身體閉,養牛稀坡地。”

“氧硫硒碲钋。”沈桐沒擡頭,繼續寫着手裏的東西,習慣性地提醒顧盼兮。

“哦,養牛稀地坡。”顧盼兮一遍遍重複,“地坡地坡,地上的坡坡。”

沈桐忍不住彎起眉梢:“顧盼兮,你這樣記諧音只能記住順序。”

“……”顧盼兮咬着筆,“你自己知道就好了,幹嘛還要說出來。到時候我考場臨時造字就行了,反正不是金字偏旁就是石字偏旁,要麽就是氣字頭——我,顧·倉颉·盼兮,打錢!”

沈桐挑了挑眉:“是嗎?第四周期第Ⅸ族是什麽?怎麽寫?第多少號?”

顧盼兮開始掰着指頭數號數:“第二十六……不不不,二十七號,Ni元素——”

“顧·倉颉·盼兮?”沈桐好笑地說。

顧盼兮:“……”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有一天,顧盼兮撿到了一盞神燈。

顧盼兮蹭了蹭神燈,神燈說:“我可以實現你的一個願望。”

顧盼兮:“我想要天上的星星。”

神燈:“我們現實一點,你換個願望吧。”

顧盼兮:“那好,我要我的理科跟班長一樣好。”

神燈:“你要哪顆星星?水星還是火星?”

(以上改編自網絡小笑話)

☆、第五十一課

“鎳元素是第二十八號。”沈桐指了指化學書上的元素周期表, 跟顧盼兮說道。

顧盼兮不信邪地把目光落到化學元素周期表上,果然鎳元素是第二十八號。

“我就納悶了, 你們怎麽記得這麽清楚。”顧盼兮不滿地嘟囔,“怎麽我就記不住。”

“因為我讀書多。”沈桐難得跟顧盼兮開句玩笑。

“切。”顧盼兮說完,雙手捂住耳朵, 又開始了新一波的化學元素順口溜,在一波化學符號念完後,第二遍中她嘴裏的鎳元素又莫名其妙變成了二十七號。

沈桐無可奈何地看了少女一眼,想到反正她分班不用考化學, 便不再給她糾正。

然後沈桐就在顧盼兮錯漏百出的魔音洗腦之下做題, 一直到了化學試卷發下來。

顧盼兮從來不在考試裏做什麽偷雞摸狗的事情,試卷一發下來她迅速做完了前三道選擇題, 然後開始點小公雞。

——畢竟她只會做前三道啊。

顧盼兮心裏默念:小公雞點到誰我就選誰。

然後飛快地猜完了選擇題,翻頁開始磕讓人迷醉的大題。

沈桐餘光注意到顧盼兮才開考十分鐘就翻頁,不用想也知道她又開始瞎蒙了, 他翹了翹唇角, 繼續低頭做題。

顧盼兮一頭霧水地讀完第一道大題, 目光落到第一問的時候,差點樂出聲來。

哎喲喂,這不就是沈桐剛剛才考過她的鎳元素嗎!

顧盼兮如有神助, 飛快地填上了“鎳Ni”“第二十七號”的信息,心裏美滋滋。

到後面的大題,顧盼兮又憑着想象寫了一些,沒一會兒就做完了整張卷子, 開始百般無聊地發呆,講臺上化學老師看見顧盼兮開始走神了,便走過來說:“顧盼兮,你不會做了就交卷去訓練吧,不要影響其他同學的狀态。”

這話聽到顧盼兮耳朵裏怪怪的,但是她沒多想,把卷子整理好就拎着書包輕手輕腳地從後門走了。

化學老師看着沈桐微微皺起的眉頭,沒說話,然後拿起顧盼兮的卷子回了講臺。

南大附中的老師改卷都是神速的,所以第二天周測的成績就飛快地出來了,考試卷子也分發了下來。

“恭喜你啊沈桐,這次又是第一,98分。”許維葉發卷子的時候,笑着對沈桐說。

沈桐不鹹不淡地“嗯”了聲,拿過卷子檢查那兩分究竟扣在了什麽地方。

第一面的選擇題是全對的,所以沈桐翻了一面,在看到扣分點時不禁一愣,然後無奈地笑着捏了捏眉頭。

沈桐試卷上,在題目詢問鎳元素是第幾號的那個空格內,烏黑的墨跡勾勒出一個晃眼的“27”。

顧盼兮是不是有毒啊……

沈桐忍不住翹起唇角想着,拿起紅筆改掉了卷子上的錯誤答案,就在這時,許維葉突然倒回來想起什麽似的說:“啊對了,剛剛楊老師叫你去一趟辦公室。”

“知道了。”

沈桐推開板凳站起來,往教師辦公室走去。

剛剛踏出教室門沒走幾步,樓梯口就拐上來一個身影,背着個斜跨小包,站在臺階上仰頭看着樓層信息圖。

沈桐走近了,定睛一看,頓時覺得這個人有點熟悉。

還沒等沈桐開口詢問,那人的目光一轉正好與沈桐對視,信步閑庭地走過來:“你是顧盼兮的同班同學吧?”

沈桐這才想起眼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顧盼兮的花滑教練。

“我是。”沈桐禮貌地颔首,就聽伍銘凱又說:

“哎巧了,我正愁找不到辦公室的路呢。”伍銘凱看了眼沈桐,“我知道你,那個上次來溜冰摔得很慘的小子,好像是小兔崽子的前桌還是後桌?叫沈什麽來着……哦哦,沈紅!沈紅同學!”

沈桐:“……”

“我是顧盼兮的同桌。”沈桐說着,把伍銘凱往教師辦公室的方向引,“我叫沈桐,梧桐的桐。”

“原來是沈桐,我就說怎麽念起來有點擰巴。”伍銘凱恍然大悟。

沈桐:“……”

真不知道是徒弟帶偏師父還是師父帶偏徒弟。

沈桐把伍銘凱帶到了辦公室,向晴見到伍銘凱就熱情地把他拉過去講事情了,沈桐則被化學老師何主任拎了過去。

何老師是南大附中化學組的組長,也是管整個年級的年級行政主任,平日裏化學課上的很有趣,所以同學們都喜歡叫他“老何”。

沈桐盯着老何上下開合的嘴,耳朵卻捕捉着向晴和伍銘凱那邊的談話。

向晴給伍銘凱端了一杯熱水,伍銘凱先客套了兩句,向晴道:“伍教練,是這樣的,顧盼兮和林景榮分別拿了花滑和速滑的世青賽冠亞軍這件事情,學校特別重視。”

伍銘凱心道:何止是你們學校,我們冰協也很重視。

他不明所以只好喝了一口水,等待向晴的下文。

向晴頓了頓,繼續開口:“教練你也知道,我們南大附中的藝體生多,像顧盼兮和林景榮這樣經常需要請假參加比賽的同學也很多,這樣非常不方便學校的管理,因此才有了提前一年分藝體班的決定。”

“這個我知道,小兔崽……顧盼兮跟我說過。”伍銘凱嘴瓢了一下,“分班有什麽問題嗎?”

向晴有點為難地說道:“我們學校也考慮到藝體生的文化成績問題,所以臨時組織了一個補習班,所以臨近考試這一周,能不能讓顧盼兮和林景榮全天候在學校學習?”

“這個恐怕不行。”伍銘凱想也沒想就回絕。

現在正是顧盼兮的黃金時期,又是練習3A的重要關頭,一天不練都不行,更別說一周了,花滑選手一周不上冰那還得了。

升組之後,還讓顧盼兮早訓之後去學校上課,已經是考慮到馬上要分班考試後做的最大讓步了。

“這……”伍銘凱拒絕得幹脆,向晴其實也很能理解,便說:“那我再跟學校那邊協商一下吧。”

兩人結束這個對話,又對顧盼兮以後的時間安排做了一些讨論。

“沈桐,我跟你說話呢。”老何用書拍了拍辦公桌,“走神到哪裏去了?”

沈桐這才回神,墨黑的瞳孔微微聚焦。

“你看看你這次的化學測試,那兩分丢得不虧嗎?你說你錯的這是什麽題?鎳元素的序號都能數錯,說出去不得被化學競賽班的其他人笑掉大牙?”老何指了指剛剛打印出來,還是溫熱的成績單,“全班就兩個人錯了,第一和倒數第一,還恰好是同桌,答案都錯得一樣你說這事兒巧不巧。”

老何一動不動地盯着沈桐:“顧盼兮是學體育的我不管,這孩子我也知道是個好的,不會玩什麽作弊的小花樣。”

不遠處跟向晴交談着的伍銘凱,敏感地聽到顧盼兮的名字,剛想說的話一頓,壓在喉嚨裏沒說出來。

就聽見老何又道:“你實話告訴老師,顧盼兮坐在你旁邊會不會影響到你學習?”

沈桐一噎,下意識要說反駁的話,但是突然想起這一次他與顧盼兮如出一轍的把鎳元素寫成27號——他不擅長撒謊,便抿着嘴沒說話。

老何繼續說:“如果是這樣我們可以換位置的——老師不是針對顧盼兮,畢竟她是學體育的。”

向晴心裏一驚,連忙大聲咳嗽起來。

“我不換。”沈桐皺了皺眉,又語氣不容置喙地重複了一邊,“我不換座位。”

向晴看着伍銘凱的臉色,剛想道個歉,就聽到那邊老何又開始說起來:“你說你這孩子怎麽這麽犟呢?畢竟你以後是要拿競賽國家金獎的,被影響了誰負責?”

向晴暗道這下壞了,還沒來得及站起來打個圓場緩和一下氣氛,身邊原本好端端坐着的伍銘凱突然把紙杯往桌子上一磕,像是聽到什麽笑話一樣發出兩聲笑來。

“老師你這話可夠好笑的。”伍銘凱轉了下椅子,正對老何,“我們顧盼兮一天待在學校的時間都不超過四個小時,你自己尋思下這個鍋我們顧盼兮背得冤不冤。”

“你說說誰能不犯點錯,我還沒說你家學生影響我寶貝徒弟訓練呢,誰家徒弟誰心疼。”

老何突如其來地被人怼了幾句,還沒緩沖過來,下意識問:“你誰啊?”

“何老師,他是顧盼兮的教練。”旁邊有老師趕緊小聲提醒到。

老何:“……”

老何有點慌亂地站起身:“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什麽意思啊?不就是說我們家顧盼兮影響你家學生拿金牌了嗎?”伍銘凱語氣有點沖地反問,“國家金獎?我們顧盼兮練還世界金牌都拿過了呢。”

伍銘凱有個習慣就是超級護短,聽不得別人說自己小徒弟一丁點不好,此時被老何這種帶偏見的言語一激,火氣蹭蹭蹭地往上竄。

老何這下也有點急了,把成績單一揮:“你知道沈桐化學有多好嗎?”

伍銘凱不屑地瞥了一眼:“你知道顧盼兮花滑有多好嗎?”

老何:“……”

伍銘凱:“……”

兩位年齡加起來已經六十多歲的人開始在辦公室裏比起誰家的徒弟更勝一籌。

見過拼爹拼媽甚至是拼娃的,但是拼徒弟這種操作還真是第一次見,辦公室裏的老師一時間都看呆了,都沒人上去遞個臺階。

伍銘凱把顧盼兮吹得上天下地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仿佛下一屆冬奧會花滑冠軍已經內定。

老何把沈桐吹得聰明絕頂無人能敵,仿佛下一屆諾貝爾化學獎已經內定。

兩個人嘴仗打累了,坐下來喝水的時候還要怼兩句。

沈桐站在一邊,非常淡定地掏出手機錄音一小段,然後發給了顧盼兮。

半個小時後。

顧盼兮氣喘籲籲地打開辦公室的門,跟沈桐對視一眼。

沈桐注意到顧盼兮身上的訓練服都還沒脫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好像在我學的高中化學裏是考不到鎳元素的……

我是溫克森,不清楚理科的東西所以就yy了一下,大家看看就好。

☆、第五十二課

“師父, 以後你改個名字叫伍三歲好了。”顧盼兮把伍銘凱送到校門口,“三十幾歲的人了還跑去跟別人拌嘴。”

“哼。”伍銘凱從鼻子裏哼了聲, “我為了誰,我還不是為了你。”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顧盼兮只好撫着他的毛順, “感謝師父今天又到外面給我吹了一波牛好吧。”

“我這是實事求是,我跟你說,以後少跟你同桌那小子來往,免得飛來橫鍋砸得你腦袋開瓢。”伍銘凱臨走前說道。

顧盼兮敷衍兩聲明顯沒聽進去, 刷了學生卡打開門口的閥門, 把伍銘凱推了出去。

“下午你和于悅開選曲會,早點來。”伍銘凱在背後喊。

顧盼兮背對着校門揮了揮手, 朝教學樓方向走去。

五班教室內,化學成績單已經被貼到了教室後面,沈桐安撫好老何邁進教室時, 一群人圍在教室後面蹦蹦跳跳地尋找自己的成績。

“哎哎你上了85分, 牛逼啊?”

“說好的九年義務教育你卻偷偷上了高中。”

“我是墊底嗎?不會又是我吧?”

沈桐撥開人群, 朝自己的位置上走去,就聽身後有人說:

“哎呀行了別蒙眼睛了,不是你, 是……”

沈桐腳下的步伐一頓,微微側身——

“是顧盼兮。”

一個女生說道。

喧鬧的人群瞬間安靜了一小會兒,然後響起竊竊私語的聲音。

“哎喲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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