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湖裏有個,什麽東西!

聽謝歡兮說要跳湖,念香臉色白了一白,慌亂地說:“郡主,這湖這麽大,太危險了,我怎麽保護你啊?”

謝歡兮拉着念香往湖邊且戰且退,毫不遲疑地說:“沒關系,我也會水,不會有事的。跳下去還有希望,留這只能任她宰割!”

說完她們已經離湖邊僅一步之遙,謝歡兮毫不猶豫地拉着念香跳了下去。

謝歡兮對自己的水性還是很有自信的,本來她從小就學了游泳,拿過全區少兒游泳比賽的冠軍,逢人吹噓自己練的是童子功;考了大學以後她心系架空方向,六大必修課就包括武學、琴藝、詩書、墨畫、騎馬和游泳。

并且這個游泳課,并不是普通意義上的那種游泳,不用穿美好而性感泳衣,也不用帶勒緊頭皮的泳帽和扣眼睛的泳鏡,而是穿着正常的古代服飾,在學校後面那一大片人工湖中,充滿了沉浸式和帶入感的學習。

所以說,謝歡兮一點也不擔心,反而很篤定自己一定能和念香從白衣蒙面女手中逃脫。

然而一下水,謝歡兮卻感到了不對勁。

白衣蒙面女雖然确實沒跟過來,但這水流卻大有問題——流動沒有定向,即便水底有暗流,也不會這般的毫無章法沒有規律,倒像是一只神來之手,在水下将這一湖水攪得天翻地覆。

謝歡兮心中一咯噔:這水下流動似乎是人為,并且是個武功高手。什麽人會躲在太子府中的湖裏?莫非是和白衣蒙面女一夥的?

我靠,順風順水這麽些年,該不會在這種關鍵時刻倒黴吧?老天爺要我靠運氣,我偏要靠能力,所以打臉來的如此之快嗎?

忽然水流更加混亂,沖擊之大不亞于一陣疾風,謝歡兮和念香的手本是緊緊握着,可水中阻力太多,一股暗流湧來,竟沖開了她們的交握的雙手,兩人瞬間就遠了幾尺。

謝歡兮立刻朝着念香的方向游過去,可水中亂流不停,謝歡兮打了幾個轉就驟然失了方向。

這事簡直詭異極了,謝歡兮強迫自己屏住氣,千萬不能自亂陣腳,一邊朝着大概的方向游,一邊暗暗告誡自己:沒事別慌,沒事別慌——

一只冰涼的手倏然抓住了她的腳踝。

謝歡兮心中一突,下意識想驚呼,卻猝不及防地嗆了兩口水,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那只手扯住她往下拖去,力道大的驚人。水流瞬間倒灌入鼻腔,謝歡兮這回是結結實實地狠狠嗆了一大口水,腦殼都難受地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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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意識的前一刻,謝歡兮不合時宜地想着:太子府果真危機四伏,那殺千刀的遲摘玉,他妹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無敵烏鴉嘴!

……

太子迎親回來,一套成親禮下來,剛剛将新娘送入洞房,府中此刻熱鬧又忙碌,林清貞四下望了一圈,低聲問道:“儀華,九兒跑哪去了?有沒有與你說?”

娘親向來都是喚自己的封號,從不親熱地叫自己的名字,謝昭嵘低聲答道:“九兒沒說,娘親,我這就派人去尋她。”

林清貞點了點頭:“尋回來,就讓她老實待在你身邊,別四處亂跑了。還有盛兒,剛才還在這,這會兒怎麽也不見了?”

謝昭嵘立刻微笑道:“娘親別擔心,大哥剛才是看見遲表哥,過去去找他玩了,我知道的。”

林清貞一聽是遲摘玉,登時放下心來,一放松,便不由自主地順着往下想去。

她一開始本是為大女兒看中了遲摘玉,家境年齡正合适,人也幾乎是她看着長大的,知根知底。只是她曾暗示過兩次,遲摘玉那人精似的孩子竟當做沒聽懂,她知遲摘玉更親近小女兒,但兩人年歲差的有些大,林清貞便有些猶豫,怕耽誤了遲摘玉的姻緣,便沒再提了。

但如今遲摘玉也二十歲了,卻還沒定親,他不定親就算了,九兒也快要及笄了,卻也不見他來向自己提親。在她心裏,兩個孩子感情好是有目共睹的,她是十分希望把小女兒嫁給遲摘玉的。

林清貞默默地想着:挑個時間,應該好好探探摘玉這孩子的心思,若是無意,也該給九兒尋一門好親事了。

……

“遲表哥,遲表哥,你到底幹什麽去啊?”謝盛雙手合十搓來搓去,“拜托拜托你告訴我好不好?我真的特別特別好奇!”

遲摘玉無奈地望着謝盛,将食指抵在嘴唇:“這事不能與你說,你趕快回去。宴廳裏有美酒佳肴,還有歌舞美人,哪樣不比在外面吹冷風強?”

謝盛哪裏肯聽,孩子似的不依不饒:“遲表哥,你與我一說,我立刻就回去了,可是不知道的話我就渾身發癢。”

他轉了轉眼珠,神秘兮兮地湊到遲摘玉耳邊,“遲表哥,我看見太子從洞房出來,去宴廳之前,先和站在廊下的你說了幾句,你才往這邊走的,太子是不是給了你什麽神秘任務?”

遲摘玉似乎凝滞了一瞬,才不緊不慢地反問道:“你看見太子與我說話了?”

謝盛點頭如搗蒜:“是呀是呀!”

遲摘玉不說話了,謝盛本是抓心撓肝地等着,忽然不知為何覺得有點發冷,他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催促道:“遲表哥,求求你告訴我一下吧,就一下,一小下,我好趕快回去了!”

遲摘玉靜靜地看了謝盛一眼,遲疑了片刻,忽然笑了:“好吧,告訴你也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許告訴旁人。”

“九兒也不能說嗎?”

“不能。”遲摘玉斬釘截鐵地道。

“好好好。”謝盛滿口答應,這樣的秘密才有意思,他倆只需一個眼神,這秘密就只有彼此心知肚明,這麽一想,就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優越感。

遲摘玉壓低聲音,指着不遠處的湖問:“看見那個湖沒有?”

此刻天色已暗,月色下的湖面清冷平靜,帶着粼粼的碎光,景色倒是極美。謝盛看了一眼,馬上進入狀态,悄聲說:“看見了。”

遲摘玉低聲道:“這湖裏有一只喪心病狂的女水鬼,今晚打算要搶親的,太子殿下派我來捉拿她。”

謝盛一向最怕鬼神,聞言大驚失色,吓得臉色慘白,抖着聲音問:“那……那可如何是好?遲表哥你、你能打得過這水鬼嗎?會不會有危險?”

“當然會有危險,”遲摘玉道,“之所以告訴你,是想着若我死了,好歹有人知道我是怎麽死的;但是若我活着回來,表弟可千萬不能與任何人說了,多一人知道,我便少一年陽壽。”

謝盛差點飚出眼淚:“那、那你告訴了我,豈不是、豈不是已經少了一年的陽壽?!”

遲摘玉笑着承認:“所以表弟可千萬別說出去。”

謝盛立刻把嘴捂得緊緊的,仿佛不這樣做,有什麽話會自己從嘴裏跑出來一般:“我不說我不說,我絕對不會說!遲表哥,你……你小心一點啊,我……我要回去了。”

遲摘玉煞有其事地點點頭:“你快回去吧,此處太過危險了。”

謝盛早在聽見“水鬼”而字時就想腳底抹油了,這裏多待一刻他都害怕,匆匆囑咐了兩句前言不搭後語的祝福,便立刻連滾帶爬地跑了。

他一走,遲摘玉立刻恢複成面無表情的樣子。他往前走了一段,到了一個偏僻荒涼的小院子裏,上前一看發現屋門竟是虛掩的。他微微一笑,仍是擡手敲了敲。

“請進。”門內傳來一聲婉轉動人的女聲。

遲摘玉推門進去,拱手一禮:“在下受太子殿下之托,前來帶懷顏姑娘離開。”

懷顏擡頭,單看她下半張臉,可以看出是個極美的佳人,只可惜這好容顏卻被空洞壞爛的右眼破壞了。她坐在椅子上,食指不輕不重地敲着桌面:“難道不是受太子之托,來除女水鬼的?”

遲摘玉心知她武功高,耳力極佳,便是一笑:“姑娘別往心裏去,我不過是為了把閑雜人等打發了。”

“你這樣說,就保證安全嗎?”懷顏人托着腮,歪頭看着遲摘玉,語氣仿佛少女般天真,“為何不直接殺了他呢?”

遲摘玉似是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般贊許着點了點頭:“不錯,此法的确甚好,我腦子着實愚笨,多謝姑娘提點。”

懷顏嘆了口氣:“你哪裏是愚笨,你是太聰明了。”

見遲摘玉不說話了,懷顏又問道:“你要帶我去哪?”

“去京郊一處別院,太子殿下在那裏留了人,很安全。”遲摘玉緩緩說道。

懷顏忽地冷冷一笑,沉聲說道:“我倒覺得,我對太子府底下的天斷堂更感興趣。”

遲摘玉不慌不忙地溫聲回道:“太子殿下護你心切,姑娘還是別辜負了殿下的一番好意,天斷堂陰冷森寒,姑娘如何能待。”

“你果然知道天斷,太子竟對你有如此信任,”懷顏瞥了他一眼,輕聲問,“他是什麽時候告訴你的?”

“不早,”遲摘玉道,“前年罷了。不過是我比旁人勤快些,才得了太子殿下些許青眼。”

懷顏低低一笑:“那你曾經為他傳遞消息時,就沒有懷疑過他?”

遲摘玉摸了摸鼻子,不知想起了什麽,眼裏帶了兩份真正的笑意:“我倒是留了點心思,都是從大街上随便拉一個老百姓幫我接消息的。互相誰也不知怎麽回事,安全的很。”

懷顏點點頭,似乎不願與他再讨論下去,不容置喙地道:“我不會去什麽京郊別院,我要去天斷堂。”

遲摘玉搖了搖頭,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微笑,神色卻并無動容:“莫姑娘,請你不要為難我。”

懷顏陰冷一笑,頓生幾分邪氣:“你最好不要叫我‘莫姑娘’。”

作者有話要說:  章節名太難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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