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14
chapter14
家政阿姨沒幹完活我就被迫出去加班了,等我再回到家裏的時候,差點有些認不出來了。
我的東西本來就少,張謙的東西一被清走,屋子看起來就像個樣板房,空空蕩蕩什麽也沒有。
但很快,他會被其他東西充滿。
第二天,衛鴻信敲開我家房門,笑呵呵道:“聽說這個屋子裏有個寂寞難耐的離婚少夫,我這個人呢比較善良,所以過來看看。”
我笑着讓他進了屋。
自那以後他開始隔三差五往我家搬東西,沒多久我整個屋子都被塞的滿滿當當。
這裏面不全是他的東西,還有他給我買的各式衣服鞋子襪子領帶生活用品家居用品……東西太多,以至于沒過多久,我發現我小到早上刮胡子的剃須刀,大到襯衣外套,全變成了他買給我的。
一副小管家既視感。
我給他開了親密付最高額度,還在他那裏放了張銀行卡和信用卡,但他用的并不多也并不少,而且基本都是用來買我需要的東西,那個度掌握的正好。
習慣被張謙當成移動ATM,衛鴻信這樣,讓我驚訝又感動。
他陪我一起住在主卧,剩下的房間他聽說我想要裝個VR游戲廳,開始自告奮勇要搞設計方案。
他還不想假手于人,非要自己設計,我也沒打算勸他,就随他去了。
反正他開心就好。
更何況,我也很喜歡他這樣。
原來被人喜歡和惦記,是件這麽讓人開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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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幾天去上班的時候心情都十分不錯,以至于童武在午飯時終于沒忍住,奇怪的看着我問:“怎麽你是終于意識到自己離開張謙是多麽正确的決定了嗎?你都咧嘴傻樂一周了。”
我咳嗽兩聲保持正經,然後小聲道:“童哥……我談戀愛了。”
“卧槽!?”童武吓了一跳,而後錘了錘我:“可以啊兄弟!是誰?我認識嗎?”
我簡單的說了一下我和衛鴻信認識的經過,童武啧啧稱奇:“可以的,老耿,你長大了。”
我沒來得及讓童武八卦多久就被叫走了。當上經理之後比想象中的還要更忙碌一些,我連跳三級又沒有背景,很多人都不服,有幾個本來就和我有些嫌隙的,甚至背地裏還要擺我一道。
有些事情雷總知道,但他并不打算幫我,我也沒奢求他能幫我,畢竟這些東西,是我在這個位置上要承受的。
我需要向雷總,甚至整個集團證明,我對得起他們的提拔。
甚至,更值得他們提拔。
以前喜歡張謙的時候我總是很卑微,現在突然好像解開了什麽枷鎖一般,總覺得自己好像也配奢求點什麽了。
大概是衛鴻信,給了我這個自信。
在一起之後我知道了,衛鴻信沒有工作,他讀書早,二十二歲就大學畢業了,甚至還拿獎學金出國讀了個研,回來後自己創業沒成功,具體什麽情況他沒說,我也沒好問,畢竟這算他的傷心事。
我是不介意養着他的,但我清楚,男人的本質是對權利和勝負的渴求。所以我和他說,我支持他所有一切的決定,哪怕他是想重新創業,我也會和他一起考量可行性,并且在他需要資金的時候支持他。
那天衛鴻信好像很感動,拉着我不死不休一般纏綿了一整個晚上,第二天一整天都沒下的來床。
後來我知道了,他那天晚上出來喝酒,就是因為和家裏吵架了。
他從小到大都很受寵,但他父親卻總覺得他是個小孩子,偏要束縛他的一切。
他也不是非要創業,也不是非要去酒吧,他就是想證明自己長大了。
我哭笑不得,說他這個想法就挺小孩的。
他生氣了,拿頭頂我胸口。
也就是那天我才知道,那是衛鴻信第一次去酒吧,他在酒吧坐了很久,覺得一點意思也沒有,直到我進了酒吧。
他本來是沒有注意到我的,可我去吧臺點酒的時候正好站在他身側,他轉頭聞到了我身上的氣味,覺得很舒服。
我自己聞了,什麽也聞不到。
他看我走到了一個區域坐下,便問吧臺的調酒師,那邊是可以随便坐嗎,調酒師說不是,那邊是單身專坐。
可是那時候我只是喝醉了随便找個地方坐坐。
誤會就這麽産生了。
衛鴻信總覺得自己不能白來酒吧一趟,于是他端着酒跟我打招呼,我們兩亂七八糟的聊了很久,他說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就突然親了上去。
他想着,反正兩個大男人,又不虧。他也到了可以有某種生活的年紀了。
如果第一次的對象是我的話,好像也挺好的。他這麽想。
再後來,就是那個荒唐的晚上了。
說這件事的時候衛鴻信正趴在我身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耿嘉友,我後來想過,如果那天遇到的不是而是其他人,會怎麽樣。”
我懶洋洋的撩着他頭發,随口問:“會怎麽樣?”
“大概會是個,傻孩子酒吧一晚游,然後覺得超級無趣的故事吧。”
我低聲笑了笑。
“後來我兩天晚上都去了酒吧,就是控制不住的想見你。知道你已婚的那天我很生氣,可看你醉成那樣,我還是沒忍住把你送到酒店了。送過去之後又很唾棄自己,感覺自己像翹人牆角的小三,氣的我還踢了你一腳。”
我無奈地看着他。
他繼續道:“後來第三天晚上,我告訴自己,這是我最後一次去酒吧,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但是你沒給我這個機會。”
幸好沒給這個機會。
我第一次産生某種慶幸感,慶幸于我認識了衛鴻信,慶幸于那個錯誤的晚上。
——
變成經理後,會經常被點名帶去參加一些飯局。
我父母在離世之前都是普通的工薪階層,我并沒有太多在酒桌上曲意逢迎的本事,這的确讓我十分的不适應,很多時候只能低頭倒酒,被問時接話,該敬酒時敬酒,剩下都是沉默的吃飯。
有次正好和雷總一起在衛生間遇上了,我洗手,他小便,他叼着煙跟我說:“耿嘉友你這樣,以後要是真當了大領導,還得配個給你在酒席上說場面話,教你怎麽敬酒的人。”
我應道:“我會多學習的。”
雷總笑了一下,沒吭聲。
今天又是一個飯局,對方是豪盛集團亞洲市場負責人,我們這邊雷總都不夠用了,動用了李總的老丈人,集團副董。
我到的時候人基本到的差不多了,我一進門,就聽見南可拉着那個負責人的袖子撒嬌:“董哥,那就拜托你了嘛~我男朋友那個電影籌備好久了,我覺得肯定能賺錢,您就投一個嘛~”
“好好好,你南可小少爺拜托的事,我能不幫嗎?具體投多少我回去和那邊商量一下。”
因為位置原因,我被迫和南可四目相對,他不悅的轉過頭,但并沒有像上一次一樣張牙舞爪,大概是場合不允許。
今天這頓飯吃的依舊不輕松,但畢竟吃了這麽多次,我漸漸也掌握了一些方法,吃完後副董破天荒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小夥子最近表現不錯,繼續幹。
我看他的表情,應該是真的不錯,心下松了一口氣。
把副董和雷總一行人送走後,我回到包廂裏拿包,卻發現南可還沒有走。
他在抽煙,滿屋子都是煙味。
我沒什麽和他說話的興致,點了點頭準備走人,轉身時卻聽見他叫我:“耿嘉友,你和張謙離婚了?”
我說:“嗯,離了。”
“給了他二十萬。”
“給了。”
“我讓你管你老婆你直接給管離了。”他把吸了一半煙丢地上,憤恨的撚了兩腳,“讓那小賤人又跑回來找吳春羨了,艹。”
我沒理他,往屋外走去,他又叫住了我。
我轉過頭看他,他臉上的表情寫滿了幸災樂禍,似乎他不好過,就不想讓我好過一般道:
“耿嘉友你知道嗎,你給張謙那二十萬,他一分沒剩,全給吳春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