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13

Chapter13

酒店的窗簾,大多很厚重,只要拉的嚴實了,一點光都透不進來。

我醒的時候屋子裏還是一片昏暗,只有最下方簾子垂落處,隐約泛起一條光線。

衛鴻信溫熱的身體被我整個擁在懷裏,随便伸手一觸,都是一片滑膩。

昨晚三點多折騰到今早,我睡前替他清理的時候,外面天都亮了起來。我唯一慶幸的是之前加班太多,副總準許我和整個參與項目全過程的同事調休一天,這個假正好用上了。

我小心地托着衛鴻信,另一只手去夠床頭上的手機,看了一眼,十點零七。

因為睡的時候抱的太緊,我這麽一動,還是不可避免的吵醒了衛鴻信。他也不睜眼睛,就這麽閉着往我身上蹭,一邊蹭一邊還試圖把我拉回被窩裏。

我扶着他的肩膀無奈道:“別鬧。你現在難受嗎?”

他哼唧了兩聲:“好像比第一次好受很多,可能是習慣了。”

我最終還是先他一步起了床,把散落的衣服收拾好,還有昨晚的保溫盒,我簡單用溫水沖了一下去去髒污。

收拾包的時候,衛鴻信像個孩子一樣,裹着被子從床上跑下來,非要擠進我懷裏。

我給他抱回去,他又下來。

我氣樂了:“衛鴻信,你再折騰我給你綁床上你信不信。”

衛鴻信一點也不怕,甚至還有點得意洋洋:“你綁呀~”

我托着他光溜溜的大腿塞進被子裏:“你這是無理取鬧。”

衛鴻信道:“我這是恃寵而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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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了他一個腦瓜崩兒。

他捂着腦門消停了一會兒,緊接着又來鬧騰我,兩個人拉拉扯扯的,我一個不小心踩到了滾落下來的礦泉水瓶,和他一起倒在了床上。

他心滿意足的窩在我懷裏不動了,只是嘴角一直往上咧,怎麽都下不來。

我摸了摸他的頭:“你傻樂什麽呢?”

“我高興。”他摟着我的脖子說:“耿嘉友,這就是談戀愛嗎,我好高興啊。”

我吻了吻他的眉心,說:“嗯,我也很高興。”

說來慚愧,我雖然是結過一次婚的人,但說起戀愛,确實沒什麽經驗。我們起床後,一起去吃了飯,看了場電影,還拍了無比犯二的自拍。

只是可惜,下午三點的時候,我必須得先行離開一會。

因為我在電話裏,和張謙約好去辦離婚登記。

工作人員本着勸和不勸分的原則好心勸了兩句,說看在孩子的份上讓我再想想,我垂眸,說孩子不是我的。

工作人員不說話了,麻溜的辦好了手續。

張謙被我說的有些尴尬,他高傲了二十多年,哪裏受過這種委屈。

更何況這個委屈,還是我這個曾經舍不得讓他受一點委屈的人給的。

拿到離婚證的那一刻,我所有的擔心終于放了下來。

出門的時候張謙白着一張臉,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難受的,但我無所謂了,張謙以後怎麽樣,和我再沒關系。

“二十萬我會打到你卡上,東西你盡快收拾,慢的話我可以請阿姨幫你。”

我做了一個前夫可以做的最後的溫柔,替他叫了一輛出租車。

關門的那一刻,我沖他點頭道:“張謙,再見。”

可我最後還是再也沒見他,期間他不知為何給我打了兩個電話,我一個也沒有接,第三個電話沒有打進來,因為我把他拉黑了。

他的東西很多,零零碎碎搬了一周才徹底從我家搬走,一直到他走的最後一天我都沒回去過。

周末的時候我叫了家政,讓她把無關東西都清理出去。

“這個房間裏的東西沒有我的,都丢出去就行。”我沒有進主卧,只是站在門口指了指裏面,特意強調道:“除了桌子椅子這些大件以外的全部都扔掉,包括床單被罩,不需要洗,扔了就行。”

“好的。”

接着我又帶家政阿姨來到了廚房,把之前買的一些孕婦專用的我也分不清是什麽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都掃到一個紙盒裏,又順手拿起旁邊一個木勺,扔進了垃圾桶:“廚房也都清理掉吧,全部換新的。”

家政阿姨看着裏面嶄新的用具,有些不敢确定自己聽到的內容:“全都扔了嗎?這看起來……好像幾乎是新的……”

“用過一兩次,不是新的了。”

“其實洗洗用完全沒問題的……”家政阿姨說了一句後意識到自己多嘴了:“不過您的東西您說了算,我就是擔心別給您扔錯了。”

“沒事,扔就行了。”我理解她的勤儉,“這個屋子要換新的主人,不太适合再用舊的東西。”

張謙用過的東西給衛鴻信用,衛鴻信不嫌膈應,我還嫌難受。

家政阿姨開始打掃了起來,她先從主卧開始打掃,出出進進好幾回,都是在扔東西。我拿着筆記本電腦在客廳的角落加班,過了一會,家政阿姨過來問我:

“耿先生,這個我還是和您确認一下吧……要扔嗎?”

我擡頭,她一手拉着一個黑色的垃圾袋,袋子很大,垂放在地上;另一只手上拿着一個相框,是那個曾經放了張謙和吳春羨合照的相框。

我拿過來看了一眼,現在這裏面竟然放着我和張謙曾經的合照。

說來有意思,我和張謙結婚前結婚後,都只有這一張雙人合照,剩下唯一一張就是結婚證上的證件照。

這張照片是大學時代拍的,那時候文藝晚會後,幾個學生會裏的活躍分子拉着大家拍合照,有幾個人知道我喜歡張謙,起哄把我推向張謙,讓我們兩拍一張。

照片裏我抿着嘴,全身上下都在緊繃着,生怕洩露一點不當唐突了張謙,而張謙有些不悅,但表情還算好,可能想着畢竟是同學,不能太不給面子。

難為張謙了,為了喚起我對他的留戀,還特意把這張照片洗出來了。

我笑了一下,把相框扔進了家政阿姨手中的垃圾袋裏。

“扔了吧。”

連同張謙所有東西,全都扔了。

我一直以為,我這人心腸很軟,不然怎麽會為了張謙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讓隐忍,看着張謙和吳春羨在我頭頂作威作福。

可現在才知道,只是我這個人,愛起來太不理智。

我愛你時,你是天上月,是水中花,是漫長冬夜我拼死守護的那點微弱燭光。

而我不愛你時——

你狗屁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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