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負癡情

歐陽山的話說得雖不好聽,但也是實情,在這快算得上是荒郊野外的地方,不得不防,不得不謹慎。

宋詩雨沒有急着回去,小宋初已經困得哈欠連天,把他放在借宿的屋裏,确定他熟睡以後,宋詩雨才輕手輕腳地關上門,趕赴一場鴻門宴。

是的,鴻門宴。

飯桌上,一個大圓木桌,色香味俱全的菜已經上齊,但一行六人,沒有任何一個人動筷,熱氣騰騰的菜品漸漸轉涼,直至失去新鮮。

“夠了嗎。”蕭睿陰沉着臉,雙手放在胸前,直直地看着對面的兩人。

從蕭睿的角度看去,坐在正中央的是一對男女,男人心疼的扶着女人的臉,不時吹吹,不時又抹抹綠色透明的藥膏,可偏那張白皙的臉上,沒有絲毫痕跡,一如平日的嬌嫩。

容煜放下手中的藥膏,冷聲道,“不夠,怎麽會夠,她不打回來那就一直不夠!”

容煜何嘗不是氣得心肝肺都疼了,看見自己心愛的女人哭着跑到他的面前,當她主動撲進他的懷裏時,他不知是心疼還是喜悅。

心疼的是她受了委屈,是她掉着眼淚的模樣。

喜悅的是她看見了他,是她終于願意主動進到他的懷裏。

他不過是短短的時間沒有在她的身邊,她就受了這樣大的委屈,如果這次他沒有跟着來,那他們還不可了勁的欺負她?

周身的散發濃濃的憤怒,容煜盯着宋詩雨的目光幾乎要噴出火來。

宋詩雨面色如常,絲毫不為他的氣勢所震懾,嘴唇剛剛分離,耳邊一道低沉的男音響起。

“不可能,她自作自受。”蕭睿毫不留情的諷刺道,“如果不是她自己先出口傷人,有些罪就沒有必要受。”

宋詩雨一愣,沒想到蕭睿這次會這麽直接的幫她。

而蕭睿想的是,她和溫舒雅争吵時,他知道她不會受委屈,所以他采取旁觀的态度,不到必要時候,他不會出手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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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容煜和溫舒雅不同,在容煜面前,宋詩雨還是太過稚嫩,容煜的手段也不差到哪兒去,所以他讓她作為旁觀者,不讓她收到一點波及。

“是嗎!”容煜怒極,高大的身軀猛地站起來,大手一揮,身邊的飯菜灑了一大推,瓷盤在地上發出刺耳碎裂的聲音,一旁的服務員身軀一震,急忙跑出去。

“那如果是我罵呢?”容煜出聲質問,眼裏染上紅色的瘋狂,“如果是我她也敢打嗎?”

溫舒雅扯了扯他的衣角,眼睛微微腫起,周圍一圈令人心疼的粉色,讓容煜的聲線不自覺柔和下來,“怎麽了?”

他反握住她的手,低頭詢問。

溫舒雅抿抿嘴,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眼淚含在眼眶裏要落不落的。

“算了吧,是我錯在先。”溫舒雅把頭別在一邊,像是忍不住了一樣抽噎了幾聲,瘦削的肩膀不停抖動。

容煜一聽更加生氣,這不明顯是屈服于他們幾人的淫威下嗎?雅雅一個人怎麽鬥得過他們四個人。

“乖,我一定會讓你打回來的。”說完,容煜起身,幾大步走到宋詩雨身旁,剛要伸出手拽住她的手臂,一只大手橫過來,擋住了他的路線。

“我說過,不可能。”蕭睿面無表情,可語氣裏不容置疑。

兩個男人手臂與手臂相抵,各自用力,場面陷入僵持。

蕭晴相信,他說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就算是要從他的屍骨上踩過,那也是不可能。

宋詩雨夾在兩人中間,面色也不再淡定,抿抿唇,有一絲難堪。

她似乎懂了溫舒雅剛才的感覺,但又是不同的。

她是被自己愛的男人忽視,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置之不理。

而她,是被一個咄咄相逼,就算身邊還有一個男人為她擋住作為盾牌,可女性的弱勢還是體現出來。

随之而來的,是深深的無力和難堪。

“好,如果她願意讓我罵回去,她就能打回去。”僵持的中間,宋詩雨突然出聲,眼裏沒有怯懦,坦然面對。

這一刻,她似乎周身都有了光彩,從男人背後站出來的女人都異常美麗。

溫舒雅抿緊唇沉思,無疑罵不如打,她就讓她罵幾句,然後她再打回來,這是她能得到的最多的了,她知道,有蕭睿在,她占不了多少便宜,能不吃虧已經是萬幸。

溫舒雅對容煜點點頭,算是同意,容煜這才收回手,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對宋詩雨不屑的勾起唇角,“開始吧。”

宋詩雨嘲諷一笑,這個男人為了溫舒雅還真是什麽都做得出來,這樣逼迫一個男人也沒有絲毫不自在。

餘光瞥過一旁的男人,他就如一座鋼鐵坐在那,不同意,不拒絕,沒有感情,也沒有血肉。

說不上是失望還是什麽,可宋詩雨又告訴自己,他已經幫得你夠多了,這又是你自己提出來的,你還在奢求什麽,在矯情什麽。

那麽,事已至此,這次她一定要罵回本,罵回接下來的那一巴掌會受的屈辱。

深吸一口氣,宋詩雨面色坦然,一邊回憶,一邊開口,“有些人就是有娘生沒娘養的賤種,哦,這些人就包括你溫舒雅。”

溫舒雅頓時臉色鐵青,但想到剛剛的約定,指甲摳進手心,生生的忍了下來。

宋詩雨勾唇一笑,繼續說道,“你就是沒有自知之明的小賤人,不愛你的男人你還非得熱臉貼冷屁股,上趕着去湊。”

溫舒雅是真的哭了,有些話罵出來時惹起熊熊怒火,而有些真實的話,是摳了舊時的傷疤,血淋淋的肉,再殘忍往上面灑酒灑鹽。

心裏有過一起不忍,可想到這些都是她強加給她的,她不過是還回去,那又怎麽了,你同情別人,別人卻想方設法的戳痛你最柔軟的地方。

“你說我沒有教養,自己卻口口聲聲左一個賤人,右一個賤人,你說我犯賤,自己卻為不愛你的男人犯着賤,又讓愛你的男人為你犯着賤,你說我攀龍附鳳,不過是你自己心裏嫉妒的魔鬼臆想出來的假象,你不僅賤,你還傻,還蠢!”

眼淚簌簌地順着臉龐落下,溫舒雅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言語是這麽的傷人。

她是父母手裏捧着的明珠,是老師喜愛的優異生,是世家公子眼中京城第一名媛,可是為什麽,這一切到了蕭睿,到了宋詩雨這裏就全變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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