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到底要怎樣

她歇了一口氣,還不待宋詩雨那口長氣放下,又緊接着說,“你讓親家母怎麽想我們宋家,又把蕭女婿的面子放哪去?”

怒眉張揚,蕭母的憤怒正如那高高挑起的眉峰,達到了一個制高點。

宋詩雨抿嘴不言,靜靜地聽着她的訓話,而護犢子的宋初,小嘴已經翹得老高了。

眼咕嚕一轉,噙了噙鼻頭,奶聲奶氣地為媽媽幫忙,“外婆,初初想媽媽,又舍不得奶奶,所以昨天睡覺的時候跟媽媽約定好,媽媽今天才來的哦,你不要罵媽媽好嗎?”

宋母一噎,不知該是感動還是堅持自己的原則,出嫁從夫雖是老思想了,但她的女兒有了嫁了人,就應該有新的家庭,宋家永遠是她的避難所,卻不是她的居所。

她幸福時,他們默默看着,她不幸……希望這樣的事永遠不會在她的女兒身上發生,可如果真的有一天,她有所不幸,他們一定是站在她身前的那個人,而現在不是,但她現在的所作所為是在毀掉她的幸福。

宋母想着想着,眼裏變浮現了淚光,生養女兒真不是件容易,一不小心就操心了一輩子。

宋家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的眼淚,從大到小,從老到少,但凡屋裏兩個女人誰哭了,那麽他們都是無條件投向。

長嘆一口氣,宋詩雨揉了揉宋初柔軟地發絲,哄着他自己去玩具屋裏玩。待玩具屋的門關上,她才轉過臉對着宋母,無奈妥協。

“好了,媽,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回去。”她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一連串的事讓她一刻也不得安靜。

“就這麽定了,老婆子你也少說幾句話。”宋父悠悠起身,說了句話,走近卧室。

兩母女相顧無言,最終草草散場,宋詩雨不得已之下,在第二天又住回了蕭家。

清清涼涼的早晨,到日頭毒辣的中午,有來到了幽藍的夜裏,太陽在空中劃了一個完美的弧後,送走自己,迎來華月。

站在蕭家門口,她沒來由一陣心虛,她又不停安慰自己,不用心虛,她和蕭家幾位長輩都說得好好的,大家也都表示理解,那麽她在心虛什麽呢。

突然——

“宋詩雨?”他的語調上揚,微帶有疑問,仿佛他的妻子不應該站在他的家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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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詩雨一怔,猛然反應過來,她知道那股心虛的來源了,因為——蕭睿,她的丈夫。

對,她連着幾天的不回蕭家,跟蕭父蕭母說得好,因為宋父最近身體不大利索,照顧不了孩子又念叨着孩子,因此為了不違孝道,她才“不得不”到宋家小住幾日,直到宋父身體康複,但誰也沒想到,宋父身體還全好,她就被宋母趕回了蕭家。

仰頭望望天上的朗月,宋詩雨想,這事,也只有親媽敢做了。

話說回來,她向所有人打了個報備,卻忘了蕭睿。

低頭猛然後退一步,他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的身前,她能很清楚地聽到他的呼吸聲,以及撲灑在她臉頰上的那股熱流,烘得她臉泛起一片紅熱。

她後退,他緊逼,直到退無可退,宋詩雨背抵在牆上,一股涼意從脊椎尾上升漫延,他已經過了年少輕狂的時候,自然不會做出錘牆洩憤的動作,但成熟的男人,往往更加可怕。

他指尖在她的唇上緩緩滑動,眼裏閃動陰鸷若狂的暗光,他冷聲質問,“宋詩雨,你這張嘴在我面前是不是不中用了!那麽,我想它也沒什麽作用,幹脆割下來送給我,怎麽樣?”

渾身發冷,宋詩雨僵直了身體不敢亂,她感覺在有一瞬間,他是真有這種恐怖的想法,不是玩笑,不是恐吓,唇上酥麻的感覺陡然如尖刀劃過,讓她的心吊到了嗓子眼上。

他看着她說,“三天,整整三天,不主動打我電話,我的電話也不接,如果不是媽和我說你去了哪,我都快以為你起了呢!”他很少說對她說難聽的話,這一次是生氣了。

許久,她抿抿唇,才緩緩開口,“我……我忘了。”

“宋詩雨,你當我像三歲小孩一樣好騙?怎麽不說你聾了啞了呢!”

呵,蕭睿不禁冷嗤一聲,忘記?真是可笑又可悲的理由,她記得所有人,卻獨獨忘了他,那這個忘記就不得不讓人生疑,她到底是刻意忘記,還是真的毫不在乎。

蕭睿想,他更希望她是可以忘記,至少這樣可以證明,他在她的心中有所不同,而不是你和陌生人。

他死死捏住她的肩頭,直到她發出一陣悶哼的呼痛聲,眼眸垂了垂,才松手放開她。

得到自由的宋詩雨往一旁挪了一步,單手捂着肩膀,低頭不語。

他看不見她的臉,只能看見她小小的一團縮在那,發出小貓一樣的細碎聲。

她說,“對,我不是忘了,我就是不想和你說,不想和你一起生活,不想背着一個棒打鴛鴦的名頭,不想勉強自己強顏歡笑,蕭睿,我不快樂,一點也不快樂。”

最初她就不快樂的,因為蕭家于她就像是城堡之于灰姑娘,她們原本屬于這美麗的建築,卻又遠離這美麗。

“所以蕭睿,以後得日子如果你願意将就,那我奉陪到底,如果你不願意,我随也悉聽尊便。”

宋詩雨想,算了吧,還是算了吧,不要做那淩霄花,攀沿枝頭。她以為自己可以不在乎,他解釋,她原諒,似乎水到渠成,然而到底還是高估了自己,她根本做不到。

“宋詩雨,你到底什麽意思!”他眸色深沉,怒火中燒在眼裏火苗跳躍,怒中有隐隐不安。

感情來之不易,他不懂沒有太多的驚豔可對于她,他已經盡力将就,盡力讨好,盡管不恥他也甘之如始。可她變化太快,他從來沒有看懂過她,她時而熱情時而冷淡,把他掌握在手心,他卻無力反抗,不是不行,而是不願。

例如現在,前段時間還戀戀不舍,讓他幾近狂喜地以為,她是真的對他在認真付出,不說愛,不說喜歡,至少是在意的。然而一轉眼, 她翻臉無情,把他當做最熟悉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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