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程燊猛的擡起頭,只見鄒冰正低頭看着他,嘴角帶着一絲不明顯的笑意,程燊脫口而出問道:“你怎麽在這?”

“看你這話問的,當然是老師安排的啊。”鄒冰說,他把自己的行李包打開拿出被褥鋪在床板上,“咱們專業的兩個班是合到一起分的房間。”

程燊看了看屋裏的其他幾個男生,那幾個男生都不是他們(1)班的,應該是(2)班的。

想到剛才自己的反應好像有點大,程燊有些尴尬,他清咳了一聲,從床板上站了起來,也拿出自己的被褥鋪上。

程燊不喜歡跟別人靠的太近,所以才選了一個靠牆壁的位置,這樣睡覺的時候至少有一邊他不用擔心被別人擠着睡。

本來他還想叫魏哲海睡他旁邊的位置的,畢竟兩人認識,沒想到這個位置竟然被鄒冰給占住了。程燊挺郁悶的,可是他也不好說什麽。

整理好床鋪,外面響起了口哨聲,原來是吹哨子集合排隊打飯了。

累了一天,同學們早已饑腸辘辘,紛紛拿起飯盒跑了出去。

程燊和魏哲海兩人拿着飯盒也出了門,找到自己的班級排着長隊等着打飯。

外面天色已黑,原來的營地路燈比較少又比較昏暗,老師臨時在室外拉了幾根電線接了幾個燈泡,燈光明亮如同白晝。

營地沒有餐廳,廚師們是在平房後面的室外空地上臨時架起了幾個簡易大竈臺,架上幾口大鍋,就成了“廚房餐廳”。

等了十幾分鐘,程燊和魏哲海終于領到飯了,每人分到的飯菜都是一樣的: 兩個馍一碗湯菜。

兩人端着飯盒回到營房。

坐在地鋪上,魏哲海看着碗裏的湯手裏的馍,一臉菜色:“本來住的條件已經夠艱苦的了,沒想到吃的也這麽艱苦。”

“有的吃都不錯了,”程燊笑着說,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湯放進嘴裏,剛吃了一口,他就擰起了眉,然後抓起饅頭啃起來。

“怎麽了?”坐在他一旁的鄒冰看着他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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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燊哈了一口氣,說:“有點辣。”

鄒冰嘗了一口自己飯盒裏的菜:“不辣呀,都沒有放辣椒。”

“菜裏放了胡椒粉。”程燊咬着饅頭說道。

鄒冰:“…………”

鄒冰簡直無語了:“這是調味料,是有一點點辣……不是,你一個大男生居然一點辣的都吃不了?”

他從小到大就是吃不了辣的,一吃辣的就肚子疼難受,吃不了辣的很丢人嗎?程燊斜了鄒冰一眼,沒吭聲,他真是不想再跟這個人說話了。

看着程燊光吃白饅頭不吃菜,鄒冰忍不住又說道:“你光吃饅頭不吃菜能頂饑嗎?要是每天的飯菜都是這樣,你都不吃了?那你哪來的體力軍訓?”

雖然鄒冰說的話不怎麽中聽,但是程燊想想也是,要是每天的飯菜都是這個味,如果他不吃,那他豈不是每天都要挨餓?

糾結了一會,程燊拿起勺子硬着頭皮把菜吃了下去,吃了一半,後來實在是辣的受不了了,程燊只好把剩下的菜倒進了垃圾桶。

程燊洗好飯盒返回屋,看見門口站着一個老師手裏提着一個袋子,沖屋裏喊道:“快點快點,還有哪位同學沒有上交的,趕緊交上來,不要做無謂的反抗。”

有幾個男生趕忙從被子裏、枕頭底下掏出手機,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到老師跟前把手機放進了袋子。

看到程燊過來,老師問:“你也是這個屋裏的同學吧?請把你的手機也上交過來。”

“哦,好的。”程燊從褲兜裏掏出手機,摁了關機,然後放進袋子。

老師數了數袋子裏的手機,說道:“這次軍訓是全封閉式訓練,禁止使用任何電子産品,軍訓結束後你們可以拿回手機,這段時間你們的手機将由我暫時保管,請不用擔心。”說完,提着袋子轉身去隔壁房間接着沒收手機去了。

老師一走,屋裏的人開始怨聲載道:“草,這麽嚴格的軍訓的麽,這地方什麽都沒有,還把手機也沒收了,這未來的20天可怎麽過?”

“怎麽過?難過,只能熬過去了。”

“對了,我今天聽別人說,這個營地已經好多年沒有住人了,是個舊軍/營。”一男生伸手抹了一下牆壁,牆壁上的一層灰開始撲撲撲往下掉,落了一地。

屋裏一幫人瞬間石化:“…………”

程燊把飯盒放好走到自己的床鋪上坐下,魏哲海走過來一屁股坐到他旁邊,一臉生無可戀。

程燊樂了,正想安慰他,忽然聽到門口有人吹哨子:“社工(1)班、社工(2)班集合了!!”

一群人聽到哨子聲紛紛起身跑出去集合。原來是集合發軍訓服,每人發了一套綠色迷彩服。

領完迷彩服,回到營房,一群人窸窸窣窣打開迷彩服試穿起來。程燊也打開包裝袋拿出上衣套在身上,程燊左右看了看覺得還挺合身,他正想脫下衣服,一擡頭就對上了鄒冰的眼神,鄒冰看着他,說:“你穿迷彩服還挺好看。”

程燊沒有說話,看着他,只見鄒冰不知什麽時候也換上了一身迷彩服,他氣質本就冷峻,加上留着一頭幹淨利落的短發,再配上他那張英俊的國字臉,這一身綠色軍裝穿在他身上非常英姿飒爽。

程燊感覺心漏跳了半拍,他表情有些不自然的收回目光。

程燊轉身把迷彩服脫下,然後拿着洗漱用品出了門。

營房裏沒有獨立洗手間和衛生間,只有平房外面有公共洗手池,因為人多,水池少,洗漱洗手都需要排隊。條件可謂是非常之艱苦。

洗漱完,程燊脫了鞋坐在床鋪上安靜地看着屋裏的其他男生聊天。

一幫人天南地北的聊着,一張張青澀年輕的臉龐,程燊突然覺得自己老了,跟他們沒有共同語言。本來也是,他現在雖然是十八九歲的外貌,但卻是二十幾歲的靈魂,他已經是死過一次經歷過一世的人,經歷了很多的事,心裏早已千瘡百孔。

程燊自己都很迷惑茫然,他重生回來到底是為了什麽?

鄒冰洗漱完回來,就看見程燊一個人靠着牆壁坐着,他低垂着眼眸,眼底藏着憂傷,他就這樣安靜地坐在那裏,是那樣的孤單,仿佛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不知道為什麽鄒冰覺得心猛的一疼,像是被針紮了一下。

他深吸了一口氣,脫下鞋子坐到床上,正想過去跟程燊說幾句話,突然看到程燊擰着眉心表情痛苦地把頭埋在自己的膝蓋裏。

鄒冰吓了一跳,忙爬到程燊身旁,關心地問他:“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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