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可是,南宮嘉卻沒有想到,皇後竟出爾反爾,将她也算計在內。

對于朝堂權謀,自己還是太過天真!

“嘉兒,快走!”南宮堂站在朱黎身側,周圍都是守衛,根本沒有機會逃出生天,他大喊一聲,渾濁的眼中迸出了熱淚,“不要管爹爹,你快走!”

南宮嘉的淚水再次溢滿眼眶,她站在原地,愣愣地搖着頭:“爹爹,我在朱域身邊忍耐了這麽久,就是想要救出你,可是現在……”

“好孩子,別哭。爹爹知道你的心意,今日皇後本想将你也一起扣押,可是三皇子殿下不忍心,你快走吧!只有你走了,才有機會就爹爹出去。”

“我……”南宮嘉還想說什麽,手腕卻忽然被抓住,她倏然轉身,卻見林恕一臉寒霜地看着自己。

林恕一手攬過南宮嘉的細腰,抱着她急急地往後退:“睿王已在路上,過不了多久就要追上來,我帶你先走!”

話音剛落,林恕便朝着相反的方向,将南宮嘉帶離。

南宮堂望着二人漸漸遠去的背影,似是松了口氣,他轉頭向朱黎道謝:“多謝殿下能讓嘉兒離開。”

“丞相大人莫要謝我,此事本就是我們有錯在先。”朱黎臉上愧色更甚,“只可惜,我沒有強大的勢力能與母後抗衡,讓大人受委屈了。恐怕嘉兒此次,再也不會原諒我。”

南宮堂忽然笑了:“三殿下如今全部仰仗皇後,說句大不敬的話,若有一日真的榮登大殿,徐府恐怕與有榮焉了。”

這話說得尤為隐蔽,朱黎是聰明人,立即就明白了這話的潛在含義。他臉色突變,又強行壓下所有的情緒。南宮堂說得不錯,自己只是擔着皇嫡子的名號,實際的掌權人卻是母後。其實,母後要的,不是他的能力,而是身份而已。

一旦自己成為太子,母後保不準要垂簾聽政,徐丞相的勢力也要伸向朝堂內外,到時候恐怕局面就是一家做大,外戚幹政了。

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做一個有名無權的傀儡?

朱黎搖搖頭,甩去心中的煩躁,忽然發現前方有火光出現,他神色一變,急急下令:“睿王追兵就在眼前,撤!”

身後一衆侍衛聽令,立馬作出待戰的陣勢,朱黎則帶着南宮堂迅速退後,隐入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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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片刻,馬蹄聲漸近,朱域着一身狐裘,親自騎着戰馬到達,他将此處環視一圈,并未見到想找的人,高聲道:“朱黎呢?”、

黑衣侍衛面面相觑,仍舊維持抗敵的姿勢。

朱域忽然一揮衣袍,便有幾支暗箭射/出,站在最前側的一派黑衣侍衛應聲倒下,連悶哼都沒有,直直地到底死了;“朱黎的手下竟是如此不中用,就憑你們也想攔住本王?”

後面的侍衛頓時大亂,他們握着兵器的手微微顫抖,眼中也萌生了退意。

“本王最後問一次,南宮嘉與南宮堂在何處?若如實告知,本王便不殺你們。”他的聲音很冷,比數九寒天的暴風還要冰冷,似乎下一刻,他的刀刃就要出鞘。

睿王朱域的名諱,在汴梁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素以殺伐無常,冷酷陰沉出名,再加上方才那幾支暗箭,衆人心中都已畏懼。果不其然,後排一名身量較小的侍衛壯着膽子大聲道:“南宮小/姐往……往北面去了!”

似乎是怕朱域不信,他又趕緊補充道:“是……是林将軍帶走了她。”

林恕?

朱域沉眸半眯,沿着侍衛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地上一片紛亂的馬蹄聲,看來是二人一騎驚慌退走。

朱域不言,停眸盯着那侍衛,等着他的下文。

“三殿下帶着南宮丞相往後邊去了。”那侍衛又是一指,被朱域銳利陰冷的目光看得心中發虛,渾身也開始顫抖,“小的句句實言,絕無半句假話,睿王饒命啊!”

還不等那侍衛再次呼救,早有暗衛營的手下迅速出隊,将剩餘的黑衣侍衛全身捆綁,使其聞入迷藥後,扔到了不遠的山崗中。

若今夜此處無野獸出沒,他們尚能保住一名,若有,那就自求多福了。此次懲戒,對于睿王來說,已是最大的仁慈。

“莫青領暗衛營千人往南追南宮堂,切記不可傷了他!”朱域聲音很冷,轉身又道,“其餘人,跟着本王去北邊。”

“是!”莫青領命,就要出列帶人去追,莫檀卻忽然策馬往前,勸道:“殿下,追捕南宮堂尤為重要,若真的被皇後得逞,後果不堪設想,殿下可放心去尋南宮堂,奴婢願去北邊尋小主。”

眼下朱黎帶着南宮堂往後退去,睿王殿下若極力追逐,追回南宮堂的把握十之八/九,可若是着莫青去追,把握可就不那麽大了。況且,林将軍乃睿王殿下的母族之子,帶着南宮嘉必定不會出事,就算南宮嘉順利逃脫,有林恕的照料也不會有危險。

莫檀心中飛快權衡,覺得此事由自己一提,睿王殿下必定能明白其中輕重,轉而去追捕南宮堂。

可朱域卻想都未想,冷聲說道:“此事本王自有考慮,你也跟着莫青去追南宮堂,本王去北面,走!”

話音剛落,朱域便狠狠抽了一鞭子,戰馬吃痛,大聲嘶鳴了一聲,揚起前蹄飛速往北奔去,不一會兒,朱域便消失在了前面的林中。

莫檀有一瞬間的失神,睿王今日的決策尤為奇怪,不像之前一貫的風格。可多年的訓練讓她迅速地回過神,随即策馬來到莫青身邊,兩人一起帶着人馬往南方飛奔而去。

那邊林恕帶着南宮嘉策馬急奔,南宮嘉被颠得暈頭轉向,她緊緊抓住馬鞍,虛弱地說道:“林……林恕,你慢一些,我……我快受不了了。”

“不行。駕!”林恕聲音緊繃,又在馬腿上抽了一鞭,“睿王已經在追來的路上,此次你将他的計劃全部打亂,犯下了大罪。若你被他捉到,必定會嚴酷地懲處你。”

“沒……沒事的……”南宮嘉覺得身下忽然有點熱流,連忙道,“我……我肚子疼……”

“怎麽了?”林恕果然拉緊缰繩,将速度放慢。

可他一低頭,忽然驚呼一聲,死死盯着南宮嘉純白衣裙上的一大團血紅:“血?嘉兒,你受傷了?還是……”

南宮嘉小肚子一陣抽痛,身體也似乎被抽空了力氣,她弓着身子,軟軟地往前趴在馬背上:“我就歇一會兒……就一會兒,肚子好疼。”

可朱域卻不給他們任何喘息的時間,林恕是練武之人,他側耳細聽,便聽見朱域獨有的戰馬雪骢嘶鳴的聲音,看來朱黎和南宮堂沒有絆住朱域,他果然選擇第一時間捉南宮嘉!

林恕聞言,忽然翻身下馬,又将南宮嘉的位置調整到一個舒服地角度,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按着這條路一直往前,有一家客棧,可在那裏住下,那邊有我的人會接應你。等我甩脫睿王,便來尋你。”說完,林恕在馬腿上用力拍了一下,馬兒随即背着南宮嘉跑遠了。

南宮嘉離開沒多久,果然一陣馬蹄聲漸近,朱域只帶着幾個暗衛策馬趕來,一身潼黑的袍子在夜風中獵獵飛揚,眉宇間的狠厲越發明顯,他見到林恕,便拉停了雪骢,冷冷開口:“嘉兒呢?”

“殿下在說什麽?”林恕故意裝作不知,驚訝道,“在下只是在此處賞景,殿下來此處是為了何事?”

“你騙不了本王。”朱域不欲與他多言,轉頭就要往南宮嘉方才逃離的方向而去。

林恕瞳孔一縮,連忙攔在馬兒前面:“殿下是有重要的事嗎?可否跟在下說說,在下說不定可以幫殿下。”

“呵!”朱域冷笑一聲,忽然揚起衣袖,袖中忽然飄出了幾抹淺白色的粉狀物,飄散在風中,也飄到了林恕的臉上。

“曼陀……粉……”只是一瞬,林恕便身子發軟,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曼陀粉是暗衛營獨家迷藥,若是普通人,靠近半丈就會暈厥,若是練武之人,只要身體某一部位,哪怕是衣料站到,不過片刻就會全身發軟,昏睡過去。

朱域看了眼倒在地上毫無知覺的林恕,對跟在一邊的莫雨吩咐:“将他帶回去!”

他又看了看前方的地面,發現有一些稍淺的馬蹄印,一直蜿蜒着通向前方,這些馬蹄印的旁邊,還有星星點點的紅色點狀痕跡。

南宮嘉受傷了?

朱域下意識地否定了這一猜測,方才在城樓上,他看得真切,雖然南宮嘉從城樓落下,但因有人使出內力及時相救,她在馬背上幾乎毫發無傷。

除了受傷,那就是……

朱域瞳孔一縮,在心中迅速描繪出附近的地形圖,如果第二個猜想屬實,現在他們的孩子情況尤為危險。

“駕!”朱域夾/緊馬背,如離弦的劍一般往前奔去。

暗衛營其他人功力沒有朱域這麽深厚,見主子早已在夜色中消失,連忙也策馬往前,盡力去追。

夜色沉沉,這幾日天氣頗為陰晴不定,看着這夜象,恐怕是要下雪了。南宮嘉的意識已有些模糊,她吃力地攀着馬背擡起頭,卻見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偏離了原來的路,竟然來到了一處懸崖邊上。

前方,再無路可行了!

小腹的疼痛越來越明顯,身下的熱意一陣陣湧出,南宮嘉看到自己白色的衣衫上,早已染上大片刺紅,縱然腹痛難忍,可她心中卻頓覺解脫。

她與朱域唯一的聯系終于消失了……

這樣,也好。

“嘉兒!”

還未等細想該往何處躲藏,她身後卻有急切又熟悉的聲音傳來,南宮嘉一驚,心涼了半截。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攝政王與小哭包》求預收啦!

嬌嬌怯怯小哭包×心狠手辣攝政王

沈嘉儀是永安侯嫡女,從小受盡寵愛,性子養得嬌嬌怯怯,一張臉更是長得傾動上京。卻不料生母突然病故,沒良心的爹爹迅速娶了繼室,還逼她勾搭靳王顧承霄鞏固官位。

傳言靳王陰晴不定,嗜血殺伐,就連天子也要讓他三分。沈嘉儀戰戰兢兢地刻意接近,怕得渾身發抖,可靳王卻喜歡極了這個在自己懷裏乖乖巧巧,垂眸欲泣的小姑娘,親事就這麽定了下來。

沒成想靳王的死對頭也看上了沈嘉儀,抓着沈父的把柄恐吓:娶不到她,就要一本奏疏讓沈府滿門抄斬,誅滅九族。

沈嘉儀犯了難,她鼓起勇氣,指着靳王送來的一大堆定親禮,抖着身子磕磕巴巴:“要不,咱倆就……就算了?”

後來,朝局大變,靳王成了心狠手辣的攝政王,他看着小姑娘穿着大紅喜服要嫁他人,到底沒忍住,把她擄來囚在身邊狠狠欺負。

小劇場:

權傾朝野的靳王顧承霄竟被一個嬌弱可欺的小姑娘退了婚,他恨得牙癢癢。所有人都等着沈嘉儀遭殃。

可是——

有一日,已是攝政王的顧承霄寵溺地牽着一個小姑娘出了府,衆人仔細一看,這不就是當初失蹤的沈嘉儀嘛!

侍衛一:王爺當初不是說,要讓沈姑娘付出慘痛代價?

侍衛二面無表情:王爺還說過,要讓沈姑娘哭着求他寬恕。

顧承霄:……(內心:快閉嘴吧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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