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日子過得飛快,睿王府裏漸漸開始裝扮布置起來,到處都是紅晃晃的,好不喜慶。

所有人在南宮嘉面前絕口不提睿王迎娶側妃的事,反倒是南宮嘉好奇不已,拉着莫雨問東問西。

莫雨看到小主沒心沒肺的模樣,不禁哭笑不得,只能将迎娶側妃的一些細節撿無關痛癢的跟她說。

南宮嘉聽得認真,又想起自己日後也要與林恕成婚,便心裏有些心癢,她扯着莫雨的袖子央求道:“那……王爺迎娶側妃的時候,我可以去瞧瞧嗎?”

莫雨好比吃了一只蒼蠅,面上紅白交加,最後咽了口口水,試探道:“南宮姑……姑娘,你對王爺迎娶側妃之事,當真如此好奇?”

難道不應該傷心嗎?

莫雨心內腹诽,她可是聽說南宮小主之前即使已有婚約,卻還是對主子一見傾心,不惜退了婚再嫁呢!可現在失了憶,竟然對主子毫無感覺,甚至還對他的婚事好奇不已!

當真是奇事!

南宮嘉見莫雨發着呆,以為有希望,又粘着莫雨求了許久。

可莫雨到底不敢僭越,萬一被王爺知道自己帶着南宮小主參加側妃之禮,恐怕自己第二天就會身首異處。

想到此處,她摸摸自己的脖子,義正言辭道:“側妃進府那日,處處嚴正以待,守衛尤其森嚴,姑娘身在王府只能待在後殿,是萬不能到前廳去湊熱鬧的。”

更何況,去了正殿,萬一那些賓客不小心說漏了嘴,引得小主想起以前的事,可就闖下大禍了!

南宮嘉還想再求,卻忽覺身上一暖,一件黑色的狐裘忽然落到了肩上。

莫雨神色一凝,悄悄退了出去。

南宮嘉回眸一看,便見朱域站在自己身後,正細心地為她披上狐裘,那狐裘帶着體溫,想必是方才他披着的。

朱域的側臉很好看,尤其是專注做事的時候,臉若刀削,眉宇微舒帶着些淺淡的乖戾,卻并不讓她感到畏懼,南宮嘉一時看得有些呆,竟忘了躲避朱域此番的不妥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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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朱域低沉的嗓音飄出:“今日怎麽沒燒地龍?當心着涼。”

“也……也不是太冷。”南宮嘉終于反應過來,退後一步與他拉開距離,笑道,“方才在外面和莫雨踢毽子出了身汗,回了屋子便覺得好熱,就停了地龍。殿下這麽一提醒,倒真感覺有些涼了。”

朱域也不再追究,他上前一步,又拉近了與她的距離,身上龍涎香的濃烈香味又一次鑽入了南宮嘉的鼻子,“明日便是本王迎娶側妃的日子,你很想去看?嗯?”

南宮嘉有些不好意思,輕輕地點了點頭。

南宮府內就她一個女兒,她從未見過別的女子出嫁的模樣,自然好奇得很。

朱域忍不住摸了摸她烏黑的長發:“那你可知,本王還有一位正王妃。”

“正王妃?”南宮嘉猛地擡頭,脫口而出:“那她在哪兒?嘉兒住在王府這麽久,為何一直都未見到?”

想了想,她又說:“王妃一直不露面,可是因為嘉兒住在此處,誤會了什麽?”

她小腦袋轉得飛快,眼裏亮亮的,若是睿王肯定了她的猜測,她便立即自請搬出王府,到時順利回到南宮府,豈不是自由自在

“并非如此。”朱域聲音更加沉冷,似乎還夾雜着些難過,“幾個月前,本王惹她傷了心,她便從此再也不肯搭理本王。”

南宮嘉更加驚奇起來,想要開口問,卻又覺得不該探聽別人的隐秘家事,就這麽猶猶豫豫地過了幾個來回,朱域見狀,忍着心內的酸澀,笑着扯謊說給她聽。

“起初本王并不知對王妃的情誼,直到她真正生了氣,這才明白了她在本王心中的重要,只可惜依然晚了。”說到這兒,朱域似乎很難過,他緩緩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搖晃着的竹影,“現在,本王就算要娶側妃了,她也無動于衷,不聞不問,也沒有絲毫傷心的意思。”

“這……”南宮嘉聽得雲裏霧裏,卻大致也明白了,她忽然就懂為何那晚朱域強行來到她的屋子,央求她陪着散心了。

卻原來是睿王惹了王妃傷心,又要因為權勢迎娶其他的女子,心中煩悶呢!

她看向朱域的神色也帶了些同情:“王爺莫要傷心,也許……”

“也許如何?”朱域回眸看她,眼中晶晶亮亮,似有希冀。

“也許王妃生氣過後,便能自己好了呢?實在不濟,萬一側妃進門後,王爺會喜歡上側妃呢?”南宮嘉認真地分析道,“側妃也是大家氏族的女子,想來家教是很好的,王爺說不定能一見傾心,琴瑟……”

朱域鐵拳緊握,簡直要氣出火來,可見到南宮嘉一臉純真無害又認真安慰的模樣,又實在不忍心動怒,沉默片刻,只得嘆了口氣,負手望着窗外不再多言。

奇奇怪怪的……

南宮嘉歪着腦袋看着眼前的人又開始沉默,到底沒敢趕人,默默坐在一邊喝茶。

正在此時,屋外又是一陣喧嘩,緊接着,一名男子身着铠甲戰意,徑直入了屋內。

來人可能剛從戰場日夜趕回,身上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因外面還有些寒冷,他進入的速度過快,一下子将冷風帶入了屋內。

南宮嘉忍不住瑟縮了一下,擡頭看向來人時,臉上立馬浮出喜悅:“兄長!”

南宮昊朝她一笑,卻并不跟她說話,快速走到朱域身後,恭敬行禮道:“殿下。”

“起吧。”朱域點點頭,“西北的戰事稍後再提,你剛回來,想必要跟嘉兒有很多話要說,本王先走了。”

臨近出門時,他又停下了腳步,囑咐道:“嘉兒受傷未愈,還是要多加小心。”

南宮昊早已聽莫檀說了自己妹妹的境況,待到朱域徹底走出了正殿,臉上的恭敬也漸漸淡去,他握住南宮嘉瘦弱的肩膀,目光灼灼:“嘉兒,在王府過得如何?可還有什麽不舒服?”

“沒……沒有啊。”南宮嘉拿出帕子将南宮昊臉上的一點血漬抹去,又捂住了鼻子不想去聞他身上的血腥味,聲音因捂住了鼻子也變得悶悶的:“哥哥,你們怎麽一個個都奇奇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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