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34.

李鈞承剛要開門,有人在外搶先一步。應着“吱呀”一聲,室外的光也跟着飄進來。他下意識地拿手擋在眼前,房間裏太暗,忽然的光亮讓他難受。

光把來人勾勒出來,陰翳的美貌在金子般的光線下逐漸清晰。李鈞承條件反射地後退兩步,愣了神。

萬火。

李鈞承想對他打招呼,又覺得不應該。萬火在光裏垂着眼走進來,然後把門關上,整個世界又變成了含混的。

“都收拾好了嗎?”萬火的聲音很暗啞,像是聲嘶力竭地恸哭過一場。

李鈞承停頓了許久,覺得自己的一呼一吸都在顫抖。

正出神,腳步靠近了些,是萬火俯身,一眨不眨地盯着李鈞承腳邊的行李。

“就這麽一個箱子嗎?”萬火擡起臉,頸部露出一大截白色的皮膚,在烏黑頭發的對比下顯得挺蒼白。

李鈞承的視線就那麽恰好的,落在那塊白得晃眼的肌膚上。他本能地咽了口唾沫。

“你結婚會邀請我嗎?”萬火揚着頭,不依不饒。

李鈞承不說話,只知道愣愣地盯着他。盯得時間長了,他的眼眶發澀,還苦,想哭。

“怎麽哭了呢?”萬火緩緩起身,用指腹輕輕揉着李鈞承的眼睛。

“不是說好不來嗎?”李鈞承低着頭,語氣裏滿是埋怨。

萬火沒說話,又靠近了一點。

李鈞承沒等到回答,擡頭時發現萬火只是那麽站着,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睛很黑,像是要在他身上紮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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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鈞,我們來做/愛吧,最後一次。”

李鈞承覺得自己心跳都漏跳了一拍。

萬火找到他的唇,吻了過來。暖暖的一小片壓力,把他的呼吸封死。

“...唔...”李鈞承被吻得難受,推開萬火。

萬火退後兩步,表情漠漠地,好似剛剛那個吻就是錯覺。他站了片刻,轉身去拉門,光從縫隙裏透出來。緊接着,一陣不輕不重地疼痛鉗住他的頭皮。他驚異地回頭,李鈞承毫無章法地扯住他的頭發。

“別走......別走......”

李鈞承的話很破碎,卻還是像尖銳的碎屑,紮得他心疼。

李鈞承抓着他的頭發,扳回他的臉,用一個又一個潮濕的吻确認他的存在。萬火怎麽能走得了呢。

他們是兩個溺水的人,緊緊抱在一起,赤/裸而絕望。

萬火被李鈞承壓在身下,地板上漂浮起灰塵,門底的縫隙處有微光,他們在黑暗中粘濕而興奮。

李鈞承将他的炙熱貼在萬火的大/腿/根處摩擦,手在萬火的胸膛挑逗游走,他想聽見萬火的呻/吟,因為陷入欲/望而變得不堪一擊。萬火在他身下大聲喘氣,像瀕死的魚。

“摸摸這裏,”李鈞承握住萬火的手,放在了自己的火熱上,手心交疊摩挲,火熱又粗漲了幾分,“想要我進去嗎?”

萬火迷亂地“嗯”了一聲,李鈞承準備長驅直入。

“等等......”萬火推開他,對視着他的眼睛,“我不想記住你的臉,不想以後做/愛時還會想到你。”

李鈞承爬近萬火,将萬火翻過來,緊致的腰塌陷,漂亮的臀部隆起,銜接而成一處好風景讓李鈞承愈發難耐,他将自己全部的重量都覆了上去。

萬火咬着牙,等待着被刺入那刻。

預想中的火熱将他一點點兒撐/開,然後一遍又一遍在他身體裏耕耘。

萬火被頂着,被李鈞承壓着,前胸在粗糙的地板上摩擦,粘稠的體液滴落,洇出他們歡愉的模樣,疼痛和快/感才讓他意識到活着。

李鈞承從後面捂住萬火的鼻和口,萬火難受得幾乎喘不上氣來。他掙紮着用手肘去推李鈞承,忽然感到後背一陣濕潤的溫熱,緊接着,李鈞承不動了,他慢慢伏在萬火背上,哭泣起來。

萬火吓壞了,他一動不敢動,喊李鈞承的名字。

“你為什麽要來?你明知道會發展成這樣,為什麽還要來?”李鈞承的鼻音很重。

萬火不說話,輕笑一聲,似乎在笑他。

鏡頭移到室外,一片漆黑,就跟他倆待的地方一樣,然後畫面暗了。

“CUT!很好,李鈞承可以萬火身上下來了。”

邢望海迅速從楊鷗背上移開,倏忽失去了重量,楊鷗覺得有一絲空虛。

助理們趕緊上前,把早已準備好的大浴袍給倆人批上。

邢望海一聲不吭徑自朝化妝間走去。

楊鷗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苦笑着搖了搖頭。

去化妝間的路不到百步,邢望海每走一步,都像在被火炙烤。

他的身體很熱,下/身的狀況讓他羞恥而無措。這跟昨晚的試戲完全是兩回事,天差地別。

他根本不敢想象楊鷗如果發現了他的異樣,會是怎樣的心情。雖然做了層層防護,但拍戲時,他們幾乎緊貼成一體,很難不察覺到對方身體的變化。

邢望海當了絕情酷哥這麽多年,忽然朽木逢了春,被楊鷗點燃了欲/望,一時半會兒還沒法接受。

他一直都以為自己對楊鷗只是單純的好感,是兄弟情誼,但身體騙不了人,他對楊鷗有反應,這反應還額外強烈。

他需要靜一靜。

邢望海反鎖上化妝間的門,把自己摔進座椅裏,掏出手機,靜默半晌,撥通了齊情的電話。

對方很快接起來。

還未等齊情開口,邢望海就急忙發問:“男人是不是随便受點兒刺激就可以有反應?

齊情先是一愣,反應過來,語氣裏帶着點笑意,“你這是受了什麽刺激?

“你回答我的問題就行了,問那麽多幹嘛?”邢望海不滿地蹙眉。

“祖宗,你總得告訴我一下前因後果,我才能幫你分析分析啊……”

邢望海轉了轉眼珠,“……那個,我今天拍戲,拍得床/戲……拍着拍着……就……你知道的……”

齊情逗他,“我又不在現場,我知道什麽啊?”

邢望海有些惱火,“算了算了,跟你講也沒用,我挂了。”

“诶,別別,那個……”齊情頓了一下,腦袋轉得飛快,“卧槽,你發/情對象不會是楊、楊鷗吧?”

邢望海聽見對面傳來“彭”地一聲,緊接着,就是一陣慌張的雜音。

齊情再度回到話筒前,解釋,“剛剛手機掉床下了……你、你現在是啥感覺啊?”

感覺?邢望海沒法形容。羞恥像潮水,興奮像蜜糖,失落像冰窟。

他簡直五味雜陳。

邢望海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來,“我們今天的戲,需要很親密的互動,甚至還帶了點兒暴力……我在半途就入戲了,等到下戲後還是特別亢奮,我不确定,我覺得這是身體自然反應吧,如果我沒反應,才不正常吧。”

齊情想到自己見過的楊鷗,臉雖然長得不錯,有那麽幾分性感,可身材卻是硬邦邦的,邢望海……原來喜歡這口?

“……那你現在冷靜下來後,還想着上他嗎?”齊情問,“如果自己想要解決的話,會聯想起他嗎?”

邢望海失語,他覺得自己想到楊鷗的身體,可能真得會硬。

“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齊情反問,“海哥,這有什麽不知道的啊,你……”

齊情突然噤聲,他什麽都明白了。

邢望海和他打小就認識,這種情況可是聞所未聞,他心裏咯噔一下,這家夥不會動真情了吧?

楊鷗不過一名二流演員,魅力有這麽大嗎?不到三個月,就可以把一向孤傲的邢望海勾得魂不守舍?

齊情心裏有那麽點兒不是滋味。

“望海,你這情況很常見的,別擔心,男的嘛,下半身不受腦子控制,你們又演了激情戲,摟摟抱抱卿卿我我,肯定會有感覺的!沒感覺你才該急呢,這不挺好嘛,我以前還以為你是性/冷淡呢!”

邢望海後仰,長籲一口氣,整個人洩氣一般癱在座椅裏。

“……你在幹嘛?怎麽那邊這麽吵?”邢望海忽然問。

齊情支吾,“啊……阿姨打掃衛生呢,我爸不是最近回國了嗎,唐爸想給家裏整得明明白白,大動幹戈得搞接風儀式呢……”

“幹爹回來了?所以你回家住了?”邢望海有些吃驚,“他不是還在法國比賽嗎?”

齊情“嗷”了一聲,“诶,你不知道,爸一回來,唐爸多開心,每天笑得可惡心了,連公司都懶得去……恨不得天天……”

齊情又不說話了。

“天天幹啥?”邢望海天真地問。

“嗨,還能幹啥……”齊情發出一聲幹嘔,“就你剛剛想得和楊鷗那檔子事呗!”

“卧槽你媽的齊情!”邢望海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你怎麽這麽能惡心人呢!”

齊情咯咯笑起來,“我可沒媽,你這草得不精準。”

邢望海不想再和齊情無聊地掰扯下去,“好了,不跟你瞎扯淡了,我待會兒還要拍戲呢。對了,你告訴幹爹,等我殺青了,請他吃飯……”

齊情不耐煩地打斷邢望海,故意拉長尾音,“知道啦……大孝子,忙你的吧。”

齊情挂了電話,卧室門就被敲響,不等他作回應,門外是阿姨的聲音。

齊情直起身子,漫不經心地問:“什麽事?”

“韓總到家了。”

齊情掐了掐太陽穴,“好了,我知道,待會兒下樓……”

沒等他話說完,門忽然被半推開,一顆腦袋探了進來,韓炜笑眯眯地問:“臭小子,你爸千辛萬苦從國外回來,就這個迎接方式啊?”

齊情光着腳從床上一躍而起,歡快地跑向韓炜,給了他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韓炜撫摸着兒子結實的後背,心裏很甜,嘴上卻說:“都這麽大個子了,還這麽粘粘糊糊的。”

齊情不情不願地“哼”了一聲,帶着委屈叫了聲爸,然後開始嘚吧嘚吧地訴苦。

“行了行了,就你那點兒破事,別翻來覆去跟你爸說了。”

唐一曲不知什麽時候也走了進來,扯開“濃情蜜意”的父子二人,把韓炜攬進自己懷裏。

齊情翻了個白眼。張了張嘴又想告狀。

結果,令他沒想到的是,唐一曲毫不避諱地當着兒子面,給韓炜來了個驚心動魄的法式深吻。

齊情看傻了眼,尖叫着把兩個爸爸都推出了門。

他這是造了什麽孽啊,要看長輩秀恩愛。太辣眼睛了。

齊情靠着門,撫着自己胸口嘆氣,二十多年都這麽活過來,他可太不容易了。

男人跟男人,真就那麽好嗎?齊情想,現在連他最親密的兄弟都要被男人勾搭跑了嗎?

齊情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撥通了劉朵桃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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