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解契異變

這個時代, 人族與巫族從天地間吸收靈力,轉化成自身修為時,是儲存在血肉裏的。

因此, 血液對他們來說很重要,輕易不能給出。

妖族卻不一樣, 他們從自然界吸收進靈力, 轉化成妖力,是存儲在內丹裏的。他們最重要的是內丹, 相對來說,血液對他們的影響并不像巫族與人族那麽大。

所以窮奇大大方方地給出了他那麽多血,不是因為他傻, 而是他知道即便面前的老人拿到他的血, 也不會起到多大的作用。

蘇瑤自從在諸老師那裏得知了許多巫族知識後, 愈發小心, 平時都盡量不讓自己受傷,怎麽可能二傻子一樣把血給面前在她看來,完全不能放心的老人?

唯一比較安慰的,大概就是巫族與人族布下的越是厲害的大型陣法, 越是紋路繁複,需要的血也特別多。

通常來說,就一滴, 影響并不大。

老人面色難看, 蘇瑤滿臉無辜, 空氣裏只能聽見窮奇低沉悅耳的笑聲。

“你這個小姑娘,真不可愛。”

良久,老人氣哼了一聲,端着只有一滴血的碗就向被草簾隔開的卧室走去。

“您不在這施法嗎?”蘇瑤輕聲問。

老人步子一頓, 沒好氣地丢出一句:“原本我是想演示給你看的,也讓你這個小丫頭學一招。但你這麽不可愛,老夫什麽也不想再教你。”

“都給我出去,老夫要休息了。”

随着老人話落,木桌上的燭燈噗嗤一聲熄滅了,蘇瑤的視野都歸于黑暗。

窮奇抱着懷裏的小家夥,飛出了藤蔓屋。

他們不知道的身後,老人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托起了那滴血,放進了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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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到血液裏那股清甜誘惑的味道,他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扭曲的興奮:“真是美味呀,可惜太少太少了……”

他已按捺不住等着小獵物慢慢自投羅網,他要想辦法主動出擊才行。

**

窮奇飛到了他昨晚休息的地方,變成獸形,把小家夥往懷裏一埋,翅膀一蓋,極為省事地拍了拍:“把千裏鏡拿出來,然後你自己乖乖睡。”

千裏鏡?

蘇瑤想到來巫山之前,兇獸把他的千裏鏡留給了騰根,想來他是要聯系他。

她把鏡子從儲物戒裏拿出來,卻扒開他的大翅膀湊到了他腦袋邊,黑葡萄一樣的眼睛萌萌噠對上了他金色的眼睛。

不管不管,開視頻會議她也要露個臉。

窮奇見狀,啧了一聲,他在周圍布下了結界,大爪子把小家夥往懷裏團了團,然後直接逼出一滴血摁了上去。

蘇瑤:“……”

說好的要懂禮貌,聯系之前要先敲鏡柄三下呢?大人果然只會要求孩子,自己從來不做榜樣。

騰根在泡澡,還美滋滋的正拿着千裏鏡照來照去。

猝不及防被接通,他那張被熱水熏的微紅的臉,小麥色赤果的胸膛,以及消失在水面下的毛乎乎大腿以及不可描述的地方,就這麽毫無保留地傳了過來。

騰根都吓傻了,直到他發現對面的那只大老虎,速度極快地用一只大爪子捂住了個小東西的整個腦袋。他才後知後覺的一邊‘卧槽!’,一邊把千裏鏡翻了個面扣在一旁的凳子上,手忙腳亂的起身穿衣服。

蘇瑤只覺得面前白光一閃,她都啥還沒有看清呢,前面就多了一只大爪子,耳邊傳來了男人一本正經的聲音:“咳,我就是想以實際行動告訴你,招呼不打突然就聯系,會出現這種尴尬的情況。”

“剛才什麽情況?”蘇瑤快速地去扒兇獸的大爪子,“給我也看看。”

窮奇一頓,原來她什麽都沒看到麽?真是白擔心了。

見鏡面裏只有木質的粗糙紋理,他放下了爪子,恢複了一貫的雲淡風輕。

“騰根在洗澡,衣服都沒穿,渾身漆黑,沒啥好看的。”

剛穿好衣服,重新拿起鏡子的騰根,猝不及防又被自家大哥紮了一箭。

不是,誰洗澡還穿衣服?再說了,他黑怎麽了,男人長那麽白只會被別人當成小白臉,黑才是大衆色好不好?

而且他身材好呀,許多女妖都對他示好,想要跟他深入的交流一番,他怎麽就沒看頭了?

大哥想要保護那小丫頭,真是越來越會睜眼說瞎話了。他瞬間想把千裏鏡給扔了,跟他友盡。

蘇瑤也聽樂了,小腦袋輕輕地撞着大老虎毛茸茸的大爪子,一邊好心地指了指鏡子:“騰根伯伯能聽到……”

伯伯?

窮奇挑眉,這輩分可真夠亂的。

騰根也在一旁壯着膽子附和:“瑤瑤叫我伯伯,大哥你是不是也應該改口跟着她叫?”

大老虎金色的眼睛瞥了他一眼,涼涼地問:“你想造反?”

騰根摸了摸濕漉漉的頭發,打不過,不敢。

他嘆了一口氣,終于切入了正題:“大哥你那邊什麽情況,一切可還順利?”

“有點麻煩,我跟小丫頭暫時要留在這一段時間,領地的事你幫我看着。另外,你去幽都一趟,想辦法把慕曉生給我叫過來。”

他不是巫族人,而身邊的小丫頭,也不懂巫術。

那個老人目前來看,并沒有什麽異常,但是小丫頭似乎對他一直很戒備,保險起見,還是要找一個懂巫術的人過來。

比較麻煩的是,慕曉生并不算真正意義上的活人,他不能離開幽都太久。

蘇瑤一聽那個‘生’字,立刻就想到了銅鎖片上的那個‘笙’字,急聲問:“哥哥,慕曉sheng的sheng是哪個sheng?”

“怎麽?你懷疑他是鬼母的兒子?”窮奇覺得好笑,“哪有那麽巧的事?”

“名字裏同樣有sheng,同樣是巫族人,那老人也說過,鬼母的兒子同樣不在人世。”蘇瑤鼓起一張小臉,“滿足三個條件,我的懷疑不是空穴來風。”

大老虎點了點頭,沖着騰根笑出了鋒利的獠牙:“如果慕曉生不願意來的話,你就綁他來,順便告訴他,我們找到了他變成厲鬼的娘。”

騰根:“……”

這兩人到底幹了什麽連人家變成鬼的娘都不放過,真是太兇殘了。

結束了通話,窮奇把蘇瑤摁進了他懷裏,大翅膀又遮擋在了她的頭頂:“好了,都已經安排好了,你快點睡吧。”

“可是我覺得這樣好熱呀。”腦袋枕在虎胳膊上的蘇瑤,摸着那柔軟順滑的厚毛毛,一臉的懷疑,“我不信你不熱?”

“真是個麻煩精。”窮奇嘟哝了一句.

再然後,他的翅膀就像一把大扇子一樣,輕輕地扇動,帶來一股涼爽的夜風。

蘇瑤瞬間就滿意了,小臉蹭了蹭大老虎,美滋滋道:“哥哥我太愛你了,晚安,做個好夢。”

**

叫窮奇做個好夢的蘇瑤,這天晚上她卻做惡夢了。

她置身一片陌生的森林裏,四周都是白霧,不論她怎麽走都走不出去。

好在這一次她不是在找廁所,只是單純的想離開這裏,但就是遇到了鬼打牆一樣,不論她怎麽走,都會回到原點。

她在樹上刻了許多記號,走着走着,所有的樹上都布滿了小箭頭。她只好換成帶圓圈的箭頭,不一會兒每棵樹上都布滿了這兩種符號。

又累又怕的她,坐在樹下喘息,而就在這時,她聽到了許多痛苦的聲音。

“好痛呀!我好痛呀!”

“又來了一個人,還是一個小孩子,那魔頭一定會殺了她。”

“有小孩子來陪我們玩了,她是不是只知道哭?”

“我不想在這裏,我想離開,到底誰能幫幫我?”

“……”

蘇瑤驚恐地發現,那些聲音是從地下發出來的,她趕忙跑離了她休息的大樹,但是一路上這些聲音絡繹不絕,似乎她所處的這片森林的地下,全是這種東西。

“你們怎麽了?”強壓下害怕,她也不跑了,試着跟地底下的生物對話,“我能幫你們做什麽嗎?”

“幫不了,你太小了,這裏有個大魔頭,他會殺了你,你便只能跟我們做伴了。”

這個話題,真是驚悚而絕望。蘇瑤按住了發抖的腿:“大魔頭是誰?”

“大魔頭就是大魔頭呀,他會法術,殺了好多人。我們都被困在了這裏,連入輪回的資格都沒有,好疼呀,好疼呀……”

周圍的聲音,都變成了不停叫疼,再問不出有用的東西。

踏踏……

鞋子踩在落葉上,發出的沉悶聲響,還有什麽重物被拖拽着向前的聲音。

蘇瑤心中頓時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她擡頭看去,從白霧裏走出來一個人。

滿頭銀色的頭發,被一條布條束了起來,那張臉光滑而俊朗,顯得年輕又好看。來人手中拖着一把大斧頭,地面上留下了蜿蜒的拖拽痕跡。

“大魔頭來了,小姑娘你快跑……”

地下傳來的聲音不停地催促着她,蘇瑤卻有些懵,這不是那個要幫她跟兇獸解同命契約的老人嗎?

雖說老人脾氣不太好,但是面容看起來挺和善,他怎麽可能殺人?

這樣想着,蘇瑤還是下意識地跑了起來。但是她人小腿短,再加上林中根本就走不出去,不一會兒她就被老人追上了。

“為什麽你要殺我?”

看着越來越逼近的老人,蘇瑤眼睛驚恐地睜大。

老人卻毫不遲疑地提起了斧頭:“不乖的小孩,就應該被關起來!”

……

**

“啊……”

蘇瑤猛然坐了起來,視線驚懼地看向四周,身邊是柔軟的毛毛,頭頂是熟悉的大翅膀,哪有那恐怖的老人?

身體又軟倒了回去,她像是缺癢的魚,大口大口地喘息。

下意識擡手摸了摸腦袋,還好還好,它還長在脖子上呢。這個夢真實到可怕,她甚至現在都能感受到,斧頭鋒利的刃劃到她脖子處時,那血腥的冷意。

“你這是怎麽了?”窮奇挪開了翅膀,用翅膀尖戳了戳小家夥的肚皮。

小家夥怕癢,平時一戳就哈哈笑,可是今天她的雙眼像是失了魂一樣,好半天都沒有回應。

就在他懷疑她是不是傻了的時候,小丫頭抹了一把汗涔涔的臉,呢喃道:“我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

到目前為止,那老人并沒有做出什麽傷害他們的事情。而且他就算是要殺她,怎麽可能那麽原始地抗着一個大斧頭?

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麽,她這是有了被害妄想症?

“夢都是反的,你太緊張了。”窮奇摸了摸小丫頭的呆毛,“你就不能像個普通孩子那樣,少想點?”

有道理。

蘇瑤一邊從儲物戒裏拿出毛巾去洗漱,一邊輕聲道:“今天我們砍樹做張床吧,我懷疑是因為沒床我睡的不舒服的原因。”

窮奇:“……”

他都把獸體犧牲給她睡了,她居然還嫌睡的不舒服?這小沒良心的就應該把她扔了。

兩人的空間裏都有吃的,蘇瑤沒多大喂口,早上就喝了一顆奶果。

她看着周圍的景色,眸中閃過一抹不安。那個夢境太寫實了,地點就在她前面那一片迷陣裏,她得去看看。

轉身,她就去拉靠在一旁樹幹上,手中拿着塊烤肉,慢條斯理啃着的男人。

“哥哥,走啦,我們砍樹去。”

窮奇本不想搭理這小孩,但是她下一句話,直接讓他嘴角抽搐。

“你一天光吃不運動,會長胖的,我昨晚就發現你肚子上好多肉肉,都摸不到肌肉了。”

窮奇:“……”

她昨晚到底對他做了什麽?

再說了,他獸體時肚子上怎麽可能有肌肉?

窮奇被纏的沒辦法,懶洋洋的任由小丫頭,把他拽進了迷陣林裏。

蘇瑤在地上撿了一根木棍,根據夢裏的場景,蹲在了一棵大樹下。

她拿棍子把樹根處積了厚厚一層的枯枝敗葉挑開,露出了潮濕的地面,再狠狠地紮進了地裏。

抽出來的時候,棍尖帶着的泥土微微有點泛紅,她聞了聞,又腥又臭,但是這腥臭味卻不是泥土本身的味道。

“這土裏有東西?”

窮奇鼻尖動了動,立刻就分辨出了那是屍體腐敗後的腥臭味。

像是想到了什麽,他手上突然凝聚了一股風,把周圍的枯葉也吹開,他掃了一眼,像是确定了什麽,眉頭皺的更緊:“奇怪,這些枯葉下面,一只小蟲子也沒有。”

像這種潮濕陰暗的枯葉下,很容易滋生一些食腐的小蟲子,就算是沒有蟲,螞蟻蚯蚓也應該有的,可這裏一只也沒有看到。

“在我昨晚的夢裏,這片林子下面有許多人在叫疼,老人拖着把斧子一直追殺我。我猜測這下面,埋了許多屍體。”

蘇瑤扔掉了棍子,站起了身,“還有一件事很奇怪,自從進入鬼哭林後,我便再無法通靈。”

通靈時她看到的世界都是黑白色的,可以看到一個人的魂火。

或者說,她通靈時看到的才是一個人最本質的東西。

明明在客棧的時候,她都看到鬼母的魂上了老板娘的身,可是鬼哭林陰氣那麽重的地方,她偏偏沒有通靈,真是想不通。

還有這塊地,這裏死了那麽多人,只要她通靈,昨天在這查看的時候,她絕對能看到他們的鬼魂。

結果她昨天什麽也沒有發現,如果不是昨晚那場夢,她會一直被蒙在鼓裏。

“我們先離開這裏。”

窮奇把小家夥提進了懷裏,抱着飛出了迷蹤林。

遠遠看見那座在半空中的藤蔓屋,那綠油油的葉片間開滿白色的小花,明明一片歲月靜好,在這一刻卻沒來由的給人一股不祥的詭異感。

兇獸的直覺,還是很敏銳的。窮奇也覺得,那老頭子估計有問題。

他沒有去找老頭質問什麽,而是直接沿着來時的路,快速地離開。

帶着小丫頭,他不敢冒險。

很快他又停住了,聲音裏滿是無奈:“我忘了,白天這裏的陣法是開啓的,我們出不去。除非到了晚上,或者是,我們現在就去殺了那老頭。”

“別打草驚蛇,還是等到晚上吧。”蘇瑤嘆氣,“萬一那恰好是個亂葬崗,我們誤會那老人呢。”

雖然她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就是了。

接下來的時間,變的有些難熬。

蘇瑤強迫自己睡了一個午覺,因為她知道,晚上她估計沒機會睡了。

而窮奇看到熟睡的小家夥,眸色裏暗沉一片,他在儲物戒裏翻了翻,最後翻出來一個拳頭大小的黑瓶子。

一打開蓋子,一股濃郁到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撲面而來,男人的指尖只停頓了那麽幾秒,便面不改色地一仰而盡。

把瓶子立正,液體又慢慢彙聚了幾滴在瓶底,他輕輕捏開小丫頭的嘴巴,把那幾滴血紅的液體倒進了她嘴巴裏。

睡夢中的蘇瑤毫無所覺,砸吧了一下嘴,就把那些紅色的液體吞進了肚子裏。

這一覺倒是睡的很好,沒有惡夢也沒有人吵。等蘇瑤醒來,天已經快要黑了,但嘴巴裏不知道為何,總有一股子血液的鐵鏽味。

往嘴裏含了一點水,她漱了漱口,吐出來的水裏又什麽都沒有,她也沒有放在心上。只是……

蘇瑤捂着肚子,臉色有點難看,窮奇皺了皺眉,沉聲問:“肚子不舒服?”

“估計是吃壞了肚子吧。”

畢竟這兩天他們吃的,都是儲物戒裏的東西。

她這會肚子一直咕嚕響,倒也不痛,還可以忍受。

唯一知道真相的窮奇,再一次深深感嘆,人類真是脆皮,就那麽幾滴餘鳥的血,她都承受不了。

天色開始變黑,周圍的景物又變得夢幻起來,通往外界的結界已經打開。

窮奇抄起蘇瑤,閃電般向出口處飛去,而就在這時,空氣裏響起了一道不悅的聲音。

“這大晚上的,你們是去哪?”

窮奇回頭,便見老人站在藤蔓屋門前,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們。

他頓時輕笑了一聲:“小丫頭覺得外面的景色好看,我帶她出去轉轉。”

老人也不知信沒信,只是低聲道:“這四周都是我布下的巫陣,你們亂闖很容易出事。另外,我準備的差不多了,你們可以過來,今晚我試着給你們解契。”

蘇瑤握了握拳,明明這人昨晚還說要準備好幾天,怎麽今晚就可以了?他是不是發現了他們想跑?

“我們去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麽。”

窮奇說着,抱着蘇瑤就飛了過去。

他是兇獸,骨子裏便帶着冒險兇悍的基因,如果不是帶着蘇瑤,他絕不會想着先躲出去。

既然被拆穿了,也沒有再躲的必要,畢竟還沒有到撕破臉的地步。

今晚的藤蔓屋,有些不一樣。

屋子中央的木桌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地面繁複的巫陣,五個角上各放了一盞燭燈,在火光照耀下,那些黑色的巫紋愈發顯得詭異。

窮奇眼底流露出一抹奇異的光,看來這整天窩屋子裏的老頭,白天沒少做準備呀。

“放血。”

憑空飛過來兩個碗,今夜老人的聲音格外的冷。

窮奇無所謂的放了少半碗,而後拉過了蘇瑤的手:“別怕,你小就少放點,早點完事我帶你回家吃好吃的。”

蘇瑤吓了一跳,掙紮着拒絕間,她突然發現男人割破的是他的手指。

由于他的大手緊緊地包裹着她的小手,從其他的角度看過來,就像是他逼着她往碗裏滴血一樣。

她立刻戲精上身,鼓着臉,像個普通小孩子一樣兇巴巴道:“痛死了,我再也不喜歡你了。”

窮奇就像一個寬容的哥哥,輕笑了一聲,沒作聲。

老人一直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仿佛并沒有發現這邊的異常。

而放了把碗底覆蓋住那麽多血,窮奇就把蘇瑤的手指拿開,他指腹的血快速抹到了她的指頭上,就像是她真的被放了血一樣。

“好了,我給你抹點藥。”

話落,窮奇拿了藥膏,抹到她沾血的地方,并且用塊布包裹了起來。

這場戲,似乎完美地落了幕。

一多一少兩碗血擺在面前,窮奇一揮手,便飄到了老人身邊,他輕聲開口道:“前輩,麻煩你可以開始了。”

老人深深看了兩人一眼,他走到了陣中,劃破了手腕。

鮮血不要錢似的往外湧,随着老人嘴裏念念有詞,兩碗血也慢慢彙進了陣法裏。

黑色的線轉瞬間變成了血紅色,也不知道是這屋裏血腥味太濃還是怎麽回事,蘇瑤覺得心間有些不舒服。

她下意識揪着兇獸的衣袖,想讓他退到門口通風處。卻突然像是墜機般,往地面跌去。

‘噗通’一聲,那是重物倒地的聲音。

蘇瑤卻沒有摔痛,因為兇獸的身體在下面墊住了她。她趕忙去看他,卻見他雙眼緊閉,已經暈了過去。

“哥哥,你醒醒。”

蘇瑤不停地搖着他的身體,還拍了拍他的臉,但他始終沒有反應,她頓時快要急哭了。

這人怎麽能在這麽關鍵的時刻掉鏈子?

身後響起了一股冷風,很快一只大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在蘇瑤汗毛炸立時,她聽到一道嘶啞而誘惑的聲音:“別叫了,你是叫不醒他的。小丫頭,你想救他嗎?”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不少小可愛猜對了,明天就解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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