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外祖父
肩膀上的手鐵鉗一樣, 按得蘇瑤動彈不得,她緩緩側頭,便發現那只手幹枯而布滿皺紋, 完全不像昨晚看到的光滑年輕。
她擡起了頭,老人的臉還是那副鶴發童顏的模樣, 只是她總感覺他的臉很假, 就像是戴了一層面具般僵硬。
“你不想救他嗎?再不救,他就要死了。”
老人的聲音裏帶着一抹催促與急切, 蘇瑤瞥了一眼身邊昏迷不醒的兇獸,輕聲問:“怎麽救?”
“給我你的血,我就能救他。”老人面具式的臉上, 表情絲毫沒有變化, 但聲音卻充滿了怒意, “剛才那兩碗都是他的血, 昨晚我聞過你血液的味道,你們騙不了我。”
這人的鼻子這麽靈?
蘇瑤皺了皺眉,而後迎上老人的視線,冷酷無情道:“我怕痛, 不給,不救。”
老人大抵是沒有料到她會如此說,有那麽幾秒的卡殼, 而後冷森森表示:“你們身上有同命契約, 他死你也會死。”
“對呀, 你倒是提醒了我,有同命契約在,只要我活着他也會活着。”蘇瑤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樣,咧嘴一笑, “我覺得他就是睡着了……”
肩膀上驀然一疼,表示手的主人生氣了。
蘇瑤心中卻滿是疑惑,為什麽這老人不直接動手取她的血?為什麽一定要哄騙她主動同意交出來?他施的這大型陣法是什麽?難不成有什麽特殊的限制嗎?
就在她一頭霧水的時候,眼前的景物卻模糊起來,頭也昏沉沉。
濃霧裏有個熟悉的聲音在叫她,她邁步往前走,等她走出那片濃霧時,眼前矗立的是她家那棟三層的歐式小別墅。
她怎麽回來了?
蘇瑤低頭,長胳膊長腿,這是她成年的模樣,她身上還穿着那件她最喜歡的白色長裙。
“瑤瑤,怎麽傻站在院子裏?快進屋。”一道溫和的女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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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瑤擡頭,那是她的媽媽,她畫着精致的妝,站在別墅大門的陰影處,沖她淺笑。
有多久母親沒有這麽溫和的對她了?在掐死她時,她不是一直叫她去死嗎?
蘇瑤茫然的站在原地,這時從別墅裏走出來一抹高大的身影,男人沖她招了招手:“瑤瑤,明天就是你十八歲的生日了,你想要什麽禮物?”
十八歲生日?她回到了十八歲生日前一天?她這是重生了嗎?
蘇瑤有些激動,剛滿十八歲的她還是那個被衆人嬌寵着的小公主。最重要的是,她的爺爺還活着。
她急切地問:“爺爺呢?”
“二樓卧室。”
蘇瑤得到答案,迫不及待地沖進了別墅,要上樓時,卻被追過來的父母拉住了。
“瑤瑤,你爺爺這幾天精神不好,這會還在睡,你別去打擾他休息。”
看着溫和的父母,想到十九歲生日時他們猙獰的模樣,蘇瑤臉色一冷,慢慢扯開了他們的手:“我就看看,不出聲,不會打擾到爺爺。”
父母似乎被她的冷臉吓到了,忐忑地問:“瑤瑤,你怎麽生氣了?如果爸爸媽媽做錯了什麽,一定是無心的,你原諒我們好不好?”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蘇瑤眼淚都要下來了。在那些真相被拆穿後,面對父母的傷害,她一直在等一個道歉。
甚至不要他們說對不起,就像現在一樣,只需一句簡單的讓她原諒他們,她就可以把那些過往揭過。
可是沒有,他們只會對她步步緊逼,只會一次又一次抹殺掉十八年來他們在她心中的美好樣子。
良久,她嘶啞一笑:“已經不需要了。”
她都死了一回了,對父母早就沒了期待,原不原諒自然不再重要。
不對,她為何想起父母時卻不是面前這兩人,心裏就像被毛茸茸的東西包裹着,有一股溫暖的感動,很不舍。
好奇怪,她忘了什麽嗎?
爺爺在睡覺,覺得遺忘了重要東西的蘇瑤,打算先回卧室一趟,那裏或許會有答案。
跑進卧室,看到床上那個有她身體那麽大的毛絨熊,她撲了過去,伸手摸了摸。
不對呀,手感不對呀,好像也不長這樣,她這是怎麽了?重生後遺症?
蘇瑤有點忐忑,在房間裏翻了翻,卻一無所獲。
她強壓下心中的不安,擡腳往爺爺的卧室走去。
卧室的門是虛掩着的,蘇瑤剛要推開,便聽到了裏面的談話聲。
“爸,其實曲醫生說,還有一個辦法可以治好你的病,只要瑤瑤的一點血……”
爺爺還有救?卻跟她的血有關?
蘇瑤莫名覺得‘血’這個字很敏感,推門的手也快速地收了回來。
房間裏,傳來了爺爺熟悉而虛弱的聲音:“不要再說了,我是不會傷害我的寶貝孫女,你們誰也不許告訴瑤瑤這件事。”
“爸,只是一點血而已,瑤瑤不會有事的。再說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瑤瑤該有多難過?”
“說了不行就不行,她現在正是高三,其他的事等她高考完了再說。”
蘇瑤的眉頭皺的更緊,爺爺的病,是因為她高考耽誤的?
不對呀,他們家原本的計劃是,她高考完就出國留學。她之所以參加高考,不是為了考多高的分數,只是想體驗一下國內高考的殘酷而已。
她早就收到了國外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換句話說,她根本就沒有升學壓力,爺爺也不應該有才對。
蘇瑤心中湧起一抹怪異感,一時間又理不清,而這時房間裏的老人說自己累了,其他人便識趣地離開。
等到父母下樓,蘇瑤推開了門,走到了老人的床邊。
床上的老人,被病痛折磨的皮包骨,但是那雙望向她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慈愛。
“瑤瑤,你來啦,快坐爺爺身邊。”
蘇瑤伸手,自然而然地拉住了爺爺的手,可是這只手卻冷冰冰的,像是死人手一樣毫無溫度。
她下意識就去看房間的空調,是溫度打的太低了麽?
爺爺似乎猜到她所想,咳嗽了一聲,低聲道:“生病的人沒火氣,這不是什麽大事,別擔心。”
蘇瑤低垂下眼簾,看着爺爺幹枯的手,聲音裏滿是黯然:“我聽到您剛才跟爸媽的談話了。”
“瑤瑤,你別聽他們瞎說,他們想用你的血給我換血,就能治好我的病,簡直荒謬。”
“爺爺老了,活夠本了,你還年輕,忘掉今天的事就當什麽都不知道。爺爺只是遺憾,今後再不能陪你……咳咳……”
老人的話越說越急,又開始咳嗽。瘦弱的背弓成了蝦米,咳的身體劇烈顫抖,就像是要把肺咳出來一樣。
蘇瑤拿過桌上的保溫壺,往杯子裏倒了半杯水,一邊吹着,一邊去扶爺爺。
“沒……沒用的……”
老人不肯喝,咳嗽依然不止,嘴角漸漸噴出血來。
蘇瑤吓壞了,趕忙出去叫人,不一會兒父母以及家庭醫生就趕了過來。
醫生簡單的檢查了一下,嘆息道:“我也沒有其他的辦法,現在能救老爺子的,只有換血。”
“那醫生,瑤瑤真的不會有事嗎?”蘇爸爸擔憂地問。
“不會,只需要四百毫升,平常人獻血也能達到這個數量。”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到了蘇瑤身上,無聲等着她做決定。
蘇瑤死死咬住了唇,她重生回來了,現在有個能救爺爺的機會,哪怕有生命危險她都會救才對。不過是四百毫升的血而已,她為什麽會猶豫?
垂眸看着手腕,她皮膚很白,也很細嫩,皮膚下青色的血管纖毫畢現,仿佛能聽到血液流動的聲音。
“瑤瑤,你不願意麽?”父親的視線,緊緊地盯着她,那裏面有濃濃的失望。
蘇瑤覺得好可笑,他有什麽好失望的?她不救爺爺不是正合了他想掌管公司的心意,他應該拍手稱快不是嗎?
那種違和感又來了,像是想到了什麽,她突然叫了一個名字:“蘇沐宇。”
周圍的人似乎都沒有多大的反應,被蘇瑤死死盯着的蘇爸爸,也只是皺眉反問:“蘇沐宇是誰?”
他不知道蘇沐宇?可笑,蘇沐宇可是他跟真愛生的私生子,這人未免也裝的太好了吧。
不對,十八歲的她還不知道蘇沐宇的存在,冷不丁被她叫出這個名字,就算掩飾的再好,也不應該一點反應也沒有。
蘇瑤腦子好痛,看到不遠處一直在咳血的爺爺,地面已經積了一大灘紅色的液體,雙眼裏滿是難過:“醫生,一定要是我的血嗎?”
“對,只有你跟你爺爺的血,才最契合。”醫生一臉篤定,“要不然的話,我就用你爸的血了,不會讓你個小姑娘頂上。”
蘇瑤腦袋更迷糊了,為什麽她跟爺爺的血會契合?明明他們兩個連血型都不一樣,這也能換血?
“快放血吧,要不然你爺爺就活不了了。”
所有人都在催她,甚至她的手中被塞了一把刀,讓她割手腕。
蘇瑤機械地走到床邊的桌子旁,那裏不知何時放了一個碗,碗的外面有奇怪的花紋。
她搖了搖昏沉沉的腦袋,把刀架在了手腕上,對準了碗。由于怕疼,她把刀輕輕地往下壓,手上很快出現了一條紅色的血線。
咦,手腕上有條紅色的血線,好熟悉呀,她在哪見過?
而且她的左小腿好疼呀,有什麽東西在咬她似的。
兇獸,哥哥!咬過她腿的蛇姬。
撥開雲霧見月明,電光石火間蘇瑤昏沉沉的腦海突然清明過來。
她記起了,她早就死在十九歲的生日那一天,她的新家在放逐大陸,她有了一對狼妖父母。這一次,她是跟着窮奇來找一位王級大巫解同命契約,他一直執着的想要她的血,她不想給……
想到這些,蘇瑤看到自己被劃破的手腕,眼中頓時閃過一抹戾氣。
他不該的,他不該的……
“瑤瑤,你快一點,你爺爺快不行了。”
蘇爸爸還在那焦急地催促,蘇瑤低垂着頭,突然側身,把手中的刀狠狠地紮進了趴在床上咳嗽的老人身體裏。
“你……”
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了,老人機械地擡頭,眼中滿是錯愕:“瑤瑤,為什麽?”
“你不該,把我對前世唯一留念的美好,都抹殺掉。”
蘇瑤一邊哭,一邊狠狠地把刀在老人的身體裏絞了絞。
從今往後,她每每想起愛她的爺爺時,她都會想到這個騙她血的局,多惡心?
老人發出一聲痛苦地慘叫,身體快速的消失,随着他的消失,周圍的一切也都消失無蹤。
幻境崩塌後,蘇瑤發現她依然站在那位王級大巫的藤蔓屋裏,她的身邊躺着昏迷不醒的兇獸,而一直壓着她肩膀的老人胸口插着一把刀,正疼的面色扭曲。
“怎麽可能,你怎麽可能破的了我的幻境?”
比起挨了一刀,顯然老人更不能接受一個根本不會巫術的小奶娃,破了他的幻境。
蘇瑤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她像是很害怕一樣,時不時地摸摸衣服,摸摸褲子,推推旁邊昏迷的男人,口中呢喃道:“你太着急了。”
這人也是厲害,抽取了她現代的記憶,編織出了她上輩子生活的場景,還讓她遺忘了在放逐大陸的生活。
如果他把幻境的時間拉長,讓她習慣‘重生’後的日子,她定然就會被騙過去。
可是她才剛一入幻境,他就迫不及待地向她索要血,她身體還殘存着一些本能。再加上他匆匆編制的幻鏡,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考慮到,現代可是講科學的地方,自然就出現了許多BUG。
比如她爺爺得的是肝癌,換血這波操作一直讓她心裏犯狐疑。再說換也應該換她爸的,她爸跟爺爺是同種血型,她卻跟爺爺的血型不一樣,怎麽看也是她爸跟爺爺匹配上的幾率更大一些。
所以說,國家教育我們要信科學,這是非常有道理的。
“我的确是着急了。”老人慢慢抽出了胸口的刀,一邊往傷口處抹藥,一邊冷笑道,“我本來有很多時間來布局的,但是你們竟然提前要跑,讓我的計劃不得不提前。”
“小姑娘,我很好奇,我自認為我沒有露出什麽破綻,為什麽從見我第一眼開始,你就那樣戒備我?”
蘇瑤趁老人上藥的時候,偷偷地卷起左腿的褲子瞥了一眼。
當初被蛇姬咬過的地方,出現了兩個烏青的指印,明顯是被人用力捏出來的。
看了一眼旁邊胸膛幾乎沒什麽起伏,一副馬上要挂了的某人,她頓時嘴角抽搐。
也不知道是這渾蛋一直醒着的,還是中途早醒了,他裝的可真像,世界欠他一個奧斯卡影帝。
不過這人醒着,蘇瑤心态也穩了,目光大膽地望向老人:“因為自然之力厭惡你,在來這之前,我在巫山外面拜了那裏的巫神廟,這一路上它都在保護我。”
“可我要走到你設的結界處時,那股力量便警告我,讓我回去。我沒有聽,它便消失了。”
“因着這份警告,我進入這裏處處小心,我最開始并沒有懷疑你,因為你表現的很完美。”
一個脾氣糟糕的獨居老人,不喜被打擾又礙于妖王的實力不得不幫忙,遠比一見面就聖父一樣毫無保留的幫他們,更容易讓人放心。
“直到昨晚我做了一個夢,迷陣林裏全是屍體,我才明白。當時自然之力的消失,不是因為我沒有聽它的話,所以它不高興放棄了我。而是你修了禁術,被自然之力厭惡,它不願意踏入這裏。”
“我真是小瞧了你。”老人眼中,滿是感嘆。
他把大量的精力放在了防備妖王身上,哪能想到,這回壞事的偏偏是個奶娃娃。
也不對,她是有上輩子的記憶,不算普通的孩子。他倒是有點好奇,她上輩子生活的現代,到底是怎樣教育後代的,竟把她教的如此心思缜密。
“既然沒有辦法讓你同意把血交給我,那我只能自己取了。”老人握緊了手中的刀,目光貪婪地看向蘇瑤有着一道淺淺血痕的手腕。
雖然強取會付出巨大的代價,但是跟獲得的好處比起來,還是值得的。
蘇瑤把受傷的左手藏進了懷裏,右手背到身後,使勁地去掐窮奇的胳膊:渾蛋,他還要裝多久的死?
掐的蘇瑤的手都痛了,男人靠在她屁股處的指尖,才輕輕地刮了她一下。
蘇瑤:“……”
要不是這情況不允許,她都要罵對方耍流、、氓。
不過兇獸這是什麽意思?他現在不能動?她得拖延時間?
可老人都走到她面前了,這特麽怎麽拖延?
她急急地問:“唉,等等,我想知道,你為什麽一定要我的血?”
“因為你,是被自然之力眷顧的人。”老人神秘一笑,就對她舉起了刀。
蘇瑤吓壞了,轉身就往兇獸的懷裏縮,像鴕鳥一樣把腦袋紮進去,屁股露在外面。
撲過來的老人,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他吓了一跳,下意識地矮身一躲,臉上就是一疼。
他快速地啓動身上的防禦陣法,回到巫陣中間,才發現他的面皮被撕掉了,他的眸色頓時一沉。
而窮奇扔掉了手中一層薄薄的,不知道是什麽材質的面皮,視線劃過老人的臉,突然輕笑了一聲:“我覺得你很像一個人,敢問前輩,巫曦跟你是什麽關系?”
蘇瑤不可置信地擡頭,老人面具下的臉,像他的頭發一樣,染上了許多歲月的痕跡。
但即便長了皺紋,那鵝蛋臉,桃花眼,豐潤的唇依然能看出他的确跟巫曦有五分相似。這樣一張臉長在女人身上美豔,在男人身上,便顯得有些陰柔。
“沒有關系。”老人眸色裏滿是肅殺,“看了我的臉,今天你們誰也別想走。”
話落,四周的一切開始崩塌。
藤蔓屋沒了,四周高大的樹木沒了,那些如夢幻般漂亮的美景全都沒了。
取而代之的是陰風陣陣,黑色煙霧從四面八方湧來,還伴随着痛苦地嚎叫。
“好疼呀,我好疼呀!”
“大魔頭說了,殺了他們,就放我們離開,我們快去幫忙。”
迷陣林裏的土地不停翻湧,無數的骷髅人從裏面爬了出來,它們慢慢在地面圍成了一個圈。
天空中有無數的黑影,碰到就像是會腐蝕一樣。
當老人再次出現時,骷髅人圍成的圈已經布滿了陣法的光亮,與天空中的黑影遙相呼應。
“不能讓陣法完全形成……”
蘇瑤話音還未落,大老虎已經沖向了那些骷髅人,風力卷起它們的身體,在半空中絞的稀巴爛。
可詭異的是,這些斷胳膊斷腿的骷髅人,沒一會又會自動修複好身體。
窮奇又改用火燒,有空中黑霧的幹擾,進度卻非常的慢。
“這到底是什麽鬼東西?”窮奇瞥了一眼懷裏的小家夥,“所以說,我最讨厭跟巫族人打架。”
打不痛快不說,還一不小心就會中招。
“別看我,我什麽都不知道。”蘇瑤嘆氣,“你剛才躺地上裝死,又撓我一下是什麽意思?
窮奇眼神有些微妙:“我就是想問問,你們聊完了嗎,可不可以開打了?”
誤以為要拖延時間的蘇瑤:“……”
哪怕有同命契約,她跟這人也沒有絲毫默契。
窮奇燒了一會兒,見沒有多大的效果,陣法越來越堅固,他幹脆不再管,直接撲向了那老人。
其他的先不管,弄死他再說。
老人的身邊,卻有無數的骷髅人與黑霧保護,甚至時不時還能發動風刃與火龍的攻擊。
“這個陣法吸收了我的攻擊力,又反過來對付我。”
窮奇眼底劃過一抹擔憂,如果這個大陣形成是這樣的效果,那麽他們就出不去了。
感受到他的妖力讓陣法更加強大後,他不再動用妖力,直接用獸體去撞那些骷髅人。
蘇瑤卻發現,兇獸在不動用妖力的情況下,沾上那些黑霧會出現腐蝕的傷口。
怎麽辦?
“你們能聽到我說話嗎?”蘇瑤突然開口道,“大魔頭的話怎麽能信?他修的是邪術,你們幫他便再無法入輪回。”
“我是自然之力眷顧的人,只要你們不幫他,我一定幫你們離開這裏。”
出乎意料的是,這些骷顱人竟然真能聽到她的話,但是它們的回答卻讓她很絕望。
“站好就無法離開,碎了拼好還得回來,小姑娘,我們幫不了你了。好疼呀,好疼呀,小姑娘你叫你家大人不要打我們了……”
蘇瑤看看受傷的兇獸,又看看不停碎掉再長好的骷髅人,一時間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在兇獸不要命似的拿着獸體不停的硬剛之下,那布陣的老人突然噴出一口血,他的身體軟倒在地,不甘地看着再無法完成的陣法。
而窮奇拖着受傷的身體,直接走到了男人面前,掐上了他的脖子,就要給他擰斷。
而就在這時,他們聽到一道急切而嘶啞的聲音:“等等,妖王大人手下留情。”
看着被騰根馱過來的慕曉生,殺紅了眼的窮奇滿是戾氣地問:“給我一個理由。”
“他是巫堯,我跟巫曦,巫月的父親。”慕曉生瞥了蘇瑤一眼,眼神很是複雜,“還很有可能,是你那妹妹的外祖父。”
蘇瑤:“……”
關她屁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9-29 01:16:46~2020-09-30 01:14: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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