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紫衣貴族
秋明公國的喬治斯是個驕傲的孩子，當然，如果你的父親、秋明公爵是拜占庭皇帝的弟弟，紫衣貴族出生，你的母親、公爵夫人是不列颠尼亞皇帝的愛女，受萬民擁戴的天才長公主，你也可以、而且有十足的理由驕傲；如果不是，呵呵。
“什麽是紫衣貴族？”一天下午，在家庭教師給公爵家四位少爺上課的時候，三位哥哥們已經開始湊在一起仔細翻看父系家族的譜系表時，小喬治斯，指着家譜上紫衣貴族的符號，詢問老師道。
“啊，紫衣貴族，是拜占庭皇室專有的名詞。”家庭教師答道，“原本專指出生在拜占庭皇宮的紫色寝宮，或者叫斑岩寝宮中的皇帝子女，後來泛指拜占庭的皇帝即位後出生的子女，都可以稱為紫衣貴族，擁有優先于皇帝即位前出生子女的繼承權。”
“哦。”小喬治斯聽了就過了，但是他的三哥，特尤德蒙德，從父系家譜中擡起頭來，“這樣的話，對皇帝即位前出生的孩子很不公平呢，帝國也容易出亂子。”
“為什麽呢？”兄弟們都擡起頭。
“首先，皇帝自己的即位時間不是可以預測的，這樣，他很可能在即位前有很多子女，一旦皇帝駕崩，而紫衣貴族出生的孩子年幼，主少國疑，兄長成年，容易變亂；其次，皇帝肯定還有許多其他領地，但是那些領地的繼承法裏不會有紫衣貴族優先這一項，那麽每次皇位交替都意味着皇帝自己的直轄領地的減少，尤其如果領地是年長者繼承法，很容易出現家族裏最年長者帶着領地變成別人的封臣，容易引起國與國之間的争端呢。”
“奧哦——”兄弟們明白了，博學的老師驚訝地看着他，四位少爺中，排行第三的這位小少爺，很早就顯露出近乎神童的天賦，學什麽都比其他兄弟快一點。小小年紀，能夠這樣的條理分明地闡述自己的觀點，不管正确與否，這分清晰的頭腦就已然令人側目。
“我們的父親大人就是祖父即位後出生的，”老二阿爾布裏克特補充道，“所以他擁有拜占庭的強宣稱呢。”
“對。”和藹的學者點頭道。
“那麽，我們兄弟有拜占庭的宣稱權嗎？”小喬治斯迫不及待地問道。
“有的，但是是弱宣稱，只能在戰争中使用。”
“這樣啊，那就發動戰争不就好了。”喬治斯不以為然，随口說道。
“那怎麽行？”阿爾布裏克特敲了小弟弟的頭，責備道，“怎麽能為了自己的私欲随便發動戰争，而且你有能力治理國家嗎？只是為了占領而占領，不去好好治理的話，得來的有多容易，失去的就有多容易。”
“而且別忘了，我是家中的老大，就算要宣稱頭銜，也是我先來，怎麽也輪不到你這個小不點。”大哥布萊恩喬爾夫不屑一顧地嗤笑。
“你将來肯定有秋明公國了！幹嘛不讓我試試？我才不管那麽多呢。”小喬治斯從座位上跳起來，走到布萊恩喬爾夫面前，卻被對方的眼神給震住，“我、我、我去學希臘語了，哥哥們拜拜。”他一溜煙地跑出去。
“喬治斯，等等我。”特尤德蒙德也站起來，向老師行禮，“我的希臘語還沒學完，也去希臘語老師那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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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驕傲又膽小的小家夥，也不知道他這脾氣像家裏誰，将來有苦頭吃的。”布萊恩喬爾夫不再理會。
“我看，多半是他那個希臘語老師，整天說他像祖父，将來肯定能建立大事業。”阿爾布裏克特也不滿道，“他也不想想，我們都是蔣家人，根在不列颠尼亞，怎麽可能跑去拜占庭？周圍可全是異教徒呢。”
“兩位少爺說的對。”家庭教師道，“我去送送兩位小少爺，回來後譜系課繼續。”
在走廊上，老師嚴肅地看着特尤德蒙德。
“特尤德蒙德少爺，您是個非常聰明的孩子，事實上，您是我見過的孩子中最聰明的，估計世間只有您的外祖母、亞歷山德拉皇後陛下，和您的母親、卡琳長公主殿下兒時有這麽聰明。但是，您只是家中的三子，将來要仰仗長兄過日子，所以，我希望您能在平時和兄弟們相處時不要太顯露鋒芒，甚至是和您的父母在一起時，這樣，他們不會因為您的才能與地位的不相稱感到難過，而您的兄長們也不會因為您的才能而感到受到威脅，您自己也不會由此産生心裏不平衡。”老師一口氣講了出來，雖然有些直白有些殘酷，但是卻是特尤德蒙德的金玉良言。
“謝謝老師，我明白了。”聰明人自然知道什麽是對自己有利的，特尤德蒙德禮貌地向老師行禮。
走在去希臘語老師的路上，特尤德蒙德不禁想到，要是希臘語老師也這麽想的話，喬治斯也不會沖動地要宣稱拜占庭了吧。
“喬治斯少爺當然将來是要建立大功業的，成為奧古斯都啦、複興希臘啦、重建羅馬啦。”随着秋明公爵赫克托裏奧斯從拜占庭過來的希臘語老師此刻果然在安慰哭哭啼啼的喬治斯。
“可是布萊恩喬爾夫哥哥說我是幼子，沒有權利在他前面宣稱領地。”
“嗨——大少爺将來是繼承秋明公國，那又怎麽樣？秋明和拜占庭法理不相關，他不宣稱拜占庭難道還不許別的兄弟宣稱？你們有四個兄弟，他自己繼承了一切，總要為弟弟們考慮考慮出路吧，總不能打包送到女領主們那裏做上門女婿吧。”
“蛤牧斯堡老師，”特尤德蒙德一推開教室的門就頭疼起來，“你怎麽又在給喬治斯灌輸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今天可是差點和大哥吵起來。”
“哦，特尤德蒙德少爺，你來得正好。”老師一把把特尤德蒙德拉進來，按住他坐在喬治斯身邊，看着并排而坐的兩兄弟，“要我說，這個家裏，只有你們兩位才有繼承資格。”
“什麽？”特尤德蒙德大驚而喬治斯大喜。
“因為你們兩位少爺是赫克托裏奧斯大人當上公爵後出生的，按照紫衣貴族的規矩，你們倆有優先繼承權。”
“秋明是不列颠尼亞的領地，不是拜占庭，而且這裏也沒有什麽紫衣宮殿啊。”特尤德蒙德受不了了。
“但是公爵大人有拜占庭的強宣稱啊，只要公爵大人有生之年當上奧古斯都，你們兄弟就是當仁不讓的繼承人了。”
“對啊對啊。”喬治斯惟恐天下不亂地道，“父親也說我們四個裏面只有我們倆長得像希臘人呢，我尤其像祖父，要是你不想将來當皇帝，就給我來當，你就呆在秋明等布萊恩喬爾夫給你的施舍吧。”他一時激動，連“大哥”兩個字都不加，對公國的繼承人直接直呼其名了。
“切，要是能一輩子呆在秋明，安安穩穩地過日子，看兄長臉色也就算了。”老師嘆氣，“就怕你被作為家族聯姻的工具送給女性領主，連生的孩子都要和女方姓，到那個時候，誰還記得你是多麽高貴的出身啊。”
“那個，老師……你是不是對我父親當上門女婿有所不滿啊？”特尤德蒙德一頭黑線。
“啊？啊、不不不，我對巴格陛下和卡琳殿下沒有什麽意見，真的真的。”老師連連擺手。
“我決定了，将來要自己努力奮鬥，一定不要看哥哥們的臉色過日子！”喬治斯躊躇滿志地握起小拳頭。
作者有話要說：
希臘家教是B站游戲區另一做P社游戲的UP主“小牧Phoenix”客串，嘿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