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尾聲

上了年紀又因為昨晚沒睡好而精神不濟的喬治斯正在享受豐盛的早飯,準備等會兒去看宮廷劇團的表演,他的長子急沖沖地來了:“父皇,妮科蕾塔女皇陛下正式發布了金玺诏書,”他揮舞着手中的羊皮紙,“這是我們的外交總管抄來的副本。”

“哦。”喬治斯慢悠悠地接過來,手裏還在叉着切好的羊排。

“妮科蕾塔陛下,受上帝恩寵的神聖不列颠尼亞及海外領土的女皇、基督教的守護者,五大騎士團的元首……”

“別管前面了,看這裏啊,父皇!”

随着兒子的手指指引,喬治斯看到了诏書的關鍵內容:

“……為萬世計,今封英格蘭王後、愛爾蘭王後與蘇格蘭國王為禦三卿。如果皇室威爾士直系絕嗣,由在任的蘇格蘭國王出面背書,和教宗一起帶領蔣家族中所有領主,從英格蘭蔣家與愛爾蘭蔣家的後代中挑選賢能,入繼宗家,成為不列颠尼亞皇帝……”

“就是這裏啊。女皇陛下這些年來的子嗣除了出家的只有格蕾歌莉娅長公主活到了成年。按說女皇陛下擔心絕後,那麽我們家才是繼英格蘭和愛爾蘭兩家離女皇血緣最近的一家——您可是女皇的親叔叔——可是女皇居然無視我們家的存在,把蘇格蘭國王提了上來,這算什麽?女皇陛下要立禦三卿,我們能理解,原本的禦三家的血統已經和宗家隔的很遠了,其中所謂最近的匈牙利蔣家,最近的共同祖先居然還要追溯到愛爾蘭時代的中正二世國王。可是按血緣排序的話,安德魯鄧巴那老家夥,他的母親只是卡琳女皇的妹妹、您的姨媽。為了巴結妮科蕾塔陛下,他不僅把母親從巴格大帝那裏繼承來的領土與頭銜都歸還給了女皇,還居然厚顏無恥地把全家都改姓了蔣,聲稱要回到族譜裏來。這根本是宣布他家要取代我們家,成為離女皇一系第三接近的家族嘛。”

“你想說什麽?”喬治斯擡起頭看着年輕氣盛的兒子。

“我想說,父親,您願意就一輩子窩在卡帕提亞嗎?不想殺回不列颠本家,奪回您少年時夢寐以求的皇位嗎?我可以幫您,我已經下令在瓦拉及亞秘密招兵買馬了,我們先把匈牙利國王幹掉,奪了他的兵馬和糧草,然後稱霸東歐,最後向西攻向不列颠。”

喬治斯的手抖了起來,他死死地盯住兒子,無數記憶流年往事在他的腦海中閃過:外祖父巴格大帝的雄才偉略、母親卡琳女皇的心機城府、幾個哥哥的明争暗鬥。半晌,他穩住手,放下了刀叉:“既然你決定了,那就去做吧。朕身為你的父親,無論做了什麽,總是為你好的。”

然而,待興沖沖的卡帕提亞帝國太子剛離開,年邁的卡帕提亞皇帝就招呼貼身侍衛去找來間諜總管,迫不及待地吩咐道:“艾米亞爵士,朕知道你是妮科蕾塔那小丫頭安插的人,朕的太子要反,快點想個法子,朕不想絕後,也不想被牽連。”

“陛下請不要擔心。太子要反過不了匈牙利國王中正三世那一關。當年特尤德蒙德陛下封您為卡帕提亞皇帝的時候并沒有把匈牙利轉封給卡帕提亞,所以他只對自己的不列颠尼亞皇帝與本家效忠。我現在就通知匈牙利國王,讓他立刻來帶兵勤王。”

“好、好、好,快去吧。朕已經老了,再有野心也消磨殆盡了,再有希望也經不起折騰了,不列颠尼亞的皇帝也好,卡帕提亞的皇帝也好,朕只不希望将來自己也成了戲劇舞臺上的悲劇反派,在反複上演中被後人反複嘲笑。朕這輩子,做錯了無數件事,唯獨這次,朕不想讓自己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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