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當詩人放下浪漫執起刀劍。
01.
我做出了我要加入港口黑手黨的決定。
加入這樣的組織是很簡單的,難的是接近權力核心。
當我和森鷗外說起這個事時他并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來,森鷗外這個男人的城府比我想象的還要深。
我的傷勢在第二天便全好了,不過在前一天晚上我和森鷗外在病房裏談論了橫濱目前的情況。森鷗外姑且來說是表面上毫無保留地告訴了我很多事情。
因為病重而精神錯亂執行暴丨政的港黑首領三上圭一,組織內部本身存在的矛盾,橫濱經濟的日益崩壞,很多企業開始向其他城市搬遷……
“聽起來糟糕到讓我想閉上耳朵的地步。”我皺着眉說道。
“現實總是這樣。”森鷗外倚在窗前看看着外面的風景說道。
此刻正是天黑的時候,如血的黃昏降臨在這座多災多難的城市中。
“殘酷的現實啊,都把我吓到想要回東京找爸爸的地步了。”我說道。
森鷗外轉過身來,他的面容浸泡在一片血色殘陽中:“真的?”
他唇角的弧度很深,将面容撕裂了那般扭曲。
但是有種變态的帥。
“我能信任你嗎?”我則半躺在病床上,外面街道上的路燈正好一盞盞亮了起來,以這樣的背景去看森鷗外會更有一番韻味。
“當然不能。”森鷗外說道。
“我就知道。”我大笑起來,但笑容中卻掩藏着冰冷:“你還真是個坦誠到令人厭惡的家夥,森醫生。”
“我一點都不坦誠。”森鷗外拉上窗簾,走向我。此時他臉上沒有昔日僞裝的和善笑容,他白色的醫生大衣沒有絲毫神聖感,反而有種變态殺人狂魔的feel.
他就這麽走到病床前,伸手按上了我左肩上方的牆壁:“煉獄舍的小公主,你到我們橫濱,到底有什麽目的?”
在他的另一只手即将捏住我下巴的時候我握住了他的手腕,我握得很用力,我的握力是很驚人的,常人這樣手腕直接會被我折斷也說不定。
但眼前這個醫生不是凡人,盡管如此,我仍然看到他的手腕上淤青在擴散着。
但他面容卻未有絲毫改變。
“那麽港黑首領的專屬醫師,你可否告訴我,你對你的BOSS隐瞞我的存在,又是為了什麽?”
森鷗外嘴角揚起:“自然是為了做壞事了。”
我笑得和他一樣肆意:“我也一樣,來這裏自然是為了做壞事了。”
“可現在的橫濱已經壞到不能再壞了。”森鷗外說道。
“那我就勉為其難地做點好事的了。”我松開他的手,看到上面清晰地留下了指印,“你可真擅長忍耐疼痛。”
“其實我更擅長制造疼痛。”森鷗外說道。
“作為一個醫生,你該擅長治愈疼痛才對。”我用手抵住他的胸膛将他推離我,說道。
“真可惜我是個黑醫。”森鷗外攤開手,後退了幾步。
“知道你是黑醫,”我有點想笑,“換作正規醫院你剛剛那些動作足夠我投訴你騷擾病人了。”
“這還真是可惜。”森鷗外半真半假地說道。
02.
森鷗外給我的感覺和太宰有點相像,不過太宰比其他來說更鋒芒畢露一些,很可能是年齡差的緣故吧。
在初步明确了雙方的基本目的後,我和森鷗外的交流便多了一些。
我向森鷗外詢問了關于[羊]的更多事,森鷗外回答的和我想的差不多。
“首領最後利用[羊]成功讓中原開始為港黑做事。”森鷗外最後這麽說道。
我點頭,“明白了。”
“以上大概是你自己就能推理出來的東西了。”森鷗外繼續說道。
我挑起了眉:“呦呵?”
“接下來是你無法推理到的東西。”森鷗外說道。
和聰明人說話總是感覺有趣,雖然很多時候也會感覺到累。
“請說。”我說道。
“[羊]的人計劃殺掉中原中也。”森鷗外說道。
我扯了扯嘴角:“人性,可真是有趣。”
“是啊。”森鷗外也笑了,“人性,可真是有趣。”
“但那幫傻丨逼們的目的是什麽?”我問道。
“他們以為自己真的和港黑平起平坐了。”森鷗外說道。
我:……
我匪夷所思地看向森鷗外:“他們腦子是真的壞了?人類怎麽能薩比到這個程度?”
森鷗外只是微笑,沒有說話。
我看着他的表情突然明白過來:“你插手了。”
“是。”森鷗外含蓄地笑:“他們的心智很好被丨操控,所以我很容易就讓他們真的那樣認為了。”
我笑了笑,“你可真厲害。”
但是心裏卻一片冰冷。
港黑首領的專屬醫師,森鷗外嗎。
03.
養病的時間其實總是很寧靜的,因為此前昏迷了一整天的緣故,再加上一醒來腦子裏就被灌輸進了那麽多東西,所以我并沒有多少睡意。
在這樣一大片自由而平靜的時光裏卻手腳不便的感覺相當差勁,森鷗外不久之後就走了,不久之後一個港黑底層人員給我送來了晚飯。
對方是個穿着淺色外套的暗紅頭發男人,在看到病床上的我後立刻說了句:“抱歉。”然後轉身向外面走去。
我吃了一驚,低頭看了下自己,雖然衣服松松垮垮的,但應該還好吧?“……我就這麽衣冠不整以至于直接把你吓跑了嗎?”我叫住了他。
那人聞言轉過身來,說道:“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上面讓我買飯送過來,我以為是給這邊工作人員的,所以買了帶辣椒的咖喱飯,沒想到是給病人的。”
“哦好吧。”我說道。
“萬分抱歉,我沒有那個意思。”他繼續說道。
“你別這麽鄭重其事的,我沒介意,是我滿腦子都是男女之丨事所以才會那麽想,是我太龌龊了。”我為了安慰他也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沒事,男女之事是人類基本,你不用妄自菲薄。”他說道。
我:……
嗯,這對話可謂是越來越奇葩了。
我嘴角抽了抽:“我餓了你還是趕緊給我去買飯吧,對了怎麽稱呼?”
“織田作之助。”對方回答。
“織田作之助,啊哈這名字有點耳熟啊,好像和傳說中暗世界第一殺手同名啊哈。”我随口說道。
織田作之助眼眸裏沒有波瀾,他只是垂下眼,淡然說道:“巧合吧,在下不過是個底層人員而已。”
我怔了一下,“嗯,應該是巧合。……對了,給我買粥就行。”
“好的。”織田作之助颔首,而後轉身離開。轉身之際他的衣角飄了起來,我微眯了眼睛,直到他關上門,我看到了對面鏡子裏自己的倒影,目光裏帶着冰冷和莫名的情緒。
織田作之助并不是簡單的人,但如果告訴我說他就是那個傳說中的第一殺手我也覺得有點荒唐。
不過總感覺,港口黑手黨裏隐藏着很多很多東西啊。
不久之後織田作之助就回來了,他帶回的是蔬菜魚肉粥,主料是魚肉和胡蘿蔔,海帶清湯再加上醬油,味道非常不錯。
橫濱這裏的海鮮同東京有所差別,吃着也別有風味。而且這個粥本身鮮美可口,米粒的香味和魚肉的鮮香混合在一起,而且還點綴着鮮豔的蘿蔔丁與暗綠色的還帶,可謂色香味俱全。
喝完粥不久後森鷗外便過來了,他将我放到桌子上的垃圾拿出去丢垃圾桶裏,然後對我解釋道:“首領那邊找我有點事情,然後我又去看了眼中原。”
“他如何了?”我問道。
“估計再有兩天吧。”森鷗外說到這裏後看向我,意味深長地問道:“你們什麽關系?”
“深夜約會的關系。”我随口說道。
“這可真難得。”森鷗外沖我笑了笑,“也許你們可以進一步發展一下,首領想必也會樂見其成。”
“你讓我出賣色相來接近港黑首領?”我挑起了眉。
“善于利用一切才符合最優解。”森鷗外說道。
我有點想笑:“那我不對中也出賣色相,我對你出賣色相可以嗎?”
“抱歉。”森鷗外搖頭,“我喜歡未成年女性。”
“……你還真是個糟糕的人,從頭到尾。”我翻了個白眼。
“承蒙贊譽。”森鷗外又含蓄一笑。
他看起來是相當以自我為中心的男人,而且在我面前也足夠張揚。我也能隐隐約約覺察到他在他人面前大概是不一樣的,因為很少有人能夠接受這樣毫無底線的人在自己身邊。
當我在思考着森鷗外是個怎樣的人時,他在另一邊泡茶。
“其實我更喜歡咖啡的,不過畢竟你現在是病人,給自己病人喝那種慢丨性毒丨藥未免也太不負責了些。”森鷗外這麽說道。
我躺在床上看着他将玫瑰茶、綠茶、薰衣草、檸檬片和蜂蜜依次加入壺中,那些可愛的小玩意兒在水中沉沉浮浮,最終散發出濃郁的清香來。
然後他給我倒了一杯,随後給自己倒了一杯:
“不過偶爾換種口味也是不錯的。”①
我抿了一口茶,有點想笑:“你是在對我調丨情嗎?森醫生。”
“我說什麽了嗎?”他看起來是否認了。
我又笑,沒有追問,難得沒有追問。
一杯茶盡了一半,他倚在窗前拿了本安徒生的《即興詩人》開始念。他沒有問我願不願意聽,也沒有問我是否看過這本書,總之就那麽念了。
所以說還真是個相當以自我為中心的人呢。
将第一章 節念完後他打開了窗戶,橫濱的夜色還是很美的,晚風吹了進來,玫瑰香片的味道相當好聞,他白色的大衣也跟着飄了起來,風沙沙的,茶杯裏的薄霧上升而後消散在有些蒼白的燈光中。
他的閱讀還在繼續。
外面的月光美到了夢幻的地步。
他的聲音仿佛低了下來,不是錯覺,他走到我面前,我打了個哈欠說道:“我有些困了,森醫生。”
“那就睡吧。”他替我将病床調低了,然後用手撐在我頭頂上方的牆上,低頭說道:“晚安,我的病人。……對了,今晚羊的人會來刺殺你。”
“那你可要過來救我了。”我依舊是睡意朦胧的狀态,并且沒對他的話感到絲毫意外,“畢竟我可是個完全動不了的可憐女孩,流太多血會死掉的。”
“知道了,會來救你的……你可真壞。”森鷗外說道。
“你也不是好人呀。”
我對他露出了輕輕地笑。
異色的雙瞳,紅色與黑色倒影的身影,夜色仿佛也因此變得濃于醉人了一些。
我緩緩地說出對他的稱呼:
“——我的醫生。”
森鷗外也笑了:“我感覺我要後悔拒絕你了。”②
我眨了下眼:“晚安?”
“晚安。”他說道,而後起身,沒有再看我一眼。
嘛,是不是擔心再看一眼就真的後悔了呢。哈。
——
作者有話要說:
“不過偶爾換種口味也是不錯的。”①
一語雙關,表面意思是平時喝咖啡這次喝茶,另一層意思是他平時喜歡蘿莉,然後诶嘿
森鷗外也笑了:“我感覺我要後悔拒絕你了。”②
這裏指的是之前森鷗外提議說讓阿業以中原中也的女人(?)之類的身份接近前代首領,這樣的好處挺多的。而阿業反問“我可以對你出賣色相嗎”然後被森鷗外拒絕了,理由是他喜歡未成年女性
接着就诶嘿 來來來萬人迷萬人迷萬人迷
啊能打、好看、聰明、性格又好、還會開黃腔(?),這樣的阿業誰不喜歡呢嘻嘻嘻
——
《即興詩人》安徒生的作品,歷史上森鷗外曾經翻譯過這篇XD
來猜一下為啥阿業會讓森鷗外過來救她!
港黑首領三上圭一:随機生成的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