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拯救竹馬第20天 完美天才的架構方案……
伍繁完全不知道局勢究竟是怎麽突然就發展到了現在這個狀況的……
他只是想簡單粗暴地測試一下顧挽的水平而已, 說實話,他甚至沒有對顧挽能做出來這道題抱有任何希望。
反正他只來得及插了一句嘴,然後顧挽跟勾寧的賭約就已經完成了, 再然後顧挽就走到了講臺上,拿起了粉筆。
勾寧看似篤定, 心裏早已翻江倒海個不停了。
不會的,顧挽那次講座絕對是作弊了, 按照她的程度, 是絕對不可能做出來今天這道題目的。
下一秒, 勾寧、也不只是勾寧, 所有人就看見那個纖瘦得仿佛弱不禁風的女孩子,拿着粉筆, 淡定無比地在黑板上刷刷刷寫了起來。
女孩子寫得很快,但是字跡清秀漂亮又整潔易辨,好像完全不需要思考一樣, 她只是兀自飛快做着題目, 娴熟無比。
不知道的都要以為她是在默寫答案呢, 啊不, 就算是默寫, 好歹也會卡頓一下啊。
所有人:“……”
伍繁:“……”
你擱這兒跟我玩韬光養晦呢???
有這水平, 你怎麽不早點說???
反正大家回神的工夫,顧挽挽同學已經做完了黑板上的題目, 然後潇灑無比地把粉筆投回了粉筆盒裏。
還沒投進去。
·
小姑娘一愣,臉上的驕傲已經迅速轉化成了羞愧,她吐了吐舌頭,很不好意思地彎下腰撿起了粉筆,再小心翼翼地放進了粉筆盒裏。
Advertisement
一臉愧疚的樣子, 跟做了什麽錯事一樣,只是看着活靈活現的女孩子就讓人忍不住心情大好。
班上的大家都沒一個沒忍住,全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顧挽還挺羞臊,又嬌又軟地瞪了大家一眼,說是瞪,那力度還沒有看一眼強呢。
一瞪完,大家的笑聲瞬間更響了,簡直快要掀翻天花板。
顧挽就立馬更羞臊地低下了頭,只能看見她紅彤彤的小耳朵,完全不敢擡頭。
班上的大家:“……”
啊我死了。
怎麽會有這麽可愛的女孩子!
伍繁也被顧挽逗得笑個不停,他壓了壓手示意大家安靜一些:“這道題目呢,顧挽同學……”
他故意停頓了一番才繼續道,“做得很對!簡直比标準答案都要完美!”
班上立馬響起了一陣陣掌聲。
顧挽挽同學這會兒才不好意思地擡起頭,朝着伍繁道了聲謝,無比誠懇地接話道:“我還有很多不足,會繼續努力的,謝謝老師,争取月考考出一個不錯的成績,我就可以留在我們班啦。”
大家:“……”
啊,誰趕顧挽走!誰趕她走我們就是敵人!
說到這裏,所有人都想起來了剛才的那個敵人。
一群目光如刀槍劍影一般,齊刷刷地朝着勾寧投射了過去。
幾分鐘前還趾高氣揚、信心滿滿的勾寧,這會兒只覺得自己的心情操蛋無比。
她不敢置信地站在座位上,僵硬着神色,看着黑板上那娟秀的字跡,仿佛正有巴掌在她臉上打個不停。
忍了半天早就忍無可忍的尹和靜雙手抱胸,學着勾寧剛才的樣子冷呵一聲:“某些人還記得自己的賭注嗎?下課後,操場見,我會親自督促你完成的。”
勾寧雙拳緊握,指甲在掌心壓出深深的痕跡,可她卻一點都感覺不到疼痛。
為什麽。
為什麽顧挽那個賤人,只需要裝一裝、撒撒嬌,所有人都會如此順着她!
偏偏顧挽聽見尹和靜的話,連忙擺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拼命擺手,白淨的小臉漲得通紅:“別,別,和靜,你不要這麽講。我就是跟勾寧同學開個玩笑而已,怎麽能讓勾寧同學真的去跑呢?勾寧同學,沒事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說完,她又順了順稍有些炸毛的頭發,轉過頭沖着伍繁道:“老師,不好意思耽誤了這麽多時間,我們繼續上課吧。”
而後,顧挽朝着伍繁有禮貌地點了點頭,這才走下了講臺回了座位。
尹和靜邊給她讓位置讓顧挽進來,邊有些不滿地抱怨:“你這傻丫頭,你這樣別人只會覺得你好欺負的!”
說是抱怨,尹和靜一對上小姑娘那雙濕漉漉的眼睛,抱怨的聲音就越來越小了。
……算了,顧挽什麽性格她也不是不清楚。
別人要欺負顧挽,那得先過了她尹和靜這一關!
明明顧挽說不用勾寧跑了,可那聽上去貼心實則嘲諷的話,聽進勾寧的耳朵裏,簡直像是又一個狠狠的巴掌一樣。
她低垂着頭,眼裏滿是不甘,緊握着拳,一字一字地開口道:“我會跑的,操場的那十圈,我會跑的。”
這會兒連伍繁都有些看不過去了。
是啊,人家顧挽都說不用了,明明這會兒只要兩人一笑泯恩仇,同班同學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何必這麽較真呢?
他頗有些不贊同地開口道:“勾寧同學,不用這麽斤斤計較,大家都是同學,好好相處才是對的。”
說完,伍繁又拿了一根粉筆出來,掀開書:“行,那我們繼續講這一道題……”
話還沒說完,他就又被勾寧給打斷了。
勾寧這次的聲音裏帶了幾分恨意,惡狠狠的,聲音很大:“我說我會去跑步的!我願賭服輸,不用你顧挽那可笑的同情!”
說完後,勾寧就氣沖沖地跑出了教室,一路跑向了操場。
情勢變得太快,勾寧又滿身都是沖勁,伍繁壓根沒攔住她,只能眼睜睜看着勾寧跑遠,眉頭緊鎖:“這孩子……”
到底是班上的同學,伍繁又不能完全不管,只能叫了班長上來:“班長,來維持一下紀律,我出去看看她。”
說完,伍繁就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生怕勾寧出什麽事。
班主任一走,教室裏立馬炸了開來。
尹和靜一臉不屑,雙手抱胸靠在椅背上,坐姿跟個女王一樣:“腦子怕不是有問題,天天把我們挽挽當假想敵看,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當我們挽挽的敵人。”
丁一凱深表贊同地點了點頭,猛地湊上來,朝顧挽豎着大拇指:“挽挽你太牛逼了,這麽難的題都能做得出來!不過,我昨天就想問你了,你能做出來這麽難的題,為什麽之前的考試成績跟我差不多?”
尹和靜撇了撇嘴角,用看煞筆一樣的目光看了丁一凱一眼:“這你還不懂?我們挽挽那叫韬光養晦,誰都跟你一樣愛現?”
顧挽抿着唇輕笑了笑,拽了拽尹和靜的衣角示意她別說了,尹和靜這才停下了自己怼人的機.關.槍。
顧挽的食指繞了繞,才歪着頭開口道:“因為……據說楚宣不喜歡比他成績好的女生。”
丁一凱跟尹和靜對視一眼,同時愣住。
丁一凱到底是個标準直男,想得簡單,一聽這話就又加深了對楚宣的不滿:“算了,不提那個渣男。挽挽你不要傷心,誰年輕的時候還沒遇上幾個渣滓呢?你以後就好好做你自己,我們都會支持你的!”
尹和靜這次倒是沒有再怼丁一凱,反而附和地點了點頭。
顧挽一臉感動,眼角都是濕濕的,看得尹和靜和丁一凱這會兒只覺得他們可能拯救了世界一樣。
尹和靜面上沒說話,心底卻到底是比丁一凱這個直男多繞了兩圈的——
剛才顧挽用的詞是“據說”,也就是說……顧挽是聽別人告訴她的。
那會是誰告訴顧挽的呢?能讓顧挽連求證都沒有地就相信了?
要不然是顧挽傻,要不然就是顧挽太過于信任那個人。
尹和靜這種護挽狂魔自然是絕不可能承認顧挽傻的,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而顧挽之前完全信任的人,是誰?
她的腦海裏緩緩浮現出一個名字來。
還真不錯,用這麽好笑的話來哄騙一個單純的女孩兒不好好考試,然後眼睜睜看着她因為成績差被趕出班級,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呵。
尹和靜看了一眼已經開始乖乖做起題目來的顧挽,伸手摸了摸小姑娘柔順的頭發,心裏有了幾分計量。
等伍繁拉着氣喘籲籲的勾寧回來之後,這節課已經臨近下課了。
勾寧雖然累得不行,但這會兒只覺得自己是個悲壯無比的英雄,是以哪怕剛跑了十圈、還被伍繁說了兩句,也是趾高氣揚地走進教室的。
剛一進教室,勾寧就看見正盯着她看的顧挽,還沒等她露出一個勝利者的驕傲笑容,顧挽就先朝着她笑了起來。
那個笑容,怎麽說呢……
簡直明晃晃地寫着“你真是個蠢貨呢”。
勾寧揚了一半的唇角瞬間僵硬在了臉上。
她飛快地明白了過來,剛才顧挽說那番讓她不要去跑的意圖,壓根不是什麽做戲給別人看,而是刻意地刺激她,讓她去跑、還能讓自己落個愛護同學的好聽名聲!
這個綠茶婊!
勾寧簡直一瞬間怒上心頭,幾步沖到顧挽面前,揚起了手就要打下去。
只是她壓根就沒能揮動,手腕已經被人牢牢地抓住,再狠狠地甩到了一邊。
勾寧慢慢地回過頭,卻發現正是臉上帶了幾分怒意的許諾。
許諾冷聲:“挽挽心軟,給了你一次又一次機會,可惜你壓根不懂什麽叫珍惜。自己轉學吧,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勾寧梗着脖子,咬着下唇,好半天才顫着聲音:“許、許諾……你們都被顧挽給騙了,她就是個……”
話還沒說完,許諾已經不耐煩地打斷了她:“挽挽不管是什麽樣的人,我都會保護她。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走吧,不要打擾挽挽。我只給你三天時間。”
說完,許諾已經繞過了勾寧,走到了顧挽旁邊,一瞬間聲音就放柔了:“想喝牛奶嗎?”
顧挽眨巴眨巴烏溜溜的眼睛,軟軟地點點頭:“想。”
許諾只覺得自己心情立馬好了起來。
他懶懶地直起身子,伸出長腿踹了一旁的丁一凱一腳,漫不經心的:“沒聽見嗎?快去買牛奶。”
丁一凱:“……?”
靠?
許諾你是不是人是不是人?!
剛想據理力争幾句,丁一凱就收到了尹家大小姐那威脅滿滿的目光,然後瞬間就慫了,垂頭喪氣地耷拉着肩膀,出去買牛奶了。
#丁一凱食物鏈最底層人士#
這天,不僅僅是伍繁一個人,幾乎所有科目的老師都在課堂上出了難題,然後頗為一致地點顧挽起來回答了。
而顧挽挽同學,就像是一個“哪裏不會點哪裏,學習起來so easy”的點讀筆一樣,再怎麽難的題她都眼睛也不帶眨地回答了出來。
班上的大家第一次很震驚,第二次挺驚訝,第三次……第四次……
到後來被打擊習慣了,也就頗為淡定了:)
只是自習課的時候,班上一個男生突然想到了什麽:“卧槽,我想起來顧挽是因為成績差被李元忠給趕出(A)班的!他們班之前不還經常說我們班是垃圾收容所嗎?哪裏來的自信?”
本來安安靜靜的教室,全都因為這個男生的這句話而炸了開來。
“對對對,我想起來了!就挽挽這水平要是垃圾,他們是什麽?”
“我們班從高一到現在次次平均分都是四個重點班倒一,這次是不是有希望進步一些了?”
“同學們,在月考之前,大家都要對今天的事保密啊!等考試的時候,再讓他們趾高氣揚的(A)班看看我們挽挽這個大殺器!”
……
教室裏鬧哄哄的,直到班長示意大家安靜,才慢慢地平息下來,只是不少人的臉上仍舊帶着興奮的笑意。
其實,如果顧挽只是表現出來一般的強大,班上的這些優等生們還會不平、會嫉妒、會想要比一比争一争。
可就是因為顧挽實在是太強悍了,再怎麽難的題目她都能輕輕松松地解出來,大家就連嫉妒都嫉妒不起來了。
再說了……
誰會嫉妒一個終極軟妹小可愛!
沒有人!
十天的時間很快就到了。
顧挽的完美主義強迫症讓她改了一遍又一遍,最後連她自己都覺得無可挑剔的時候,才在截止時間之前發給了鐘宏教授。
——說實話,鐘宏在此之前根本沒報什麽希望,他也知道自己提出的要求有多麽強人所難。
說到底,他只不過是不希望顧挽浪費她的天賦而已。
但在收到那份方案書的時候,鐘宏随意打開看了一眼,然後一瞬間就被震住了。
顧挽的方案寫得實在是有模有樣,他這個純搞數學理論的人雖然看不懂,但是依然能看出來顧挽有多用心,甚至,還可能頗為專業。
只不過他這個不搞計算機的人評測起來是沒有意義的,鐘宏迅速把這份文件發給了他的多年好友,也是清華計算機系的教授齊朔。
鐘宏事先并沒有想到顧挽真的能寫出來一份架構方案,因此之前也沒有和齊朔聯系,這會兒發了文件之後,他才補充道:
【老齊,你是專業人士,來看看這份方案寫得怎麽樣?】
齊朔簡單回了一個“好”,而後接收了文件。
鐘宏知道齊朔很忙,所以并沒有催促,又繼續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十分鐘後,鐘宏是被猝然響起的電話鈴聲給打斷的。
他的思緒驀地被幹擾,鐘宏頗有些煩頓,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卻看到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是“齊朔”。
老齊?
他這會兒打電話過來做什麽?
顧挽的方案寫得太爛了嗎?
鐘宏胡亂猜測着,接通了電話。
那邊瞬間傳來齊朔急促而滿懷期待的聲音:“鐘宏,這方案是誰寫的?能不能介紹給我?我們可以達成合作,我願意支付高昂的薪酬。如果不方便的話你就問問作者能不能授權給我們,我們實驗室願意花高價購買!”
鐘宏:“……?”
齊朔好大會兒沒聽見鐘宏的回複,先是以為自己手機信號不好,可一看發現是滿格。
他理解了一下對方的意思,然後滿是失落地說道:“行吧,看來這個作者也沒什麽時間來我們實驗室吧……”
好不容易找到了天才的驚喜在這一刻全部轉換成了失望,齊朔嘆了口氣就準備挂掉電話,卻被鐘宏給叫住了。
“……老齊等等,你先別挂!”鐘宏覺得自己的神智這會兒大概還在外太空游離,“你的意思是,這份方案寫得不錯?”
“呸,什麽叫不錯!”齊朔覺得這位天才簡直被侮辱了,他義正言辭的,“這簡直是好,很好,非常好,相當的好!”
他搖了搖頭,“我帶的那些碩博士生們都有那麽一點驕傲,可要是他們看到這份方案,也就能瞬間意識到和真正厲害的人,差距究竟有多大了。”
鐘宏的神智終于像是收風筝線一樣,一點一點地慢慢收了回來。
“老齊,如果我跟你說,這份方案出自一個高二女生之手,你會不會覺得我在說夢話?”
“那肯定的啊,”齊朔立馬一陣大笑,“可以啊,你什麽時候都會開這種玩笑了?別說高二女生了,就是我的碩博士生都寫不出來這麽完美的方案啊。”
他又上下劃了劃文檔,越浏覽越贊嘆:“這個一看啊,就知道搞網絡安全起碼有十年了,要不然真寫不出這麽成熟的文檔出來。我倒是有這樣的技術,但是這份方案裏面的奇思妙想太多了,各種各樣的閃光點,誰看了都得驚豔。”
齊朔又對着這份方案,上上下下、從頭到尾地贊揚了一番之後,驀地想起來自己還沒問清楚到底作者是誰,一頓後才又問道,“所以鐘宏,這個到底是誰寫的?你無緣無故發給我看到底是為了什麽?”
“作者……我剛才已經告訴你了。”
齊朔:“……?”
他的記憶終于在這會兒慢慢回籠,想起來剛才鐘宏“開的玩笑”。
一個大膽而又完全不可能的猜測一點點在齊朔腦海裏成型,他像是一時間失了聲一樣,好半天才張大了嘴,問道:“……你是說,這個方案真的出自于一個高二學生???”
鐘宏也感慨地笑了笑:“是啊,你不是問我為什麽發給你看嗎?這個學生是我一個得意門生做講座的時候發現的好苗子,很有學數學的天賦,我想收她為徒,結果人家小姑娘志不在此,想學網絡安全。這就是她寫的,讓我問問你夠不夠資格。”
就在這一瞬間,齊朔突然就明白了什麽叫“天上掉餡餅”,剛才還覺得可望而不可求的高手,突然間就有希望變成他學生了?!
被巨大的驚喜砸中後,先是一番想要歡呼雀躍的高興,繼而齊朔又迅速想到了學術圈的那些不好的傳聞,再想想小姑娘才讀高二,按理說就是再有天賦,這年紀也太小了……
他一時間有點遲疑。
到底是多年好友,鐘宏迅速地理解了齊朔在擔心什麽,他哂笑一聲:“要真擔心的話,你親自線上面試一番不就知道了?”
齊朔一聽,也覺得鐘宏說的頗有道理,頓時躍躍欲試。
“不過人家小姑娘也挺忙的,還有啊老齊,不是我故意吓你,就這種天賦絕佳的學生可真的不多了,你要是搶得晚了可就真沒了。”鐘宏嘆了口氣,還是一陣惋惜,“可惜了,這種好苗子要是願意跟着我,該多好啊。”
被鐘宏這麽一說,再加上齊朔本人也的确是想到什麽就做什麽的急性子,所以當晚他就讓鐘宏安排了線上面試。
這一開攝像頭,齊朔頓時就是一驚——
他自然知道方案作者是個高二的女生,但他着實沒想到,對方竟然是個這麽漂亮的女孩兒!
五官無一處不精致,笑起來的時候眼睛星光熠熠,禮貌得體:“齊教授您好,我是顧挽,聽說您看了我那份方案,請問有什麽錯誤或者不妥的地方嗎?”
——又可愛又懂事,但是好像無論怎麽看都沒辦法跟寫出來這麽強大的一份方案的人,聯系在一起。
齊朔愣了愣才笑道:“沒有問題,不僅沒有問題,還做得很完美!但是,我想跟你讨論一些細節上的問題,可以嗎?”
顧挽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得圓溜溜的,慢吞吞地應了一聲“嗯”。
看上去實在是天真可愛得不得了。
但她心裏比誰都清楚,說是讨論細節問題,其實更多是通過提問技術上的實現方法,來考察她的能力而已。
畢竟想做出一份完美的方案很容易,特別是顧家這種背景,就算她一無所知,照樣可以花錢請人寫出一份不錯的答卷出來。
——當然,顧挽有那個自信,就算花再多的錢,完美度也遠遠不及她自己這份的。
兩個人都沒在廢話,迅速地進入了正式的面試流程。
齊朔浏覽着文檔,在有具體的算法實現的地方合理地抛出問題。
他也并不是一個怎麽苛刻的老師,提出第一個問題後還在安慰顧挽:“我知道這裏寫具體算法有些困難,給你一點時間,你慢慢寫,不急。”
那邊的小姑娘已經彎着眸乖乖地搖了搖頭:“不用啦老師,我現在就回答。”
然後……
balabala,對答如流,毫無阻礙。
齊朔:“???”
他不信邪地繼續提問下一處,顧挽張口就來,還适時地解釋一下,再提出一些改進的方法:“因為鐘宏教授給了我十天的時間,所以這份方案其實還是有一些可以改進的地方的,比如這裏,雖然這樣處理魯棒性很強,但是明顯要多花一些處理時間……”
答到最後,齊朔已經不想說話了。
他沉默了兩秒,問:“顧挽同學,你……今年幾歲?”
“啊?”脫離了自己最擅長也最喜歡的網絡安全,剛才還侃侃而談、運籌帷幄的小姑娘突然一懵,又瞬間變成了那個懵懵懂懂、又軟又乖的女孩子,“我,我十六了。”
十六了。
十!六!了!
齊朔默默地回憶了一下自己十六歲的時候在幹什麽。
仗着自己成績好,每天上課睡覺;經常遲到;自認為全世界第一厲害,誰都比不過自己;時不時□□逃課……
再看看人家顧挽十六歲在幹嘛!
齊朔有些羞愧地低下了頭。
當然,他也只羞愧了一秒,一秒過後,齊朔迅速地做了個決定:“顧挽同學,你的基礎很紮實,也很有想法,我相信你未來可以在這個領域頗有建樹。雖然你現在才高二,但是我願意提前收你做學生,給你提供你需要的指導,你覺得怎麽樣?”
別看齊朔說得一本正經、冠冕堂皇。
他其實這個時候心裏在想的是——
不行!
不能讓他一個人被打擊,更不能只讓他自己羞愧,他要讓他那些自視頗高的學生們都看看什麽叫真正的天才!
何況,人家天才還這麽努力,還這麽懂事!
齊朔倒真的是一個頗為負責的老師。
他真的對顧挽太滿意了,要不然顧挽現在才高二,他恨不得明天就能在實驗室看到顧挽,帶着她一起做項目。
但是,畢竟顧挽才高二。
所以,現在的第一要務是,怎麽才能保證顧挽可以順利進入清華計算機系。
齊朔私下問顧挽要成績單,想看看她哪門成績比較差,好有針對性地給小姑娘補補課;實在不行的話,就讓她走特招嘛,這麽好的天才哪能放過?
可顧挽卻拒絕了他的要求:“老師,我認為之前的成績不能代表我的水平。我們還有幾天就要月考了,到時候給您看月考的成績單可以嗎?”
齊朔有些懵逼。
難不成之前的成績還能跟現在的差很多嗎?
不過想想也不差這幾天,齊朔就沒再追問,默默地蹲等起了顧挽的月考成績。
考試,永遠是學生時代的頭等大事。
有的人期待、自然也有人焦躁。
尹和靜跟許諾這種成績好的人,對月考當然沒有多麽害怕,但孟季同和丁一凱就不同了。
孟季同頂着一張苦瓜臉:“我覺得我好慘,我得考月考,還得考語言成績。要是我這次數學還不及格,我老媽估計回來就得抽我了。”
丁一凱頂着第二張苦瓜臉:“我覺得我更慘,我家老頭子非得讓我在國內讀大學,我跟孟狗一樣去出國班不香嗎?”
孟季同立馬不幹了:“靠,我說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孟狗!”
丁一凱安撫他,“行行行,不叫了不叫了。”
而後試探着換了個別的稱呼,“……孟二哈?”
孟季同:“……”
甚至還沒有孟狗好聽,碼得。
孟季同苦兮兮地就要去抱顧挽:“挽挽,他們全都欺負我!”
剛才完全沒有開口的尹和靜跟許諾這會兒同時動了起來,一人抓住孟季同一個手臂,往外一扯,孟季同頓時後退了好幾步。
許諾擰着眉:“我說了多少遍了,沒事兒不要總往我們班跑,你一下課就過來,不累嗎?”
幾個人正在笑鬧,就看見沈嘉讓拉開了教室的後門走了進來,擡眸瞥了他們這個方向一眼,眉眼清冷。
到底是看見了發小,沈嘉讓揚了揚眉、唇角微微彎了彎作為招呼,然後拉開了角落的椅子坐了下來。
很安靜,很強大,明明一言不發卻總是有極強的存在感,讓人根本忽視不掉。
孟季同跟許諾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有些奇怪。
“沈嘉讓怎麽來了?”丁一凱摸了摸後腦勺,“他都保送了還來什麽學校,要是我保送了,我這會兒估計都飛到外太空去旅游了。”
顧挽也朝着沈嘉讓的方向看了看,又想起來他自己拒絕掉的《你們在哪裏呀》的節目組邀約,心裏的疑惑轉了轉。
但到底和這位竹馬算不上多熟,而且沈嘉讓參加完奧數回來,便經常見不着人,顧挽也是後來才知道原來他也是高二(D)班的。
不過人家保送了,上不上課都一樣,沈嘉讓的性格又莫名其妙地讓人放心,老師們根本不管他上不上課。
沈嘉讓向來優秀,下一年就直升大學了,這會兒還有什麽好說的?
第二天就是月考了,顧挽這種完美主義強迫症哪能容許自己犯錯?
邊聽着耳邊大家的吵鬧,她又打開了習題,認認真真地做了起來——
哪怕這些習題對她而言都很簡單。
傍晚回家的時候,顧挽突然想吃蛋糕,司機小王就拐了個彎去附近一家知名的蛋糕店買了一個回來。
遞給顧挽的時候,小王還笑道:“這蛋糕啊是淺粉色的,我還要求在上面用奶油畫了一只可可愛愛的小貓咪呢。我看了看效果,特別可愛,跟小姐您特別的搭!”
顧挽:“……”
裝嫩裝上瘾了之後,她竟然毫無心理負擔地就收了下來,還朝着小王甜甜一笑,然後拎着她粉色的小貓咪蛋糕就進去了。
剛準備打開吃,顧爸爸就下班走了進來,笑道:“挽挽,你跟我來一趟書房,我有話跟你說。”
顧挽戀戀不舍地望了她的蛋糕一眼,跟着顧爸爸進了書房。
“你知道BA娛樂嗎?”
顧挽點了點頭:“那不是我國娛樂圈的領頭羊嗎?我當然知道了。”
“BA的老總那次看到了那場直播,後來我在一場酒會上碰到了他,他跟我說他們公司經常出一些小問題,問我有沒有合适的技術人才過去看看他們公司的系統。”
喲,她都有支線任務啦。
“啊?”顧挽歪了歪頭,“可是BA娛樂在圈子裏這種地位,想招技術人才還不容易嗎?為什麽還要找爸爸你呀?”
“唉,這事實上吧,林總找我也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他說他找了很多人,全都說系統沒有任何問題,但就是時不時有機密信息洩露。”
顧挽眨巴眨巴眼。
顧爸爸看懂了顧挽的意思:“不是內部人員洩露的,已經排除了很多次了。”
顧挽這才點了點頭,然後掰着指頭開始數:“行,那等我參加完月考、錄制完第一期節目,就可以過去幫他看看了。不過我也不能保證有作用哦。”
顧爸爸笑着摸了摸顧挽的頭發。
顧挽正準備出去,又想起來一些別的事情,驀地頓住,和顧爸爸又聊了聊。
這個話題一聊就收不住,等顧挽出了書房,已經是将近兩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她站在陽臺上伸了個懶腰,這才想起來自己的蛋糕還沒拆,正準備美滋滋地去吃自己的粉色小貓咪,一轉頭卻發現路邊的石凳上似乎坐了個人。
她跟許諾都住在一個別墅區,別墅區的環境很好,曲曲繞繞的小路別帶一番風味,路燈也造型別致,打出來的燈光是暖暖的,在微涼的秋夜裏更是染上了幾分暖意。
但,唯獨石凳上坐着的那個人,依舊是一身清冷疏離。
有月影花色落在他發間,像是被揉碎的雪,涼意更濃。
哪怕看不清臉,顧挽卻還是在這一瞬間就認出了石凳上的人。
沈嘉讓。
他這個時候一個人坐在那裏幹嘛?
顧挽心下奇怪,而後就看到沈嘉讓似乎是……
揉了揉肚子?
餓了?
沒吃晚飯?
她抿了抿唇,本來覺得跟她沒有關系的,但轉而又想起沈嘉讓沒去參加的那個節目,到底是心軟了幾分。
算了,反正那麽大一個蛋糕她也吃不完。
顧挽思索了幾秒後,還是套上了外套,拎起了她的粉色小貓咪蛋糕,“噠噠噠”地下了樓。
沈嘉讓微垂着頭坐在石凳上,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緒,哪怕顧挽靠近他也沒有發現,仍舊自顧自地維持着這個姿勢。
也不知道為什麽,顧挽覺得這一刻的他和平時的他很不一樣。
她頓了頓,叫:“沈嘉讓。”
沈嘉讓一愣,擡起頭看着路燈下站着的女孩子。
白色的連衣裙、淺粉色的針織衫,幹淨得仿若不染纖塵。有燈光映在她身上,眸光轉動間,再映進眸子裏,笑意淺淺,溫暖而柔軟。
好像就在這一刻,有羽毛輕輕在他心尖撥動了一下,癢得不可思議。
顧挽走過來,先把蛋糕放在石凳上,而後隔着蛋糕在石凳的另一頭坐下。
……靠,好涼。
她默默地在心裏爆了句粗口,撇了撇嘴,微微點了點下巴,聲音細嫩:“吃蛋糕吧。”
沈嘉讓直直地看着她。
“……?”
好大會兒,沈嘉讓才怔怔地發問:“你……還記得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