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幹燥的西風砂紙般粗糙的刮着柔軟的窗簾紗幕，小樓一夜承歡雨露後。

半裸着瑩白的身子任那纖細肩頭上的玉潤光澤袒露在空氣中，倚着疊起了的舒服的炕上軟枕一只如新撥蓮藕般圓潤光滑的手臂支着頭另一手慵懶的執起竹管削成的煙鬥來徐徐的抽着水煙，不緊不慢的呼吸像是極為享受着煙草濃郁的香氣。

雪白的就像連城碧玉和式傾國寶珠隋侯一般完美的肌膚…完全看不出來前天晚上的激情痕跡，緩緩的像是贊嘆般的朝空中吐了一個漂亮的煙圈，他很滿意。

現在掌握身體的是慕少艾，萍生因為無法接受他就真的這麽可恥的陪教主大人搞了一整個晚上還沒試圖阻止過而在懊惱…又還算是南宮神翳有點良心知道做這件事情累人的很所以吩咐過下人們沒事別去惹他，攙能讓少艾出來哈口煙止瘾。

他們兩個人共掌一具身體的同時有更奇怪的一見事情，便是讓少艾主掌做了一些疲累的動作的話并不會影響到萍生而反之亦然，就連那布滿全身的吻痕也似乎在傾刻間消失的很幹淨…更神奇的是當萍生重掌身體的時候那些讓他看了就會覺得很嘔的紫紅就兜兜着全都回來了像不曾消失過一樣…就像在反應兩人的不同。

連身體裏該有的鈍痛也沒有他想應該是蠱蟲把裏裏外外的傷口給治好了吧…

懶懶的咪起金色的眼瞳像是快睡着似的…靜靜的聆聽萍生抱怨。

『從來沒被趕鴨子上架過那個南宮神翳真是太可惡了！…』忿忿的聲音。

如果有桌子的話大概就要拍桌子了吧…慕少艾像是無聊的這樣想着。

沒辦法要是你也聽一個人叨叨絮絮的念了快一個時辰的咒罵你也會如此…

『那樣還叫做教主嗎！？簡直像個可惡的死小孩真夠惡劣的…可惡的家夥。』

真的是從沒見過這麽惡劣的人給點顏色就開了好幾間染坊來了…還洋洋得意的。

很好這個較南宮神翳的他一定會讓那家夥死無葬身之地，不然就撞牆自殺！

『萍你很生氣嗎？…不然怎麽連續罵了快一個時辰都不停，要不要休息一下。』

看看萍總算暫停下來了批哩啪啦如黃河之水般滔滔不絕的好罵，他才敢插話。

『生氣？！不我一點也不生氣那死孩子沒有讓我生氣的資格，你最好別亂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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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狠狠的回了一句話馬上把少艾吓的住了嘴，他不可能會生氣的…絕對不可能。

『…可是我覺得你這樣分明就是在生氣啊。』萍到底是想騙誰啊！他們倆好歹也是同一個人，從剛剛到現在萍的激動都是過去百多年來不曾有過的他怎會察覺不到？萍總是說能了解他的心思他的想法而現在他似乎也有了這樣的感覺了。

那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只缤紛的蝴蝶被關在金絲織的籠子裏拍動翅膀，碰觸不到牠卻能清楚的瞧見牠每一下的搧動，明白牠在做什麽卻又無法插手。

能感受到萍眼底的黃銅鏡子每一個瞬間的變化，也明白那是什麽樣的心思。

很清楚的是憤怒還有一些羞意…雖然是顯得那麽淡薄和幹澀的樣子卻也足夠讓萍歇斯底裏一個時辰了，他看的出來萍很不習慣這種感情裂痕裸露出來的尾巴。

『我沒有生氣…少艾是你錯了我絕對沒有生氣，跟你相處了百多年了我都沒生氣了，你以為南宮神翳這點兒道行真的能夠撼動的了我嗎？不我只是覺得他這麽做很惡劣而已。』緩過氣來後思緒也冷靜了不少，他很清楚他絕不像少艾講的那樣是在生氣的…他怎麽可能為了一個相處不過把個月的惡劣家夥生氣呢！？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開始崇拜起南宮神翳的…他竟然能讓跟我相處了幾百年都沒動過氣的萍生罵成這樣…好厲害的家夥啊。』大力的抽口煙，真是舒服啊。

他這人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德性他自己清楚的很，跟萍完全就是相反的個性虧得萍還能忍受他百多年的從沒用什麽重話來罵他…如今南宮神翳竟然只用數個月的時間就把他百多年來都沒做到的事給通通包辦了甚至做的還有點太超過這樣。

若非那家夥罪孽深重的話也許他還會很有興趣想結交一番呢…

想到這兒不經感嘆這世界上他興賞的人太少能符合交往資格的人又更少了…涼涼的吸一口糜爛香郁的水煙再像是不舍的嘆息般吹了出去化成頗為可愛的煙圈。

對于慕少艾此刻講的話他足足愣了有十個呼息的時間那麽久…

真的是在生氣嗎這怎麽可能！…他不可能有這種激烈的感情的，即便是少艾因為村落被毀的事情而傷心至深的時候他也沒有生氣啊…一切的人事物在他眼底都只像在看戲而且是沒有聲音的啞戲，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人生氣或者是開心過的…

可是今天少艾說他這是在生氣啊…而且是很嚴重的那種生氣。

少艾他雖然平時亂沒正經一把的但很少說謊騙人也從來不會戲耍他…所以一件事情能讓少艾重複上兩遍差不多就該是真的了！那他是否該重新思考一下呢？

關于南宮神翳竟然能惹動他如此大的怒氣的這件事，也許他真該找時間想想了。

便在少艾專心享受水煙而萍生陷入思考之中的時候，一道白色的利光射進窗來。

在月色下閃耀着霧般銀芒的羽毛貫穿一片信簽插在地板上，明顯是飛箭傳書一類的把戲只不過換了個東西來玩罷了…真虧得羽人非獍貧乏的幽默感能想的出來。

「羽毛…是羽仔的羽毛呀！…」慕少艾快步過去也來不及捉住那一絲最後的美麗，銀羽很快的便淡開消散在空氣裏了畢竟只是刀氣化成的羽毛，只得靜靜的揀起地上傳遞訊息用的紙簽，展開在手上來細細讀着…彷佛能從中感受到羽人的溫暖一樣，笑彎了嘴的很開心，即便只是通報信息的簡簽也還是羽仔的筆跡啊！

『再繼續就變花癡啦別陶醉下去了！趕快把上頭寫的字讀一讀然後燒掉。』

雖然知道這樣講有大殺風景之嫌但畢竟還是在翳流地頭上行事最好謹慎一些。

『羽仔要我們找個時間見個面商量一下…萍你覺得明天後天哪一天好啊！』

順手把紙簽投入燭火裏雖然很惋惜羽仔的親筆書被一點一點的燒掉但也沒辦法。

『這種事情問我們偉大的教主大人去吧…哪時候有放假的哪時候去。』

一想到南宮神翳那張惡劣的笑臉他就覺得很不舒服…連帶的口氣也惡劣了起來。

少艾不答話只是慢慢的吸盡最後一口煙絲…看來萍生的情況很不妙啊！快要被教主的惡劣給攻陷了嘛！理智上很不希望這樣情感上卻想讓萍能得到幸福…

如果是南宮神翳的話也許真的能給萍過一些真正像人的生活也不一定…只要前提不是建立在殘忍與無盡的野心上的話…但是世事的行進卻是沒辦法阻止的。

終于最後一點煙圈也浮上的空中…紙簽成為灰燼般的夢蝶…

***

陰暗的空間低低的回響着呢喃，如同無數冤魂暗夜中的詛咒。

認萍生剛才還在氣勢宏偉的天之界限那裏受封南宮神翳新賜給他的頭銜---首座。

下一刻就被南宮神翳像是剛拜完堂就迫不及待要洞房的新郎倌一樣失态的牽着手在衆多長老教衆的面前給拉離了天之界限拖到這處陰暗的地方來…莫名奇妙。

自從發現自己很不争氣的為了這個惡劣的家夥而生氣以後他的思考邏輯就變的混亂了起來，竟然看着南宮神翳就會想到洞房那種地方去…真是太不正常了！

不過仔細想想這種可能性倒是挺大的…南宮神翳這家夥越來越得寸進尺了好像打定了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有三就有無限多一樣…常常在會談一些教內事務的時候不知不覺的就跟他滾到床上去了…連他也不知道是怎麽發展成這樣的。

想到這邊他就抖…盡管已經被得逞過很多次了他還是很不習慣啊！所以這簡直是他的死穴而且還很難克服，偏生世界上就是有人壞到以采人痛腳為樂的…

看到這種陰暗的地方他攙勉強不那麽緊張些…不會有人選這種地方做洞房吧！

不過也難說…總不能期待像南宮神翳這種變态到骨子裏的正常一點吧…

不過他的胡思亂想總算沒有成真，這裏的确不是那種地方…

「萍生你瞧瞧，這裏就是我的實驗基地了！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研究毒物了所以這裏是我很愛待的地方…以後你若是在教中找不着我的話就到這裏來吧。」

很興奮的指着籠子裏一落落或是病入膏肓或是傷勢嚴重的實驗體，像是個孩子在展示他最心愛的玩具給志同道合的朋友炫耀一般…只是這玩具不同于一般而已。

金色的眼瞳冷淡的掃過蜷曲在籠子裏頭一堆堆像是死屍般的人體…

裏面有像是得到沉重肺病而不斷咳血的人也有全身潰爛的好似肉糜一般惡心的人…多的是臉色青白目光無神只比屍體多一口氣的人們，連求生的意願也沒了。

的确讓教主一個一個稀奇古怪的蠱毒下在身上實驗看看會有什麽後果成效後痛苦的像是滾落人間地獄…但即使是全身的皮膚都爛光了也依然死不掉，還是有口氣牽着活着…算是南宮神翳的惡劣興趣吧他就是不喜歡讓人這麽幹脆的死掉…

在這個實驗基地裏人活的比鼠輩還要不如…至少南宮神翳不會對鼠輩下蠱折騰。

研究這玩意兒他一向沒有什麽興趣接觸的…若不是少艾對于藥草研究有深厚的興趣而他們的記憶又是共有的那可以說他認萍生對醫學是一點也不懂得…

不過少艾就算再有興趣研究一種病也不會喪心病狂到拿活人做實驗，這種行為倒比較像是他們那個不良師傅會幹的事…他敢保證師傅若不是擔心跟正道的幾個帥哥決裂恐怕真的會去拖幾個活人來實驗也說不定…搞不好他跟教主會很合拍。

正在胡思亂想的當兒已經被南宮神翳拖到一處較小的鐵籠前面，忽地一雙湛藍的眼睛水淋淋的像碧海的反光般投射入他黃銅鏡子般的眼裏…感覺身子震了一下。

那是一只小貓一般可愛的孩子約莫是五六歲的樣子，蜷縮在籠子裏頭用着受驚小動物的眼神揪着他不放…小小的身子上頭卻沾了不少髒污的确很能惹人心疼的。

淡淡的沉下了深深的金色他正在想教主現在到底是想幹麻呢人就開口了…

「萍生啊你瞧瞧這可是個難得一見的病例哩！天生半心的小孩很稀奇對吧。」

那笑意猙獰的彎了又彎連同那紅瞳也可怕了起來，像是現寶似的介紹着。

半心症？…的确是很稀奇沒錯不過要是教主想給他研究那就敬謝不敏了，他已經是裏外兩個長不大的孩子外加一只叛逆小白鳥的保母了沒興趣再當病童的褓母。

不過想是這樣想啦少艾卻好像不這麽認為…馬上就爆出了一連串諸如好可愛好可憐好想養他之類的話來騷擾他…好像憋了快半年的父愛又忽然間故态複萌了。

「是很稀奇…」茫茫然的回了教主一句話卻沒想到南宮神翳好像忽然吞了顆人參果似的跳了起來興奮的對他說：「既然萍生也有興趣的話那我們就一起研究吧。」

好像他答應了教主的求婚一樣…到底是為什麽要這麽開心啊。

殊不知南宮神翳為了這一天早就已經期待很久了…和心愛的人一起研究多好啊。

再加上少艾一旁敲鑼打鼓的哭着喊着要養這只小貓好像他不答應就是壞人一樣。

他對這兩個其中的任何一個都沒皮條了何況是一起上？！…所以…

「教主既然有命屬下自當遵從。」只差沒翻白眼來哀掉他不再清靜的生活了…

那只小貓怯生生的瞧了長眉毛又生的很漂亮的人一眼…便是未來數十年的牽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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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覺得阿萍榮登朱痕之後的二號奶爸!~

外要照顧惡劣小孩南宮內要看顧任性小孩少艾還要抽空管管那只叛逆期的小鳥...現在再加上阿九這之身心殘障兒童~真覺得阿萍以後就算退休了也不怕沒工作做~經驗豐富育幼班肯定争相聘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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