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賽車

“我的包!”後頭一個女人氣喘籲籲的追了上來, 連忙上前從銀霜手裏接過了包,慌慌張張, 從裏頭翻了看, 翻出一張護身符似的東西頓時松了口氣。

然後移向了旁邊替自己捉到賊的人, “南瑗?!”

來人正是匡珍珠。

“珍珠姐, 錢財都不在意, 在意這麽張符?不會是什麽重要的人送的吧?”沈南瑗戲谑。

匡珍珠也不知是因為跑的,還是羞的, 兩頰粉潤,“反正都是緊要東西, 小沒良心的, 我還以為娉婷跟你說了, 你會來接我呢!”

沈南瑗被反将一軍,一看日子, “不是說三號麽?”

“二號啊!”

“你們能不能再靠譜點兒!”

匡珍珠大咧咧地擺了擺手, “不要在意那種細節了, 我來給你介紹個,我弟弟, 匡傲西。傲西快過來。”

沈南瑗順着匡珍珠示意的人,一怔, 就看着‘安祿’朝自己走了過來, 表情如沐春風,卻無端讓沈南瑗後背一涼。

“安老師?”

匡珍珠疑惑的‘嗯’了一聲,“什麽老師?”

匡傲西笑着解釋:“抱歉, 對你有所隐瞞,到聖約翰當老師是我不滿父親的安排,偷偷做的決定,連我姐也不知道。”

仿佛這就解釋過去了。

匡珍珠蹙起眉頭。

沈南瑗與匡傲西的目光撞了正着,“哦,那可真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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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匡傲西的存在,沈南瑗和匡珍珠的話也變少了起來。

無他,就是覺得有人礙事罷了。

匡珍珠初來乍到,沈南瑗怎麽說也比她早來了一二十天,于是就充當了一個不怎麽合格的向導。

開着車帶着他們七拐八拐,才找到了他們即将下榻的王城酒店。

匡珍珠的美人哥哥住在西城區,離王城酒店不過三條街的距離。

倒是也能住在他們家來着,只不過,匡珍珠覺得不合禮數,非得要住酒店。

第二日,要和美人哥哥家的人見面。

匡珍珠和沈南瑗約好了之後電話聯系。

沈南瑗便開着車,離開了。

匡傲西假做不經意地問:“姐,南瑗還會開車呀?”

匡珍珠才不想告訴他那麽多,敷衍道:“是啊!”

匡傲西不由自主皺眉,他以為自己已經很是了解沈南瑷了,可是他的了解好像還是僅限于表面。

一開始的接觸,只是想要查出匡珊瑚的下落。

可後來好像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徹底的了解她這個人。

這種感覺雖然很是奇妙,但匡傲西知道這與歡喜絕對無關。

匡傲西不是不知道匡珍珠對他的不喜,只不過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他這一次同她一道過來,不僅僅是和沈南瑷有關,還為了他自己。

匡珍珠要嫁的鹿家,在這天京城內也是響當當的存在。

“先生,小姐,您有預約嗎?”

前臺小姐的話語打斷了匡傲西的所有念頭,他微微一笑道:“有。”

現如今想什麽都是沒有用的,他這一次過來就是确保匡珍珠務必能嫁進鹿家去。

沈南瑷開着車在天京城兜了一圈,腦海中一直在想匡傲西的事情。

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可他這個人從頭到尾的行徑都讓她不由的想去提防。

她還真怕那個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的匡珍珠會被他算計。

算了,還是等下一次見面提醒一下珍珠姐。

——

“叮——”

電話鈴聲傳到了樓上。

十幾聲之後,管家接起了電話。

朗家的規矩挺大的,家裏的傭人并不是誰都可以接電話,除非是管家和銀霜。

沈南瑗豎着耳朵聽了半晌,只聽管家連續“喂”了好幾聲,氣急敗壞地道:“奇怪了!”

“怎麽了?”沈南瑗走出了屋子,站在扶手旁問。

管家擡了頭道:“哦小姐,不知道是誰在惡作劇,這幾天連續接了十幾個沒有聲音的電話。”

“是嗎?”沈南瑗走下了樓,“那一會兒電話再響,我接試試。”

沈南瑗是想起了讓吳娉婷将自己的電話給裴小玉的事情。

也不知是不是裴天成為了保險起見,聽不見自己的聲音,就不會說話。

沈南瑗專程等了有小半個下午,電話一直都沒有動靜。

晚飯後,沈南瑗正要上樓,沒有任何征兆的,電話“叮”又響了起來。

管家離的近,眼看一步就要跨了過去。

沈南瑗道:“我來接!”

說着,就飛快地跑了過來,裙角飛舞。

沈南瑗接起了電話,“喂”了一聲,聽着電話那邊滋滋啦啦的都是雜音。

可等了半天,那邊還是沒有說話的聲音。

她有些着急,脫口而出:“裴大哥,是我,沈南瑗!”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那廂“啪”一聲就挂線了。

沈南瑗舉着話筒,只覺奇怪的要命。

管家道:“是找小姐的嗎?”

沈南瑗搖了搖頭,“不像!要是找我的不該不說話。”

管家:“找誰的,都不該不說話!八成是惡作劇。”

沈南瑗雖然奇怪,倒也順理成章地将電話誤以為了惡作劇。

殊不知,隔了千把裏地,有人快氣成河豚了。

裴大哥!!!

看來自己在她那兒不配擁有姓名。

這麽多日,那個小沒良心的到現在都想不起來給他打一通電話就算了。

他打了過去,居然聽見她叫別人的姓名,還叫的如此親熱。

杜聿霖覺得自己的心裏住了座火山,現在噴發了,到處都是憤怒和郁悶的岩漿,燒的他連眼睛都是通紅的。

許副官眼觀鼻鼻觀心,自從少帥挂了電話,他連呼吸都不敢發出聲響。

少帥已經這樣陰沉着臉,快坐半個小時了。

許副官覺得這樣下去肯定不行,他悄悄地看了下表,小聲提醒:“少帥,快七點了,您說好今晚要陪夫人一起吃飯。”

“嗯。”杜聿霖悶哼了一聲,随手扣上了軍裝,站起來道:“走。”

“是!”許副官搶先了一步,跑到院子裏,打開了車門。

半個小時候後,驅車回府。

杜聿霖直接到了杜夫人的院子。

杜夫人原以為今天自己又被親兒子放鴿子了,反正也不是頭一回了,再說是自己的親兒子,能有什麽辦法呢!

要是可以重來的話,丈夫可以選其他人,可生來生去,沒準兒還是生出個氣死她的兒子來。

哎喲,兒子都是讨債的。

她自己有一個就算了,她丈夫那兒還有一個。

看了都煩。

杜夫人将将拿起了筷子,便聽見人報:“夫人,二少來了。”

還別說,女人的快樂真的是很簡單,就這一句話,她就笑起來了。

可等杜聿霖走進來的時候,杜夫人還是佯怒道:“我還以為你把和姆媽約好的事情又忘記了!”

杜聿霖扯開了嘴角,“那怎麽會呢!”

“你不要哄我!我生的兒子,我還不知道!”杜夫人似自嘲一樣說:“我知道你想去天京,怕我攔你,這才想方設法地哄我!”

前些日子,天京下了一紙通文,要各地的督軍派人進京學習。

可派什麽人去,督軍頭疼了好幾天。

關起門來和幕僚們商量,還是覺得不能派遣外人過去。

只有在老大和老二中,選擇其一。

一邊是病了很久才将康複的孩子,另一邊是智謀過人自己給予厚望的準接班人。

說實在的,手心手背都是肉,督軍哪個都舍不得。

這個時候,杜聿霖自己跳出來說,他要去。

這下好,杜聿航也跳了出來,說二弟不能去,并且還說的有理有據。

“誰都知道天京那邊這一次是沒安好心,什麽學習,不過是效仿古代,要求諸侯派遣質子進京。爹,我去,不能讓二弟冒險。”

杜督軍真的要熱淚盈眶了,看看他的兩個兒子,多有擔當。

這事算是暫時擱淺了。

因為杜督軍還沒拿定主意。

杜聿霖聽杜夫人主動提起這事,咧了下嘴,道:“媽,我想過了,他想要,就給他。我不稀罕。”

杜夫人一聽又要氣炸。

給,那是什麽破爛玩具麽,說給就給。

同時又覺得自己很是委屈,淚水禁不住就冒了出來,可她性格剛硬,拿帕子擦了後道:“他提防着我害他,我要是想害他的話,他這些年能死一二十次。

那年他還小,明明是二姨太那個死賤人害的他,卻被顧紅梅誣陷給我,若不是二姨太身邊的丫鬟說漏了嘴,你姆媽我早就成了一捧灰,掩埋在了黃土裏面了。”

那些個陳年舊事,誰對誰錯,杜聿霖不欲再提。

他陰沉着臉。

杜夫人又說:“總之,你不要在我的面前提他。你要想走,也不是不可以,等你在外面站穩了腳跟,姆媽就跟你一道,再也不回來了。”

杜聿霖想說,她能舍得他爸嘛!

罵得再兇,也是打不散的夫妻。

不過,像杜聿航的事情,他也确實生了氣。

算計他們也就罷了,還裝傻差點兒把他的女人給算計走了,只這一點,就是他的逆鱗。

杜聿霖安撫好了杜夫人,半夜十點多,離開了杜夫人的院子,直奔他爸的書房。

這是杜聿霖離開泷城和杜督軍的最後一次談話,沒人知道他們都談論了什麽。

三日後,杜聿霖踏上了前往天京的火車。

帶了副官一個,親兵二十。

許副官擔憂地問:“少帥,咱們就帶這點人行嗎?”

“給你一個團,你能挑了天京嗎?”杜聿霖沒好氣地詢問。

許副官撓了撓頭,要知道天京屯兵十萬呢!一個團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他老實做答:“不能。”

“那不得了!”杜聿霖道:“你就是帶一個團,到了人家的地盤,你還是弱勢。倒不如清減出行,顯得咱們藝高人膽大,也好看不是。”

許副官嘆了口氣,“少帥,我憂心的不是這個。”

杜聿霖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挑了挑眼皮,沒做回答。

火車飛馳,猶如飛馬過隙。

杜聿霖暫時抛開了泷城的糟心事情,心裏只有一個人,還一句話——小沒良心的!

——

“阿嚏!”

青天白日的,沈南瑗的鼻子糟了老大的罪。

那個朗逸行,說是帶她出來找好吃的東西。

結果這是什麽鬼嗎?嗆死個人了!

臭豆腐還沒有吃上,先被柴火的濃煙嗆走了半條命。

沈南瑷想拉着他走。

可朗逸行那個吃貨,這時候死活都不肯出去。

臭豆腐已經下鍋,眼看着就變成了金黃色的,朗逸行拿了兩個大瓷碗,自己動手盛上了味汁,筷子銜在嘴裏,不用說話,都能讓人感覺到他的迫不及待。

一個碗裏盛了八塊,朗逸行才跳出了這濃煙之地,深吸了一口外面新鮮的空氣,對沈南瑷道:“快吃,這玩意兒聞着臭,吃着香,尤其是拌上香油炸好的辣椒再趁熱吃,美味至極。”

沈南瑷又不是沒吃過臭豆腐,比這個味道還霸道的榴蓮她也能駕馭。

她只是鬧不明白,這碗臭豆腐能好吃到朗家的小三爺,跑了半個城跑到人家的家裏來。

沈南瑷不光這麽想,還這麽問了。

朗逸行道:“這你就不懂了吧,老陳晚上五點才在和巷出攤,我去和巷吃完怎麽也得五點半,回到家得六點半,會被大娘念叨死的。”

朗逸威和朗逸行皆是焦氏所生,朗逸行過繼給了三房,朗逸行走了個形式,管親娘叫大娘。

偌大的一個朗家,人口關系之簡單,簡直讓人乍舌。

可能這就是一個良好家庭應該有的模式。

沈南瑷沒再吐槽什麽,夾了一塊臭豆腐吹涼,放進了嘴裏。

這到底是自己親自炸的臭豆腐,吃起來果然是特別的,多了許多的煙火氣息。

吃完了臭豆腐,朗逸行便發動了機車,沈南瑷跨了一步,坐上去。

“嗖”一下,機車竄出去了老遠。

靜等着少女嬌呼的朗逸行,沒能得逞,他暫時還不知道就他這種級別的,在她眼裏就是小兒科。

那機車是朗逸行花了大價錢買回來的,進口貨,沒敢走他四叔的渠道,要不然準給扣下,今天剛到手就忍不住在沈南瑗面前顯擺。

“嗳,你有沒有本兒?”沈南瑗也是後知後覺才想起來問。

“本,什麽本兒?”

“駕駛證啊?!”

“那是什麽玩意兒?”

沈南瑗要被朗逸行逼瘋了,合着是個無證駕駛,等等,是不是這個時代沒有駕駛證?

朗逸行在前頭憋不住笑,他就是故意逗這個好像什麽都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妹妹,不茍言笑的應該是他們家老大,小姑娘家家的就得這麽鮮活靈動才好。

“逗你的,早就拿了證兒了,自行車、機車、小汽車的證我全部都有,我可是老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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