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福禍相依 ...

除了打的熱鬧的龍家和沈南瑗那方, 天京城裏還有一樁大事,是孫委員長的議案通過, 減免稅賦, 這是舉國上下維系民生的大事, 孫委員長也因此消掉了不少前面‘削藩’帶來的負面影響。

在動蕩過後, 割據背景下地方政府不斷增加收稅, 成為許多地方政府財政來源。有些地方老百姓用秤、用尺、用鬥,都要向政府交稅, 還有殺雞這樣的,可以說, 稅收是惡化增長, 只不過當下進行了整改。

但治标不治本。

經濟發展緩慢的大背景下, 還有殘留的傳統固有思想,這樣的舉措無疑不能給增加創收, 甚至還動到了某些人的利益。

寬大的桌面上擺着一盤圍棋, 黑白各一方, 不過是左手同右手下。

張将軍執着黑子将白子圍困末路,笑眯眯地結束了局。

“張将軍, 應該知道,你們的帝國已經腐朽老去, 而我們的未來才剛剛展開。相信我, 你一定會很滿意我的計劃。”灰棕色卷發的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鏡,端着香槟杯,如此對書房裏端坐着的男人說道。

“我就是個粗人, 一介武夫,對這些生意場上的東西不大懂,不過我會介紹個人給你。如果你說的切實可行,那麽我們的合作必然愉快。”張将軍同樣舉了舉香槟杯,隔空碰了碰的意思,一飲而盡。

“OK,是該謹慎些。”男人聳了聳肩,表示同意,随後在秘書的陪伴下離開了軍委會辦事處。

張将軍往後靠在了椅背上,陷入沉思。

沒過一會兒,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

“将軍。”女人柔柔弱弱的聲音響起,收拾得體面,臉頰消瘦,然而脂粉香豔,一掃前些時日頹唐,有了些氣色。“我做了點點心,還有湯水就過來送一趟。”

女人正是顧紅梅,一身素服,鬓邊別了一朵小白花。她捋了捋滑落鬓邊的一縷頭發,挽到了耳後,将那一抹病态美展現地淋漓盡致。

她是為顧歆兒穿戴的,整個月間渾渾噩噩,甚至夜裏夢裏都是顧歆兒跟她喊疼。

她含辛茹苦養大,寄予厚望和後半生期望的女兒就這樣白白沒了,她就是跟着去都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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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不在家休息着,外面受了風怎麽辦。”張将軍對顧紅梅這樣的作态是沒有抵抗力的,也是念着顧歆兒的百日未過一直沒去別館。如今顧紅梅來,一見,就心疼了。

“将軍……”顧紅梅一開口,便止不住眼淚,那哭并非是嚎啕大哭,還是眼淚那麽一滴墜着一滴,甚是我見猶憐。

張将軍攬人入懷,顧紅梅就趴在他的肩頭嘤嘤了會兒,可也拿捏恰到好處,并不多長,便拿帕子擦着眼淚從他懷裏掙脫出身來,“我是不是打擾到将軍了。”

“正無事,說來,我也該多陪陪你。”

“将軍每天忙着處理公務,我不能分擔一二,怎還好讓将軍為我分神。”顧紅梅甚是體貼,是完全緩過了勁,要為女兒報仇。

一番費力取悅過男人,顧紅梅穿回了旗袍,又整了整鬓角才出的門。

她的仇人有二。

杜聿霖是一,那龍浩澤便是二。

她自是要打起精神來,送那倆一道下去給她的女兒陪葬!

還未走出軍委會,便瞧見了張将軍身邊的随從,恰是先前常往來的,悄摸使了銀錢,“方才跟張将軍碰面的外國佬是誰?”

那人機靈地把銀元收進了袖口,“來的是英國威爾斯什麽有限公司的,跟咱們将軍說要做個大買賣,什麽煙草……”

顧紅梅在門口逗留的時間攏共一刻鐘不到,就搭上黃包車走了。

那名和她交頭接耳的下一刻就去了張将軍的辦公處報道,老老實實就把顧紅梅給的悉數點在了桌面上。

“将軍,已經照您說的跟顧夫人說了。”

正閉目養神的張将軍睜開了眼,看了桌面上幾十塊銀元,“收着吧。”

“是。”

随從高興收下,又轉身出去,順道替将軍關上了門。

張充和又躺靠了回去,嘴角一彎,這女人的瘋病,一時半會不一定好,但放在自己身邊定是不合适了。

——

從軍委會離開的顧紅梅并未回去別館,而是去了聖馬力醫院。

黃包車的師傅拉着她,偶爾一回頭就能看到女人迎風落下的眼淚,再一看,就是嘴角向上翹起頂着他詭異的笑,整個人汗毛豎起,一拉到醫院門口二話沒說,收錢放下人就趕緊溜了。

這八成是個神經病客人!

龍浩澤的病房外是有人看護的,都是龍二的人,護的自然是龍浩澤,怕接下來再出意外。

顧紅梅去,用的是張将軍太太的名頭,底下人沒幾個見過面孔的,信以為真地就放了人進去。

然後顧紅梅就瞧見了龍浩澤。

還在睡夢中的龍浩澤。

那門開阖的動靜,引起了原本就淺眠的龍浩澤,一看到顧紅梅陰測測站在門邊,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霎時又是滔天怒火。

可顧紅梅的動作更快,在他發出聲音的那一刻,就拿着早已準備好的帕子堵住了他的嘴。

她要弄死這個害了她女兒命的王八蛋。

是以拿起枕頭就要把人捂死。

可冷不防,龍浩澤掏出了木倉。

砰——

木倉聲響起,外面的人頓時被驚動闖了進來。

顧紅梅躲了,驚慌了一下,然後就看到龍浩澤趴着摔在了地上,木倉就掉在一米外,怎麽都夠不着。

那奮力夠着的勁兒讓顧紅梅看着哈哈大笑,如果不是外面的人沖了進來,或許她還能有機會了結了人,但,可惜了。

“龍浩澤啊龍浩澤,你看起來就像條狗!喪家之犬!”

龍浩澤氣得發抖,“給我、給我拿下她!”

顧紅梅紅着眼睛一瞪,“我看誰敢!我是張将軍的人,來慰問慰問龍少罷了,龍家想對我動粗,是幾個意思!”

“顧紅梅你個臭□□!賤貨!”龍浩澤大失風度地怒罵。

底下人紛紛看着龍浩澤,又不敢真上前動了顧紅梅,反而讓顧紅梅得了機會跟龍浩澤繼續對峙。

“沒了腿可疼,疼得厲害吧,我女兒更疼呢,半夜三更,可坐了你床頭哭着!”

“你特麽給老子閉嘴,閉嘴!”

“這就受不住了,我告訴你,我給我女兒請了通靈婆,讓她想去哪去哪,你可瞧好了,半夜哭聲,那就是我女兒來找你了!”

“瘋婆子,給我滾——你們都是死的啊,還不給我把她弄出去!”龍浩澤被人扶回了床上,當下扯着床頭櫃的那些暖水瓶跟搪瓷杯往地上掀,當啷刺耳的聲音不絕,在顧紅梅的笑聲裏,氣勢盡輸。

顧紅梅最後還是被人強制‘請出了門’,站在門外頭,笑意逐漸冰冷。

她女兒沒了,後半生的倚靠沒了,旁人怎麽看,于她還有何幹系?眼下唯有複仇的念頭撐着她,還要活。

醫院冷清的過道上,女人穿着旗袍風流韻致,一晃三兩步,妖嬈裏又甚是落魄,還沒走出多遠,卻是不小心撞上了護士的推車。

顧紅梅眼光一掃,就看到了上面署了名字的藥包,“龍浩澤的。”

“是,是的。”

“止疼呀。”顧紅梅清淺笑了起來,“我這兒可有個好東西,包管比什麽止疼膏藥都管用。”

小護士從沒碰到過這樣的情形,有些慌張道,“夫人,麻煩您讓一讓。”

顧紅梅笑,笑得篤定,“作甚這樣着急麽,醫院裏的規矩是死的,可人、是活的。”說話間,已然有一包沉甸甸的錢袋塞到了小姑娘白袍子外的口袋裏。

——

沈南瑗這兩天眼皮子老跳。

跳的右眼,是有災禍預兆?

說來也确實,龍家安分了好一陣子了。

就連她前不久剛開的物流公司,把龍家最後那點碼頭優勢給占了後,一直沒迎來龍家的反擊,這有些反常。

搞物流是勢在必行,配套的設備。

不過是順道把龍家有的資源攏一攏并一并,劃分到了首善名下。比龍家在背地裏暗戳戳使手段籠絡商行搞價格戰可光明磊落多。

這麽一算,沈南瑗對付龍家。這也打了快小半年的拉鋸戰了。

而今天是首善名下NY設計師第一次辦秀場。

是沈南瑗的團隊打造,也是這段時日同步進行的大項目,請來當紅的影星,還有一些廣告模特,穿上NY設計的衣服進行走秀表演。

另一頭的鹿家,匡珍珠早早就起了,在鏡子前好好捯饬了一番,自是要給自家妹妹撐個場面的。

她雖沒有摻和首善,泷城那也撒手不管了,如今抱着美人哥哥,還要學習打理鹿家,本來就分身乏術,但卻是實實在在想看沈南瑗能走多遠,甚至願意傾力相助,助她走得更高,路更寬廣,比她自己做的還要開心。

鹿鶴峤從昨兒個就聽她念叨起,不能遲,不能跌份,叨叨咕咕了好久,眼睛裏像是有星辰般讓他着迷,最後,還是身體力行地讓她沒工夫想這事兒折騰累了才睡過去。

這一大早醒的,就去院裏打了套拳法,正是精神。

孰料,回去換衣服的半道碰到了一人。

“大哥,大哥好久沒幫我指導文章了。”鹿靜雯定定看着他,像是要看出什麽端倪似的,“還是她纏着你,讓你連這點功夫都沒有了。”

“她是你嫂子,你該用敬語。”鹿鶴峤無甚表情,語氣卻是嚴厲。

鹿靜雯聞言抿住了嘴角,并不知聲。

鹿鶴峤的目光如同審視落在了鹿靜雯身上,良久嘆了口氣,“珍珠心地良善,看着高冷難相處,實則最是護短和體己。她不會為這點小事同自己的小姑子吃醋,你也大可放心。只是我這當大哥的,良師益友,能教的盡于此,你早已能獨當一面,未必需要我的教導了。”

鹿鶴峤的話說完,略一點頭致意便朝着卧房走去。

鹿靜雯站在他身後,遠遠看着他決然背影,真真是一點都尋不出不一樣的情意。不,如果匡珍珠沒來,興許,還能維持。可匡珍珠的存在,叫她如鲠在喉,甚至暴露出嫉妒醜惡的一面,所以大哥不再容忍了。

是不怕匡珍珠吃醋,還是舍不得那女人有一丁點誤會!

鹿靜雯站在原地久久,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苑子。

她把本子和筆扔到了桌上,攤開的一頁,是雜志的剪報,是首善物流的副總朗逸行和威爾斯貿易有限公司的負責人奧斯頓先生的合影,慶祝兩家達成合作。

而另一頁則是她對威爾斯貿易有限公司的調查注解。威爾斯公司旗下還有家東印度公司挂靠,而這家挂靠的小公司主要從事的就是鴉片貿易。當年因鴉片而起的大震蕩時,她雖年幼,卻也算見識過……

而今這些人卷土重來。

首善,朗逸行,沈南瑗……匡珍珠。

她想了想,最終阖上本子鎖進了抽屜裏。

——

沈南瑗為了這次的首秀忙了幾天沒怎麽阖眼,只是這種忙是帶着一種興奮勁兒的,因為那是她熟悉的主場。

T型的秀臺,鎂光燈,缤紛的衣飾,以年華為主題展現女人在不同時期特有的美。

“你這小腦瓜子裏到底還有多少沒被挖掘出來的,你這也太能想了吧?”朗逸行咋舌,簡直要被她的行動力驚呆了。

沈南瑗一躲他來揉腦袋的手,“別弄亂我發型。”她對今天可在意,角角落落能打點的都打點了不說,還把安保工作升級,一級戒備狀态。

“你不在裏頭看着,到這邊來幹什麽?”沈南瑗好奇跟她杵在了一塊的朗逸行,“怎的,是迎什麽人?”

沈南瑗是明知故問,朗逸行給鹿靜雯發了邀請函,可匡珍珠跟鹿鶴峤都到了,也沒見着人家姑娘的影子。

“你說她不會不來了吧?”

“工作繁忙,也難說。”

“可這兒也是個大新聞,也能算是工作。”朗逸行皺起了眉頭。

“那就是看着某人生了煩,躲着呗。”沈南瑗故意壞心眼兒道,果然就看朗逸行耷拉下臉,撲哧笑了,“追姑娘哪有你這樣窮追猛打的,今天送花,明天送糕餅,鹿家那小姐本來就不是熱絡性子,哪吃得住你這樣別有所圖的殷勤!”

“我、我哪有什麽所圖!”朗逸行略紅了耳根。

“圖人家做媳婦兒呗。”沈南瑗笑,笑着笑着又突然止住了,她看到了杜聿霖,突然想起來窮追猛打更适合用在這家夥身上,頓時一停頓,臉也略微紅了。

誰知道,還沒有等來鹿靜雯,倒是把杜聿霖那個變态等來了。

沈南瑗道:“我好像沒給你下請帖!”

杜聿霖瞥了眼朗逸行,一點都不要臉地道:“我以為就我和瑗兒的關系,是不需要請帖這些東西的。怎麽,我來給你捧場,你還不樂意?”

不是樂意不樂意,是今兒到的報社記者有很多。

正想到這裏,不遠處便有記者對着他們猛拍。

沈南瑗的臉色不大好,她費勁了心力辦的秀,杜聿霖一來,又成了風流韻事花邊新聞。

沈南瑗偏頭,交代朗逸行:“你在這兒迎客。”

那廂的朗逸行點了頭。

沈南瑗便推着湊在自己面前的高個子,一路往裏去了。

秀臺的後面有VIP貴賓室。

一共設有三個。

沈南瑗推着杜聿霖進了其中一個,将門口無人的牌子,翻了一面。

她關上門,才将轉身,就撞進了杜聿霖的懷裏。

杜少帥最近本事漸長,這個本事,指的是哄姑娘的。

那情場的騷話說起來,分寸拿捏恰當,真讓沈南瑗覺得,這人脫胎換骨。

“咦,你就這麽着急想和我共處一室!”杜聿霖說的可不是疑問句。

他的大手捏着她的腰,放的位置也正正好,往上和往下一分都很色|情。

現在倒是旖旎中還帶了些溫情。

可沈南瑗還惦記着外面的秀,一巴掌拍在了他的手上,交代道:“你就呆在這兒,不許出來搗亂。”

“為什麽不許我出去?”杜聿霖明知故問,一雙手仍舊扣着她的腰,大有不給個解釋,絕不放手的架勢。

沈南瑗知道這人是在揣着明白裝糊塗,而且若真來硬的話,她是硬不過手段和身體都硬的杜少帥。

沈南瑗軟了語氣,只是話語仍舊強硬:“不許就是不許,你哪兒來那麽多廢話。”

杜聿霖喉頭滾了一下,呵呵笑:“那可不成,我來就是為了多和你呆在一處的。我可不管,今晚,你在哪兒,我就要在哪兒。”

沈南瑗簡直要被他煩死了,說是說不通的,幹脆利落地揚起了頭,對準了他的嘴唇,就親了上去。

有些喜歡,喜歡就是喜歡了,哪怕對方是個變态呢!

說起來,可能不是沒有緣由,只是身在其中的沈南瑗也說不好自己是什麽時候動的心。

可能是來天京之後,也可能是泷城最後一別。

杜聿霖以嚣張又變态的方式擠進了自己的生命,又以溫柔和霸道的姿态長踞。

她試過抗拒,可抗不過自己的心,和眼前這個煩死人的男人。

女人柔軟的嘴唇貼過來的那一瞬間,杜聿霖心下簡直是狂喜。

他是在讨甜頭不錯,只是沒想到今日的甜頭……又大又甜。

這個熱吻并沒有持續很久。

沈南瑗氣喘籲籲地推開了他。

“行了吧?”

她的聲音裏盡管還帶了些不耐煩,但杜聿霖就是覺得非常之動聽。

他的眼睛裏噙着笑,臉上則擺出了欲求不滿的表情,搖着頭道:“十分…不夠!”

“杜聿霖,你可不要得寸進尺。”

沈南瑗說着話的時候,湊近了不遠處的一面梳妝鏡,開始補口紅。

杜聿霖打背後抱住了她。

沈南瑗不客氣地道:“我補好了妝,你要是再敢弄花我的妝,我就弄死你。”

“在哪兒?床上嗎?”

沈南瑗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杜聿霖收起了玩笑的姿态,“好了,我知道,我就呆在這兒哪也不去。不過等秀結束…我要你今晚都是我的。”

這話聽的沈南瑗後背一麻,不過先解決了眼前的煩惱,誰還要管之後的事情。

她放下了口紅,掙開了杜聿霖的爪子,走到門前的時候,回頭一望,只見他帶了些郁悶的表情,不由露齒一笑,“你好好呆着啊!”

就跟哄孩子似的。

杜聿霖無聊地翻了翻手邊的報紙,托着頭,陷入了沉思。

——

女人追求美和時尚的腳步永遠不會停。

甚至能超出人們的預想。

是以,首善這一場秀醞釀籌備到了今日,迎來一個開門爆紅。第一排坐着的全是名媛淑女,世家太太,要不是沈南瑗早有預料,座位席只怕都不夠,還要從裏頭有個排場排位。T臺上是一場秀,臺下的何嘗不是一場精彩大戲。

“沈南瑗真請到林素新?”

“請了,聽說還當什麽代言呢。這一年四季的衣服,直接就NY包圓了,新出的衣服畫冊上印着的也是林素新。”

“這沈南瑗可有幾分本事,林素新是名媛裏頭拔尖的,演電影當消遣,田金成裏頭獨一份。”

“原以為就是靠臉蛋,靠男人的,現在看,也不盡然嘛。”

“是啊是啊……”

沈南瑗聽不到那些個議論,在秀場即将開始前,站在幕布後臺邊緣看前面的觀衆席都坐下穩妥了,才暗暗松了口氣。

然而下一秒就又提起了,鹿鶴峤旁空了一個位置,而後者看了看表,站起身打算去尋的樣子。

沈南瑗拽過了人,“七點整是秀場開始,都通知到沒有。”

“通知了,都通知了。”被拽住的是統籌,奔前忙後一腦門汗,“我還去洗手間看了的,沒人,估摸都趕着開場的。”

沈南瑗心頭兀的一跳。是都趕着開場,匡珍珠更不會錯過,可現在是,人不見了。她心裏頭頓時有不好預感,“看到鹿太太沒有?”

旁邊正好有人過來,“剛在電梯那看到過,是不是找經理您去了?”

沈南瑗當即返身往電梯的方向去,她別的不怕,自個防備得周全,就怕旁個受她連累,心一急,腳步也快。剛剛走到電梯旁的逃生門那,一個沒注意,就被人從背後拿帕子捂住口鼻一頭紮進了黑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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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随機紅包,冷冷冷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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