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驚喜嗎 ...
汽車駛去了法租界。
杜聿航敲響了大門, 站在南山美廬的門口,向後張望, 這條筆直的大路一直延伸到遠方, 看起來法桐樹高大, 風景宜人。
前路未知, 是有它迷人的風采不錯。
可杜聿航的性子, 還是喜歡把一切掌握在手中的感覺。
只是自沈南瑗出現,莫名其妙的從已知變成了未知, 打亂了他全盤計劃。
說起來,杜聿霖遠在天京, 還比他爸要早知道杜聿航上了火車。
是以, 當許副官來報, 大少在他門口的時間,他連臉色都沒有變一下, 便道:“請啊!”
許副官一跺軍靴, 出去請人了。
杜聿航踏着穩健的步子, 跟在許副官的後面進來。
“這地方不錯啊!”他笑笑地道。
杜聿霖只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旁邊的沙發。
杜聿航坐下後問:“不給茶嗎?”
南山美廬裏除了一個廚娘以外, 并沒有其他的傭人。
許副官不等杜聿霖說話,便道:“對不起大少, 請您稍等片刻。”
“那要不還是喝酒吧!”杜聿航笑笑地說:“留頓飯總可以的吧?”
後一句是對着臉色陰沉的杜聿霖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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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幹什麽?”杜聿霖忍了很久, 蹙着眉峰,語氣裏的不快盡顯。
杜聿航笑着說:“我打小就沒有出過泷城,自然是想出來走走看看, 長長見識。”
“杜聿航,你确定要跟我如此拐彎抹角嗎?”杜聿霖瞥了他一眼,輕嘲地說。
杜聿航的笑斂在了臉上,“杜聿霖,你能來得的地方,我為什麽不可以?”
杜聿霖并不回答他的問話,吩咐一旁的許副官,“去,打電話到朗公館,告訴她,她的仇人來了。”
杜聿航的臉色頓時變得僵硬,不過片刻後就恢複了正常。
他道:“不用你告訴她,我既然來了,自然是要去見她的。”
和杜聿航的不疾不徐比起來,杜聿霖的脾氣稍微顯得有一點點的暴躁。
他是想起了自己的避讓,在這一刻顯得是那麽的沒有必要,甚至可笑。
若他們兩人非得你死我活的話,他是無所謂,只是想起他爸年過半百,也不過只有他們兩個兒子。
不論誰死誰傷,最痛的都是當父母的。
也不知道是誰先嘆了口氣。
兩雙有些相似的眼睛,對視了一眼,又同時別了過去。
杜聿航沒有留在南山美廬吃飯,從進去到出來,也不過就呆了半個小時的時間,一轉身住進了離南山美廬并沒有多遠的逸景大酒店。
龍家派人密切地關注着南山美廬,龍二爺幾乎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杜聿航來到天京的事情。
龍浩澤的腿傷未愈,還呆在醫院裏。
于是這些繁雜的事情,便落在了龍二爺自己身上。
杜聿霖很難纏,而這個杜家大少……
手下的人,很快就把杜聿航的完整資料遞了過來。
龍二爺攤開一看,兄弟阋牆四個字印在腦海裏,看到最後嘴角漸漸浮起陰森笑意。
難怪印象裏沒有這號人。
單是名氣不如那個杜聿霖響亮就算了,誰能想到後頭竟是這樣的故事。
在龍二看來,這位就是後宅女人鬥争中的犧牲品,為了自保,忍辱負重,裝傻數年。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杜聿航來了天京,不是住在南山美廬。
龍二爺點着雪茄,煙霧缭繞都擋不住他神情裏的陰郁。
泷城打一開始就是杜家掙下的地盤,礦藏豐富,自給自足,進可攻退可守,位置絕佳,也讓多少勢力垂涎不已。
可屢屢讓人踢了鐵板,沒人讨得了便宜。
龍家同那些蠻子可不同。
杜聿霖的命他要,祭他兒子失了的那條腿!
泷城他亦是要定了!
雪茄燃燒,冒着白色的煙霧,在快燒到手之際,龍二将它摁滅在了煙灰缸裏。
這是送上門的好機會!
他吩咐道:“給我盯緊了,随時彙報。”
那語氣裏是近段日子以來難得有的松快,已然有了謀算。
——
沈南瑗真心覺得這時代盯梢的人員都不合格,事實也證明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适合做間諜。
後頭巷子口那兩個,連續跟了她四五天,雖說每天會換身衣服,但又沒有換臉。
她的那雙時尚眼,一眼都能看見旁人帶的項鏈耳環啊是什麽花式的,如此刁鑽,怎麽可能認不出來那兩人的臉。
只不過,沈南瑗覺得自己沒有什麽秘密。
反正,大家都知道她是首善的經理,至于她的那些花邊新聞,跟朗逸行那是幹親的妹妹,跟鹿鶴鳴則保持适當距離。
獨獨後來和杜聿霖的幾次約會,被拍到又在報紙上鬧了一陣。
沈南瑗沒作澄清。
甚至借着這機會,像是跟龍家表态似的,她和杜聿霖是一夥的。
只是最近龍家倒是安分了許多,可能是因為那個龍浩澤還在等他的假肢。
這是龍浩澤自找的。
沈南瑗看過泷城那地的礦地爆炸,死傷的景象甚是悲慘。她甚至能想象,旁人的命在龍家人眼裏是蝼蟻,只要為了達成他們的目的,不計手段。
是以,沈南瑗在得知杜聿霖讓人在顧歆兒身上綁□□,乃至顧歆兒自己引爆□□時,都只想到自作孽三個字。
和龍家的對弈,沈南瑗從不輕視。她停好了汽車準備上樓,只見那跟梢的兩人忽然快步走了過來。
沈南瑗從後視鏡裏看到,第一時間去摸手包裏的勃朗寧。
“沈經理。”其中一人出聲道。
沈南瑗警惕地投過去眼睛。
那人沖着她鞠躬,遞上了一封信。
沈南瑗還正莫名其妙,那兩人已經轉身離開。
信封裏根本就沒有信,只信封的背面寫了個地址——逸景大酒店七樓7108。
沈南瑗莫名其妙,翻轉着那信封看了幾遍,随手扔在了首善商場入口處的垃圾桶裏。
而她則直接上了七樓。
要工作的,誰知道那個龍家要幹什麽。
沈南瑗忙了整整一個上午,中午吃了工作餐,下午又巡了一遍店。
這才想起來逸景大酒店的事情。
她拿起了電話,打到了酒店前臺。
“喂,給我轉接七樓7108號房的客人!”
“請您稍等!”
沒多久,接線員小姐的電話又傳了過來。
“對不起小姐,7108號房的客人不在。需要留言嗎?”
“不需要,謝謝。”
沈南瑗挂了線,還是沒猜到裏頭住的是誰。
她不是沒有想過,這會不會是一個陷阱。
可下班了之後,轉着方向盤的手,還是不怎麽聽話,一個拐彎,就往逸景大酒店去了。
她的好奇心太重,或者那位很少露面的龍二爺就是料準了這個。
仔細想想,不好不好,自己的弱點,已經被人掌握。
怕卻是一點都不害怕。
她是明面上的靶子,她的後頭跟了多少人,她自己都猜不透。
朗家的,杜聿霖的,多到了沒法數。
門童替她打開了玻璃門,沈南瑗随手付了一塊錢的小費,問他:“電梯在哪兒?”
門童颔首道:“在走廊的盡頭。小姐,要找幾樓的客人?”
沈南瑗笑了一瞬,道:“謝謝,不麻煩了,我自己可以。”
門童又朝她點了點頭,止步在玻璃門前。
這裏是法租界,到處都是大鼻子金頭發的外國人。
沈南瑗從容地走向電梯,頓步等待的時間,聽見背後傳來了有些熟悉的低沉男音。
“去問問,今天有沒有電話打來!”
“是,大少。”
沈南瑗下意識轉身。
杜聿航正在松領帶的手,在看見沈南瑗的那一刻,頓在了半空。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亮光,但只一瞬,那光便暗淡了下去。
他的內心很複雜,有詫異,還有無法掩藏的驚豔,或許這當中還夾雜了一些悔意。
來天京的這幾天,似乎哪兒都有沈南瑗的傳奇。
杜聿航從不否認,沈南瑗從一開始就不斷帶給他震撼。
他揚了下嘴角,盡量笑的不是那麽的尴尬。
“南瑗……”
“杜大少,我跟你之間還有血仇未報!所以,你無需叫的這麽熟稔。”
電梯叮的一聲,打開了門。
可是沈南瑗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上樓的必要了。
她從電梯門口撤到了一邊,一雙清涼的眼眸,在杜聿航的身上掃過之後,便挪到了一邊。
她在壓抑自己的情緒,這裏可是法租界,随随便便動木倉的話,她一準兒得被抓進這裏的警察局。
這恐怕就是龍二爺的計謀了。
想啊,首善的女經理在法租界鬧事,單這一條新聞标題,都夠勁爆的了。
沈南瑗的眼睛都憋紅了,她一閃身,繞過了杜聿航,想着先離開這裏再說。
哪知,杜聿航向左了兩步,擋住了她的路。
“是杜聿霖告訴你的?”
“不是。”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是向着他的對嗎?”
沈南瑗冷笑,“要不然呢?大少,我還能向着你嗎?”
杜聿航的臉色又僵了一下,似乎他在誰的面前都能維持平和,唯獨在她的面前不行。
這個女人,是他精心挑選出來,覺得可以絕對握在手心裏的。
然而,就是她帶給他無盡的挫敗感,還有那種自己并不能掌控一切的煩躁。
杜聿航的眼底顯露出了愠色,忍不住追問:“那以前呢?”
“以前?”沈南瑗下意識捏緊了手包裏的勃朗寧,“不瞞大少說,我只恨以前識人不清,沒瞧破大少的僞裝!”
“瞧破了你待如何?”
“哼!”沈南瑗露出了狐貍一樣的微笑,“大少,不覺得和我這樣的人在一起相處很是危險嗎?還有,大少,我奶娘的仇,我一定會報!”
杜聿航居然被個女人給威脅了,他不可思議地睨向了她,可轉念便又換了副模樣。
“那是個意外。我可以對天發誓,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殺她,甚至她在我那兒的那段日子,我一直都是好生奉養,你若不信的話,可以問冬兒。”
“是嗎?”沈南瑗眨眼間,已經挪出了他的控制範圍。
人都已經死了,她還要求證什麽!
沈南瑗的眼眸裏像是蒙了一層冰霜,說話的語氣也是可以凍死人的,“可我奶娘确實是因為大少而死!這個大少你抵賴不了。”
沈南瑗從杜聿航的身邊走了過去,她沒有回頭,徑直出了酒店大堂。
路過休息區的時候,沈南瑗一眼就看見了有個手拿相機的男人。
那人只是拍到了她和杜聿航兩個人說話的場景,她和杜聿航沒有任何沖突,這樣的新聞發出去,無非又是花邊新聞而已。
沈南瑗最不在意的就是這些花邊新聞,在意的只是她眼前已經為龍家布好的棋局。
她仰着頭,上了汽車,發動的同時,在心裏默念了杜聿霖的名字,然後一腳油門踩到了底。
杜家的,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
杜聿霖最近又坐了冷板凳,他往首善打十回電話,沈南瑗十回都在忙。
并不用怎麽過腦子,杜聿霖便知道,沈南瑗那兒九成九是知道了杜聿航到天京的事情了。
就是不知道,沈南瑗怪的是他隐瞞,還是自己被遷怒了。
畢竟都姓杜……對吧!
既然打電話是找不到人的,杜聿霖只有親自上門堵了。
只是最近孫委員長盯他盯的緊,每日都要他去辦公室報道,也沒什麽鬼事,說的多半還是泷城礦産爆炸的事情。
今早,杜聿霖去了一趟,轉身就閃人了。
他走出辦公大樓的時間,依稀還聽見,後面有人叫他的名字。
愛誰誰吧!
他很忙……忙着哄姑娘。
沈南瑗是很好堵的。
沒什麽特別的事情,她見天都會在首善坐鎮。
自打首善開業,浦東那邊的幾家商行便聯合了起來,想要搞垮首善。
只要首善一出什麽新的活動,那邊立刻效仿。
明明賣一塊錢的東西,那邊非得賣九毛。
這樣的價格戰,不是沈南瑗願意打的。
可她不幹那種掉價的事情,擱不住競争對手全這樣。
前一段時間,首善的熱度下降了不少。
沈南瑗便和鹿靜雯談妥了,要長期在鹿靜雯供職的那家報紙上打廣告。
走的是時尚高端風潮,還是老路子,先有人在貴婦圈裏帶貨。
這個光榮又艱巨的任務,自然交給了匡珍珠。
自從首善開張,匡珍珠可是打着鹿大少奶奶的名號,參加了不少的晚宴,從服飾到包包再到首飾,無一不是出自NY。
而NY的這些東西,所有的設計,也無一不是出自沈南瑗之手。
單單是NY就撐起了首善的一片天。
今天是月初,沈南瑗審核着手裏上月的銷售報告,終于出了口長氣。
還成吧,競争那麽激烈,可首善的盈利率還是很不錯的。
沈南瑗将報告遞給了朗逸行,吩咐道:“該獎獎,該罰罰!這些事情,你一定得辦妥當。”
朗逸行點了點頭,拍着胸脯道:“我辦事,你放心。”
沈南瑗想說,她還真不放心。
朗逸行個小屁孩還不滿二十,嘴上沒毛,辦事不牢,還很是欠缺磨煉。
可她不會拿年紀說事,上回她才開了個頭,朗逸行就跳了腳,直言她比他還小。
可沈南瑗和他能一樣嗎!
沒穿書前,她可是和杜聿霖那個變态的年紀相當。
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幾年,什麽樣的事情沒有經歷過。
可沈南瑗若有所思地看了朗逸行一眼,到底是什麽都沒有說。
其實朗逸行和幾個月前比起來,已經好了很多了。
不能打消了年輕人的積極性,畢竟首善的将來,還得靠他。
說起這個,沈南瑗有點小感傷,她好像在幹的事情一直都是打江山。
算一算時間,沈南瑗覺得自己也就再在天京呆個大半年的時間吧。
只要搞定了龍家,她就可以撤了。
但是撤之前,她還要解決杜聿航的事情。
這事兒,她已經糾結很多天了。
情緒說,她得殺了杜聿航報仇。
可理智說,殺人是不對的。
畢竟認真說起來,杜聿航也沒有親手殺了奶娘。
朗逸行什麽時候出去的,沈南瑗都不知道。
她愣了會兒神,再擡起頭的那一瞬間,面前的居然是杜聿霖那張臉。
沈南瑗吓得往後靠了一下,只見杜聿霖喉頭滾動了一下,愉悅地說:“驚喜嗎?”
——毛!
沈南瑗瞥他一眼,低了頭,拿起筆,道:“我很忙的,沒空接待少帥。”
杜聿霖不會輕易被她的冷臉吓倒,他依舊是那副笑臉,舉起了手裏的小籠包,“湯記的,皮薄餡多!我還打包了醋和油辣椒。”
沈南瑗的貓鼻子,早就聞到了一陣陣的香味。
擡眼看一下時間,才十點多。
可肚子裏的饞蟲被勾了起來,她糾結了片刻,指着那邊的長沙發道:“坐那兒去。”
殊不知,杜聿霖默默松了口長氣,不管怎麽說,沒有被直接趕出去,就還有得救。
杜聿霖殷勤地擺好了碗碟,一個碟子裏倒醋,一個碟子裏放油辣椒,還笑着招呼:“快來,要涼了!”
想他堂堂號令“三軍”的少帥,有一天為了哄姑娘,居然拎着食盒,還要了人家的碗碟,告訴誰,都覺得不可思議呢!
沈南瑗完全是看在包子的面子上,她陰沉着臉坐下來,嘗了一個,原是打着包子要不好吃,就趕人走的主意。
嗯……包子還是很不錯的。
她又打起吃完了就不認人這事。
杜聿霖防的就是這個,眼看食盒裏的包子就要見了底,他變戲法似的又從哪兒變出了一盒話梅。
等着沈南瑗放下筷子,便殷勤地遞了過去,“消消食!”
沈南瑗的手頓了片刻。
杜聿霖幹脆又舉了手邊的茶,“不想吃話梅……那,喝茶。”
這樣的投喂,實在是讓人沒法趕人啊!
沈南瑗的表情很奇怪,又氣又窘,臉頰鼓囊囊的像是一只小松鼠。
杜聿霖哈哈大笑了起來,一手捏了她的臉道:“還鬧嗎?”
“我沒鬧。”
沈南瑗不自在地說。
“不就是杜聿航來,我沒告訴你。”杜聿霖不以為然地說。
沈南瑗被他的語氣刺激到了,瞪圓了眼睛,才想發難,就被他堵了回去。
“你也不想想,我就是告訴你了,你現在能拿他怎麽辦?”
還別說,真讓杜聿霖一語中的。
現在,沈南瑗被龍家的人盯着,她有個風吹草動,龍家指不定得拿來做什麽文章。
與龍家的鬥争,似乎更緊要。
沈南瑗吃癟,不出聲了。
杜聿霖順勢塞了顆話梅進她的嘴,又哄道:“就算你恨杜聿航,遷怒我,我很委屈的。”
“你一點、都不委屈!”沈南瑗的嘴裏含了顆話梅,烏拉不清。
杜聿霖故意湊近了一點,“你說什麽?你說對不起啊!沒關系,我怎麽會因為這麽點小事就怪你呢!”
沈南瑗白了他一眼,想起身離這個變态大叔遠一點的時候,杜聿霖一把摟住了她的腰,“好了,好了,不鬧了。”
“沒鬧!”沈南瑗吐掉了嘴裏的話梅核,不快的語氣。
“那你不許不理我。”杜聿霖像個孩子耍起了賴皮。
還趁着沈南瑗愣神的功夫,抱了她到腿上,吧唧親了下她的臉頰。
倒是想親嘴來着,可英明神武的杜少帥知道,現在可不是時候,女朋友的毛還沒順好,是會随時發飙的。
就是兩個人糾纏間,沈南瑗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沈南瑗一把推開了杜聿霖,兩三步走到辦公桌前。
“喂!”
“沈小姐,我找杜少帥!”
聽着聲音,倒是有點像李伯宏。
沈南瑗将電話筒往杜聿霖身邊一遞:“找你的。”
杜聿霖伸長了手臂接了過來。
“少帥,有動向。”
“嗯,先盯好了。”
杜聿霖挂了線,故意湊近了沈南瑗道:“我走了啊!”
“滾吧你!”沈南瑗沒什麽好氣。
可心裏又着實想知道點什麽。
杜聿霖還能不知道她的心裏想什麽,抿嘴笑了笑,道:“你且安心等着吧!人啊,大都是輸給了自己的不甘心。不管是龍家的事情,還是杜聿航的事情,都安心交給你男人。”
沈南瑗愣神之際,杜聿霖大步踏了出去。
臨關門之前,還沖她吹了一記嘹亮的口哨,一眼飛了過來,道不清那裏頭有這個男人多少的驕傲和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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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随機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