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大戰前夕 ...

沈南瑗最終還是站在了杜聿霖的床面前。

主要是受不了軍醫那張哭臉, 以及她要問問杜聿霖,像這種閉門不出的日子, 到底還要幾天。

他們有那麽熟嗎?

她在這兒白讓他使喚了!

就是吧!

好好的一個變态霸道少帥的人設崩的有點厲害!

沈南瑗的話都沒出口, 床上躺着的那個耷拉着眼皮, 他還委屈上了。

請問, 他有什麽好委屈的?

胳膊上的洞, 那是他自己玩出來的啊!

又不是她打的。

有本事逞英雄,就有本事繼續逞啊!

誰示弱, 誰就是慫貨!

當然,即使杜聿霖現在傷着, 沈南瑗也不敢真的指着他的鼻子罵他是慫貨。

她拉着臉道:“你讓軍醫叫我幹嗎?”

杜聿霖沒有說話, 他的眼睛瞅了一眼自己的胳膊。

沈南瑗悻悻地說:“我可不是你的止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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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杜聿霖接話接的倒是挺順溜的。

軍醫可還在呢!

一聽這兩人的話, 立馬就腳底抹油,開了溜。

沈南瑗聽見了門響, 回頭張望的功夫, 就被杜聿霖偷襲, 一把給拉到了床上。

她倒下的位置不大好,一只手蹭到了他的胸口。

杜聿霖“嘶”了一聲, 沈南瑗便吓得不敢亂動了。

這皮肉的痛楚,說起來忍忍就過去了, 可心志不夠堅定的人, 比如那個龍浩澤,可因為這個抽上了大|煙。

所以,實際上有多疼……沈南瑗想想, 都後背發毛。

終于抱到了自己想抱的。

杜聿霖的心情,一下子暢快了不少。

他似長出了一口氣,一只手攬在了沈南瑗的腰上,“抱一會兒,就不疼了。”

也不曉得這樣抱了多久,沈南瑗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

睡的不大踏實,一會兒夢見自己上了去鏡澳的渡輪,一會兒又夢見杜聿霖胳膊上的大洞,腳一蹬,驚醒。

頭頂上的人說:“做噩夢了?”

“不是噩夢。”

“那夢見什麽了?”

“夢見你一身血,我坐船走了。”

頭頂上的人氣的半天沒有聲音。

沈南瑗把臉窩在他的胸膛,有一下沒一下的戳着。

沉默了一會兒,沈南瑗問:“幾天?”

“嗯?”杜聿霖一開始沒有聽懂,随即就反應了過來:“半個月。”

他和杜聿航商定了,時間拖長于他們無異,越早越好。故此刺殺張将軍的時間,就估計在這半個月內。

沈南瑗又不說話了。

杜聿霖反過來問她:“多久?”

兩個人跟打啞謎似的。

但沈南瑗還真聽懂了,杜聿霖是問她還在天京呆多久。

沈南瑗掰了下手指頭,“我打算過完了年走。”

杜聿霖沒問她,是不是非走不可!

有些問題,無需詳細地去問,靠腦子去想,便能明白。

頭頂上的人許久都沒有聲響,沈南瑗揚起了脖子去瞧他。

正好撞見他黑白分明的眼眸,像塊磁鐵似的,就吸住了她。

沈南瑗維持着仰頭的動作,怔怔沒動。

杜聿霖低了些頭,托着她的臉,就吻上了。

沈南瑗閉了眼睛,一邊感受着他的唇舌,還一邊在想,這個吻算不算帶了點苦澀的。

幸好他現在不能做大幅度的動作,若是能的話,那或許就是無休止的歡好,仿佛明天那個去鏡澳的渡輪就來了。

男女的思想是不在一個頻率上的。

杜聿霖想的卻是,這個傷受的,那叫一個是時候啊!

杜聿霖受傷的第二天下午,兩個人是靠在床上度過的。

身體挨着身體,心跳和着心跳。

話不多,可似乎該說的,全都說完了。

什麽杜聿航,什麽張将軍,沈南瑗一概沒問。

杜聿霖也一概沒說。

——

時間過的飛快,很快就是十日之後。

杜聿霖的身體極為強悍,那麽深的傷口,居然已經長出了新痂,觸目的感覺比十日之前要溫和了許多。

沈南瑗拿了新的襯衣幫杜聿霖穿上。

一旁的許副官正在彙報杜聿航那邊傳來的消息。

許副官說:“大少下榻的酒店窗戶上放了盆盆栽!”

杜聿霖點了點頭,扭頭沖後頭的沈南瑗講:“快了。”

沈南瑗翹了翹嘴唇,沒有吭聲。

杜聿航下榻的酒店,豪華套房外,暗哨遍布。除了他帶來的影衛,還有不少來路不明的。

前些時日,木倉殺杜聿霖的事見了報,但凡是見報,只怕泷城那也該收到風聲了。

不過杜聿航盯着的報紙版面,卻是沈南瑗的一個側影,是在進美廬之前,兩人的關系被外界揣測,紅粉知己雲雲。大抵也就只有他還記得,她曾是自己差點娶過門的妻子。

世事造化弄人,心裏的感覺很是微妙。

“昨日收到督軍的加急電報,催促大少回去。”張副官候在一旁,躊躇說道。

杜聿航仍維持着沉思的姿勢,“讓趙元龍帶一部分人回去。傳我的命令,放了清水河監獄那的人。”

“清水河監獄,放不得啊大少!”那裏關着的不都是二少的釘子!

“二蚌相争漁翁得利,只是要把漁翁拉下水,卻是不易。”杜聿航神思悠遠,他需得為爸還有泷城考慮。否則,也白挨了杜聿霖那厮一頓揍。“以十日為限,要是十日我未改主意,便照我說得做。”

“是。”張副官只得跺腳領命。“大少放心,前面便是龍潭虎穴,吾等也願意陪大少闖一闖!”

杜聿航看向那年輕熱血的面龐,忽然展開了笑,手落在他的肩膀上按了按,“好。”

張充和的電話就是這時候進來的。

他約請杜聿航吃飯。

杜聿航這幾日在酒店,一面等杜聿霖那頭的消息,一面等的就是這一通電話。

他換了長衫寬袍,換上西裝,再一副綴了細金鏈子的眼鏡,儒雅的書生氣十足。落地的穿衣鏡子前,倒映出的就是這麽一幅景象,他笑了笑,鏡子裏的人笑得也頗是純良無害。随着表情變幻,兩分兇狠,三分怯懦,拿捏得當。

“走吧。”

剛到月華街,就有個黑褂子的說,另改了地址,還在前面一條街。

杜聿航笑笑,讓黑褂子的當了司機,原來的司機退到了副駕駛位置,木倉暗暗抵在黑褂子腿側。“別耍花招。”

“爺,別動怒,我就是個跑腿的,哪敢糊弄您,是将軍看着那一夫齋新開門面不錯,這才換了地兒,您看您看,就這,到了,那是将軍身邊的林秘書,正恭迎呢。”

黑褂子指了指一夫齋門前一排四盞紅燈籠下站着的男人,男人朝着他們的方向走了過來。

“杜大少,不好意思,将軍已在裏面恭候多時,這邊請。”林秘書弓着腰,擺了‘請’的手勢。

杜聿航摘了帽子,摩挲了邊沿,“我自是信張将軍眼光,這一夫齋看起來就不錯。”他的目光落在了院子裏的那棵櫻花樹上,時節未至,樹上光禿禿的,倒是挂了不少紅綢絲帶,像是作祈福用。

“大少請。”林秘書迎合地笑了笑,在前面引路。

不過杜聿航進,只能随行一名副官,餘下帶來的都被攔在了外面。

“我的手下就麻煩林秘書照料了。”杜聿航仿佛是篤定以及信任張将軍的,以及,連張将軍身邊的人亦是。

“大少且放心,将軍只是想和大少聊的時候不被打擾,方圓百裏,絕不會有那不識趣的。”林秘書語意雙關,擺了擺手,讓底下人把杜聿航的木倉支還了回去。

“有勞。”

杜聿航跟着林秘書進了一夫齋。

裏面是另一種從未見過的風情,和裝飾。紅棕色的木質結構,清雅的竹簾,牆上的浮世繪和身邊走過穿和服的日本女人,杜聿航避讓得身子有些遠。

林秘書嘴角含笑,“這裏将軍包了下來,沒有外人,杜大少不必拘束。”

說話間,已經來到了食居,竹簾的門敞開着,乃是視野最好的地方,張将軍坐了主位,見到杜聿航大笑着請人坐。

幾個女人陸續端上精致菜肴。櫻花瓷碟,活鲷刺身,鳗魚蝦卷,西京醬烤銀鳕魚,牛肉蒲葉燒……

“大少,我這選的地方,可還行啊?就那麽個彈丸之國,也就是酒和美人兒能看看,別的,也就沒什麽看頭了嘛。”

“張将軍說的是。”杜聿航坐在了張将軍下首的位置,目光像是不經意地落在了身邊坐下的日本女人身上,比起那幾個濃妝豔抹的,算是中上之姿。

仿佛是被他的目光看的害羞,垂首替他斟酒。

只是在慌亂間不小心碰倒了酒盞。

“小心。”杜聿航順勢幫扶了一把。

“阿裏嘎多!”女人臉上浮現紅暈,略有幾分羞怯地看向杜聿航。

張将軍看着這一幕更是笑得暢快,“果然是青年才俊招人喜歡,你要是喜歡,她今兒晚上就讓你帶走。”

杜聿航舉起酒杯,“那就謝過張将軍美意。”好一副風流倜傥模樣。

有女人,有酒,話題自是好切入多。

席間熱絡。

直到夜深才散了場,杜聿航被女人和副官攙扶着走出了一夫齋。到了車上,杜聿航摟着女人坐在了後排位置,搖下車窗,還不忘跟門口出來的張将軍醉醺醺德擺了擺手。然後身子一癱,就躺靠在了位置上。

“先生,先生,你還好吧?”

杜聿航沒有反應。

張副官則是專心開車。

車子開出老遠,女人也似乎是猶豫了很久,伸出了手。只是還沒碰觸到杜聿航的身體,就被後者扼住了手腕一折,女人立刻紅了眼眶驚呼,“I Tai!”只是下一秒就被他眼中的兇狠駭住,不敢動彈。

“我,我只想讓你,疏忽點!”女人眼裏含着水光,卻是努力地用不大流暢的中文跟他解釋,“這樣燙,會,不疏忽!”

杜聿航眼裏的冷銳漸漸褪去,扔開了她的手,一言不發重新躺了回去。今晚的燒酒有些嗆烈,只是比不上泷城的白酒。

女人扶住了手腕,輕輕揉着,一面仍然偷偷打量着杜聿航。

雖然眼裏還有水光,可眼神卻篤定了許多。

哪怕杜聿航不理她,她還是費勁地開口說:“窩不是,張将軍的人,我,剛來,謝謝你救了我。以後,我想當你的人!”

張副官猛地在前面嗆咳了起來。

怎麽都沒想到,自家大少剛剛被一個日本女人表白了。

随即就接收到了來自後方的冷冽視線,立刻收住,車子也開得飛快,回到了酒店。

女人被安置在旁邊的一間客房。

即便她說了,杜聿航也并不完全相信,只是讓人相信他喜歡這女人,會好辦事得多。

只是剛剛,女人被送進房間前說的,他的眼睛裏居然浮現出了另外一個女人的身影……他愣了片刻,自己都覺得簡直是鬼扯。

然而還是徹底壞了心情。

“送杯牛奶進去。”

張副官親自送進去的,半個小時後,女人倒在床上徹底昏睡。

杜聿航則完全脫了醉酒的狀态,坐在了書桌前。

張副官禀告:“底下人口風很嚴,打探不到一點,甚至還會反刑偵技術,沒有挖到安保隊多少內情,最起碼有幾個組,各司其職配合密切。”

杜聿航料到了,“如果有破綻,也不會那麽多人刺殺失敗了。”那可不只是老狐貍,分明是老烏龜,尋常人想動,只怕還會被磕着。

別說是在他身邊插個人了,插根針都困難。

夜深漫長,杜聿航伏在桌案上,只是将今晚所見所得統統寫了紙上,盯着沉吟久久。

——

對比杜聿航的深沉,張将軍倒是顯得意氣風發。

那個杜聿航可比他那個弟弟,要識時務的太多。

關他的行事作風,雖然也透露出來了野心。

但杜聿航的野心對張将軍來說,是可以理解并且控制的。

不似那個杜聿霖,徹頭徹尾就是個沒有底量的破壞分子。

若不是因着杜聿霖太過難纏,張将軍怎麽可能會舍棄拉攏的法子,非得站到對立面上去。

張府。

張将軍下班回家,一進門就解開了領結扣,下人順勢拿了氅衣挂在了木架子上。正好經過前廳,跟在搓麻将的幾個夫人打了聲招呼。

“唉喲,張将軍啊,你家老婆厲害的咧,一些鈔票都輸給她了。”

“風頭好啊,就你麽,偏不信邪,連搓連輸特,現在信了伐。”旁邊的一個胖女人推阖了麻将牌,“總算是搓完了,我呀,就陪個跑。”

張夫人滿面紅光,“麻将嘛,有輸有贏的,我也就是最近這陣手風好起來了,你們不要這樣嘛。吶吶,我讓廣嬸做點好的,留下來吃晚飯呀。”

“是啊,留下一塊吃晚飯。”張将軍也笑呵呵的,待這些同僚夫人很是客氣。

“說笑,說笑了。張将軍一來你就糊,還糊十三幺大的咧,這呀,是人紅事旺,比不得比不得,我還得陪我家老廖去扯布做衣服去。”

“我家那小崽子回來,我也得早走了,再會啊。”

張夫人将那些牌友一一送了出去,再回頭是一點都不遮掩了,“這回可真真是翻了本了,再輸下去,我可要戒了。”

“要真戒了才好,每天都是你搓麻将牌的聲音,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來了。”張将軍面兒也冷了下來,哼了一聲。

“那我打打麻将還能是個消遣,要不然呢,去幹嘛,每天弄得跟狐貍精似的敗你錢去啊。”張夫人說話帶刺,可轉念一想,還是得軟下身段。

從前她有娘家龍家撐腰,這才能大呼小喝上。現如今,龍家沒落了,張夫人差點連坐,要不是張将軍保下,想都不敢想那些債主上自個這來讨債。

她恨跟龍家作對的那些個,可她也不是什麽都不懂的。

龍家之所以會完,還真不是一個人兩個人幹的事情。

要真論起來,就是家裏這位,也是眼睜睜看着龍家走上了絕路,沒出一點力氣。這過去久了,她一個弱質女流之輩,能怎麽辦!

自己沒那個本事去給龍家報仇的,就好個麻将,索性裝傻,不管不問,只用麻将驅散心裏煩悶。

了不得就是給張将軍吹吹枕旁風,端了那些挑頭害了龍家的。

張将軍見她老實,甚是滿意。

如今這個家裏可是消停不少。

張夫人去了張将軍身邊,“劉媽,給老爺泡壺參茶來。”

引得張将軍看了她,“怎的,這風向這麽快就轉了?”

“什麽轉不轉的,我聽廖夫人說,這次要重新選舉了。”張夫人笑笑地說。

“消息倒是靈光的。”張将軍卷了卷袖子,坐在了桌旁。“當初是有這麽不成文的規定,有過個說法,怕人在高位上坐得久了,動不該動的念頭。”

張夫人殷勤倒了茶水,故意壓低了聲音:“我聽廖夫人說,孫委員長,做事不靠譜的,稅賦稅賦弄得一塌糊塗的,你看麽,上回那連環殺人案到現在還沒結呢!人呀,都人心惶惶的。”

“翻不出花頭。”張将軍嗤嘲了聲,抿了口茶,“你下次說話可要注意,孫傳柳的事不是你一個婦道人家說三道四的,萬一傳出去,還當是我在家裏說的。”

張夫人被說教,想發作可今時不同往日忍下了道了聲‘哦’,就不再問了,讓下人上菜。

用過晚飯,張充和去了書房。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林秘書就來請示。

林秘書拿來一份牛皮紙封的文件袋。“将軍,這是杜聿霖的人送到軍委會的。”

“杜聿霖?”張充和接過紙袋,打開,瞬時就拍在了桌上,臉色有幾分陰沉,“這東西有經過人手?”

林秘書搖頭,“小王去拿的時候我在,就沒過手,我直接拿過來了。”

張充和的神情這才緩和了些,重新把裏頭的東西拿了出來,擺在了桌上。

那是一張照片,清晰度極好,照得內容是半張的圖紙。

“李肅帶走的東西果然在杜聿霖手裏。那拉攏大少……”林秘書看清了照片的內容,沉聲道。

“不施加點危機感,怎麽會讓人把東西送過來呢。”張充和拿着照片,話說的輕松,可神情仍是陰郁,“果然是小瞧了那杜聿霖,這樣的人,怎會放棄原本已到手的江山。”

“将軍的意思是?”

“坐山觀虎鬥已經是不行了,不過現在,選擇權到了我手裏。”

杜家那兄弟倆,要哪個活,哪個就活着;要哪個死,哪個就死。只是論好操控,無疑,杜聿航是上選,但卻不是最佳人選。

張充和想完全吞了泷城。

當初他能在龍家垮了之後,扶持顏家的上位。在泷城無疑也是這一套,但杜聿航到底是姓杜,情況又有所不同。

有人叩門。管家的聲音傳了進來,“将軍,姓杜的人找。”

張充和接了電話,林秘書就退出了門外,監控了客廳裏的電話沒人碰。

書房裏,張充和笑呵呵地跟杜聿霖打了招呼,“二少,別來無恙啊。”

“是不大好,咳咳,讓人啄了眼,差點沒保住命。”

張充和聽着自是知道他說的哪樁事情,不作議論,只是重重地嘆了口氣。

電話那邊的杜聿霖顯得氣哼哼的,“我今日在将軍這兒擱句話,能讓我杜聿霖吃虧的人還沒出生,這事我不會這麽算了的。要是有不開眼的找上将軍,将軍也得衡量衡量。”

“二少,這兄弟倆哪有隔夜仇……”張将軍不再裝傻,充起了和事老。

杜聿霖卻是直接岔開了話:“将軍可收到我的禮了?”

“二少,這東西可不該在你手上。”張将軍的眼皮挑了一下,“二少可知道,那東西是國運,你一個小小的泷城,可擔不起這個命數!”

“不管該不該,現如今它就在我這兒。我想發揮它最大的作用,至于它最後到了什麽人手裏,能成什麽樣的事,那我可就管不着了。張将軍,你說是不是?”

“那二少想如何?”

“電話裏談不方便,不妨,見面說如何?”

“地點。”

“客随主便。日子我定,地點你來。”

杜聿霖坐在沙發上面,調換了一個舒服的坐姿,這麽說話的時間,還沖沈南瑗飛了一眼。

沈南瑗撇了撇嘴,卻極為配合地咯咯笑出了聲音。

張将軍在電話裏聽見了女人的聲音,原本警惕着的心,放下了一些,說了聲“好呀!”

便挂了線。

“他約我見面談。”

一旁的林秘書立刻皺了眉。

“将軍,約他到市政府您的辦公室談!只要他一到那兒,我立刻讓人綁了他,就說他對您圖謀不軌!”

這主意要是對付一般的人,沒準兒真能行。

只不過,對方可是杜聿霖。

張将軍搖了搖頭,一手點煙,一手攤開了天京市的地圖。

他浦西浦東看了一遍,最終手指點下去的地方,有兩個。

“就這兩個地方,你明天去問問算命的瞎子。”

“是!”林秘書領命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随機紅包

嗯,忘記說了,完結倒計時開始。正文會比較快,鏡澳的甜全在番外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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