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屬下遵命。”

“找到他的消息了嗎?”

“回樓主,屬下無能,并無找到那人的消息。”

“一群廢物!”男人怒極喝罵,“他來中原已經數月,你們卻久久找不到半點消息,我養你們是為了什麽?難道還要等玉羅剎給你們帶路嗎?!”

“樓主息怒,是屬下們無能,甘領責罰。”

“責罰?如果殺了你們能夠找到曲清霖的話我早把你們這群廢物殺了,還需要等到現在?”

出乎意料之外的名字讓隐秘在暗處的三人呼吸一頓,盡管馬上就平息了但還是被男人發現了,“誰!”

就在陸小鳳猶豫是直接站出來看看這個血影樓主究竟是何方神聖還是先離開等做了完全準備再來時,曲清霖已經堂堂正正走了出去,平常悅耳的聲音此刻聽起來被染上了幾分夜色的薄涼。

“不敢勞煩四哥四處奔波尋找,小弟這就來了。”

那男人和其他血影樓的殺手妝扮并不一致,那一身華服包裹着的身材颀長,臉孔之上用一張金屬面具遮住了上半,在看見曲清霖出現時顯然受到了很大的驚訝,直直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第 27 章

“是你!”頓了頓,男人身體似又放松了下來,連聲音都變得和緩起來,甚至聽上去還帶着點點笑意,“竟然是你。”

“這句話該是我說的,四哥,竟然是你。”曲清霖的臉上不再挂有微笑,躊躇了下并未站出去的陸小鳳看着,突然間知道為何曲清霖幾乎每時每刻都在笑了,因為不笑的曲清霖會讓人覺得整個人都冰涼了起來,并非那種冷酷,而是一種讓人心底發慌的涼。

男人似乎覺得讓曲清霖驚訝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他重新做了下去,似笑非笑,“想不到?”

“想不到。”

“你應該能想到的。”男人繼續笑着,他伸手将臉上那張面具摘了下來,露出了幾乎被毀掉的上半張臉,那上面的傷口猙獰的讓人駭然,“在我的臉、我的嗓子變成這樣以後,你應該能想到的,我必然會反叛玉羅剎。”

曲清霖微微挑眉,眼中籠出些許的疑惑,他疑惑的不是男人的臉,而是男人的話:“他弄的?”

男人嗤笑一聲,将面具重新帶上:“他是怎麽告訴你的?說我練功走火入魔自毀其容?也是,玉羅剎怎麽可能告訴你真相呢,他怎麽可能讓你知道他那些龌蹉事讓你讨厭他?”

曲清霖的眉皺的更緊了,他并不喜歡別人說玉羅剎的壞話,無關其他,只是不喜歡。

很顯然,男人也看出來了,他笑的更加厲害了,面具之外露出的那雙眼緊緊的盯着曲清霖,那目光讓暗處的陸小鳳惴惴不安——那不是仇恨,而是帶着侵略性的癡迷。

“你不喜歡我說這些?連你也被他迷惑住了?不可以呢,小霖,要聽四哥的話,嗯?”

男人的聲音幽幽的在這暗室之內響起随着那照明的火光恍惚起來,陸小鳳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板往上直蹿,這個男人明顯是腦子有點不對勁了,往往這種人就是個瘋子,而瘋子,是最危險的。

“小霖還記得嗎?那時你剛進羅剎教就是我照顧你的,那時候我就在想:怎麽會有那麽漂亮的孩子?你還那麽乖巧,軟軟的叫着我四哥,吃着我喂的飯睡着我鋪的床,那時候我就想,如果把你養着只給自己看自己抱的話該是怎樣的美事。”低低的聲音帶着對美好回憶的欣喜,只是突然間在此斷層,男人的目光變得猙獰起來,他那沙啞的嗓音就如同野獸的咆哮帶着濃烈的恨意。

“可是玉羅剎出現了,就這麽理所當然的把你搶走。他憑什麽?不在意的時候就把你扔給我,看上了就從我手裏把你搶走,就因為他是教主?如果只是因為這個,那麽我也成為一教之主,只要我能夠和他抗衡,只要我除去他,那麽你就還是我一個人的!”

曲清霖安靜的聽着,他從來不知道他一直都很感激的四哥竟掩藏着這樣的想法,他更不明白,他除了一張臉精致點外似乎并沒有什麽值得迷戀的地方了,可是為何能夠使得一個男人如此癫狂?

“四哥,你打不過他的。”這并非偏幫,他只是實事求是罷了,四哥的功夫相對于其他人來說的确很高,但卻是連他都打不過,更遑論是玉羅剎。

奇怪的是這句話并未讓男人動怒,甚至男人還詭異的笑了起來,他落在曲清霖身上的目光逐漸迷離,仿若陷入了幻象之中,就連聲音都忽高忽低的類似鬼魅:“的确,我打不過他,但是不用怕,小霖,四哥會把你從他身邊救出來的,四哥帶你去一個再也沒人能夠搶走你的地方,就你和我,我們兩人,誰都不能再把我們分開。”

“不好!”這一聲是花滿樓叫的,陸小鳳第一次看見花滿樓如此的失态,他甚至可以從那雙空洞的眼中看見實質性的恐懼,那蒼白的臉色幾乎透明,花滿樓往外沖了出去,“小清,快走——”

還不等陸小鳳問為什麽,他就感到一陣天搖地動的,那轟鳴聲就告訴了他花滿樓恐懼的源頭——是火藥,花滿樓是個瞎子,他有着比旁人更敏銳的嗅覺,他聞出了那特殊的氣味,所以他才如此急迫的沖出去帶走曲清霖。

但還是晚了,花滿樓的喊聲還未落男人就已經點燃了火藥,那火藥是藏在男人椅子低下的,而曲清霖站的靠那椅子極近,他逃不掉的。縱使他逃的掉,男人也不允許,他在點燃火藥後死死抱住了曲清霖。

轟——

漫天石塊和塵土傾瀉,瞬間就将男人和曲清霖的身影淹沒,陸小鳳只來得及把不管不顧的想要沖過去的花滿樓死死的拽住,火藥的爆炸氣流就将他們彈了出去,然後重重落地。

整座青樓都塌了,殘垣斷壁之下,那一個個人甚至連發生了什麽都不知道就已經被壓的血肉模糊,零星的幸存者也在痛苦的哀嚎着,塵土和碎石落在地面,被鮮血染的通紅。

陸小鳳站了起來,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看不見他的好友,因為那個人被埋在了最底層。他甚至不敢去想,那麽靠近火藥的人是否只會剩下殘肢斷臂,是否只有血肉模糊的殘骸,是否連殘骸都不會剩下。

這是一場陰謀,從一開始就是一場把小清引來的陰謀,而他,有那麽多機會察覺卻像是傻子一樣無知無覺的看着小清一步步走入這場死亡的圈套。

陸小鳳無力的滑落在地,他跪着看着眼前的慘象痛哭失聲,就像是個孩子一樣。——他失去了他的朋友,就在他的面前,他眼睜睜的看着他的朋友死去而無能為力,唯一能夠做的居然只是逃跑,只是逃跑……

花滿樓沒有哭,只是那雙以前依稀還有着神采的盲眼徹底的空洞了起來,餘下的只有茫然的哀傷。

東方的天際漸漸浮現出絲絲白色,朝陽卻再也無法帶來希望。

那一天,花滿樓的世界只剩下永夜。

第 28 章

“別怪爹心狠,怪只怪家裏窮你又是個瞎子,我是實在養不起了。我也已經打聽過了,這王家大夫人是個好人,把你扔在這王家門口,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你自己造化了。”

耳邊似乎還有着那轟隆隆的巨響,曲清霖就聽見了這個聲音在自己極近的地方說着話,有一點點歉疚,但更多的卻是決絕。

爹、瞎子。

這兩個詞讓曲清霖很快就意識到不對了,快到他甚至都來不及回想轟然倒塌的石塊塵土和身上的劇痛就已經開始思考這兩個詞背後的意義:他又有了一個人生,這次,他的爹娘不再早逝,只是把他抛棄了,他成了瞎子。

以及,他的身體虛弱的沒有一絲內力來支撐他治療自己。

背部靠着的是冰冷的牆壁,他看不見眼前的世界,唯一的感知就是冷以及餓,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大概說的就是他現在的情況吧。

意識漸漸昏沉,曲清霖覺得他的頭變得又沉又重,只要稍稍動一動他甚至都可以聽見自己腦子裏有水流動的聲音了,和發高燒的感覺是如此相似,已經久違。恍恍惚惚間,他莫名想起了很久以前有個江湖神棍給他算的命:桃花甚好,極欠親緣。

親緣啊……

其實也可以理解,畢竟花家那種家庭并不多見,更何況還是個窮人家,自己都喂不飽了哪裏可能毫無芥蒂的養一個瞎子?這世上,賣子女的父母并不是沒有,這種程度的丢棄又算得了什麽呢?至少那個無緣的爹還給了他最後的仁慈。

吱呀——

背後的門似乎被人開了,隐約之間他聽見了有人在叫喊,然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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